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随著岁月的增加、爱意的积累,怎麽能不让自己更加喜爱?
书签文字:
今生有你,就已足够。
封底文字:
男人之间很容易生起竞争之心,即使夫夫二人也不例外。
其实北堂曜月也不是要和他争什麽。只是东方昊晔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本事实在了得,什麽事到了他手里都能轻轻松松戏耍般的完成,让北堂
曜月恼他不严肃的同时又佩服他的能力。
只不过这番心思很复杂,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察觉,对东方昊晔却不由自主地冷淡了下来。
想到今夜他刚刚回来,东方昊晔却这麽晚还不见踪影,北堂曜月这个气啊!
这还是这麽多年来第一次,他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北堂曜月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其实真的很介意。
《断情结》番外之老树开花
北堂傲在院子里研究他的珠香花。
王府密报扔在一旁,他扫了一眼,又回头接着研究珠香。
拨拨叶子,北堂傲暗暗纳罕。他没少浇水,也没少施肥,为什么他养的珠香就没有那个冷面神医养得好?
真是没道理。难道植物这东西对大夫和王爷还有歧视不成?
北堂傲想了半天,仍是不明所以,决定还是谦虚向学,去找那位医术了不得的家伙请教请教。
他抬头望望天,太阳早已升高,怎么非离还没起来?
自从江南回来后非离就有些犯懒,初时以为是旅途劳累所致,可都过了半个多月了,精神还是没起色,常常过了巳时才起身。
莫不是大半年的出游,没有休息好,旧疾犯了?
北堂傲想到这里有些担心,正要回屋,忽然大门从里推开,言非离缓步迈了出来。
早上温暖的阳光缓缓洒下,映照在言非离英挺端正的面容上,沉静安详,有种时间淬炼后的稳重感。
北堂傲道:「起来啦。」
「嗯。」言非离揉了揉额头,道:「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
「是呀,怎么回事?莫不是病了?」
言非离见他担忧的样子,微笑道:「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大概是秋天到了的缘故吧。最近练功也不勤,疏懒了。」
北堂傲一笑:「早膳刘妈做好了,我让她给你热热。」
「好。」
北堂傲去厨房让刘妈热了早膳,端到厅堂,坐在桌旁陪言非离用膳,道:「待会儿陪我去后山转转吧。」
「怎么?」
北堂傲指指院子里那株珠香,道:「一个多月了也不开花,不知道什么缘故,想去找柳冥问问。」
言非离笑道:「那老农说了,珠香是种奇花,一生只开三次花。这株已经三开三落,再开不了了,你偏不信,花了一百两买下,还千里迢迢带
回谷里。现在果然开不了,你还不死心。」
北堂傲哼了一声:「天下没有绝对的事。」
言非离看着他冷着脸不服气的样子,轻轻一笑,低头喝粥,不再说什么。
下午北堂傲捧着那盆珠花与言非离一路说笑,展开轻功,片刻之后翻过山头,进入云雾环绕的山谷中。
柳冥正在院子里翻晒草药,看见他们进来,淡淡瞥了一眼,也不招呼。
北堂傲问道:「辉儿和微儿呢?」
柳冥道:「去采药了。」说着看见他手里的珠香,奇怪道:「王爷,你怎么捧了盆韶华来?」
珠香此花盛华之时名为珠香,待三开三落,红颜老去,韶华一瞬,便名为韶华。既不开花亦不结果,只余瘦枝骨干,巍巍如松。
北堂傲道:「可有办法让它开花?」
柳冥勾勾唇角,似笑非笑:「无法。」
「你还没试过呢,怎知无法。」
柳冥不客气地道:「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的花花草草上。」
北堂傲气结。他长这么大,这么顶撞过他的,也只有柳冥这个生冷不懔的主儿。
他回头望望言非离,见他含笑站在一旁,一副与我无干的样子,更是气恼。忽然脑子一转,心里已有主意。
他向着对他视而不见的柳冥慢声道:「柳神医,前些日子本王和非离去了趟江南,果然好风光啊。本王路过某地,听说江湖上新近传闻的一件
趣事,好像是某位教主正在寻拿一名失踪的男宠。说来这个男宠架子还真大,竟然」
柳冥忽然转身,接过他手里的韶华道:「这韶华也不见得开不了花,仔细研究研究说不定有办法。」
