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瞳 卷二——neleta
neleta  发于:2010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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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出什么事。”易毫不在乎道。他无法算出昼和渊的事,但在他看来,世上能有什么事难得住他们三个魔头?除了祁儿的事。

“冉穆麒。”虽也算不出昼,不过薛祁却猜到了会是何事。端看冉穆麒这八年来给他写的无数封让他“赶”昼回去的信,他也知昼对冉穆麒有多不同。昼和爹一样,不在乎的人根本不会理会,更不会赖着不走了。

不,爹才不是赖着呢,爹是他强留下的。倾身,在爹的脸上轻吻一下,薛祁柔柔喊:“爹。”

突然被送上香吻,易摸着脸傻笑起来。

“爹,给墨枫写信,告诉他咱们先走了。”

“好,爹马上写信,先把粥喝完。”

“好。”

整个人又依偎进爹的怀里,薛祁张嘴,满脸幸福。

第二日,易把信绑在被他捆了一夜的老鹰腿上,威胁他必须把信交给冉穆麟,就带着薛祁上路了。他只带了鹜,其他侍从都被他留在了仁昌。原本他连鹜都不想带,但要有人赶车。

马车出了仁昌城没多久,突然朝西一拐,进了树林,然后鹜下车远远走开了。不一会儿,车内传出异样的动静。

“爹,这里,这里。”

按着爹的脑袋,薛祁送上自己左胸的红蕊。衣衫早已被脱下扔在一边,覆在他身上的人也是全身赤裸。

“祁儿,摸一摸爹。”

“爹,爹……唔……”抚摸爹的后背和臂膀,薛祁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马车晃动起来,激情的喊声传出老远,许久之后,才停歇了下来。正午的太阳已经西斜,清理完两人,又温存了一番之后,晚霞已经出来了。召回了鹜,继续上路,易和薛祁在车里你一口葱饼,我一口葱饼地填饱了肚子。

在车上睡了一晚,第二日正午,南行的马车又拐入东边的树林,鹜下车走远,不一会儿,车里传出异样的动静。

…………

…………………

“快跑啊,鬼将来了!”

“是鬼将,是鬼啊!”

“不要杀我,鬼将饶命啊!”

漫天的血雾,一地的尸首。鬼将带领的军队所过之处,无人能抗衡。冲开城门,占领城池,鬼将如破竹之势攻下了周边的各个城池。鬼将,鬼将,鬼中的将军,又有何人能敌。

睁眸,定定地看着床顶,已经无数次梦见这种场景的人眸中还是浮现深深的疑惑和疲惫。难道是狰又要告诉他什么吗?这八年来,他再未见过狰,似乎曾经发生的都是他在做梦。但体内日渐强盛的力量清楚地告诉他,那些不是梦。

那鬼将呢,是否也不仅是梦?那双异色的眸子与他一模一样,不只是眸子,若不是他此刻在父王身边,手勾着父王的指头,他会以为自己就是鬼将。

“枫儿?”

身边的人无论他的动作有多轻,只要他醒来,就马上能察觉到,哪怕他的功力已超过了他。

“父王。”翻身面朝父王,冉墨枫闭上眼钻进父王的怀里。鬼将的事他不能让父王知道,父王两鬓的白发已经越来越多了。

“枫儿?睡不着?”手掌钻进儿子的内衣,冉墨枫轻抚,儿子的身子一到冬天就跟个暖炉似的,到了夏天,身子虽没那么烫了,却也比常人热一些。不过再热,他也习惯了,即便现在是六月天,抱着儿子他也不觉得热。

外头的天还黑着,屋内的烛火也早已被熄灭,冉穆麟还是看清了儿子轻颤的双睫,儿子根本没有睡着。起身下床,点燃烛火。

“做梦了?梦到什么了?和父王说说。”脱掉儿子的上衣,让已经出汗的人凉快些,冉穆麟上床低哑地问。

摇头,搂紧父王,冉墨枫不说。

儿子不愿意说,冉穆麟也不逼问,反正他总有法子能知道。这几日儿子一直在追查刺客的事,想必也是因此而烦心吧。不过还有一事,他一直没有问儿子,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枫儿,锦德虽原属卫国,却离南国很近。这里有卫国人、南国人、北渊人,甚至还有楚国和燕国人。不管那些刺客是哪国人,又是谁派来的,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那些人死的死,抓的抓,剩下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父王大意过一回,就不会有第二回,你放心就是,无需太为这件事伤神,嗯?”

