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们的幸福生活(出书版)by 十世
  发于:2010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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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涟儿想着是不是静王妃北堂曜月这些日子去了别庄查帐,小王爷一时寂寞才这样的?那也不稀奇,哪个男人在老婆、咳咳,是另一半不在身
边时能安分守己的?
不过小王爷每次来找若华其实也不做什么,除了听她唱歌,便是与她对坐品茶,大部分时间却是盯着她发呆。
这是什么意思?
水涟儿搞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了。谁知道这位主子又琢磨什么呢?
其实小王爷这阵子对望春楼这么殷勤,乃是事出有因,受了刺激之故。
话说几日前小王爷下朝回府,例行公事先问刘伯一句:「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刘伯抽抽嘴角,道:「下月月初。」
每天都问,答案只有一个,王爷不嫌累,他都累了。
东方昊晔长吁短叹了一阵,神色黯然地回了邀月阁。
进了内室跳上床,抓起左边那个双龙金绣软枕,向床上恨恨地摔了两下,自言自语地骂道:「还不回来!还不回来!看我怎么罚你!」
他摔了几下枕头,大约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便抱着枕头倒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唉曜月你这个无情人,走了大半个月了也不给我来封信,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哼!哼哼」
他难受地抱着枕头在床上滚,突然有人推门闯了进来,见了他的样子哈哈笑道:「爹爹,你又在玩什么?」
东方昊晔看也没看那小子,继续自己抱着枕头哀怨。
东方君谦也跳上床,那动作和他老子一模一样。
「爹爹,你每天抱着爹的枕头打滚,真是无聊。」
东方昊晔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敢教训老子?你看你那样子,还不是又和容儿打架了?更是无聊!」
「啧!我们是小孩子么,哪里无聊了。」东方君谦摸摸脸上的伤口,不高兴地道:「你别老在我面前提容儿那丫头。还公主呢,厉害得跟母老
虎似的,每次见了都要和我打架!当我打不过她吗?」
东方昊晔跳起来拍了他脑门一记,骂道:「容儿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哪次不是你先招惹人家的?不然人家能和你打吗?再说了,你本来就打不
过她!」
东方君谦大伤面子,叫道:「我打不过她?哈,我能打不过她?我那是让着她!再说她每次都给我下药,胜也是胜之不武。」
「和女孩子争,还好意思辩驳,哼!」东方昊晔懒得理他,伸脚踹了踹他:「下去!别在我和你爹的床上打混。去找果果和核桃他们玩去。」
东方君谦嘟嘴道:「果果在练功,不理我。核桃被皇伯伯接进宫去读书了,今日不回来。」
葡萄年纪还小,他不屑带着他玩。
东方昊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那你也向果果和核桃学学,好好练功,要不好好念书去,别在这里烦我!」
「嘁!爹爹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东方君谦毫不惧他,扯着他道:「爹爹,爹什么回来?」
一说到这个,东方昊晔立刻一脸怨妇状,道:「别提你那个爹!我看他根本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我看爹是烦了您了,才不回来吧。」东方君谦口无遮拦。
他是无心之语,谁知却正戳中老爹痛脚。
东方昊晔一下子蹦起来:「胡说!你爹才不会烦我!」
东方君谦道:「我哪里胡说了。你每日缠爹缠得那么紧,我们看着都烦了,爹岂有不烦之理?我看爹这次去别庄查帐,就是要避避你。省得你
每日『曜月』『曜月』地叫,跟念佛似的。」
那几声「曜月」,他掐着嗓子学小王爷的声音,竟学得惟妙惟肖。
东方昊晔气结,拧着他的耳朵吼道:「给我滚出去!」说完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儿子踹到地上。
东方君谦灵敏地翻身跃起,一边向门口跑一边还不忘气他老爹:「您这是恼羞成怒!恼羞成怒!」
后脑勺一阵风过,啪地一声,一个上等的青瓷花瓶碎在身边。
哎哟不得了,老爹真怒了!
东方君谦立刻一缩脖子,一溜烟地跑了,留下房里气得半死的老子。
东方昊晔心下这个郁闷,这个窝囊,这个气啊!
