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脸微微一红,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的打算脱口而出:“其实,我是想拜您为师傅……”
“拜我为师?”孟贤广大是意外,“公子想学医术么?”
我猛地连连点头。
孟贤广沉吟片刻,道:“这个倒无不可,只是——公子,其实为医之道,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我也要看看公子是否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是说,我不一定是学医的材料?”
“当然不敢诋毁公子。”孟贤广笑道,“但是行医者玄壶济世,关系到病人的性命安危,是以医者收徒,自然比其他行当谨慎一些……公子如果愿意,不妨先学一个月,一个月过去,公子对行医有了些体会,到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继续学下去,公子自己也会有主意。”
我连连点头道:“好!好!”
晚上剑泽回来,直接来了靓云轩,见了我就道:“我今儿在宫里碰见孟贤广了,他说你想跟他学医,是真的?”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正坐在桌边逗弄那只兔子,心不在焉答道。
剑泽也在桌边坐下,望着我的侧脸,认真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去学医了?”
我抬起头,斜着眼睛看他,戏谑道:“自保啊,我怕自己死在你手里。”
剑泽无奈的瞪起眼睛,搬着自己的凳子凑到我身边,把脸凑到我领口里蹭着,低声道:“说真的!”
我不答,摸着兔子毛茸茸的脑袋,问道:“剑泽,你说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
话才说完,腰侧就被他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剑泽的嘴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身上有多少痒痒肉,别当我不知道,再不说,小心我……”他没接着说下去,却突然把舌头伸进我的耳朵里,蜻蜓点水般的舔着,热乎乎的气息把整个耳朵兜住,让我不自禁眯起了眼睛。
剑泽的吻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捧着我的脸转向他,他慢慢的把嘴唇压在我的眼睛上,轻轻的含住睫毛,小心的吸吮着。
我轻车熟路的靠进他怀里,闭着眼睛,低声道:“我的痒痒肉长在眼睛上?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让我先亲亲你……亲完了再跟你算帐……”剑泽含含糊糊的说,嘴唇已经顺着我的脸颊滑到鼻尖,又缓缓的侧落在鼻翼边。
“嗯……别碰鼻子……”我别扭的推拒他,“我不能呼吸了……”
剑泽轻声笑笑,放开我的鼻子,却突然把我的嘴唇含进嘴里,灵活的舌头窜进我嘴里,勾住我的舌头拉了出来。我正要响应他,他却突然把舌头缩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牙齿,他咬住我的舌尖,轻轻的啃舐着,慢慢把它拉向自己嘴里。
初时我还不觉的什么,但慢慢的不知为什么,嘴里的唾液开始不受控制,粘稠的液体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我想收回自己的舌头,剑泽却执拗的不肯退让,不但如此,他竟然还变本加厉的把它往自己的嘴里拖。
“嗯!”我费劲的出声表达抗议,剑泽却充耳不闻,猛地吻住我整个嘴唇,用力的吸吮着,嘴唇被他用力的吸住,舌头被他用力的吸住,就连唾液也不放过!剑泽的呼吸开始紊乱,双手胡乱的撕扯着我的衣裳,含含糊糊道:“羽白……羽白,我们……到床上去……我想……抱你……”
我开始浑身发热,情不自禁的靠紧了他,用侧腰磨蹭着他的小腹。
剑泽的手伸进了我的上衣,整个手掌抚在左胸上,急一阵缓一阵的揉搓着。
我猛地一阵战栗,茫然的睁开眼望着他。剑泽正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抹浓郁的爱欲,“羽白……”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诱人……”
脸上一阵发烧,本来害臊得要命,但不知哪来的胆子,我竟然伸出一根手指,顶在剑泽的耳后,然后顺着他的脖子,轻轻划了下来,最后落在他的喉结上,轻轻的掠动那小小的突起。
剑泽猛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小妖精!你跟谁学的!”一把抱起了我,大步走到床边,猛地将我按在床上。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放任他在我身上开始一波有一波的掠夺……
也许是大病初俞的原因,即使是被动的一方,我依然疲惫不堪。剑泽不肯从我身体里退出去,抱住我一个翻身,自己躺了下来,我像瘫在他身上似的,趴在他胸膛上,失神的喘气。
剑泽的手抚上我的后背,轻轻的摸着,突然问道:“羽白,到底为什么要学医?”
我不答,却道:“你让我下来,你的骨头硌的我好疼。”
“不要,会出来的!”
如果我有力气,一定跳起来在他的头上爆锤一计!
这个该死的家伙,端的是越来越下流了!
我正在心里骂他,剑泽却突然道:“其实,你有自己的打算也好,虽然我一直打算让你参加今年的科举,但你的性格,未必适应官场的应酬,羽白,如果你有兴趣学,就尽管去学好了,将来在京城里开一家医馆,玄壶济世,也不错。”
笨蛋!
