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冷音
冷音  发于:2010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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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的干爽令他明白了那条手绢的作用。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有点良心……自嘲的想着,打算下床取出置于衣袋内的
解药,不料身子才一向前,立刻就不稳的摔到了地上。
「混帐……」
再度骂了声,白堑予狼狈的移动身子勾到了衣裳,取出解药含入口中,然后
悲惨的爬回了床上,闭上眼睛盘腿静坐运功。
中软筋散者服下解药之后,如有高手帮忙运功调息,原先的内力只要七天便
可恢复。但白堑予身旁却没有一个高手在。他只能依着当年初习内功的方法修习
,花上六七十天的功夫来修回一身的内力。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一番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收了劲,四肢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的酸软,而精神也已好了许多……起身穿衣
,藏于怀中各种暗器的重量让白堑予感到有些无法适应。毕竟只有恢复少许的功
力而已,平时轻若无物、随身携带的物事又是金属制成,那样的重量对现在的他
而言的确有些负担。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遇上这种事……早知道就别接这个任务了。
寻人寻到妓院来已是极倒霉的一件事,又被强迫的接受两名姑娘的「服侍」
……天晓得他白堑予对女人一向没辄!没办法,娘亲在他两岁时便去世了,上头
的三个哥哥尚未论及婚嫁,而山庄里又因情况特殊,还是男人为多,是以他接触
女子的机会少之又少,根本不知该如何应付……
女人就算了,更糟糕的是他还被灌了酒,除了女人之外另一项令他没辄的事
物。一般混江湖的人都该有好酒量才显得出江湖人的豪气才是吧?但他也不知是
怎么回事,三个哥哥都有超好的酒量,尤其是他的二哥三哥……而他白堑予的酒
量却是奇差无比,一杯淡酒就足以令他醉得乱七八糟,两杯便会不醒人事。
都是女人和酒惹的祸!
忆起先前的种种,还有那人带着恶意的容貌,心里忍不住越想越气。
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那个人……
一定要杀了他!
更坚定了这个念头,却在一阵脚步声行至门口的同时屏住了气息。
是他!
杀意陡升,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根细长银针,放低足音的行至门口,打算在
那人开门的瞬间让他一击毙命||
「温老板,您要在咱们这儿用膳吗?」
「不了。」
一段对话入耳,门也在下一刻打了开来。那人的身形映入眼中,但方才的对
话却令白堑予怔了,悬至半空的手一时忘了行动。
同时,才刚开门的温律行也因眼前的景象而微微一惊。但毕竟是在商场上混
久的人,俊逸的脸上已是一抹嘲讽的笑容绽开。
「拿这种东西太危险了吧?」单手抓住那悬至半空的纤细手腕,另一手则促
狭的抚上了少年的颈部……「没有想到你一醒来就有这么好的精神……」
「别碰我!」被他碰触到的那一瞬间,一股凉意又再度窜起。身子有些颤抖
的挣开他的箝制,本该澄澈的双眸却染上了愤怒的色彩。
有些诧异于少年挣脱的力气,但神情仍无丝毫的改变。「你打算杀了我?」
「你是温律行?」鸡同鸭讲的反问了一句,心底却是万分的紧张……
天啊!他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只见那人双眉一挑,对于白堑予莫名其妙的问题作了回答:「正是在下。」
「混帐!」忍俊不住的大骂一声,白堑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一拳泄
愤的捶向一旁的墙壁,却因此时功力仅恢复少许而吃痛。
「啧!」蹙起了眉头,眼神愤愤的望向温律行:「你真的是温律行?」
「我没有必要说谎。」对于这个少年的反应感到极为有趣,温律行关上了房
门,径自在桌旁坐了下来:「没想到没醉的你竟是这种性子,真是糟蹋了那张容
貌,还有那样一副……诱人的身子……」
语句摆明了是挑衅,但眼眸却在忆起先前的欢爱之时变得深沉……这个少年
的身子实在太能挑起他的欲望,让他连在与其它女子温存之时,都难以自禁的回
想着当时的触感。
他还是很想要这个少年,在要过他一次之后。
白堑予为他的话所激怒,气得一把揪住他的前襟:「你这家伙!居然……」
「气什么?你不也很享受吗?」那样一张秀丽的容颜气起来仍是一样的好看
,温律行丝毫不显紧张的欣赏着他的反应,「更何况……之前的那种情况,就算
我不对你出手,也有其它人会对你出手。若是遇上了其它人……你恐怕也没法像
现在这般生龙活虎了吧?」
一句话就将自己的立场转得像是为了他好才这么做。温律行带笑的神情却令
白堑予有种想狠狠的一拳揍过去的感觉。
但他却松开了手,忿忿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请你将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都忘掉,温律行。」涩声做出了要求,被迫向
现实妥协的白堑予自怀中取出了擎云山庄的令牌,但眉头却仍是紧蹙着:「在下
白堑予,擎云山庄的四庄主,奉了我大哥之命前来保护你。」
本该有礼的语句因不甘而带着愤怒。他原先是真的打算杀了他!却没想到他
竟然就是自己千寻万寻的那个温律行,江南最有权势的商人,原先的杀意也因内
心对工作的责任感而减了几分。
擎云山庄向来便是以保护周全而闻名的,若是让温律行死了,那他岂不是毁
了擎云山庄的好名声、好传统?