其实他倒不是气儿子没大没小,只是被儿子的话无意中戳中了心窝。
想到每次自己缠着曜月时,曜月那略带烦意的无奈,似乎、好像、也许、可能真的是不耐烦他了。
难道真是有意避开自己?
呜呜呜不会吧。曜月,不要对我那么残忍啊。虽说我们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可是我对你的爱意不减,你怎么能烦我呢?
东方昊晔一头栽进被窝里,呜咽起来。
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好?
东方昊晔自己瞎琢磨了一夜,也琢磨不出个办法。第二天青着个脸去上朝,一眼就让他皇兄看出异样来。
下了朝,皇上宣这个弟弟到自己的御书房「密谈」。兄弟二人已成惯例,年纪一把了还蹲在书桌底下窃窃私语。
皇上从他那傻弟弟里套出话来,不由哈哈大笑,给他出主意道:「你怕曜月烦了你,这还不简单?疏远疏远他,再适当地让他吃吃醋,他就知
道你的好了。」
「这样可以?」东方昊晔怀疑。
皇上肯定地点点头,道:「你要相信朕。不然你看朕的三宫六院是怎么摆平的?」
啧!哪里是你摆平的,分明是皇嫂管得严么。
小王爷心里腹诽,不过当然不会说出来。
其实他也觉得皇兄的话有道理,认真地考虑起来。
如此兄弟二人在书桌下商议了一下午,终于还是肯定了这个馊主意。
恰好第二天水涟儿来邀小王爷去望春楼欣赏新来的花魁,他便大摇大摆地去了,决定顺势实施这个计划。谁知那若华,真正是个意外的美人

北堂曜月回府,将帐目和一些事宜交代给刘伯,又去沐了浴更了衣,看望了孩子们一圈,再回到内室,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王爷呢?」
小冬已经是府里的副总管,不过邀月阁里两位主子的起居生活还是他亲力亲为。此时他犹豫了一下,道:「王爷现在还在望春楼。」
「哦。」北堂曜月并不以为意,吩咐道:「我先小睡一会儿,晚膳时候再唤我。」
「是。」
北堂曜月一觉舒服地睡到傍晚,起身来到厅堂用膳,见孩子们都在,独独少了东方昊晔。
他微感奇怪,问道:「王爷呢?」
丫鬟回道:「王爷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去哪里了?」
「这个王爷在望春楼。」那丫鬟迟疑了一下,王妃素来威信,还是据实相告。
北堂曜月更感诧异。
东方昊晔虽然常去望春楼处理东门事务,可是从不会留在那里晚膳。何况自己离家近一个月,若是往常,那家伙早就一溜烟地跑回来了,怎么
此时竟还没有回来?
「派人去问了没有?」
那丫鬟为难道:「已经派人去过了。不过、不过王爷说有事,晚一点回来。」
「哦?」北堂曜月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东方君谦在旁插话道:「我知道爹爹为什么不回来。」
「为什么?」
「因为望春楼里新来了一个花魁,爹爹迷上她了哎哟!你踢我做什么!」东方君谦怒视东方君诚。
东方君诚咬牙低声道:「闭嘴!你唯恐天下不乱吗!」
「我说的是实话啊。君子谦诚,果果,你对不起你的名字。」东方君谦摆出一副大哥样子。
东方君诚气结。
东方君亭在一边好奇地问:「什么是花魁?是一种好看的花吗?」
双胞胎还在桌子底下斗。糖糖打不过果果,便没好气地对弟弟道:「葡萄你别问,说了你也不懂!」
东方君亭皱了皱圆嫩嫩的小脸,转头锲而不舍地问:「三哥,什么是花魁?是一种好看的花吗?」
东方君和想了想,道:「好像不是花,是人。是像花一样美丽的人。」
东方君亭很聪明地道:「能让爹爹这么喜欢,喜欢得都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那一定很好看很好看。我将来也要当花魁。」
正在相斗的双胞胎,闻言同时回头,怒吼:「不许!」
东方君亭小肉脸一皱,不高兴地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许就是不许。」东方君诚很有威严地说。
东方君谦被他抢了「大哥」的派头,有些郁闷,便转脸对东方君和佯怒道:「核桃,不要教坏弟弟!」
东方君和很无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兄弟几人还在争,北堂曜月再也受不了地沉声道:「都给我住嘴!」
