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生命完整——沉默
沉默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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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翼激动地将路晓阳纳入怀中,“我懂,我都懂。天啊,我是个什么样的笨蛋,居然会说出那样伤害你的话,对不起晓阳,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路晓阳将脸埋人丁翼的胸膛中。
“我从不认为我做的是牺牲,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别再说什么你剥夺了我的人生这种傻话了,好吗?”
“我…”
“别说了。都是我不对,对不起。”丁翼懊悔。
“还痛吗?我说……你的脸颊……”路晓阳抬起头,伸手抚上丁翼刚才被他打过的脸颊。
丁翼将自己的手覆上路晓阳的手,“不痛,是我该打。
“对不起…翼……”
“别再说了。”
此时路晓阳的眼睛因为哭过而红肿,双颊也因为刚才的激动情绪染上一抹嫣红,薄唇的颜色更是引人遐想的蜜桃色,看的丁翼既心疼又……心动。
丁翼缓缓低下头,攫住路晓阳的唇,丁翼左手扶住路晓阳的后脑,右手则在路晓阳的后颈上。他的舌沿著路晓阳小巧的唇形轻柔地划著,紊乱带有烟味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路晓阳的脸上,路晓阳的身体轻颤著,对于丁翼突如其来的吻,他有些不知所措。
丁翼的舌窜人路晓阳的口内,挑逗著他害羞的小舌,在丁翼的带领之下,路晓阳怯怯地回吻丁翼。得到回应的丁翼,热情地加深这个吻,他的舌交缠著路晓阳的,与之共舞,同时吸吮汲取路晓阳口腔中的蜜汁。
激情的两个人,藉著这个吻向对方诉说彼此之间的热情,升高的体温、狂乱的气息,让两个人忘了身处何地,现在他们只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
丁翼的唇来到路晓阳的脖子上,啃咬著路晓阳白皙的颈项,所到之处,皆留下爱的印证,他的手抚上路晓阳的胸,轻触著胸前两颗蓓蕾,承受不住的路晓阳,由口中逸出吟哦声。
路晓阳发出的呻吟,将理智拉回丁翼的脑中,他强迫自己离开路晓阳。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丁翼不敢看路晓阳,他怕在他的眼中看到鄙弃。
等不及路晓阳回话,丁翼便慌张地转身离去,他没看到路晓阳受伤的表情,“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来不及跟齐扬声打声招呼,丁冀慌乱地走出会场,随手招了部计程车,他回到路宅。
张伯看到丁翼有些惊讶,因为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和少爷一起参加宴会吗?“冀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少爷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丁翼没回答,他匆匆地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抓起桌上的钥匙,随即下楼到车库将他的车开出来,急驶而去。
“翼少爷……”来不及叫住丁翼,张伯只能站在大门看著丁翼的车绝尘而去。
丁翼在超商停下买了一打的啤酒后,将车开往无人的海岸公路。他一手扶著方向盘,一手握著冰冷的啤酒,将音乐开得震天价响,想藉此赶走心中的苦闷。
窗外的风呼呼地怒吼著;黑色的保时捷高速行驶在只容纳的下一个半车身的公路上,驾驶者技巧高超地驾驭车子,安然地越过每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狭窄弯道,犹如一头追赶猎物的黑豹,,姿势优美且从容不迫。
但就旁人看来,这种超乎常人的驾驶方法,仍不免让人为驾驶者捏一把冶汗。
丁翼再度抬起头狠狠灌下一口啤酒,随手将空了的瓶身一捏,丢往后座,铿啷一声,又是另一瓶用来被发泄怒气的啤酒罐,一同加入其他的可怜夥伴。
丁翼视线不离前方,伸出右手,又拿起另一瓶啤酒。
脚下的油门不曾松过,仪表板上的数字愈爬愈高,高速不能让丁翼减少心中的痛楚,反而更加深他的无助与自责。
他居然吻了晓阳?他怎么可以?这下他还有什么脸面对晓阳?他该如何跟他解释那一吻?
难不成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时情不自禁?跟他说其实自己爱他好久了?
上天怎能跟他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难道他想就这样好好地待在晓阳身边都不行?
