跌停板之男——李葳
李葳  发于:2010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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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是在挑逗我吗?」沙哑地耳语。

「不……是……」难得的,又桦的话中带着几许心虚。

邪邪一笑,不戳破他,卫勋揪着他后脑勺的发,将脸凑过去,碰触到比预期中还要温热、柔软、光滑的唇。

舍不得浅尝即止,情不自禁地伸出舌,舔舐、吸吮起来。

令他吃惊的是,梁又桦毫不羞怯、也不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尤有甚之地将主导权逐渐移转过去。

灵巧的舌以惊人的「美技」探索开发着他口腔内侧、上侧、喉咙深处的敏感地带,唤起下半身的火。

怎么一回事?错以为这家伙是「纯情小百合」,结果竟是「狂野小兰花」吗?能够这么老练,可不是交往过两、三个女人就能办到的。

唔唔唔……不妙,好像快被他拉过去了……卫勋虽未身经百战,好歹也结过婚、交过一只手以上数量的女友,而且年纪比他大、床上历练也比他多才对……怎么能够输他输在「接吻」这种初级班课程的事上头!

面子挂不住的效应,在卫勋心中燃起旺盛的「对战」意志,也让这最初是浅浅的一吻,越形激烈火辣,一发不可收拾。

「哈嗯……哈嗯……」

「嗯……嗯嗯……」

鼻息、媚喘交叠在四瓣双唇间的狭小空间,狂放的甜腻火花炸裂在舌端,吞咽不及的唾沫在断续摩擦、挤压的热吻中,制造出清晰可闻的啧啧水声。

不能输,不能输的念头,曾几何时飞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不要停,不要停的贪婪欲望。

他勾着他的颈子,两人缓慢地双双倒向床。

「……哈啊……」不得不换气的,卫勋抱怨着:「你去哪里学会这样接吻的?太可怕了,你的舌头可称之为终极兵器。」

「我吻得这么差劲吗?」听不出反话的又桦,一愣。

卫勋傻眼。难道要他讲白了,说他的吻可以拍成教学录影带,造福天下所有男性同胞吗?

「算了,吻输你是我大意失荆州,接下来的部分我可不会输给你!我就不信不能让你在我所向无敌的床上功夫前,兵败如山倒!」

眨眨黑眸。「好,请你多多指教了。」

这是嘲笑吗?这是反讽吗?这绝对是在挑战他的男性自尊吧!卫勋眯细眼,面露狰狞地扑过去,说:「呵呵,你这只木头笨羊,今晚我就让你见识到何谓人间极乐!」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极乐?被摆平在床上,又桦默默地在脑中画个问号。确实,卫勋的唇在自己胸口上游走时,有细微的电流窜过,舒服是舒服,可是这样就是极乐了吗?

探路的大手一路下滑到又桦的腿间,有些急躁地握住半挺的欲望,高涨的期待感却被男人有些「随便应付」的手,给弄得意志消沉。

不对。在这种时候,应该要多花点时间,像在诱哄似的轻揉慢捻,而不是这般躁进地往目的地前进。

「啊!」好痛!

完全没听出那声呻吟是痛苦,男人还在他耳边吹气地说:「感觉到了吗?我的手指正触摸你羞涩的小花瓣呢!放轻松点,我不会粗鲁的。」

假使男人以为这样几句话,就可以卸除一个人的紧张,又桦只能说他真是太不懂得床第之趣了。哪怕自己跟男性是毫无经验,但论及男女的话,他却有着为数可观的女友(虽然他常常被甩,但交往过的女孩对他在床上的表现,向来都是赞誉有加,甚至有人说他也只有这点可取),要说心得,又桦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力与忍耐力。

这两点,显然王卫勋都很欠缺。

「你等我一下……」突然间,男人起身背转过去。

咦?他现在就穿起小雨衣,难道他已经打算进行最后的……又桦错愕地想,前戏都没暖完身,不必这么着急吧?