他的声音也不是特别大,听起来也不是特别严厉,但兄弟四人却立时乖乖地闭嘴了。
─乖乖隆地冬!爹不在家一个月,差点都忘了爹的规矩了。
─放肆了!赶紧都老实点,别找爹教训!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别瞪我,我专心吃饭。
─大哥二哥三哥,大家怎么了?爹亲的眼神好怕怕哦
兄弟四人互相用眼神交流着。
北堂曜月见大家都安静下来,淡淡道:「食不言,寝不语,都专心吃饭。葡萄,你过来,爹喂你。」
葡萄只有四岁,闻言立刻跳下小凳,蹭蹭两步窜到爹身上,欢悦地搂着他的脖子,张着嘴像嗷嗷待哺的幼鸟,等着喂食。
北堂曜月拿过饭碗,拌了几样小儿子爱吃的菜,一勺一勺喂给他。
东方君亭原本还很开心,一边吃着爹亲喂的饭,一边有些得意地望着几个兄长,赖在父亲的怀里撒娇。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乐不起来了。
呜呜吃不了了,爹亲我饱了,不要喂了啦。
可惜他爹好像没察觉儿子的异状,仍然面无表情地一勺接着一勺。小葡萄嘴巴刚咽下去,就又被他塞满了,根本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用眼神向几位兄长求助,可是大哥二哥三哥好像都没看见一般,皆心虚地避开视线,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没义气啊
可怜的葡萄实在吃不了了,只好自救,便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歪头躲着勺子。
若是平时,北堂曜月早就察觉儿子的小肚子已经装不下了,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反应。
东方君亭再也受不了,哇地一声将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东方君诚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旁提醒道:「爹,葡萄好像吃不了了」
北堂曜月见儿子大哭,本来拧眉不悦,听了次子这话才醒悟过来,愣愣地望着怀里的儿子发呆。
「哇爹亲你坏!嗝!爹亲你坏嗝呜呜呜嗝」
东方君亭一边哭诉,一边撑得直打嗝,小脸涨得通红,好不辛苦。
北堂曜月忙放下碗勺,给他揉着小肚子,赔礼道歉道:「爹错了。小葡萄不哭不哭,都是爹不好。」
东方君亭哭得越发带劲。
结果这顿北堂曜月离家归来后的第一顿晚膳,就这样乱乱糟糟地过去了。
饭后回房,东方君谦拉着东方君诚有些得意地说:「爹今天一定生气了。你看爹晚膳几乎都没吃。」
东方君诚瞪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多嘴。有什么好高兴的。」
东方君谦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你懂什么!就是要爹生气才好。爹越生气,爹爹才越开心。」
东方君诚奇道:「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嘿嘿,等着看好戏吧。」东方君谦一脸坏笑,白玉般的小脸上还有华容公主抓的两道划痕未消,看起来分外狰狞。
东方君诚暗自皱了皱眉,不屑理他。
北堂曜月回到邀月阁,内室里有些冷冷清清的。
他在床边等了一会,只见过了戌时一刻,东方昊晔还没有回来,不由有些坐不住了,唤来外面的小厮问道:「王爷还没回来吗?」
小厮回道:「还没。」
「去」去把他找回来。
北堂曜月想这么说,可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沉默片刻道:「算了,下去吧。」
「是。」
北堂曜月并不信东方昊晔会真的迷上什么花魁。他们夫夫这么多年,对他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只是毕竟二人相处也有十多年了,什么事都有个腻字。
北堂曜月想到自己这几个月来确实对东方昊晔有些冷落,不由有些愧疚,暗道不怪他往外面跑。
其实北堂曜月并非真的对东方昊晔腻了,只是如今孩子渐渐成人,府里事务也越来越多。他又要管教孩子,又要照顾府里,还要隔着千山万水