那可不行,一个保镳怎么可以因私仇而坏了大事……如此说服着自己,白堑
予终于强压下了打自心底而升的杀意与恨意。却见温律行在听到他那一番话的同
时,高声笑了出来。
「保护我?」语气之中多了几分的嘲弄与不屑,「就凭你这样一个弱不禁风
的少年?我听人说擎云山庄的保镳是出名的才花钱请人,而他们居然派了你?」
「弱不禁风?」好不容易才下的怒气因他的话而再度爆发:「我白堑予出过
的任务从没失败过!而你竟说我弱不禁风?」
一个人气得厉害,却没注意到自己中了人家的激将法,落入圈套而不自知。
「除了弱不禁风,我找不到更适合的形容词。」
一方面是故意激他,一方面却也是对他所言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温律行向来很少接触江湖上的事情,对于白堑予所说的自然不甚明了。眼前
的少年一两个时辰前才在自己的身下发出诱人的呻吟,光是那一张秀丽的容颜与
纤细的躯体就让人难以相信他有什么厉害之处了,更何况他看来不过十六七岁!
嘴角牵起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温律行起身,一把将他的上身压倒在桌上。
「想要反驳我……就用现在来证明,如何?」低沉的嗓音透着欲望,看着白
堑予白皙的颈侧,那种想再要他一次的欲念更加的强烈。
「你这个浑蛋……!」
双手使劲要将他推开,但温律行的力气却出人意料的大,一时间竟是推他不
动。心念一转,他右脚一勾,趁着温律行稳住身体的瞬间自他身下溜了出来。
「可恶……都是你那该死的软筋散,害得我一身内力全没了……」
白堑予抱怨的嘀咕了一声,但温律行却露出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
「没有能力就想找借口?」方才他抵抗的力气确实比一般的少年大了些,但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你连我都抵不过,还想保护我?」
「就算没了内力,我的暗器手法与易容术也绝对能将你保护得好好的。」强
迫自己不要再动怒,但温律行那种看扁他的眼神令白堑予打从心底感到的不服气
,「只要给我时间,我的功力恢复之后保证令你刮目相看!」
听到他说出这么样的一番话,知道他已然如预期的落入圈套,温律行的双眸
之中轻视未减,却多了几分期待的兴味。
「也就是说……你仍想要『形影不离』的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没错!」没有察觉到温律行神情的变化,白堑予点头应了声。
「那好……我也想看看你这个『四庄主』究竟有几分的能耐……那么,从今
天起,你就要跟在我身边,明白吗?」
雇主的身分已然确立,温律行的语调有几分命令的味道。
这个少年实在太有趣了……有趣得让他想将他留在身边。
「当然!」不甘示弱的应着,白堑予因终于能一雪前耻而显得兴奋,却完全
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给自己找了个超大的坑跳了下去。


跟着温律行来到了温家大宅,雅致而不显俗气的布置令他有了些许的讶异。
本来以为他是个粗俗的人……怎么看起来似乎挺有品味的?