我猛地捏住他的嘴唇。
剑泽大是意外,奇怪的看着我。
我用手指点点他的嘴唇,道:“你怎么总是把我的一切都包办了,为什么不问问我自己的意思!”
剑泽苦笑不得,故作委屈道:“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问过你,是你自己不肯说。”
我立时无话可是,吭哧了半晌,才别别扭扭道:“我不说,你就不能多问几次……”
剑泽恍然,轻笑了出来道:“好,我的亲亲好羽白,我再问你,为什么要学医?”
我伸手搂住剑泽的脖子,刚要开口,突然一阵不好意思,慢慢把头枕在他胸口上,不与他对视,低声道:“昨天你说过,以后会跟着五王爷学行军打仗,做他的帮手,那样的话,不是经常要离开京城,四处行军?难道……我每次都学陈靓文,到皇宫门口去跪一夜,求皇上答应我一块去么?但是……如果我学了医术,将来……做个太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随军出征,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这一辈子,你都休想背着我去做坏事……”
剑泽抚在我背后的手突然停住了,半晌,他都没有出声。我本来以为他会高兴的夸我,称赞我聪明绝顶,但此刻他没一点反应,我立时忐忑不安起来,抬起头,我故作凶狠的瞪着他,凶巴巴道:“怎么不出声,难不成你不愿意我一直看着你,难不成你还嫌弃我了?”
剑泽定定的望着我,看得我心里更加没底了。
我猛地支起上身,瞪着他道:“你说话啊!干什么一直看着我不出声!你……”
话没说完,我突然被一阵大力扳倒在床上,剑泽猛地压了上来,然后是一个火热而绵长的吻。
剑泽的眼睛闪闪发光,望进我眼睛深处去,动情道:“羽白,你真是我的宝贝!”
心里一阵甜甜的感觉,我摸着剑泽的侧脸,由衷道:“剑泽,你真好看。”
剑泽轻笑出来:“什么话!你应该说我英俊才是,好看嘛,说你还差不多!”
我望着剑泽神采奕奕的脸,心中突然涌起无数爱恋,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我认真道:“我是打算一直都跟着你了……,你呢?”
剑泽动情的望着我良久,终于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我心中一热,眼泪霎时间涌了上来。
剑泽俯下头吻在我眼睛上,嘴唇轻轻的压着我的眼球,他轻吻几下,柔声道:“怎么又哭?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孩子气的吸吸鼻子,道:“我高兴哭。”什么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以后不哭,绝不是我说的!
剑泽无奈而满足的叹了口气,爱怜的看我一会儿,慢慢的拥我入怀。
我被剑泽暖暖的怀抱环住,说不清心底的满足,空气中虽然仍有一丝初春的冷冽,但此时此刻的我,感觉到的只有无尽暖意,无尽旖旎……
14
忽忽三个月过去。
在这三个月里,雁门关的战事已经告缓,五王爷的书信传回京城,说再不出一个月,一定可以尽破蒙古,班师回朝。
剑泽依然每日上朝,虽然下朝回来对着我时,依然巧舌如簧,满不正经,但我已然看得出,他骨子里那股成熟尊贵的王者之风,已经慢慢显露出来。我曾以为那日入宫,他和皇上之间必有一番长谈,但有一次床第之间,剑泽突然提起,当日他们并不曾说什么,皇上见到他,两兄弟对视片刻,一切已然不言而喻。至于为什么他会在宫中呆到傍晚,剑泽的解释是:皇兄教我如何在床上把你吃得死死的!
真不明白这位英名睿智的仁君,为什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时候。
我跟着孟太医学医术,已经三番四次得到他的赞赏,他说我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天生就是学医的材料,已然正式承认了我这个入室弟子。在剑泽的坚持下,我依然上书房读书,用他的话讲,虽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但多读点书,总没有坏处。
四月里剑泽十八岁生辰,全府张灯结彩,大肆清洁,侍文在靓云轩门口的绿篱丛中,找到了那袋惹出一连串事端的碎玉,想是我当日拿着它跑回来,浑浑噩噩间掉进草里却不自知。
无论如何,此时我已和剑泽心意相通,我们在府里为剑影设了灵位,把碎玉供奉在灵位前。
转眼间已近六月,这日剑泽上朝回来,照常直接来到靓云轩,手里还拿着一卷画。
“我刚才去了龙源楼。”剑泽一进门就说。
我跳了起来,叫道:“去龙源楼?为什么不叫我一块儿去!”
剑泽走过来,照平时那般亲亲我的脸,才道:“我今天去,是去准备你的生辰礼物,怎么叫你一起去?”
我愣了愣,立刻又喜笑颜开,搂住他的脖子道:“你打算送我什么?说出来听听!”
