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寂寞青篱色+番外——金修
金修  发于:2010年11月14日

关灯
护眼

我摘下纱帽。“韩清拜见顾庄主。”

顾庄主虽是一愣,却甚是气魄。“贤弟客气,快请坐。”

“常听三儿、清秋他们念叨贤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正想着寻找个机会上门拜访,贤弟却先来了。”顾庄主客气一口一个贤弟。

“庄主不嫌弃,韩清便高攀叫您一声兄长。”顾庄主是个气魄的豪侠,甚是大气。

“不瞒大哥,韩清唐突上门是有事来求大哥帮忙,还望大哥不要怪罪。”

“韩兄弟,有话直说,清秋我虽不能说是自小看他长大,可这些年来也是待他有如亲儿。一家人的事,何来帮忙之说。”这顾庄主长的与顾三眉目之间颇像,一派的儒雅之气,可举手投足又有侠气。顾三爱穿金戴银,说话举动偏显的我是巨富我是败家子的姿态。我起初见了奇怪,可那孩子在韩府住的久了,我还是喜欢。能跟宝宝相交数年也定不是表面上的浅薄。四个孩子外人见了哪个都像恶少,没有正经。可这文韬武略却都不浅薄,心思之密,隐藏之深,不是我韩清能看透的。

“大哥对我儿栽培韩清看在眼里,只是清秋玩性太重,让大哥头疼了。”

顾庄主哈哈一笑。“韩兄弟实在啊!不瞒你说,那几个小子真是想起来就头疼啊。这几个月来三儿倒让你受累了。我那小子哪是一个操心便完的。我是镇日的没得清净。前日老齐登门还夸贤弟有的本事让四个祸害消停些个时日。近来总算有的脸面出门。”

我听顾庄主说话也是忍不得笑,颇是相见恨晚。“大哥可别埋怨兄弟,不瞒你说韩清今日要出门游历,长怕是三年五载,短也得一年半载。今日是来托付兄长的。”

“韩兄弟决定了?”

“正是。韩清不操心清秋挨了欺负,这几个小子在一起不祸害别人便是烧了高香。我走了之后还望兄长费心多加管教,别是再做出尚书府的那等丑事。不瞒大哥,其实韩清也管不得自家的小子。家中仆役数人近来进城采买都是打赌输的那个才去,脸上甚是害臊。韩清三日之后出行,韩府托大哥照应了。”

“韩兄弟可真是难为我呀。韩府为兄定给你顾得住,孩子为兄也会尽力。话说我对三儿历来严厉,可也是今日这般的惹祸。刘掌门对程小子视为亲生立为大弟子,小时候还懂得尊师重道,大了便要防着他把门派玩儿散了。齐兄精于算计,可也是被齐小子毁了名声。算来清秋还懂得个孝道。”顾庄主说道四个小子是又爱又恨。

“哎,韩清又何尝不是呢。清秋自小与我隐居世外,我对他有过于宠溺,由得他快活。他师傅更是不拘世俗之人,教的他闹人的性子。可清秋与三儿一样都没有坏心,只是贪玩儿而已。”顾庄主可以说是看着宝宝长大成人。这些年来在谷外吃住在紫霞山庄的时日甚多。我对顾庄主这般豁达的人物自是坦荡。

“兄弟可别看轻了清秋,为兄自认见多世面、阅人无数,紫霞山庄在江湖上也是雄霸一方,颇有威信,可清秋这孩子为兄却看不透他。三儿武功精进甚于他兄长可与清秋脱不得关系。我见韩兄弟步履轻盈也是习武之人,可清秋的本事恐怕更胜兄弟几分吧!”顾庄主几句话对宝宝甚是看重,不愧是武林世家之主,些个事情都是看在眼里。

“大哥所言正是,清秋的师傅的确不是寻常人……是不死剑仙张千秋。”

