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枫,我也去。”还未睡的冉洛仁跟着下床穿衣,被弄醒的小虎睁着迷蒙的眼睛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翻个身又睡着了。
冉洛仁跑不快,冉墨枫背着他冲到水牢门口,发现劫狱的人已被侍卫去了武器,抓住了。定睛一看,仅穿着里衣的昼竟然也在,浑身冰寒。
“杀了他。”昼冷厉地下令。刚刚睡下就被吵醒的人,心情明显不好。
“昼仙人。”冉墨枫出声,“把他交给我吧。”等了这麽多天,他算是等来的他要找的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来的人只有一个。以为昼不会答应,可昼瞟了他一眼,却转身走了。不必问他是谁,那双异色的眸子已经告诉劫匪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是谁。
“冉墨枫!你杀我。刺杀冉穆麟的事,是我指示的,与付鸢无关。他只是个不良欲行的书生!你杀我!我的命给你!”被刀剑压着跪在地上的光头男子冲着冉墨枫喊道,脸上不见丝毫的惧怕。没有告诉他他来救的军师根本就是他安排的人,冉墨枫让人把他带下去。
“冉墨枫!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冉穆麟的人是我,与付鸢无关!你放了他!放了他!”被押走的人不停地回头高喊,最後被侍卫拿布巾堵住了嘴。
“墨枫,付鸢是谁?他们要杀皇伯?”看着那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子被押走,躲在冉墨枫身後的人小声问。
“若我父王来了,和他说,这个人先留着。”叮嘱了其他的侍卫一句,冉墨枫拽着冉洛仁回枫园。“墨枫,你告诉我嘛,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紧跟在他身後,冉洛仁不放弃地问。回到枫园,冉墨枫简单说了下军师的事,就一副要睡觉的模样。冉洛仁也不问了,搂着他躺好,唇角带笑的睡觉。闭着眼睛,冉墨枫有些犹豫,杀还是不杀。那人愿用自己的命换军师的命,让他想到了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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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穆麒的寿宴在诸多的混乱中迎来,这一日,宫中所有人都格外忙碌。冉穆麟一早就带着儿子进宫给皇兄请安。昼还是一身白衣,冉穆麟却没有穿明黄的龙袍,还是应着喜气,穿了一身霜叶红的龙袍,更显得俊美。
“皇兄,臣弟和枫儿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送皇兄什麽好。臣弟斗胆,找人给皇兄做了一样东西,不好在寿宴上拿出,只有提前送给皇兄了,不管皇兄喜欢还是不喜欢,皇兄都得收下。”冉穆麟从儿子手中拿过他们父子两人准备的寿礼,献给皇兄。昼上前拿过,返回冉穆麒身边,打开。
两人都愣了,为锦盒内的寿礼──一副金子打造的连心锁。在北渊,只有深爱彼此的夫妻才会有这样一副连心锁,连着他们的心,连着他们的情。
拿起一把连心锁,冉穆麒的眸中透出水光。上面刻着他的“麒”字。这把锁应该戴在另一人的脖子上。
昼却毫不感激地看向冉穆麟:“你该提醒我。”这副连心锁该由他来买。
“这只是戴在脖子上的,还有系在脚踝上的。”冉穆麟提醒了,对方的神色稍稍和缓。放下锦盒,拿过冉穆麒手中的锁,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把另一把刻有他名字的小金锁戴在冉穆麒的脖子上,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
“即使我死了,这把锁你也不能摘下。”当着冉穆麟的面,昼对他的兄长下令。
“你好像忘了谁是皇上。”说着不悦的话,微微侧头,在胞弟看不到的地方抹去眼角的湿润。头被抬起,深吻落下。
捂住儿子的眼睛,冉穆麟抬头假装看屋顶,皇兄和昼快赶上又粘在一起的薛祁和易了。等面前的两个人亲完,他装作无事地看去。“皇兄,寿礼臣弟已经送上,臣弟和枫儿就先下去了。”
“你早就该走了。”搂着自己的妻子,昼直接赶人。
冉穆麟很识趣的带着儿子立刻离开,今後还是少带儿子来见皇兄的好,免得让皇兄和昼带坏儿子。两人一走,昼抱起冉穆麒,进了卧房。