“父王!”红色的眸子睁开,“他们要杀你!”

语气已然很重了,对冉墨枫来说还有什么比刺杀父王的事更严重的。

“呵呵,”冉穆麟笑了,揉着儿子的眉心劝哄,“父王说错话了。他们该死。不过枫儿若因那些不相干的人睡不好,吃不好,劳心劳神岂不是极不划算?父王看着心疼。这件事父王已派程亮他们去查了,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今年正逢你皇伯登基十五载,那些人自然是蠢蠢欲动,趁机制造些事端。但他们能做的也仅于此。八年前,他们无法杀了父王,八年后,他们更不可能杀了父王。”

“父王!”

一只手捂住了冉穆麟的嘴,不让他再说什么杀不杀的。即使是想到那种可能,冉墨枫的眸子就红得骇人。

翻身,覆在儿子身上,冉穆麟拿开儿子的手,轻抚他的身体。

“枫儿,父王做了什么,是你最无法接受的?”

枫儿长大了,手脚变长不说,青涩的身子蕴含了与儿时截然不同的味道。舔舔儿子的肩膀,冉穆麟的手在儿子的腿上摸来摸去。

气息略有不稳,冉墨枫认真想着父王的问题。过了半晌,他开口:“父王。”

“嗯?”从儿子的脖子处抬起头来,冉穆麟摸上儿子的腰。

“我没有了父王。”

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冉穆麟停下,仔细回味儿子的回复。

“枫儿,除了父王离开你,或不要你之外,无论父王做了什么,你都能接受。枫儿是这个意思吗?”儿子长大了,许多他曾经开不了口,或不会说的话如今会说了,这让他能更容易地弄清楚儿子的心思。

点头,冉墨枫的红眸出现狂乱,父王为何要这么问?父王,要离开他了?!

“枫儿,听到你这么说,父王就放心了。”吻上儿子的眼眸,冉穆麟稍稍松了口气,对不解的人道,“枫儿,当年父王下令屠城,你可介意?”

红眸变成了美丽的异色,冉墨枫勾上父王的手指,不大明白,他为何要介意?

冉穆麟忍不住地亲吻儿子的脸颊和嘴角:“枫儿,当初你伤重,父王快急疯了,下令屠城。那些刺客也许就是当年活下来的那些人,所以才会那么恨父王。但父王从不后悔,除了不想你知道外。只要你平安无事,父王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哪怕变成恶鬼。”

“父王。”红雾升起,冉墨枫一手抓住父王的肩,久久之后,他开口,“父王,一起,永远。”他是鬼将,他要保护父王,他不要像鬼将那样自尽而亡,尸骨化灰,即使是死,他也要和父王在一起。

抓过儿子的手亲吻,儿子的神情和言语让冉穆麟彻底丢掉了心中的包袱。儿子根本不介意他屠城的事,果然是他多虑了。

“枫儿,一起。这是咱们爷俩早就说好的。即便是死,你我也要死在一起。”枫儿,父王不会让你死,若真有那么一天,父王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像鬼将那样。

红晕散乱,冉墨枫紧盯着父王,不知该如何宣泄心中不停涌出的“气”。就在那些“气”越来越多,多到他无法压制时,他张口咬住了父王的肩。

“唔!”闷哼一声,冉穆麟咬牙忍住,没有推开儿子。

直到嘴里流入血水,冉墨枫才松开嘴。看到父王肩膀被他咬得血肉模糊,他伸舌去舔,眼里是懊恼,他怎么会咬父王。

这种伤对冉穆麟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但他却没有阻止儿子的动作。看着儿子的舌头在他肩上舔来舔去,他的眼神变了。