非要他像现在一样无地自容、无处可去?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甜美诱人的嗓音,“接下这首歌送给大家,不管是寂寞的你、“该死的……”他已经够烦的了,那见鬼的主持人居然还放这天杀的歌!
丁翼火大地关起收音机,心烦地开著车,速度不减。车上的电话突地响了起来,现在有谁会打电话找他?丁翼来不及思考要不要接,车上的自动转接系统已将来电者的通话接过来了。
“丁翼?”是江沂行。
“沂行?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你在哪里?”
“我……在开车。”
“你还好吗?告诉我你在哪里?”江沂行整晚都心神不宁,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必须要确定他关心的人都安好。
“我在北海岸,你怎么了,沂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安。
“我不知道,我一整天都静不下心,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我很担心,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你没事。”
“我没事,只是心烦,出来兜兜风。”丁翼简单回答,“我刚刚吻了晓阳。”随即又丢下炸弹。
“沂行,你错了,晓阳不爱我,他只把我当哥哥,我原本想就这样下去算了,就算当个哥哥也无所谓,只要我能看著他就足够了。谁知道,今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我吻了他,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所以我逃了,像个懦夫般逃了出来,很可笑,是吗?”
“翼……对不起。”他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他就不该鼓励丁翼向路晓阳吐露心声。
不是你的错,这样也好,让事情有个了断,让我死了这条心,不该有的期待是不会实现的。”
“翼,你停车,我去找你。”一边开车一边说话很危险,他一定要亲眼看见丁翼才能安心。
“不必了,这么晚了你又不开车,怎么来?”虽然他很想有个人陪。
“翼,告诉我你在哪里。”他不能让丁翼一个人。
“既然这样,我去找你好了。”沂行拗起来也不是池能阻止的,他说要来,就二定会想尽办法来。
“我等你,你小心开车。”
丁翼将车子回转,才开了近半小时,丁翼体内的酒精开始发酵,使丁翼的视线开始模糊。丁翼放慢速度想停下车稍做休息,不料在下一个弯道转弯时,一台大卡车迎面而来。
丁翼来不及反应,硬生生地撞了上去,强大的撞击力将丁翼的身体弹出车外,丁翼瞬间失去了意识,他昏迷前唯一想见的人就是路晓阳……
路晓阳惨白著一张脸走进医院,刚才他接到电话,警察局的人说丁翼出了车祸,有生命危险。
路晓阳走向护理站,问丁翼在哪里?”
护士看了他—眼,低头寻找病例资料,“他已经送进手术室了,请问您是他的家人吗?”
“是的,我是。”
“那么这里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字,还有一些手续要办理。”护士将一叠资料递给路晓阳。
路晓阳看看跟著他来的张伯,“张伯,拜托你了。”
张伯点头,一脸担忧地看著路晓阳,问道:“少爷,您的脸色好差,要不要先休忌一下?”
“我没关系,我要先去看翼。”说完,他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手术室外的灯仍亮著,路晓阳无力地靠墙而坐,他将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取下来,握在手心中,想要汲取一丝振奋自己的力量。
垂下眼,用手指轻柔地抚著戒指内缘,抚著那个刻画在心中的名字,泪,就这样滑落下来,低落在银白色的戒身上,熨烫了冰冷的手心。
他不该让丁翼独自离去的,他不该!那些想要逼丁翼面对自己感情的方法,在此刻都已经没了意义,没有了丁翼,他还能活吗?
懊恼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下,焦急的情绪揪紧了他的心脏,周遭的空气弥漫著寂静和死亡的味道,像是刻意折磨人地,时间也过得好慢,脑中一片空白,眼神也渐渐对不住焦距,路晓阳却不愿意闭上眼,为的都是心中牵挂的那个人。
“少爷……”张伯来了。
路晓阳呆望著来人,脸上的表情令人心疼,他的脑袋没有办法思考,他只能凭著本能寻求著声音来源。
“您回去休息吧,我来等就可以了。”
“下,我来等…”
“少爷……”张伯担心路晓阳的状况。
“您走吧,张伯。”路晓阳又开口,“别再让我烦心了,走吧。”
“那我回去帮您拿件衣服,顺便请厨房熬些粥给您。”
一会儿又有脚步靠近。
“张伯,您怎么还不走……”路晓阳抬起头,却发现不是张伯,是一个长的很清秀的年轻男子,身边跟著另一个充满霸气的男人。
“丁翼呢?”
