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 中——州洲小舟
州洲小舟  发于:2010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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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姑娘拧着眉,没什么好气:“还好!没受伤!”

李君逸原本想问她为何让刺客跑了,但是一向跑都跑了也没必要再问,就回头问赵宣:“启云呢?”

“方才刚走,估计进宫去了。”

李君逸想,既然宋启云来过,这三人也谈了,那想必赵宣也是知情的,就问道:“他怎么说?”

赵宣还在江汀的事儿上纠葛,恹恹道:“他分析的应该没错,刺客此来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制造混乱的,以便灯会时好下手,所以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李君逸不由蹙眉:“既然都知道灯会会有危险,不如劝陛下取消如何?”

“怎么可能?”赵宣看他一眼:“陛下金口玉言,不能收回是一回事,另外他也有他的打算。”

“什么打算?”李君逸火气上来:“难道他还想抓着幕后主使?”

“这有何不可?”

李君逸上前一步,只差没揪住赵宣的衣裳:“陛下还当真是打算帮着那人的?”

赵宣颇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李君逸看着他:“看来周行之没猜错。”

“……”赵宣微一沉吟,对李君逸说:“正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足够了。况且有天天姑娘在,应该没大碍。”

“有天天姑娘在,”李君逸一指里屋:“有天天姑娘在,也是会出事的!”

赵宣没了话,转过头去,李君逸吸了口气,问天天姑娘:“刺客是什么人?”

天天姑娘看了眼里屋:“贺闵郁的人。”

“贺闵郁?”李君逸扬眉:“贺闵郁不会对长钰下毒手!”

天天姑娘看着他,字里行间透着怒气:“他是没下毒手,所以长钰只是受惊而已。”她说着,不屑笑了笑:“他的目的是扰乱京城,今天是在昭亲王府小试身手,指不定明天就试到你家去了。”

李君逸沉住气,想了一想,越过她也进了里屋。

里屋床上坐着长钰,江阅坐在一边,两人都很平静,长钰见李君逸进去还笑了一笑。李君逸舒了口气,安抚了几句把江阅叫了出来。

赵宣还不死心,追问江阅:“你可找到江汀?”

李君逸白了他一眼,对江阅道:“你就告诉他,江汀已经成亲了,让他死了这份心!”

江阅也豁达,真的就对赵宣道:“我二弟已经找到相伴一生之人,王爷可以死心了。还有你顺便去告诉刑部衙门,就说我死了,不要再拿我了!”

赵宣看着他两人脸色气的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君逸等江阅说完了,就问起这次长钰被刺的事情来,天天姑娘虽不在场,但事情却已经问的清楚明白,简单把复述了一遍,最后看着赵宣道:“梧京要乱了。”

李君逸沉着脸,算了算日子:“今天初四,还有四十多天,也不知道会还出些什么事!”

第五十章

几个人这么愁也愁不出什么,赵宣看了眼一直默默无语的林七,问李君逸:“这是谁?你从哪里弄回来的?”

“什么弄回来!”李君逸皱眉:“说的好听些!”

赵宣哼了两声:“是什么人?”

“褚门的。”

“褚门……”赵宣愣了愣:“那不就是……!”

天天姑娘点头:“是赵奕的人。”

赵宣打量着林七,道:“我只是听启云说了个大概,没想到你跟褚门这么深的渊源?”再一想:“不对啊!褚门是赵奕的,赵奕不是你……”他没说完,就看见李君逸正恶狠狠的看他,然后很知趣的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江阅扶额,想了想,也有些疑问:“你们为什么认为刺客是贺闵郁派的?”

天天姑娘脸上沉了沉,显然对这次失误很是懊恼:“人虽然没抓住,但是与那人交手了。”

李君逸江阅齐齐去看她:“你认识的?”

“我不认识。”天天姑娘摇头:“但是我认识那人手上的剑。”

“剑?”李君逸奇怪:“什么剑?”

天天姑娘朝江阅看过去:“我想你应该见过,长三尺一寸,宽二寸,切金断玉,名为流虹。”

江阅先是微怔,马上回神来:“流虹剑?那不是贺闵郁的剑?你……会不会认错?”

天天姑娘看了看自己细长的手指,淡然道:“那剑曾断过我的秀光,我绝对不会认错。”

李君逸好奇:“流虹剑?贺闵郁是用剑的么?”

江阅说:“贺闵郁的剑是他的宝贝,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你没见过不奇怪。”

“……那,那刺客是贺闵郁不成?”

天天姑娘看白痴一眼看他:“贺闵郁我认识。”

李君逸觉得好笑:“那难道是他把自己的剑给了别人?”

“他应该不会。”江阅说。

“那那个刺客就是贺闵郁了?”

