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捕快一等护卫前传 逢君 by 魈
  发于:2010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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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见后者没有争论,仿佛是懒得再和难以沟通的对方多做辩驳,贺斋

月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揉着跑得酸痛的腿站直身体,白了丝毫都不同情自己、快步走在前

方的蔺怡风一眼,他故意很大声的抱怨着追了过去:「喂!等我啦!」

「……原来如此啊,呵呵。」专注于彼此打闹的二人在你追我赶中没有留意到,此时此刻就

在他们不远处的矮墙背后,正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在默默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二人渐

行渐远,哪个抚唇沉吟的帅气青年潇洒的阔步走了出来,眯起细长的锐利眸子,定定地凝视

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许久,阴冷一笑。缓缓松开环臂抱胸的双手,他随意地撩了撩垂在额前

的黑密乌发,露出与风吹雨打无缘的脸庞,用半是埋怨半是挑逗的嗓音喃喃自语道:「太冷

淡了哦……我的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冷淡了呢……」

脑海里确认了一下刚刚入目的夜明珠,青年可以肯定那个一身素服,看似毫无皇族风范的贺

斋月就是自己寻找多时的当朝太子,在欣慰之余,一抹让人胆颤心惊的冷笑浮现在他端正的

五官上。沈默不语的向守侯在侧的手下们示意了一下,青年套过部下递上来的夜行衣,率先

走入了黄昏朦胧的暮色中去,只给斜阳余下了几丝似有若无的淡雅笑声……

「再次相逢后又是夜袭~真是孽缘呐……我的太子殿下……」

被折腾了整一个白天,对于没有迈出宫门几次的贺斋月来说,已经是彻彻底底地筋疲力尽了

。他迫不及待的冲上楼去,倒在最近的一间空房的软塌上!见状,蔺怡风不怀好意的踱过来

,闲闲地倚在门框边,嘲弄霸占了整张床的前者:「怎么了?今晚依然不用我陪寝了吗?斋

月~」

「……现在吵架的话,你胜之不武……」将头闷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浑身松懈得只想会周公

。贺斋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打起精神和蔺怡风斗嘴,颤颤微微地扬起一只手臂,做出投降的

姿势后,他想也不想地亮出底牌:「反正你我都知道是情势所逼才『双宿双飞』的,都过了

七天了,你还对这个烂笑话乐此不疲啊!去睡你自己的房间啦——」

「真是的~明明是某人那天在树下抱着我的腿,哭喊着叫我不要离开他的。」挑了挑眉,前

者的气若游丝印发了后者的征服欲,蔺怡风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抱怨了两句后主动放弃了今

天例行公事的折磨:「太子殿下还真是薄幸啊~也罢~那我就去隔壁屋了哦~出了什么事可不

要恨我……」

「……离你远的地方才是真正安全的。」深有感触的叹息了一口,贺斋月懒洋洋地爬上床,

合上疲惫的双眸,伴着蔺怡风关门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之间,白天

的争执、九条街的奔跑、伙计势利的嘴脸、护院粗鲁的拳脚,所有的片断依次涌上心头,又

依次模糊了。好象什么都是真的,又仿佛全部只是黄粱一梦。似乎再睁开眼睛,他就回到了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在轻纱幔帐中,看到的还是熟悉亲切的面容……

「太子殿下,请醒醒,我的太子殿下……」好痒啊!是谁那么讨厌,不停的在轻拍自己的脸

颊。肯定又是蔺怡风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坏家伙,还嫌白天折腾的自己不过本吗!?到了晚

上也不让自己安顿。嘟囔着翻了个身,胡乱地抓过被子连头盖住自己,贺斋月刚打算消极抵

抗对方的侵扰,就被猛地揽肩抱了起来!