寿宴开始後,冉穆麒搭着昼的手缓步出现,群臣下跪。除了重伤的太子外,所有该来的人都来了。甚至还有金国、卫国、南国的特使,更让众人吃惊的是,楚国也派来了特使,为北渊皇上祝寿。只有燕国没有派人前来。昼霸占了皇後的位置,坐在冉穆麒的身边,没有人敢对冷面的他说不是,冉穆麒的默许也间接说明了他在这宫里的身份。就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寿宴开始了。
“墨枫,我本该一早去找你的,奈何事情太多,洛仁又把父皇交给他的事丢给了我,结果我一直抽不出空去找你。”席上,冉洛信特地坐在冉墨枫身边,抱歉地说,并用眼神责怪了偷懒的人一眼。
“我有帮二哥吹干奏折啊。”被指责的人马上自我开脱。
“昨日呢,为何没有来?”冉洛仁并不打算放过他。
“昨日……二哥,昨日我去找墨枫玩了嘛,二哥,你就别说我了,我明日一定去。”冉洛仁求饶,坐在冉洛信右手边的他攀在他身上,装可怜。
“明日一定要来,不许再偷懒了。不然下回父皇罚你,我可不管。”轻敲冉洛仁的额头,冉洛信一脸的宠溺。
“知道啦。”想到不能偷懒,冉洛仁垮下了脸。
“洛义,你也别光顾着练功,也该帮着父皇处理些事了。”看向紧挨着冉洛仁的四弟,冉洛信如长兄般说。
“嗯,二哥。”冉洛信点头,有些犹豫道,“父皇没有给我派事,我也不知做什麽。”说话间,不时看向多年未见的人。
冉墨枫没有和父王坐在一起,他左手边坐着紧张的小虎,他没有什麽身份尊卑的念头,小虎边上坐着同样忐忑的赤彤和赤丹。在他心里,他们是他要保护的人,自然要和他“坐”在一起。
“墨枫,明日无事吧,我想去找你。”冉洛信道,同时拿走冉洛仁手中的酒杯,“你身子不好,不许喝酒。”
“我尝尝嘛。”对二哥吐吐舌头,冉洛仁可惜地看着被拿走的酒杯。
“墨枫,明日可以吗?”继续问还未给他回应的人。
“嗯。”
见对方答应了,冉洛信笑了。“墨枫,你我两兄弟有八年没见了,来,我敬你。”说着,他举杯。
冉墨枫没有拿酒杯,而是举起茶:“我不喝酒。”
“无碍,我喝就成。”碰杯,喝下。
几个孩子在一起相处还算融洽,大人们这边就是心思各异了。霍邦心不在焉地和几位大人们闲扯,自太子进宫後,他就没见过他了。冉穆麟则一边应付各位大臣的敬酒,一边看着儿子。这时,有人弓着身子走到他身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见冉穆麟的脸色猛的一变,又立刻恢复平静。
“你到湖边去等我。”借着喝酒的姿势,冉穆麟小声道。他身後的人点头,弓着身子迅速离开。看了眼皇兄和昼,又看了眼儿子和四周,发现没有人主意,冉穆麟借口去茅厕,离开宴席。他前脚刚走,冉墨枫後脚就跟上了。
“昼。”心情愉悦地看着场中的歌舞,冉穆麒醉眼朦胧地靠在昼的身上,唤了声。
“你是寿星,别分心。”瞟了眼冉穆麟离去的方向,昼道。
湖边,冉穆麟的脸色极为冷凝,听着下属的禀报。
“王爷,楚国五日前突然派兵攻入燕国都城青城。燕国国君怀谡被俘,太子怀东篱不知去向。王爷,楚国出手了。”
燕国,一直以来都是楚国的附属国。楚国此举,已是昭告天下,他要的不是属国的依附,而是燕国彻底成为楚国的一部分。
还是到这一天了,他原本以为楚国会再等几年。燕国被吞,下一个会是谁?冉穆麟的脸上是极少出现的严肃。如今的北渊可以说是四面受敌了。金国、南国、卫国,这三国会如何做?
“王爷……”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人也感到了危险。
“先不要禀告皇上,这件事容我想想。”
“是,王爷。”
让他回去休息,冉穆麟站在湖边沈思。一人走到他身後,握住他的手。
“父王,我们回仁昌。”
握紧手里总是热乎乎的小手,冉穆麟毫不惊讶儿子听到了。“枫儿,天要变了,可怕?”
“不怕。”
低头对儿子笑笑,冉穆麟道:“今日是皇伯的寿宴,我们父子两个不能离开太久。”说着,他牵着儿子往回走。战事,要开始了。
当晚,寿宴结束後,冉穆麟私下招来霍邦。连夜,霍邦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偷偷带了一千精兵离开了京城,以防万一,冉墨枫离开父王,护送霍邦回槐屏。
第二日一大早,冉穆麟进宫,禀报皇兄。十日後,冉穆麟带了三千精兵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同他一道离开的有冉洛诚、小虎、赤彤、赤丹、薛祁、易,还有冉墨枫的四只猫儿,以及被他抓住的劫匪。
北历十七年九月二十八,楚国占领燕国,废燕国国号。在楚国的军队里,赫然出现了天下作战最勇猛的北方蛮军。楚国与蛮族结盟。两个月後,伤愈的太子冉洛诚不顾母後和外公的劝阻,自动请缨返回怀屏。冉穆麒未准。
十一月十五,楚国送出公主赠予南国,翌年二月,南国送给楚王十对童男童女,金银财宝四车。楚国与南国结盟。卫国连同金国,向北渊发出邀请,共商抵抗楚国,挽救燕国一事,冉穆麒派二皇子冉洛信前往。
至此,四国之争开始。
卷二少年情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