江阅扬眉:“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是他。”

“或者……”天天姑娘猜测道:“长钰知道是不是他?”

“是他的话长钰怎么会认不出来?认出来难道会瞒着不说?”

“那剑怎么解释?”

几个人一时都不言语,赵宣瞥了眼里屋:“是的话,她也不会说吧!”

天天姑娘咬了咬嘴唇:“如果是他,那么会不会他是来找长钰,并不是什么刺客?”

“他找长钰做什么?”江阅不悦道:“难不成他还想拐了长钰去?”

赵宣不耐烦道:“我看他是胡搅蛮缠!”说着看了眼林七:“你们门主,褚日持,什么时候到京城?”

“褚日持?”李君逸皱了皱眉,江阅笑道:“怎么?你不知道?”

“?”赵宣看过去:“知道什么?”

“褚日持就是赵奕!”

赵宣彻底怔住,看看那边或笑或恼或嘲的三人,再看看影子般的林七:“你们……赵奕就是褚日持?”一边说一边恍然大悟道:“我说我上次见他怎么觉得眼熟!!”

“你见过他?”江阅瞅了眼一脸惊讶的李君逸,问:“什么时候见的?”

赵宣仰头叹气:“今年夏天……他只说他是褚门门主,是赵奕让他来的。”

天天姑娘冷笑起来:“咦?这么说,有些事儿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了?”

赵宣伸手按了按眉心:“这事,恕我不能相告。”

不能相告,自然就有不能相告的理由,几个人都知道或者其中真有不便之处,也就都没在追问,离开时江阅在清月斋门口对天天姑娘低声道:“赵玦那儿的事,你留个心眼,万一真有什么不测,也不必拼了命去做!”李君逸在旁边听了个大概,伸手拍他:“说什么!”

“不是么?”江阅理所当然:“他既然瞒我们就是不信我们,为这么个人,何必去拼命?”

天天姑娘笑吟吟的还点了点头:“我比你知道,放心就行。”

江阅又看了看门口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赵宣道:“你既然应承了要照顾长钰,就照顾好她,不然我定来找你麻烦!”

赵宣苦笑一声:“你放心,就算他忘了我,我也会记着他的。”

江阅有些无奈,盯着赵宣看了几眼,转头又对天天姑娘说:“长钰麻烦姑娘多照拂!”

天天姑娘点头:“这个自然,不必你说!”

丫鬟小若拎着灯笼送了他三人从西角门出去,天不算晚,虽然没有月亮,天光映着雪光也不算太黑。一阵风吹过来把江阅手上的灯笼吹的一阵忽闪,李君逸裹紧了披风,地上的雪早被人扫了干净,留下点冻住的冰水微微有些滑。身边江阅伸手扶住了他:“长钰不能待在王府了。”

黑夜里李君逸看他,只是模糊的看见一个模糊的五官:“她跟你说什么了?”

江阅叹气:“她会说什么?但是你看她脸上,一点开心也无。”

李君逸半晌没说话,走了几步才道:“她若是想走自然会走的。”

两人无语,相扶走了约一刻钟,忽然就听身后一直如影子般沉默的林七低声道:“小心。”

江阅嗤笑一声:“多谢。”

李君逸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既然也发现了,怎么不提醒他?”

“因为他是负责保护你的,我又不是要保护他,提醒他做什么?”

李君逸点头,想了想到底是大冷天的要林七跟着他白跑了趟昭亲王府,就有点小小的不安,回身对他道:“本来还以为昭亲王府可能会需要你,结果让你白跑一趟。”

林七很明显一愣,没说话。

李君逸顿了顿:“不过我还是记着你是帮赵奕看着我的,我这样也算是让你如意了。”

江阅笑起来:“你这到底是谢人家还是在责骂人家?”语毕,看了看四周黑压压的天空,道:“不过林七兄弟这趟也不算是白跑。”

话音未落,四周黑暗处忽然窜出十几个黑影,前后两拨的把他三人堵在中间。这里离昭亲王府不远,四周都是高墙,墙内是几户人家的后花园,大冷天的从院内伸出几只光秃秃的树枝来,昏暗的天色下张牙舞爪。李君逸看了看前后黑漆漆的路,心里道,若是被人杀了,说不定非得等天亮了才能被人发现。

江阅林七一前一后把他挡在中间,李君逸叹了声天天姑娘真是乌鸦嘴,问江阅:“要我帮忙么?”

江阅嘿嘿一笑,把灯笼塞给他:“你帮什么忙?赵奕让林七兄弟跟着你做什么的来着?”说着自己也往后一退:“说不定林七兄弟一人就可以打发了,连我都不用出手。”

话落音,两边十几个黑衣人手上钢刀一晃,一并冲了上来。

两人因为是去昭亲王府的,所以都没带兵刃,江阅徒手打翻一人,带着李君逸退到墙根,此时再看林七,手里已经夺了一把刀,转眼间砍到三人。江阅一边擒着袭上来一个黑衣人,一边还笑:“看来全部交给林七兄弟当真没问题!”