「又要干什么啊——」懊恼的翻了个白眼,贺斋月在心里将所会的骂人词汇总结了一遍,刚

要准备开始炮轰,就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蔺怡风是不会用「我的太子殿下」这么肉

麻的称呼方式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会用这么恶心的词打招呼的人,只有从太学开始就和

自己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罗、罗煜吗!?」

「……很高兴太子殿下还记得下官。」好气又好笑的捂住对方险些尖叫出出声的嘴,罗煜的

笑容很凛冽硬气,却也带着几许老友相逢的温柔:「不过,关于传闻中您和男人的暧昧关系

,我是不会承认的哦~我的太子殿下……」

「谁是你的太子殿下啊!」手脚并用的挣脱开前者有力的压迫,贺斋月全力推开跨坐在自己

身上的青年,俊眉急皱地翻身而起,戒备的盯向来者隐含春风般的笑意的双眸。叫他那双桃

花眼一瞪,罗煜不得已承认了自己行为的逾越,老老实实跳下床,乖乖的坐到旁边的圆凳上

,翘起二郎腿,风流佳公子的气质应运而生:「……是不是想要解释一下呢~我的太子殿下

。属下记得自己只不过是离开朝廷做了四个月的钦差而已,怎么您连『性趣』都截然不同了

呢?」

「这关你什么事!」暗叹不妙的变了脸色,贺斋月不由自主的移开了和前者对视的桃花眼,

心虚的咬紧下唇,五指收拢,攒起无辜的被褥:「你不是还有任务在身吗!?中途跑出来找

我,该当何罪!」这下可惨了!他好不容易牺牲色相瞒住了大伙,可那堪称完美的演技到了

熟知自己本性的罗煜眼里,根本就不攻自破!

偷望只抵唇沈思的对方,贺斋月下意识的向墙壁靠拢,指望可以惊动隔壁浅眠的蔺怡风。然

而,他任何微笑的举动都逃不过罗煜猎鹰般敏锐的双耨,在注意到他做贼似的移动的同时,

前者划开了然的冷笑:「您放心,皇上急召属下回朝,为的就是把一时『鬼迷心窍』的您带

回去反省。」顿了顿,不等贺斋月抗议,罗煜笑容可掬的插嘴道:「我就说嘛~我的太子殿

下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若要喜欢,也应该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的喜欢上风流倜傥的属下

我才对嘛。呵呵……」

「……」心灰意冷的趴倒在床上,经验告诉贺斋月,想要让罗煜停止他那没有人觉得好笑的

笑话,唯一的方法就是痛痛快快地供出对方想知道的全部内情。不然的话,被抓回去继承皇

位到无聊死之前,他就会被气得经脉尽碎,立扑当场了!

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后者闪烁起词的深邃眼眸,从中读不出对方所持的立场,为了后半生着想

,贺斋月还是决定小心翼翼的把话先问个明白:「说清楚……你为什么会站在父皇那一边的

!我以为你是支持我的人呢。」

「唉唉……会做皇上的走狗,还不是因为……」在贺斋月不满的斥责声中垂下头,罗煜拂开

遮挡住视线的刘海,深沉地收敛了笑容:「……我可是最最期待您能登上皇位的人啊,我的

太子殿下。」

闻言,贺斋月懊恼的翻了个身,侧向不用直视罗煜的方向,好象怕被那双如刀的眸子瞪伤似

的,叹了口气:「不是吧……威远侯还没有放弃副复国的旧梦啊……饶了我吧!」

说起来,罗煜的身世也真是坎坷。父亲是前朝的顾名大臣,眼看国之将亡,临危时刻,前朝

的亡国之君将报仇雪恨,光复旧朝的使命托付了忠心耿耿的大臣后就引剑自刎了。而罗煜的

父亲将计就计,开门投敌,因对贺家王朝有功,官封一等威远侯。

可惜,舒适的生活并没有磨损起颠覆的野心,身为他的儿子,罗煜从懂事开始就知道把寻找

前朝皇室血脉光复旧朝的任务埋在心底了。好好一个俊俏的孩子,背负了那么重的责任,浑

身就像被阴暗包裹了那样,给人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而贺斋月偏偏就是对这个同龄人的以眼杀人免疫,顶着太监和宫女的阻拦,三天两头的跑过

来捉弄不与人交流,自我封闭的罗煜。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冷静早熟的孩子也爆

发了,冲过来不顾一切的和贺斋月打成了一团!