「好了,让你久等了,宝贝。」卫勋在他脸颊上香个吻说:「也许会有点痛,不过我会尽量让你舒服的。」

靠刚才那种偷工减料的「爱抚」法,这是不可能的。又桦在心中默默回答。

「把腰再抬高点,宝贝。」

又桦实在忽略不掉脑中那越来越响的噪音。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换成我来做的话,我一定会更……

对了!

「哇!你干么突然坐起来?」

又桦凑前贴近王卫勋的脸,说:「对不起,老板。我知道你很努力,可是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别急,我这不是要进——」

扣住他的双肩,将他推往床垫,又桦切断他的话。「我想了又想,还是应该由我来担当壹号才对。」

「哈啊?」张大嘴巴,宛如被雷公捶到。「你、你,你说什么?」

「这种时候,用讲的不如用做得比较快。」

握住套上小雨衣的硬挺性器,他动手抽掉那层薄膜。

「咦?啊……喂……住手!你想干么……」

低下头,沿着胸口起伏的曲线,印下一道湿热的吻痕。手指温柔地包裹住滚烫的部位,轻轻地上下拽动着。

「啊嗯……笨,我在干么……你给我住手,年轻人……啊啊……这,这跟我提的条件不一样!」狼狈不堪的男子,慌张地想挣开,无奈「弱点」在敌人手中,他不敢轻举妄动。

咬住坚硬的腹肌,对于抗议声充耳未闻,又桦只是使出浑身解数,一心想瓦解男人的抗拒。而他并未放过自己舔舐过肚脐时,男人腰部发出微小的抽搐、颤抖,这就是男人已经有所反应的证据。

讶异于男人敏感、宛如未经开发的身躯,又桦胸口洋溢着满满热热的无名情愫,更绵密、更温柔地进攻着肚脐以下到双腿中心间的地带。

嘎哑的惊喘迸出。

放开在掌心中悸动的火热部位,继而捧起布满细小皱摺的双珠。男性与女性不同,暴露在外的因素让男性缺乏忍耐力,有多么容易被挑起就有多么容易被爱抚所软化。这点,同样身为男性,又桦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实在非常难以理解,怎么方才男人会这么草率,连基本的爱抚都做不好)。

剧烈地吸气,在又桦搓揉着双珠不到几分钟之后,男人就支撑不住地在他手中发射了。

给他稍事喘息的时间,又桦默默地抽出面纸擦拭着他小腹上及自己手上沾黏的白浊液体。

「你……」以一臂遮住脸,声音沙哑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开口。「哪里学来这些的?」

呃,哪里学的?他还不知道原来有地方在教「这档事」呢。

「可恶,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岁……」

又桦凑上前,盯着那双神秘中又透着难以言喻美感的蓝黑瞳,和那张咆哮时有暴君威严,激情中有妩媚脆弱,既让他恐惧却又想疼爱的脸孔。

「说点什么啊,笨蛋!」发现到他的目光,男人不爽地吠道:「你想耀武扬威是吧?哼,我会栽在你手上,就是被你那张木讷得像是什么都不懂,结果却是情场老手的小白脸给骗了!给我记住,下次我绝不会再上当了!」

无奈地轻叹,又桦伸手帮他擦擦额边的汗,淡淡地说:「可是我们连这次都还没做完,你要不要等做完后再——」

「你说什么?!什么做完?」斩钉截铁地,王卫勋立刻翻身坐起。「我才不要被上呢!那么难堪又痛得要命的事,休想要我再体验……」

又桦看着面色逐渐发白的男人,缓缓地蹙起眉。「老板,你……以前有过经验吗?」

自己反将了自己一军,他悻悻然地掉开头。「别提了,我不想谈。」

那么答案就是肯定的了?「你说没试过男人的味道,全是在骗人。」

反应出奇快的男人,回头一瞪。「X的!谁说我骗人?『我』是没试过,却被人试过了,这样你高兴了吧!」

想了想,又桦照实说:「一点儿也不。」

老板的过去里,有其他男人的影子,他很意外。随之而来的,是纠在心头的郁闷石块,压得他呼吸困难。

即使知道老板曾结过婚,都没令他产生这么怪的反应。这究竟是为什么?