北堂傲点头道:「你是冷面神医,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定有办法让这株珠香枯木再逢春的。」
柳冥冷冷道:「王爷真是太抬举我了。」
北堂傲淡淡一笑:「神医不必过谦。」
言非离轻咳一声,道:「柳师弟,麻烦你了。」
柳冥立刻面色一变,对言非离灿烂一笑:「不必客气。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北堂傲见这明显的差别待遇,心中不悦,正要说话,柳冥忽然「咦」了一声,道:「言师兄,你气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恙?」
北堂傲突然想起他这些日子的精神不济,连忙道:「他最近是有些不舒服,正好来了,你给他看看。」
言非离微微蹙眉。自从前些年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后,他便对吃药看病这事有些反感,真是多一口都不想再闻到药味,可北堂傲和柳冥都态度
坚定,不由他拒绝,只好随着他们进了厅堂,让柳冥帮他切脉。
「非离」
「走开!」
「非离,你听我说」
「出去!」
砰─
好大一声摔门,要不是北堂傲功夫高明躲得快,这闭门羹铁定摔在他俊美的脸上。
北堂傲苦笑,在门外站了片刻,轻轻叩门道:「非离,不要生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我刚才那话是胡说,你别放在心上。非离」
北堂傲好言好语唤了半天,屋里也无人应他。他没办法,呆站了半晌,只好转身去了书房。
唉,真是没想到啊当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却一语成谶,此时还真成了非离迁怒他的借口。
他们二人年纪加起来一大把,离儿十二岁,月儿辰儿也快八岁了,谁知竟然会
北堂傲想起刚才和言非离呆若木鸡地听着柳冥的诊断结果,真正是吓坏了!
非离已经年近四十,这不惑之年,竟然还能、还能
当时柳冥抿唇笑道:「这有什么,言师兄正当壮年么。」
「可是他」
「可是?北堂王爷,柳冥还见过六旬妇人老蚌生珠呢,言师兄这根本不算什么!」
言非离听见「老蚌生珠」这个词,嘴角抽搐了一下,撑着额角道:「可是柳师弟,我一直有服药啊。」
「你确定吗?」柳冥看着他,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言师兄,你确定你每一次都服过了吗?你确定没有一次疏忽吗?你确定每次都按时吗?
」他把每一个「确定」都咬得极重,让人不觉有些迟疑。
「这」
言非离和北堂傲怔愣,彼此对看一眼。
摩耶男子特别服用的避孕汤药,与所爱之人欢好之前或之后三天内服用都有效,因而并不是很难把握。
只是二人突然想到两个多月前他们从江南返回时,路过当年越国境内的那口温泉。北堂傲缠着他重温旧梦,在那山里小住了半个月,正好二人
所带的药物不够了,最后几天便没有服用。想到这里,二人脸上都有些变色。
柳冥轻轻一笑,道:「不管怎样,言师兄确实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症状还不是很明显,不过要开始注意调养了。柳冥先在这里恭喜了!」
言非离有些手足无措。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能再度有孕。虽然柳冥口口声声说他还年轻,正当壮年,可还是心下忐忑不安,一时不能
接受。
至于北堂傲,则想起当时他们在温泉里欢好,自己逼非离第一次口出爱语,欣喜若狂,不免放浪形骸了一些,还玩笑道让非离再生一个老来子
,省得孩子们年纪渐长,他二人将来寂寞。谁知当时的玩笑之语,此刻却成真了。
言非离显然也想到了当时之事,无来由地越想越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对柳冥道:「柳师弟,今日打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头
也不回地走了。
北堂傲刚要追上去,却被柳冥拉住:「等等,我给言师兄开些安胎养身的药,王爷你拿了再走。」
北堂傲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等柳冥准备好药材,又听他说了如何服用等等,这才取了药追出谷外。
