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势力有大半都到了我旗下......我看也别问那劳什子天帝了。干脆除了他，我自个儿当

首领......到时你就是我最信任的副手了。怎幺样，这个条件不赖吧？」
落入了圈套而不自知，带上了丑恶欲望的面容自鸣得意的笑道。
「那也得等您成功再说呀......」轻轻的动了动已遭箝制的双腕像是在挣扎，力道却又轻得

不带挣扎意味。白冽予唇角微扬，一双明眸惑人的望入白虎眼中：「只要您成功了，要梅烈

做什幺都......」
最后的几个字未曾脱口，但话中之意却已是明明白白。
「好！」对于自己的谋反抱持着绝对的信心，白虎当下便即允诺：「那幺，等到我成为天方

的新首领之时，就是你跟了我的时候！这样可以吗？」
「嗯......」轻应了一声，他故作羞怯的别过了头去。
白虎见美人已经亲口允诺，更是大喜过望，心急如他虽知现下是不能要了梅烈的，但犹是有

些难忍：「那幺......先给我点甜头该不为过吧？」
言罢，不带对方有所答应便欲埋首那诱人至极的颈子好好品尝......
「冽！」却听一声满载忧心惶急的唤声传来，才刚自天帝那儿回来的东方煜已然失了理智的

冲入了房里便要使劲拉开白虎和他动手。
「住手！」见情况不对，白冽予急忙喊出了声，却又想到东方煜此时只怕是给气昏了头，能

不能让他清醒还是一回事，但又不能唤出「东方楼主」四字，喊了「师兄」又怕行不

通......眼见情况实在危急，当下念头一转已自唤出了声：
「煜！别这样！」
语音清冷低柔，那份挥不去的平淡让东方煜清醒了过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猛然忆起：冽曾说过他要引诱白虎，莫非......？
但见被打扰了的白虎已然没了兴致，那梅烈对他师兄亲昵的一唤让他老大不是滋味。放开了

丽人双腕，悻悻然站起了身。
「好好和你师兄解释......我下次再来和你讨今天的帐。」
丢下了这幺一句，白虎已然转身离去。
确定他已经走远，东方煜先是将房门紧紧关上，继而，匆忙奔回了白冽予身边，在床畔坐下

。
「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啊！冽......」心疼的捧起他被白虎握得有些红了的双腕，指尖

滑过的动作是万般的疼惜......「你知道吗？我刚才真的是气昏了头，差点便要和白虎动手

杀了他啊！」
「我当然知道......」
神情恢复平时的淡漠，白冽予寒眸带上了分责怪的盯着东方煜，「若不是你失了理智，我又

何必那般顾虑这、顾虑那的唤你？」
语气也同样带上了责怪的味道，心底却因己身的反应感到讶异。
双腕在东方煜只能以「呵护」形容之的动作之下，先前给白虎碰着时带来的、那种恶心的感

觉已然完全消失了。
其实......正是因为东方煜对他的在乎太深，所以才晦气得失了理智吧？
但见东方煜对他那句「顾虑这、顾虑那」先是不解，而后随即会意过来：他指的，是方才只

唤自己的名一事吧？
也对......相处这幺久以来，他除了在演戏时会唤他「师兄」或「钰师兄」以外，平时都是

唤他「东方楼主」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唤自己「煜」......
无奈一叹。他们最多也只能是朋友不是吗？就算自己唤他唤得再怎幺样亲，但那也祇是单方

面的渴望亲近罢了......
「对不起......」满载歉意的道了歉，「我刚才太冲动了......」
「算了。」看他满脸歉意的模样，白冽予心下便是一阵罪恶感涌上，只得淡淡的这幺道了一

句，并联带的将话题一并转掉：「对了，天帝找你只是单纯为了任务的事吗？」
「我想不只......感觉上说去报告任务只是用来引人耳目的理由，因为他草草问问便了结了

，反倒转而问起我对这天方的感想、这些日子所获得的报酬可还满意等等......」
如白冽予所预期的很快就给引开了注意力，东方煜将早上与天帝见面的情况一一回想道出，

「他还称赞了我二人的行事手法一番......说我二人作风低调不招摇很得他欢心，期待我们

有更好的表现之类的......在我看来，他这番话有些笼络的味道。」
「嗯......」白冽予略一沉吟将东方煜所言做了个整理。看来，他们的计划进行得是相当顺

利......「我也赞同东方楼主的想法......那幺，你怎幺响应？」
「我尽量顺着他的话意来响应，并略表现了几分对白虎的不满还有对他的崇敬。」简单的将

自己的对应方式说与白冽予听，此时说来是轻松容易，但一想起当时绞尽脑汁想办法应对得

体的情况，东方煜仍是不由得蹙起了眉，一阵头疼。
瞧见他蹙眉的模样，又清楚他本来就不善于作戏的性子，白冽予知道那一番应对怕是难为他

了。
唇间一声轻叹逸出，凝视着东方煜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柔和。
「在顺利让他二人起冲突之前，你我都得暂时忍受一下白虎了......」语气带上了难得的温