当又桦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时,王卫勋已经翻身下床,套起了衣裤。

「老板,你在干什么?」回神,看到他已经几乎整装完毕时,又桦赶紧说:「我们的约定……你尚未告诉我你的意见。」

「先打破约定的是你!你不让我上,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我的意见?」王卫勋脸上浮现报复的恶笑,道。

怎么这样?「约定是你不让我完成的,我有想要遵守约定。」

「哈?我不记得约定要你上我。」挑眉。

「但也没约定我不能上你。」又桦实话实说。

「你!」王卫勋吃了这一记闷棍,如同火上浇油,更加火大了。

结果两个大男人就在宾馆中,为了谁上谁而赌气互瞪了近五分钟。

最后,又桦垂下眼。「如果我忍耐得住那么『难堪』又『痛苦』的事,你就会把意见给我的话,那么……我会咬紧牙关撑过去的。」

「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那家伙不一样,又不打算强X你,你一点痛都不会有!」一副深受侮辱的表情,王卫勋抗议道。

「不,我想一定会很痛的。从老板刚刚的表现,我就知道了,」又桦平静且认命地说:「因为这么差劲的技术,女性都有可能会痛了,何况是要肛X的男人。」

恼红了脸,卫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技术哪有你说的那么烂!」

有,而且糟透了。又桦很聪明地将这句话放在心中,因为他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卫勋不情不愿地说:「啧!看走眼了,你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可爱!」

会觉得他可爱,又桦才好奇他是怎么想的。

背过身去,卫勋走到摆放着电话与分析报表的小茶几前,捉起电话,按了个号码,告知柜台他们要将「休息」改为「过夜」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看完这些报表需要点时间,你想睡就先唾吧。」

「老板……」还未及感动,就先被瞪了一眼。

「你赢了,可以闭嘴了吧!」嘟囔着自己「最讨厌输的感觉」,卫勋将报表翻开。

人偶般端正的脸上,漾着不为人知的浅浅笑意。「谢谢你,老板,我很高兴你就是麦克•王,麦克•王就是你。」

「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不要吵我。」眼睛已经离不开报表的男人,头也不抬,专心地融入数字与曲线构筑的天地里。

又桦连大气都不敢喘,压抑住想给卫勋一个热情拥抱的欲望,乖乖地在床上屈膝而坐,等待着。安静下来的客房中,只听见细微的翻纸声与滴滴答答的时钟,规律地响起。

啾啾啾的鸟叫声闯入卫勋耳中,他放下报表,揉揉眼睛,望着透过窗帘洒入的晨曦,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他抬头一看时钟,离自己必须到市场去批货的时间只剩不到三个钟头了,花了比想像中还要更长的时间来判读这些资料,毕竟都快四、五年没好好活动自己的脑筋了,要找回过去培养的数字敏锐度与解析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对了,那家伙呢?

睡着了。

莞尔地看着像小BABY一样,紧抱着床单,缩着身体倒向一侧的青年,卫勋过去掐掐他睡死了的脸颊。

「你倒好,问题丢给我,自己呼呼大睡去。」

其实在观看这些报表的时候,卫勋对他在上头所下的功夫,甚为感佩。扎实的资料,举凡能影响到股价的因素,他几乎都考虑到,也将它带进报表里去分析了。以他这般钜细靡遗的精辟分析,卫勋可以想见他的投资策略是在谨慎保守中追求最高利益,也莫怪他难以接受一而再的「跌停板」打击。

相对于他,卫勋自己还在券商工作时,仗着自己的直觉与嗅觉敏锐,向来是捉着时间点大胆地杀进杀出,因此赚时猛赚,赔也陪得很壮烈,业绩总是处于剧烈震荡的状态中。「跌停」或「涨停」,在卫勋眼中都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他是宁可赔本杀出也不愿乖乖坐套房的人。

假如自己还在这一行,卫勋认为自己绝对会记住梁又桦这三个字,说不定还会认为他是可怕的「后浪」,而处心积虑地想在竞争中胜过对方呢!