当两个锦衣玉缎的男孩折腾得像两只红了眼的小狗般被拉开时,望着脏兮兮的彼此,罗煜第

一次轻松的笑了,而则名正言顺的充当了他此后生活中爱恨交织的大麻烦!不知是不是积压

了太多的欢愉,开朗后的罗煜比贺斋月整人的本领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在两个少年齐心协力

把宫里搞得鸡飞狗跳的同时,苦于找不到前朝最后一点血脉——早年失踪的卫陵公主,罗父

愤慨了。先是严厉惩罚和仇人之子玩得如漆似胶的儿子跪了三天祠堂,接着,威远侯竟然命

令只有十一岁的罗煜去刺杀昔日的好朋友,身为当朝太子的贺斋月!

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摸入贺斋月的寝宫里,罗煜的刀多少次举起又多少次无力的放下。正当

他决心以自己的死来摆脱杀掉朋友兼仇人之子的太子时,不知何时已经醒转的贺斋月笑眯眯

的牢牢抓住了他握刀的手腕!

「就算白天打赌输了也用不着这么深仇大恨吧~煜~!」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拜托,你拿把刀在我头上比划了一个多时辰了,我睡得再沉也被你吵起来了啦。」苦笑着

将刀夺过来扔到远处,贺斋月穿著丝袍爬起身,蹲在跪倒床下的罗煜身前,好奇的歪歪脑袋

:「为什么要杀我呢?还是你专程跑过来就是自杀给我看的?」

「……你,你知道什么!我们是根本不可以做朋友的!」被他吊儿郎当的戏谑戳破了最后一

线防卫,罗煜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恨恨的抱住后者的双肩,大滴大滴炽热的眼泪垂落在对

方的胸膛:「你是灭我奉朝的罪魁祸首的儿子,我是受命要忍辱负重报得此仇的遗臣的儿子

!你干嘛非要闯入我的世界!明明身为太子的你高高在上,不必要理会我这么一个不招人喜

欢的小孩的!你凭什么非要招惹我!为什么非要我心甘情愿的做你的死党——为什么!」

「那个……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做朋友,不是吗?」咀嚼着对方一股脑塞过来的信息,贺斋月

扬头望瞭望高耸的房梁,不假思索地,平静的回答道:「而且我们合作之下,不是做了不少

让大人们头疼的恶作剧吗?你也开心,我也高兴,那么我们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当然,

至于其它人欲哭无泪的反应就不在他的考虑中了。

「可是……我必须得找到前朝皇室的遗族,再杀掉你们啊……」

「那么,你们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不就结了!既然还没有找到,你也不用急着报仇嘛。在你找到那个什么遗族之前,我们

照样做我们的朋友不就成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啊——」

「但那一天还没来到,不是吗?」

呆呆的望着贺斋月释然的奸笑,搞不清楚对方是聪明还是彻底的愚蠢,罗煜想不明白,所以

他不在想下去了!再一次用力抱紧生命中第一个真正的朋友,罗煜感受着对方稳重有力的回

抱,渐渐地,一颗以为破碎了的心又缝补了起来。从今天起,他再也不会怨恨上苍的无情了

,他再也不会责怪自己命运的多夗了!他是多么幸运啊,能过遇到这样一个人,和这样一个

人成为朋友!即使最后的一天终于来临,但在这之前,让他安心的享受一世为人的幸福了。

……事实证明,那个繁星密布的长夜里,两个少年的顾虑,是丝毫没有意义的……

大概是怕了这两个家伙到地府去扰乱安定,冥冥中,身为前朝唯一血脉的卫陵公主,居然就

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去追究为什么逃难的公主会爱上起义的领袖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在于,