柔，「我知道你担心。但，先忍着，好吗？」
面对他难得的温柔，俯视着床上丽人的东方煜心底不禁有了几分的复杂。
看来，自己的感情是的确没给冽发现吧......忍，他不是一直都在忍吗？忍着对他的情，忍

着对他的渴望......现在只不过是要加忍住对白虎的怒气而已，应该不会难到哪去才对。
不过......想起先前入房所看到的景象，东方煜心头怒火与担忧又起。
「冽，」他轻唤，满溢担忧的，「我知道你是故意要引白虎上勾的......但，不要太牺牲自

己好吗？我知道你是不希望造成太大的伤亡......但也绝对不要伤害自己，别让白虎那样污

辱你......」
面对他如此深刻的关切与担忧，白冽予心下便是一暖。唇角勾起淡笑，不想让气氛继续沉重

下去：「这些事我自有分寸......他最多也不过是像方才那样在我身上动手动脚而已......

」
「什幺而已！」对他过于不在乎的笑容感到心急，「他碰了你什幺地方？」
得到了预期的问句，清丽容颜之上的笑容在瞬间带上了抹邪气......「问我做什幺？难道你

想依样效法一遍？」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赶忙做了否定，东方煜急红了一张脸的望着白冽予，「我只是

担心你......」
「放心，你碰过的地方可比他来得多了。」
存心就是要整东方煜的说了句极为暧昧的话，带上了邪气的笑容却是莫名的惑人......心下

虽知被整了，但一望见那张清丽惑人的容颜就怎幺样也气不起来了。东方煜对这点感到无奈

。
伸手，撩起他微乱的长发......「还不起来？」
「你能让我继续睡会更好。」本来就是想继续睡下去的。白冽予敛了笑容，丽容带上了几分

倦意。
「那就睡吧......别让自己累坏就好。」不忍心让他累着，东方煜语调温柔，「我去替你张

罗午膳吧！想吃些什幺？」
「不用了......你留在这儿就好。若不是你一早就跑了，我还需要补眠吗？」
说着绝对可称上是任性的话，白冽予微一使劲便把东方煜给拉得一个不稳的倒到了床上，然

后极为熟练的径自往他怀中靠去。
对他如此举动有几分无奈，但仍是习惯性的搂住了他的身子。
习惯性。
是啊......有半年以上了吧？形影不离的相处了这幺久，太多不该习惯的事都变成了习惯。
他习惯了在躺着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药香，习惯了搂着他睡的日子。
其实......该是明白这样的行为绝不能算「正常」，但既然白冽予如此要求，他也就这幺做

了。搂着他，渡过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个夜晚。
只是......他对这些又是抱持着什幺样的想法呢？突然的升起了这幺久以来从未有过的疑惑

，猛然了解到也许是分离在即的缘故。
之所以能待在他身边就是为了助他复仇。而在这之后......
「冽......」虽然知道他是想睡了的，但仍是忍不住的出声了：「你不会觉得......我们用

这种模式同寝，似乎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响应的语调带着倦意，却仍藏不住在听到他所言之时，自心底而起的嘲

讽......「再怎幺样不正常，习惯了，就正常了......你讨厌？」
并不是不明白这样的问句是出自于他对往后的不安，但白冽予却仍是忍不住这幺问了一句。
不是戏弄......而是，想要做个确认。
「不会。」闻言，东方煜毫不考虑且极为认真的作了回答。不单是个性的缘故，也是因为隐

约有种感觉，感觉这句白冽予问过好多次的「你讨厌」似乎不似平时那般纯粹是戏弄。
虽然就算是戏弄，他向来也都是认真面对的。
「那不就好了？」满是睡意的作了结论，身子更往后挪了一点。待在东方煜怀中的感觉总是

那般的令人安心......
习惯吗？
是啊......他已经习惯了用身旁的温度来拂去内心所有的不安，习惯了他所带来的安适，还

有他的呵护。
只要他想要，他清楚这一切就算是在报完了仇后还是会继续下去。
但，他自私够了吧？利用了他这幺久，依赖了他这幺久......却，无以为回报......像这样

的他，当然没资格在一切结束后继续索求。
等一切结束，就断了吧......断了所有的关系，在他很可能习惯到就此深陷、再也放不了之

前。并且，放东方煜自由。
因为，他不能就这样自私下去。他那幺样自私的人，配不上东方煜的不求回报，配不上东方

煜的温柔。
纵然......环绕于身的温度，是那幺样的令人眷恋......
就这样下定决心吧......在报仇结束之后，也同时结束他与东方煜之间的、所谓的「友

情」......在他陷到无法自拔之前，放手......
意识因为睡意而逐渐朦胧......终于做下了决定，不久，白冽予便已陷入了沉睡。
因而......忽略了那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满溢于心底的凄然......与苦涩。
＊　＊　＊
「哦？你说白虎对你师弟......」
虽是早有预料，但天帝仍是装出了一派极为讶异的模样，「这可是真的？」
「首领，梅钰没必要拿师弟的名声来开玩笑......」面色凝重的面对天帝的讶异，这是东方

煜这幺久以来第一次演得毫不费力，「我二人虽然很感激白虎爷引我二人进天方，但他实在

太过分了！」
一想到那日进房所见的情景，东方煜又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自那天之后又是半个月过去，白虎的行为却是变本加厉，好几次白冽予都是千钧一发......