遥控北门事务,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而东方昊晔却十年如一日,无论怎样忙,偏都还能抽出时间来缠着自己,让北堂曜月烦乱的同时又有几分气恼。
男人之间很容易生起竞争之心,即使夫夫二人也不例外。
其实北堂曜月也不是要和他争什么。只是东方昊晔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本事实在了得,什么事到了他手里都能轻轻松松戏耍般的完成,让北堂
曜月恼他不严肃的同时又佩服他的能力。
只不过这番心思很复杂,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察觉,对东方昊晔却不由自主地冷淡了下来。
想到今夜他刚刚回来,东方昊晔却这么晚还不见踪影,北堂曜月这个气啊!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北堂曜月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其实真的很介意。
东方昊晔带着浓浓酒气从望春楼回来,房里等着他的是隐隐带着怒气、端坐床头的北堂曜月。
曜月─
东方昊晔眼睛一亮,习惯性地就要扑上去,但总算脑子还记着自己的目的,硬生生地忍住了。
「你回来啦。」北堂曜月沉声开口。见他不像往日般热情,本就不悦,再见他看也不看自己,更是生气。
「嗯,我回来了。」小王爷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佯装淡定地往桌边一坐,背对着北堂曜月,拿起茶壶倒了杯凉茶,咕噜下了肚。
北堂曜月见他背对自己,咬了咬牙,咽下心中怒火,走到他身旁道:「去哪里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哦,水涟儿那边有点事,叫我过去了一趟。」咕噜咕噜,又灌了一杯茶。
北堂曜月努力和颜悦色道:「是吗。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咕噜咕噜,再灌一杯。
「那你别喝了,晚上喝这么多凉茶对身体不好。」北堂曜月见他一直喝茶,忍不住皱了皱眉,拿过他手上的杯子。
「也对,那咱们睡觉吧。」东方昊晔见茶杯被他拿走,索性起身走到床边,伸了个懒腰,喃喃道:「今儿个过得真是痛快啊,好累,睡了。」
说完看也没看曜月一眼,径自脱了衣服,滚到床里侧。
北堂曜月望着他的背影愣了片刻,见他钻进被窝,便也迟疑了一下,脱了衣服上床。
「昊晔?」
黑夜中,北堂曜月难以入睡,忍不住出手,试探性地搭到东方昊晔肩上。
谁知东方昊晔动也不动。
睡熟了?
北堂曜月暗暗纳罕,又靠近了些,手缓缓抚摸上他的背脊。
却听小王爷呻吟一声,扭了扭身子,嘴里含糊道:「好累若华,别闹。睡了」
北堂曜月心中一个激灵,腾地坐起身来,抓住他的双肩,粗鲁地将人提了起来。
「东方昊晔!你给我起来!」
「唔干么?」小王爷揉了揉眼,好似没睡醒,迷糊地睁着眼睛道:「曜月,这么晚了不睡,你做什么?」
「你、你」北堂曜月紧紧盯着他。
东方昊晔拨开他的手,又懒洋洋地倒回去,喃喃道:「好困。快睡吧。」
哼!给我打马虎眼?好你个东方昊晔,等着瞧!
北堂曜月冷冷地盯着小王爷的背影,心中沉郁,一翻身下了床,到耳室去睡了。
孤独留在床上的东方昊晔,把脸埋在被子里偷偷地笑。
第二天一早,小王爷起来,也没问曜月为何不在床上,一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径自去上朝了。
下了朝,又直接去了望春楼。一路上心里还在偷笑早上曜月阴沉的神情。
哼哼!我就不信你不吃醋。
他得意洋洋地进了望春楼,大摇大摆地点了当家花魁若华陪酒,谁知引他进门的老鸨却略带尴尬地道:「王爷,若华现在有客。」
「有客?」小王爷眼睛一挑。
这大白天的,还没到望春楼宾客盈门的时候,除了不能得罪的要客外,楼里的红姑娘都是不出来的,何况若华这个花魁。
「什么人敢和本王抢人?去去!去把水涟儿找来,让若华陪本王『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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