血一直涌出,冉墨枫的眸子同样血红。

“父王。”

想下床去找军医。

“小伤,无碍,何况是枫儿给父王的,留着好。”扯过枕边的衣裳按上肩膀,冉穆麟哑着嗓子道,“枫儿,你还没跟父王说今晚是为何睡不着呢。”露出一点点伤口给儿子看,勾起儿子的愧疚。

冉墨枫垂眸,抿嘴不语。

“枫儿……”

耳边的话透着不悦和坚持。

“要和父王永远一起,难道有事还要瞒着父王?”

“杀死鬼将!”

“你是鬼,是鬼!”

“我是谁的父王?”

“父王,”抬眸,按上父王的手,薄唇开启,“鬼将。父王,我总是梦见一个人,叫鬼将。”

冉穆麟的神色瞬间大变,看着儿子困惑的眸子,他挥灭烛火,抱着儿子躺下。

“那个人怎么了?”把儿子的头揽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冉穆麟问。

告诉了父王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梦,缓缓说出他做到的关于那个人的所有的梦境。儿时的流浪乞讨、少时的被征入伍、疆场上的杀敌建功、跟随了他一生的恐惧与排斥,还有他的死。他梦到的不单单是鬼将,而是他的一生。只不过,鬼将同他一样,有着异色的眼眸。

始终轻抚着儿子听他讲述,冉穆麟心里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等儿子说完,他也想好了。

“枫儿,鬼将是鬼将,你是你。不瞒你说,父王也曾梦到过他。”

怀里的人猛然挣出,红晕翻腾。

把人揽回来,冉穆麟很平静地说:“父王看到的鬼将,身世凄惨,被世人所伤,不得善终。父王心里很不是滋味。枫儿,不管他与你是何关系,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你有疼你的父王,还有皇伯,有与你一同长大的小虎,有这些个把你当亲侄子对待的叔叔婶婶们,你和鬼将不同,除了你们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外,再无任何相似之处。”

怀里的人紧绷的身子渐渐舒展,静静地听父王说。

“枫儿,父王也曾困扰过。究竟哪个是枫儿,哪个是鬼将。鬼将是不是枫儿的前世,或是,后世。不过后来父王想明白了,老天让父王看到鬼将的一生,不是去为这些事而烦恼,而是提醒父王,要疼枫儿,爱枫儿,不能让枫儿跟鬼将一样受委屈,受苦,受伤。老天让枫儿看到鬼将,也不是让枫儿为鬼将与你的关系而困扰,是让枫儿明白,惧你,怕你的人,不过是些愚昧之人,那些伤你的人最终不得好死。你与鬼将不同,也不会跟他一样,你无须因为自己的眼睛异于常人而闷闷不乐,当然,父王知道你从不介意。”

怀里的人抿着嘴,勾紧父王的手指。介意,他曾经非常介意他的眼睛,为何与旁人不同。

“枫儿,枫儿。父王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眼睛。”准确无误的亲上那双眼,冉穆麟搂紧半裸的人。

“父王……我杀了人。”有一点他会和鬼将一样,双手将沾上无数人的血,并对此毫无感觉。他天生似乎就习惯了血腥。但他不悔,只要父王不怕他。

“父王知道,他们该杀。”吻下移,冉穆麟舔吻儿子的耳垂。

父王……

在心里叫着,冉墨枫双手搂紧父王,任父王亲吻抚摸自己,每当这个时候,鬼将就远离了他,他是冉墨枫,是父王的儿子。为了他,父王愿与天下人为敌,他亦然。为了父王,他不惜沾上天下人的血。

“碰!”

窗户被人撞开。冉穆麟和冉墨枫同时迅速起身,抓过衣衫,抽出匕首。

“碰,哗!”