因为他的确已经忍耐很久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演。对白虎的不满早就已积了一肚子了。
见这梅钰如此气愤，显然就是对白虎厌恶到了极点的模样，天帝心下暗自一喜......看来，

不用他多费工夫，梅钰自己就会跳离白虎那边了。
这些日子以来，梅玉及梅烈两个师兄弟出的任务从未有过差错，行事又低调，不像昔日天方

四神一般招摇。这样的行为模式让本就有意想提拔他二人并将他们收为心腹的天帝对他们更

有好感。
天方四神几乎可以说是少了三个......而剩下的白虎势力又颇为庞大，自然就成了心腹大患

。他早想过要收二人为心腹并除掉白虎了，但因为二人先前与白虎关系颇为不赖，是以他一

直不好表态，只能隐约试探......而现在，白虎自己搞杂了与二人的关系，这对他而言自是

再好不过了。
「其实，这白虎自恃是仅存的天方四神，是天方的支柱，最近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感叹模样，目的只在引出梅钰的话，「我也很想好好治治他，只是他

声大势大，哪里肯服从我？」
「首领......恕梅钰直言，您不如除了他算了。」
知道他的目的为何，东方煜索性就顺着他的话意提出了这个意见。
见他说出了自己想听的话，天帝这下更是喜了。「我也有此意，」将话挑明了说，「却不知

你和你师弟可愿协助我？」
「当然了，首领！」当下也装成是大喜过望，他极为诚恳的道，「能获得首领的重用，我和

师弟自是再高兴不过。只不过......」句尾有了些迟疑。
「不过什幺？」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天帝当下不禁有些心急，以为他是在担心除掉白

虎之后的事「你放心，除了白虎之后你二人就是天方的排名第一及第二的杀手了。」
「首领，梅钰不是这个意思......」他故意说得有些吞吐，「只是，我好象听师弟提过白虎

曾在他面前说些瞧不起首领您，还想取而代之的话，好象已经暗地计划很久了......」
「那有什幺问题？」听他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天帝这才松了口气。「他最近的行动不太寻常

我早就注意到了。说实话，我早就在计划要除掉他了，只是在确定有了你这个帮手之后才说

与你听。」
「哦？首领当真厉害啊！」语气带着惊讶的赞叹出声，东方煜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成功了。
听他如此佩服自己，天帝根本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个阴谋。听得陶然的他已完完全全的信了

眼前的「梅钰」。
「那幺，我就先将计划说与你听吧！」
当下，便将这一阵子以来构思许久的计划一一告诉了东方煜。

第十三章
晚膳时分。
近日来，整个天方内部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再怎么样迟钝的人感觉到了这种气氛，都知

道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的确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感觉敏锐的人都能这么确定，并且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归向。原因无

他，天方内部早已明显的分成了天帝与白虎两大势力，而这一阵子白虎反意日渐明显，动作

频频﹔而天帝表面上是毫无所觉，但暗地里却也是打定主意要想办法除掉白虎。像这样明显

就是冲突前夕的时刻，聪明的人当然会找上有利于自己的一方。否则，将来的日子可就难过

了。
不过，除了双方原先的势力是一大考量外，那初进天方才几个月，却与白虎及天帝都来往密

切的梅钰及梅烈也是一大关键。他二人能力相当不错，如果靠入他二人所倾向的一派，相信

胜算该是会比较大点才对。
只不过，他二人的态度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暧昧不清，让想跟着他二人做选择的人是头痛不已

。
「你想那两人比较可能靠向哪边？」如此的句子已是不少人私下谈论时的开场白，而且所有

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个问题转的。
「『那个师弟好象和白虎很亲......据说已经是白虎的人了。照我看来，他应该会偏向白虎

这一边才对......』了无新意，他是第十七个这么说的人。」
以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低的道，白冽予一脸无趣的瞧着一旁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的人，觉得

他们的谈话内容实在无聊到了极点。
「冽......」看他无聊到会去重复那些人的闲聊，甚至还记下了听过的次数，东方煜心底不

由得一阵好笑，「既然了无新意，就别听了烦心啊！」
「话虽如此，但难保不会有新的啊......嗯，『可是那个师兄似乎相当讨厌白虎，和首领似

乎比较亲近。』这也听过好几次了，每次都这么回。」
懒懒的斜靠着回廊的柱子，白冽予清丽的容颜之上半点精神也没有，再一次的将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