顾庄主一惊,转而苦笑。“清秋真是好福分啊!当年我少时遍寻江湖只求能得他老人家指点一二,可终是不能如愿。如今清秋侄儿也算替我了了心愿。”顾庄主豁达一瞬之间便又通透。“清秋的辈分比我怕是还要高出几辈的啊!”朗声一笑。我这才算真见得什么是话本上写的大侠。不拘小节、胸怀坦荡、侠骨柔肠。

“他老人家是我父子二人的恩人,清秋那性子多半都随了他师傅。”

“那是,贤弟这般清雅的人,可是有个头疼的儿子啊!”他我二人相视一笑。顾庄主侠之大者不也是生了个顾三嘛!

“清秋在此谢过大哥。清秋这些年来都靠大哥不嫌弃。韩清走后还望大哥看在韩清的面上别让兄弟回来之日没有脸面进城。”自左信建了韩府以来,我才真是知道宝宝这些年来在罗宵京城实在的恶名。虽不如话本里的杀人如麻、恶贯满盈,可城里百姓哪个见了他不头疼,整日怕被这小祖宗戏耍了。宝宝小时候天真可爱,大眼睛、白嫩的小脸儿讨人喜欢的不得了,如今虽说也是翩翩佳公子,城中的少女少妇见了脸红害臊,可多得是转身就跑。白生了一张俊美的皮相。同三个伙伴把城中祸害的鸡飞狗跳。百姓有口难言又不敢招惹了三大家族,只得忍着。直到尚书府的事,几个小子自知失了脸面才安分了些时日。也是奇怪反倒没的人为尚书府抱不平,这安稳日子过了一阵倒是犯愁没有的热闹看。

“兄弟与我一见如故不必客气。你的事便是我的家事。那几个小子我虽是心有余力不足,可也定不会让他们再做出有损我紫霞山庄颜面的事。”

“劳烦大哥操劳了。”我留了一车红果,两株百年灵芝在紫霞山庄。起身拜别。顾庄主一直送我到马车上才罢休。

“清儿,可是累了?”左信见我进府便躺在榻上歇息。

我随他躺在我身边说话。“不累,只是在想顾庄主的事,我头回见得大侠,他不嫌弃的跟我称兄道弟,心里乐呵。真是埋怨自己去拜见的晚了。我让他给你留了坛果酒,等咱们出门回来尝尝,可是好味道呢。”左信懂酒定能讨他欢喜。

“清儿你是愈发的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当你夫君的面儿也敢夸赞别的男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左信,你不讲道理。青天白日的你别这样。”左信解了我的腰带便要绑我的手胡闹,逞他的私欲。

“你明知我去紫霞山庄是做什么,还这般冤枉我。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宝宝,你那酒便没的指望了。”手腕被左信缚到头上,门栓也没的插上他便这般的没有顾及。这韩府又不是醉仙谷他还这般放荡。被下人撞见了,我这挂名老爷做得羞愧。

衣袍握在左信手上。“你还敢提你那便宜儿子!不提还好,一提我更得收拾你,子债父偿!”

我由得他抱怨,这韩宝宝有做得什么坏事惹他生气了?

“书房的猛虎图你见了没有?”

我寻思。“我这几日没去书房,哪里知道!”

左信气得牙痒痒,像是要咬我一般。“那坏小子拿了我的猛虎图换了一只王八在池塘里吃我新投的名贵鱼苗,还有理了他!”

“当年流云国进贡的那幅?”

“哼!还有哪幅?”

“那王八多大?”

“半斤!”