林七一身黑衣已融入夜色,一刀落下后去看江阅:“见者有份,左边交给你。”说完扭头就跟右边几个打在一处。江阅嘴上一乐:“见者有份,你手上有消息的时候怎么不分我?”一面说一面将擒着的那人一脚踹开,手上一拿夺了把刀过来:“小遥师弟,你就不要动了,好好看看师傅的洗月刀法是不是给你师兄使的炉火纯青了!”说话间,刀一晃跳了出去。

李君逸站在墙边撇了撇嘴,心说洗月刀早十几年前你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看你不如看林七。想着他转头去看右面林七对付的一伙,他一直是好奇褚门的功夫的,赵奕用的该是卫鹤起的武功路数,虎牙关刺杀周行之的那个人现在很确定就是他。但是,林七却不是,他虽然没跟他过过几招,但是那招式他却记得清楚,诡异的很,下手时似乎是往右去了,但是等你预防到右边却忽然发现那刀是在左边的,另外让他在意的,还是林七在虎牙关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五十一章

那些黑衣刺客的指使者显然是低估了林七江阅的身手,十几个人被他二人切瓜砍菜一般转眼就干掉了大半,末了都晃着刀几步外站着不敢靠近。江阅退到李君逸身边,笑道:“怎么?不敢上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派个高手过来!”说着看了眼同样退过来的林七:“你们这样被我们砍,我都觉得是在以强凌弱。”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相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人手一招,就都隐入夜色中。

江阅往前追了几步,喊道:“喂!你们把尸首留在这里我们怎么办!”

李君逸提着灯笼跟过去:“别喊了!”回头看了看地上横着的几具尸体:“你去昭亲王府,这事儿让赵宣来处理。”江阅点点头,对正检查尸体的林七道:“你看着点,我去去就回。”

等江阅走了,李君逸看了看林七,问:“这尸首有何不妥?”

林七正翻着那几个黑衣人的衣服,但是显然没什么发现,他低头在四处找了一圈,最后在附近找到一个金色的令牌,伸手递给李君逸:“褚门的。”

李君逸接了过来,借着烛火看了看:“你确定?”

林七顿了一下:“身手也有些像。”

李君逸攥着那块小牌子,拧了眉:“赵奕?”

林七看了看江阅离开的方向:“这应该是贺闵郁的把戏。”

李君逸猛地抬头看他:“你不是说身手也像么?!是你自己先怀疑的吧?”

林七一时语塞,看着李君逸苍白的脸愣了半天:“门主绝无伤害大人的意思!这对门主没什么好处!小人虽愚拙,但是也知道门主是个极念旧情的人。”

李君逸瞪着他,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什么旧情!若是算起来我与他是灭门的仇人!”说着扬手就要把令牌扔出去。林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大人干什么?”

“能做什么?扔到一边,赵宣的人自然会带回去。”

林七回答极为决绝:“不行。”

李君逸冷笑:“难道你想让我亲手交给赵宣?”

“这对大人没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好处!”李君逸扬眉:“至少不会再被利用。”

林七拧眉:“若是这么做了,才是被人利用!”

“被贺闵郁利用?”李君逸笑:“说旧情起来,贺闵郁倒还算是朋友。”

林七不语,抓了李君逸的手半点不松力,李君逸恶狠狠道:“放手。”林七微抬了头,不去看他,一动不动。李君逸大怒,一口气运上来就要动手,忽听江阅远远的道:“你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林七转头看他,没说话也没松手,李君逸挣扎了一下,却仍然没挣开。

江阅看了看他两个人,慢悠悠晃过来:“怎么?别告诉我你两个也有什么亲亲我我的关系?”

李君逸怒:“你说什么?”

江阅看了看林七:“松手吧!我看看他手里的东西。”

林七皱着眉头看了看李君逸,把手松开。李君逸气呼呼瞪他,伸手把金牌递到江阅面前:“褚门的令牌,林七捡的。”

“褚门的?”江阅从他手上拎起来,看了看黑灯瞎火的周围:“没认错?”

李君逸把灯笼挑高了:“他自己说的!他是鬼车卫的首领之一,会认错么?”

江阅点点头,把令牌收起来:“赵宣的人随后就到,咱们走吧。”

“令牌呢?”

“令牌什么!”江阅耐心道:“不管谁下的手,这事儿都不要张扬!你有令牌想什么时候给赵宣什么时候给他就行了!快走快走!”一边说,一边撵鸭子一样赶着李君逸林七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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