剑泽自怀中掏出一条金链,在我眼前晃晃,道:“礼物嘛,自然不能告诉你,不过倒是把这个顺便拿回来给你。”
“我的长命锁?”我惊讶的叫了出来,“我都忘了,是曹四海给你的?”
剑泽道:“真拿你这个迷迷糊糊的个性没办法!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敢随随便便拉在外面,还好曹四海细心,一直好好的收着。”
我嘻嘻一笑,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绳--那是第一次去龙源楼时,剑泽送我的礼物,羽毛形状的古寒玉。
“我已经有了这个,要不然,我把这条摘下来?”
剑泽轻笑一声,道:“你把这个长命锁送给我,还是带着我送你这块玉,行不行?”
“好啊。”我抬头看着他,笑得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剑泽搂住我的腰,又捏捏我的脸,笑着道:“最近气色好了很多,但人怎么还是这么瘦?孟贤广到底有没有好好给你调理?”
我一瞪眼睛,插腰道:“不许怀疑我师父的本事!”
剑泽失笑道:“真是好徒弟,知道替师父说好话!好,不说孟贤广,我们来说说薛师爷,今天教的什么?”
我拉着剑泽的手走到书桌边,指着桌上正在抄写的纸张,道:“就是这个。”
“孔雀东南飞?”剑泽念着纸上的文字,“是乐府诗……羽白,你知不知道,这首诗中写得最好的是哪几句?”
“当然知道,薛师爷说了是……嗯,你当是石头,我当是稻草。”
剑泽大笑不止,纠正我道:“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就当是吧。”
剑泽无奈的笑笑,和我一同挤坐在凳子上,指着纸上的字迹,道:“其实,我最喜欢的,倒是这句,你看。”
我顺着剑泽的手指看过去,却突然注意到剑泽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那卷画卷,立刻起了好奇心,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从龙源楼买的?”
说着,伸手过去要把画拿过来。
剑泽急忙道:“小心小心,是颜贞卿的真迹。”
“好稀罕啊!”我冲剑泽做个鬼脸,“我要看,你让不让?”
“怎么不让,我就是买回来给你的,不过怕你没轻没重弄坏了。”剑泽说完,把画铺在书桌上,慢慢的展开。
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跃然纸上,线条玲珑,栩栩如生。
我猛地摒住呼吸,叹道:“好漂亮!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我喜欢!”
剑泽点点我的额头,溺爱道:“不是!那份生日礼物是什么,你一定想不出,我就是打算要让你惊喜的!”
我一时心中痒痒的,好言好语求道:“剑泽,七王爷,你告诉我,行不行?”
剑泽笑得得意,捏捏我的脸道:“任你怎么求,不行就是不行,来,我们把画挂上。”
剑泽执意不肯告诉我,惹得我心里好像几百只蚂蚁在爬,只盼着六月九日早些到来,解开心中这个谜团。
眼看着离我的生日已经没有几天,这日剑泽回来,脸上突然没了平时的笑容,眉宇之间,隐隐的竟有几分忧色。
我看在眼里,不由心里生起几分惴惴不安,温言问道:“怎么了?是为了公事心烦吗?”
剑泽默默的搂住我,与我脸贴着脸,低声道:“羽白,今儿个母后宣我过去,和我提起大婚的事情。”
我愣住了,一时心里乱做一团,什么也想不明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剑泽见我不语,黯然道:“我已经敷衍过去了,不过母后大概知道了我们的事,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举动。”
我咬了半晌嘴唇,低声道:“她要分开我们?”
“不是。”剑泽忙摇头道,“大概母后已经知道了,我们前一阵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想必她是怕我为了你终身不娶,所以才提出我已满十八,已经到了大婚的年龄。”
一时间心中百转千愁,我默然良久,闷声道问:“你没答应吧?”
“当然没有!”剑泽急道,“羽白,我问你,如果我答应母后大婚,然后就像五哥那样,既有妻室,又有靓文,坐享齐人之福,你……你会怎么样?”
“你想都别想!”我大叫道,“别说我不是陈靓文,没他那么伟大,单说那天你应承我的事情,你已经许了一辈子给我,难道只是随便说说的!”
“羽白,羽白!”剑泽试图安抚激动的我,“你听我说,听我说啊!”
“我不听不听!”
“羽白!”剑泽大吼一声,我被他的声音镇住,一时间竟然乖乖闭上了嘴。
剑泽摸着我的脸,柔声道:“羽白,我决不会辜负你,我不要妻室,只要你一个,你要信任我,支持我,好不好?”
我猛地咬住嘴唇,连连点头,接着一把搂住剑泽的脖子,低声道:“不是我不讲理,我只是……只是不答应把你让给别人。”
日子距离我的生日越来越近,我却越来越开心不起来。剑泽从宫里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我们都明白,为了荣毅王府的香火子嗣,太后不会轻易放弃逼迫剑泽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