我挣扎着要起身。“这韩宝宝疯了不成?价值连城的古董他去换半斤的王八玩儿。”我还惦着和左信游山玩水去塞外一趟。这跟左信不对付也不是这般败家的。我出门的一年半载许是连这宅地都给他败光了,顾庄主哪里防的住他。

“你放开,我去管教他。”这宝宝聪明的孩子怎么祸害起自个家里来了。

左信压在我的身上不起。“你那本事我还不知吗?臭小子哄你几句你便糊涂了!”手上已是拨了我的衣物开始戏弄。“你老实听话替你那便宜儿子赎罪才是正道。”

我后知后觉。“左信!你活该被宝宝算计破财,我就是愚笨才又让你算计。”

左信明里便是借着此时欺负我,我最害臊被他做些个花样,可不防手被绑了,没的解脱,又气又认命的让他得逞一回。

第 36 章

“宝宝,我跟你左叔出门怕是要费些时日才能回来,你别担心爹。家里如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上上下下的二十来人在,你要多照看,别整日的跑的没个影子让管家他们担心。”宝宝站在大宅门里跟我依依不舍的话别。

“嗯。爹你放心,孩儿在家好好等爹回来定不惹事。”斜眼看了左信。“您也别让那姓左的欺负了去,您翩翩少年美貌,见了塞外的美娇娘取几个回来孩儿不怕后娘。这糟老头子就不必再带着回来了。”

左信一听火了。“你个混小子,把十万两还来!”

什么十万两?“宝宝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宝宝展颜一笑,笑得灿烂邪魅。“爹,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早去早归。左老头子您愿意领回来便领回来吧,孩儿就不远送了。”转眼人便从大门消失没的踪影。

左信驾车前行上了官道。我从车里出来坐到他的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坐车里去!”

“里面闷,我想跟你一起驾车。”我坐在他身边不起。

“把纱帽遮了!”左信发话,我伸手取了帽子戴上。他一手揽了我的腰一手引的缰绳。

我看官道上赶路的镖队。“早上你跟宝宝说的十万两是怎么回事儿?我都不懂。”

“用不着你懂。你没事想着我便成,管那些闲事作甚!”左信凉凉的说话,我听得不爽快。我扭着身子想从他胳膊里出来。

“你安分点儿,耍的什么性子。”

“你放开,我不跟你去了。才出城二十里你便这般,我要回去。”我问他话他都不说给我听。亏我对他掏心挖肺,惦记他、讨他快活。对我这样的霸道,话都不好好说。哪里有开始时的耐性,才不过几月便对我这样的不温柔。

“行了。别动听话。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左信见我不依不饶的便勉强服软,停了马车拉我到车厢里哄我。

“瞧瞧你这性子,还说自个长进。脸没长岁数,心性和十年前有何不同?一般的不安分,甚是气人。”左信把我按在车厢里厚厚的毯子上说话。

我眼睛一红。“左信!我不长进你便长进了?十年前你就这么的不讲理、欺负我,现在变本加厉。我一时的糊涂才跟的你,我后悔了!”

我说完这话心知又惹了他的不痛快。

“你再乱说话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厉害。”

我诺诺的掩了口,也知这样的话不能说,是自个错了。

“……你不是整日抱着话本游记的惦记见识天下江湖吗?我带你出游让你快活,你以为你那儿子是好说通的?”

“宝宝怎么不好说话了?他先前还劝我多出外见识见识呢。”左信寻了话茬便与宝宝不对付。明明是长辈倒是真不宽容。

左信无奈的翻躺在我的身侧,搬过我的脸对着他。“那是他与你一块游历,他怎么会不愿意?如今你身边的人不是我左信吗?”

“那又怎么了?宝宝才不小气。”

左信的大手摸着我的脸,我睁着眼睛看他要因由。“你这脑袋真是白长了。他不是小气,可偏对我小气。他是怕我把你抢跑了。”

“你才抢不走我,我与宝宝是父子才是真真的分不开呢。宝宝第一,你第二。”

“你个妖精!一刻也不能顺着我。”左信说是说得,却亲了我的嘴角。

“你别亲我,还没说那十万两是何事呢?”

“何事?十万两换你跟我出来一年。明白了吧!”

好他个韩宝宝,这么说是他把我卖了!

“左信,你无耻!’