一路急奔,在半山腰赶上言非离,见他并未施展轻功,一人青衣如松,宽袖而行。
北堂傲几步赶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累不累?走了这么久,要不要歇会儿?」
言非离也不理他,闷头向前走。
北堂傲道:「这山路陡峭,不易步行,要不我抱你过」
话还未说完,言非离已提气跃起,展开轻功腾跃而上。北堂傲见状,连忙跟上,拉过他的手。言非离挣了挣,被他用力握住,感到真气缓缓传
入体内。
言非离知道他是怕自己辛苦,给他度气过山,可心里就是有莫名的火气,很想把他一把甩开,不加理睬。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理智提醒自己必须
小心现在的身体,还是接受他的帮助较好,何况有他相助,确实轻松许多。
二人翻过山头,从另一边缓坡而下。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还是确实身体疲惫,言非离走了一段,突然收了脚步道:「我们歇一歇吧。」
「啊,好。」北堂傲刚才在发呆,此时听他这么说,连忙停步,寻了一块干净的空地,二人稍作休息。
其实他们与柳冥所住的山谷相距不远,但若是沿着山路绕行,大概要一天路程。而直接翻山从峭壁跃过,最多也就一个时辰的路。
可是这会儿言非离因为顾念腹中那团意想不到的稚嫩生命,未敢使用轻功,只在翻越峭壁时用了一段,然后一直徒步行走,因而耽误了许多时
间。
此时已过申时,天色渐暮。北堂傲问道:「非离,身上可有不舒服?」
言非离背靠大树,有些郁郁地道:「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北堂傲低头看着他平坦的肚子,喃喃道:「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对劲,还担心是旧病复发。谁知病倒是真的,却原来是这个『旧病』。」
北堂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肚子,自言自语道:「非离,你真了不起,稍微碰一碰就有了。幸好有摩耶人的药,不然我们现在不知还
有多少儿女。」
言非离恼怒,一把拍开他的手:「什么叫碰一碰?我都叫你节制了,你偏不听!现在这样子,你说怎么办?」
北堂傲一愣,道:「我当日说再生一个,只是玩笑,并非当真。刚才你出来得急,我也没来得及向柳冥问清楚。明天我再把他请来给你仔细看
看脉,若是不合适,这孩子我们就」
言非离脸色微变:「你是说不要了?」
北堂傲迟疑道:「非离,你受过伤,又身有旧疾,年纪也大了,万一」
言非离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怒道:「别和我说话,我现在不想理你。」说着一口气奔下山,返回他们幽居的竹园。
北堂傲知自己说的话让他恼了,在后面赔了许多不是。谁知言非离却不理不睬,回家之后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北堂傲郁闷地回到书房。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言非离的心思?可是想到当年他生月儿辰儿时的惨状,心里便一阵阵发颤,实在是怕得很了。
当年便已那般胆颤心惊,此时自己又怎能心平气和、心怀喜悦?想到这里又暗怪自己不周,竟然这把岁数还让非离再受孕,不由又悔又忧,在
书房里坐立不安。
至于言非离,在卧房里心烦意乱一阵,忽然又平下心来。
虽然生孩子恐怖了点,但他又不是没有生过,想到可以再次为北堂傲孕育一个孩子,心里还是由衷感到喜悦的。
可是谦之那个混帐,怎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呢?
言非离叹口气,知道他也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吓得怕了。
记得他刚从昏迷中醒来时,北堂傲俊美的面容憔悴而消瘦,风神如月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骄傲和神采,里面盛满的是浓浓的担忧与关怀。
对着那样的他,言非离怎能不感动,怎能不爱怜?