在心底叨念着,白堑予亦步亦趋的跟在温律行身后,却被周遭不断投向他的
视线给搞得心烦意乱。
「你家仆人是太久没看过从外面进来的人是不是?怎么活像在看一件奇怪物
事般猛盯着人瞧啊?」不悦的走近他身边抱怨道,得到的却是一个促狭的笑容。
「我已经很久没『带人』回来了,他们当然好奇。」
一句话说得教人一听就知道是话中有话,温热的指尖状似不经意的滑过白堑
予的背脊。被他这么一碰,白堑予立时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温律行,麻烦你站远一点好吗?」
「为什么?你既然是保镳,我靠近一点不是比较方便你保护吗?」
理直气壮的对自己的举动做着解释,又更向他靠近了几分。
像这般近似无赖的玩弄并非温律行一贯的作风……但白堑予这个少年却有趣
得令他忍不住这么做。
转头一瞪,将那一道道往少年身上集中的目光给扫了回去。
他的确太久没带人回来了,久得连那些下人都忘了应有的规矩。
「话是没错啦……但你也别一直故意碰我好吗?难道你这个人就这么没节操
吗?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要把之前的事忘掉?」对于温律行的话无法反驳,白堑予
发觉自己老是在口头上屈居下风。
果然商人就是商人,一张嘴巴恁地厉害。
他当然不会笨到认为温律行真的那么「不小心」的一直碰到他。但被温律行
那么一说,他就没有立场再要他站远一点了,只得妥协的做了较小的要求。
「我有答应吗?什么时候?」
「你当然有!就是刚才在迎翠阁的时候,你明明就……」话说到一半就说不
下去了。白堑予脑中忆起了之前的情景,赫然发现温律行的确没有答应他。一张
秀丽的容颜登时青了大半,白堑予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似乎不太安全……
蹙起了双眉,望向温律行的眼神带着几许的不安:
「你不会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你说呢?」故作不经意的回答着,却教听到答案的白堑予身子立时一僵。
「温律行……请你务必安分一点,否则我真的会不顾一切的……」
语气僵硬的做着警告,却在瞧见温律行面上嘲弄的笑意之时停下了话。
他被耍了!
这样的认知令白堑予气得满脸通红,却因不能伤温律行而无从出气,只得一
个人低下头闷闷的杵在原地。
他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倒霉到得和温律行那个混帐处在一起!
「你还愣在那做什么?」
突地,温和的语声打断了思绪。白堑予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温律行带着温柔
笑意的神情,一看就让人深深的感觉到不对劲。
他又想干什么?
俗语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个温律行本来就不安什么好
心了,现下又摆出了这种态度……只怕在那看似温柔的神情之下,藏着的是害死
人不偿命的阴谋诡计!
心下虽如此想道,但白堑予的不甘示弱却仍是让他战战兢兢的上了前去。
「干什么?」他没好气的问道。但温律行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而是指了
指一旁一间打开的房间……白堑予好奇的望了进去。
那间房很宽很大,布置的风格同先前所见的雅致,却显得朴素了不少。
「给我住的?」
因不甚明白温律行的用意而做了猜测,却惊见温律行面上先前的那种温和笑
亦已转为带着一分邪气的笑容。
「给『我们』住的。」故作好心的纠正了他的话,温律行看好戏般的期待着
这个少年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应该说是立即见效吧?纠正的话语一出,一张秀丽的容颜立时垮了下来,本
来就蹙紧了的眉头因而蹙得更紧:「你在开玩笑吧?」
「我像在开玩笑吗?」一脸正经的反问,使那张容颜因而垮得更加厉害。
「呜……」悲惨的呻吟了一声,白堑予决定不作无谓的抵抗。因为他知道如
果反对,温律行铁定又会搬出那一套「你是我的保镳,自然得跟在我身边」的理
论,于是索性认命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睡?」
「当然是我睡床……不过我不介意分一半给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和我睡就自己看着办」。
「我睡椅子或地板就行了。」对于这点不甘屈服,反正他一个习武者又不是
什么贵公子的,睡那儿都不成问题。
不过一想到得和温律行住在同一个房里,心里就觉得不大自在。
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心底涌起几分不安,白堑予突然觉得
事情会这样发展全都是预定好了一般……
看着他脸上半是犹疑半是不安的表情,温律行嘴角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
* * *
是夜。
以椅代床而寝,白堑予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躺着,但心底万般的思绪却教他
在躺下后一直迟迟无法入眠。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温律行也还没真正睡着。
他再迟钝也不会没注意到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似乎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样的情形令他更难入睡,全身紧绷着不敢乱动。
蓦地,一阵的声音传来。仔细听着那些声响,白堑予的身子因而更
为紧绷||那是温律行起身的声音,而且正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
没多久,一只手便自背后搭上了他的肩。不敢乱动,他僵硬着身体的紧闭双
眸装睡。虽然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做出这种反应,反正既装之则安之,那就装吧!
「睡得挺沉的嘛……你……」
一听就知是别有涵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炽热的鼻息袭上颈部,令白堑予清
楚的知道温律行此时已然弯下身,极为贴近的靠到他身后。那样的温度令他更为
紧张,本已紧绷的身子此时更是有如木头似的僵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看着白堑予有趣的反应,温律行笑了笑。
那样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装睡了。他会紧张不是没道理,但他难道不知道睡
着就代表了「任凭处置」吗?
搭上他肩的手滑下,轻轻行过绷紧的背脊。
「睡得这么熟……如果对你做了什么,你大概也不会知道吧?」
彷佛在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但事实上却是在说给那个猛装睡却又装得毫
无效果的人听的……「不过……今天就暂且放你一马好了。」
言罢,恶意的笑容浮现,他愉快的踱回了自己的床,躺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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