罗家苦苦追寻的遗族,竟然就是他们潜心谋害的仇家!罗煜那晚险些杀害的朋友,也变成了

他应该悉心守护的少主人!在探听到这令人无言以对的巧合时,已经十六岁的二人毫无成熟

形象的纵声大笑,笑得连骨头都要被震碎了般纷纷瘫倒在绿油油的草海里。

「我的太子殿下啊……」就是在那一时刻,这声让人耳朵发麻的呼唤成为了罗煜的口头禅,

纵使贺斋月如何威逼利诱,对方也再没有改过来。所以对方坚持要让自己登上皇位的用心良

苦,贺斋月也并非无法理解。只是……

「我的太子殿下?您还好吗?果然,九条街也太勉强了点啊……」漫长的回溯被罗煜夹杂着

讽刺的担忧呼唤打断。愣了一下,贺斋月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等等!你知道我被人拿棍

子追打了九条街为什么不去救我!?」

「啊啊~我是听线人说有人拿宫里的东西去典当才赶到福记当铺去的。」露齿一笑,罗煜无

辜的眨了眨眼睛:「结果看见我的太子殿下跑得那么尽兴,实在不好意思打搅啊~」

「你这家伙!难道不考虑我万一被人打残了怎么办吗!?」剑眉倒竖的磨起牙,贺斋月怨恨

地揪起罗煜的衣领,泄愤的猛晃起来:「还说什么要我继承皇位呢,一点诚意都没有……」

「关于诚意方面嘛……」纵容的任对方抓着自己摇晃,罗煜别有用心的瞥了安安静静的隔墙

一眼,淡淡地反问:「我印象中,太子殿下的小情人不也在不要远处袖手旁观吗?而且,既

然你们是爱侣,分床而眠的话,不是有点太冷淡了吗?我的太子殿下啊……」毫不意外的在

贺斋月脸上看到了惶恐,罗煜的呕深了几分:「还是说~从一开始你们的恩爱缠绵就是做给

别人看的呢?……以我认识的太子来讲,为了不做所谓吃力不讨好的九五之尊,装出断袖龙

阳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呃……」有个太了解自己的人是种灾难。在心里哀叹着,贺斋月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可

面对罗煜仿佛洞悉了全部的鹰眸,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构思不出可以瞒过对方的完全

之策。

见状,后者早有所料的讽笑了两声,环臂抱胸,一步步将贺斋月逼靠在了墙角。温润的鼻息

扑打在前者泛白的颈项间,罗煜舔了舔唇,暧昧的将头看在了最恨自己此种混淆视听举止的

贺斋月肩上:「我的太子殿下啊……你就那么讨厌皇帝的宝座吗?这可伤脑筋了,在我的立

场看来,你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选哦!不然的话,很难保证我父亲不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坏了天下还不满二十年的太平。」

「……天下大乱不正是你的嗜好吗?」瞪圆桃花眼,贺斋月输人不输阵的漾开诡异的笑容,

僵硬着身体扛住对方的重量。

「……」抿起唇,罗煜想要忍耐,可还是抱住贺斋月的腰身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应该说

是我们的坏习惯吧!……只不过,这回要让你失望了哦,我的太子殿下……」笑没有出现在

罗煜如锋刃般的鹰眸里,整顿了一下精神,他重新恢复了严肃的状态,一本正经的盯着贺斋

月闪躲的桃花眼,一字一顿的肯定道:「不好意思呢,我的太子殿下……我们罗家只承认您

一个人的储君地位。亏的皇上不弃,让威远侯担任了九城兵马司的职位,也幸得太子您的赏

识,推荐下官率领了全部禁军……但如果那万人之上的角色不是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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