摸摸肚子,言非离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有几次他也并未按时吃药,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不可能再生,谁知一趟温泉之旅,再度蓝田种玉,真是唉!罢罢罢,自己上辈子真是欠了
他的。
想到这里,言非离看看天色已晚,不忍心让北堂傲再待在书房,于是推门走了出去,见刘妈正在厅堂收拾桌子。「刘妈,谦之呢?」
刘妈是灵隐谷的人,也是摩耶人,因而与言非离分外亲近。看见他出来,捂嘴笑道:「他现在忙着呢!」
「忙?忙什么呢?」还在忙前些日子从江南带回来的花草吗?
「他在厨房忙着帮你煨汤呢。」
言非离立刻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抬脚想要回房。
不是他腹诽,北堂傲头脑聪慧,样样出色,可唯独厨艺和花艺,却非一般糟糕。
他们隐居这些年来,北堂傲除了偶尔回趟王府,处理一下府中和门中的事务,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他游山玩水。闲来无事时,也曾心血来潮下过
厨房,学做一些小菜,不过那成绩不是一般的惨不忍睹。
想他一个王爷,堂堂门主,出生以来就被人伺候惯了。除了捧书握剑,几曾做过这种事?
想来人无完人,自不可能样样皆全。可偏偏北堂傲的脾气有时候极为执拗,孩子气一般固执,越是做不到的事情越想奋发向上。
言非离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极度不好。他很怀疑,喝了北堂傲煨的汤,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刘妈见了言非离的脸色,知道他在想什么,悄声笑道:「你放心,我留了饭菜在后房的篮子里,若是北堂大人做的菜实在难以下咽,你可千万
别委屈自己。饭菜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行了。」
言非离感激地道:「刘妈,谢谢您。」
「都是同族,别客气。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刘妈并不住在这里,只是每隔一天来这里帮他们做做饭清扫一下什么的。她与儿子儿媳就住在山下的小镇上,傍晚的时候返回去,来回用不了
多久。
「刘妈,路上小心。」言非离送刘妈离开,关上院门,想了想,还是向厨房走去。
刚走进后院,就看见滚滚浓烟从厨房里冒出。
言非离黑着脸走近,透过浓烟看见里面北堂傲有些慌张无措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心道亏得他内力深厚功夫好,在那种烟雾中竟也没呛到,
一般人早就跑了。
北堂傲虽在厨房里忙碌,可耳力不是一般的好,言非离一踏进后院他就听到了,待感觉他站在门外看着,忙道:「非离,你离远点,这里烟大
。」
言非离心想,你也知道烟大啊,没好气地道:「谦之,你出来吧,别烧了厨房。」
北堂傲一窒,闷声道:「马上好了。」
说完熄了火,用内力贯满衣袖挥了挥,冲散大部分的烟气。把锅里的汤倒进大碗里,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有些讨好地笑道:「我给你炖了鸡
汤。」
言非离望了那黑漆漆的汤一眼,没说话,转身回了厅堂。
北堂傲仔细看看自己的作品,觉得成色还不错,比以前有进步,应该还入得了口吧。这样一想,他便十分坦然地端着自己的「大作」进了
大厅。
「非离,下午的话是我错了,你别恼,小心伤了身子。来来,喝碗我煨的三鲜鸡汤,看看比你的手艺如何?」
言非离看着那盛好的汤,叹了口气:「谦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生气了。」
北堂傲眼睛一亮,红唇勾起。
言非离接着道:「所以汤就不喝了吧。」
北堂傲沉下脸,有些不悦:「我知道自己手艺不好,可你也不能尝都不尝就否定了啊。」
言非离皱眉,转换话题道:「这个孩子你到底想不想要?」
「想啊,」北堂傲点头,道:「非离,你是知道我的,要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我也不会说那样的话。离儿月儿他们如今都大了,我看你有时也
很寂寞,再养一个由你亲自悉心教养,一定很好。」
言非离吁了口气。他心底有些担心北堂傲的态度,如今见他这样说,终于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