「这么一来,我们会更早认识吧?」笑了笑。即使认识,恐怕也很难成为朋友,而会是敌人了。

「谢天谢地,我不用与你为敌呢,小子。」

伸伸懒腰,卫勋打了个大呵欠,在便条纸上头写下几个字,压在茶几上,潇洒地转身离开。

几个钟头后,又桦被柜台的「问候」电话给吵醒,发现房里空荡荡的。

「……老板?」

转头一瞧,客房四周完全不见半个人影。他急忙跳下床,打开厕所、浴室的门,在确定卫勋真的不在房间里后,一股强烈的失落与失望席来。

「太过分了,老板,你没告诉我你的意见就跑了!」话才说完,他就瞥见那张黄色便条纸,马上冲了过去。

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宇——你不用辞。

不用辞?这么说来……又桦看着只经过一夜就几乎被翻烂的分析报表。「果然,有谁在进行着不法的交易……」

他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进公事包里,准备上班。

4、

铃~~铃~~

电话被接起,甜美可人的声音应答着。『嗨,请问芳名?』

「阿富,帮我查几支股票。」卫勋劈头就说。

彼端沉默片刻后,扬起格格笑声。『我说是谁咧?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么欠缺礼貌的家伙,全天下我想就只有你一个啦,大王!』

「BD09,BD91、EB03……」念了约十来支股票后,卫勋紧接着告诉对方要调查的日期,并催促道:「马上帮我查。我要知道那几日的下注量、赔率以及……单一资金进出,金额在八位数以上的,有哪些人?」

『大王一声令下,小的岂敢不从……我是很想这么说啦,不过大王你比谁都清楚,前面两样给你没关系,最后一样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凭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我都不会把客户资料给他们看的。何况八位数的VIP可不多,而我还想混口饭吃,只好对你说抱歉了。』

「你不说,我就直接打给你家大人了,阿富。」诉诸威胁。

『呵呵,少来这套,这招已经过期了,大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是你能说服我家大人的话,又何必拐弯抹角地打我这支电话呢?』轻松接招。

「……」

『别生气喔,大王。人家不是不把你当朋友,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软哝语调多了抹好奇,说:『可是大王怎么会忽然对这些股票的地下进出有兴趣啊?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给人家解解闷嘛!』

「没什么,只是听到了点风声。」故意卖起关子。

『风声?这两个字可是有很多意涵在里头的。该不会……大王你想重出江湖?呵呵,我这儿可是随时都欢迎你的喔!不,不,大王愿意来我这儿,我该说是无上光荣,一定会准备优渥的伙伴条件,您意下如何?』

「小气得连这点情报都不给,我还能相信你吗?假设我真的重出江湖,也绝不考虑找上你合作。」一笑。

『哎哟,您让人家好为难喔!』等了半晌,她又叹口气说:『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我的情报来源可不只你这儿,要是我先从别人手上问到了,你的情报就没有价值了,阿富。所以……」话不必说尽,他相信聪明到过目不忘、听一次就能记住的阿富,会懂的。

『性急的男人会被人讨厌的喔!你等我的传真就是。』电话喀哒地收了线。

可恶!最后那句话真伤人心。

抠抠脸颊,事后回想,卫勋怀疑昨天自己就是败在「性急」这一点上。

但是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事先又不知道昨夜会来上这么一场「艳遇」。否则他可以提早做点准备,好比先让自己旺盛的性欲纡解一次,临阵磨「枪」时才不会三两下就举白旗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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