“韩清,你脑子没坏吧。这事儿你不怨那混小子,偏生的骂我?”左信迎着我的怒目而视。

“就你无耻!他卖你就买,你最无耻!”

“清儿……你骂得对。想来这事是我左信亏了。”一脸的不痛快。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十万两拿回本儿来岂不是得日夜不停,损了根本!”便按着我扒裤子。

我又羞又臊。“左信,你不要脸!呜……我知错了,你别……”

左信抬头。“知错?你哪里错了?”

“我哪里都错了。别在这儿,不许折腾我。”赶紧的服软,左信可不懂得害臊。

掀条帘缝,见着一片晕黄的霞光。推推睡得安稳的左信。“天快黑了,前方驿站甚远,得去哪里投宿啊?”

“回府!明个再走!”左信慢条斯理的着衣,我臊遮脸不看他。

左信也不是聪明人。“早上才出发,晚上便回去岂不是被人笑话。你要我得怎么说辞?”哪有得脸面。遇见宝宝在家,岂不是得让儿子笑话。可现在又饿得不舒坦。

“怎么又不乐呵了。咱们再走一阵,我带你去林子里打些野味儿。天也不冷就不投栈了,学学游侠以天为被地为席。”我听他这话才舒坦。有的吃食,晚上睡车里也不见得冷。有的厚毛垫子和些铺盖。

“清儿做梦了?”

左信给我裹了摊子坐在火堆旁。还有着野鸡熏烤的香味儿。我靠他怀里迷糊。

“我梦见宝宝给管家画了胡子让他站在花街口吆喝客人,可是不耐看呢!”这刚睡过去一小会儿怎么便做了这么不着调的梦呢。韩府的管家怎么的也是宫里的总管出身怎么能那般的奇奇怪怪的模样。

左信听了也不忍着笑话。“清儿真是个大宝贝。管家知你做梦这么梦他,一张老脸得往哪儿搁。”

“我心也奇怪,可这梦真着呢。看门的小子还烧香磕头念叨老天爷保佑咱们快些回去呢 。”

左信宽慰我。“咱们在与不在那韩宝宝这些年来在城里做的出格的事儿还少了?不过你梦的这般定是不可能。你是头回要离开他心思想念,过些日子便好了。想想这一路上怎么开怀才是正事。”

我心想也是。宝宝当初跟我说了不去逛妓院,后来也真是一回没去,有的信用。我便就着左信身上的热乎又睡了过去。

番外--爹爹不在家(一)

“主人,平阳王酉时在雅园恭候。”

“知道了,下去吧!”

“喂!本老爷要坐这儿。”手指一抬。“你,边上去!”

客人赶紧端了盘子坐去别桌。

站在首位的红衣少年神采飞扬话语嚣张。一身火红劲装甚是张扬。一行三人进到酒楼热热闹闹的客人便掩了声响。

“清秋,韩叔叔才走的半刻你便自称老爷忒是不孝!”摇着扇子的憨胖少年大着嗓门站在门口冲红衣少年说话。

红衣少年展颜一笑尽是邪气。“你是嫉妒本少爷翻身做了老爷吧?我爹这回出门没的一年半载回不来,韩府上下都由本老爷做主。”

秋意清凉,憨胖少年收起扇子拍到桌上。“你没人管教便到我家店里来恐吓客人?”

“伙计,给本少爷上一壶金线碧螺春!”穿金戴银的顾三张口便是二十两一壶的茶水,寻常百姓家半年才有的经营。

伙计许是与四人相熟。“顾少爷,齐老爷留话四位公子在京城所有的齐家酒楼用饭每顿不可超过十两。”

顾三扫了面子。“齐飞,你爹怕本少爷给不起银子怎地?”

憨胖少年矮身落座。“几位大少爷吃饭何时带过银子?”

“咱们还有事商量,伙计随便上些酒菜便可。”程峰挥手,伙计得了支使下去准备。

“所以嘛,也只能凑合吃个半饱。“红衣少年这话说的好不满意。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