又一声碰撞,茶壶茶碗,盘子水果,全部掉在了地上。冉穆麟朝儿子示意,两人慢慢移到床脚处。对“这批”刺客的莽撞而惊讶。

可刺客迟迟不到床上来,却发出了鹰叫。冉墨枫掀开床帐看去,只见月光透进的房内,一只老鹰站在桌上。

“他娘的,谁的鸟儿!”居然坏他的好事!

冉穆麟放下匕首,下床,点烛。

烛火点起的瞬间,冉墨枫愣了,异眸眨眨。冉穆麟回头,也愣了,接着“哈哈”笑起来。

“谁这么缺德,把这大鸟头上的毛都拔了。”

见老鹰不停用嘴去叼绑在他腿上的竹筒,冉穆麟这才明白过来,这鸟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冲进来。

上前,从它腿上取下竹筒,冉穆麟抽出信。

冉穆麟:

我与祁儿先行去绛丹。那只鸟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走到父王身边,也看到信的冉墨枫回头看向那只可怜的大鸟。它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眼馋地看看地上的糕点,又不敢去吃。

把衣服缠在胳膊上,冉墨枫伸手:“过来。”

大鸟看看他,飞了过去。

“父王,他饿了。”冉墨枫从地上捡起一块干净的点心为它,老鹰也不嫌弃,狼吞虎咽。

“还没看过会吃糕饼的鹰。”冉穆麟突然很可怜这只鸟,不过他很奇怪,跟易那老不死的住了八年,没见过这只鸟啊。

“枫儿,太晚了,给它吃点糕饼算了。明早父王让厨子给它弄几只兔子。”想必这鸟惹了易,脑袋上的毛才被拔光了。

老鹰热泪盈眶地对冉穆麟叫了两声,接着跳上桌子,埋头吃糕饼。

又看了眼手里的纸条,冉穆麟把它烧了。那两个先行去绛丹,说不定等他和枫儿到了,他们还在路上呢。

“枫儿,睡吧,明早让人来收拾。”

把近乎赤裸的儿子搂上床,冉穆麟毁灭烛火,放下床帐。

“父王,我们何时回京?”

冉墨枫想到了刺客。

“不急,你皇伯心情不好,回去父王定没好日子过。”这次回去,如果他不帮皇兄把昼赶走,他别想清静。

冉墨枫没有任何异议,瞒着父王的事都说了,心里异常轻松,没一会儿,他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睡吧。”闭上眼,抚摸儿子的身子,冉穆麟也要睡了。

索瞳卷二 第六章

“师父,父皇病了?严重吗?是何病?”

好不容易瞅见了师傅,冉洛仁奔上前问。

“不干你的事不要多问。”推开挡道的人,昼冷声道。

“父皇病了怎能不关我的事?”跟随着走到师傅卧房的门口,冉洛仁不满,但却不敢踏进半步。

换了身衣裳,从药箱里翻出几瓶药,昼脚步匆匆地走出来:“我说不干你的事,你就不要再问!回屋练功去。”

冉洛仁打了个寒颤,赶忙退到一边:“师傅,我想知道父皇现在好些了没嘛。”

冷冷瞥了眼徒弟,昼跳上围墙,消失了。

“殿下。”

躲在树后的赤彤和赤丹跑了出来。

冉洛仁拍拍吓坏的心,直呼:“幸好我是他的徒弟,不然刚才师傅定会一掌劈死我。”

“殿下,有昼仙人在皇上会没事的。”赤彤和赤丹很佩服殿下,居然不怕昼仙人。他们两人每次远远看到昼仙人,就吓得想逃。

“我当然知道父皇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啊。那是我的父皇,又不是旁人。”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冉洛仁叹气,“若墨枫在就好了,他那么厉害,可以偷偷去看看父皇。练了这么多年的功,我一点长进都没有。赤彤,你说墨枫回来了,会不会笑我?”

“主子才不会笑您呢。”一想到离开了那么久的主子要回来了,赤彤和赤丹忍不住笑起来。不知主子变样了没?主子一定长得又高又壮,就像王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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