“还在里面。”路晓阳这才发现,年轻男子的脸色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他没事吧?”
“我不知道……”路晓阳再度低下头。
“都是我……”年轻年子突然痛哭失声,跟著他来的男人立刻将他拥人怀中细声安慰著。
他哭了?他为什么哭?路晓阳很想问,不过他现在没有心力去管来人是谁,他现在唯一记挂的,就是丁翼。
就这样,他们不再交谈,静静地守在手术室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路晓阳和另外两名男子站起身,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哪位是丁翼的家属?”
“我是,请问他现在状况怎么样?”
“因为病人经过强大的撞击力,有脑震荡的现象,肋骨断了两根,右大腿骨折,左肩则是粉碎性骨折,身上有多处撕裂伤及擦伤,经过手术后应无太大问题。但是脑震荡需经过观察才知道情况如何。目前病人已送往加护病房,假如情况好转才会转普通病房。”
“会有后遗症吗?”开口的是江沂行。
“还不知道,不过只要病人修养情况良好,应该不至于有后遗症产生。”
“我可以见他吗?”路晓阳问道。
“在不打扰到病人的状况下,家属可以进入加护病房。”
“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来。”
江沂行拉住路晓阳,“可以请你出来后,告诉我他的情况吗?”
“没问题,你在外面等我。”他,该是丁翼的朋友吧,路晓阳猜道。
“谢谢你!”江沂行感激不已。
医生出声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丁翼也从加护病房转往普通病房,只不过他不曾醒来。
一如往常,路晓阳依旧陪伴在丁翼身边。他不去公司,把公事都给底下的人。家,没回去几趟,回去的目的也只在于换洗衣物。
他的身体一向不好,劳累再加上长时间待在易受到感染的医院里,他的气喘犯了灯几次,不过他仍是坚持不肯离开。张伯说不动他,只好替他多送些补身体的食物和暖的衣物。
路晓阳趴在病床边,手中握著丁翼的手。他把丁翼送他的戒指戴在丁翼的右手小上,想要藉此传达一些力量给他。他从没想过丁翼的手比他的大那么多,他能戴在无名指的戒指,到了丁冀手上却成了尾戒的尺寸。
柔柔的阳光射进窗内,扰醒了休憩中的人儿,路晓阳缓缓醒来,看见那张让他心疼的苍白俊脸。
“你睡得好吗?一天又要过去了,你还不醒来吗?我还以为贪睡的人只有我一个,原来翼你也一样,等你醒来后我一定要嘲笑你。”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我一直以为等待可以让我的梦想成真,可是我错了,等待只会带来后悔,所以我不等了。我决定主动去追求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现在不告诉你,我要等你醒来后才告诉你。所以,你快点醒来吧!”
路晓阳的吻落在丁翼的手心上,“我在等你,你为什么不醒来……”
房门被打开,是江沂行,他是个大学教授,不能像路晓阳随心所欲地请假,只能在没课的时候来看丁翼。
经过一个礼拜,路晓阳认识了他,不过也仅止于名字和职业罢了。
“沂行,你来了。”
江沂行点点头算是示意,“丁翼的情况如何?”
“老样子。吃水果吗?我去削。”
“不必了。我还得赶回学校去。”
“学校很忙?”
“就是一些行政会议。”
“晓阳。”江沂行又说道。
“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到外面去谈。”
“这里不行吗?”他不想离开丁翼。
“出去讲比较好,丁翼他不会有事的。”
“好。”
路晓阳和江沂行落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江沂行打破沉默。
“丁翼是我当兵时候认识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双亡,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寄住在伯父家。就算是亲戚,他们仍视我为拖油瓶,他们只是认为对我父母有一份责任所以才愿意收养我。所以在那个家,我可有可无,没有人会在乎我死了没有。
“打小受尽漠视,我很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我不跟主动跟人家打交道,因为我认为这样就可以不受到伤害,所以,我没有真正的朋友。
“当兵时,我也是抱著这种心态入伍,殊不知我的这种态度却惹恼了一帮人,他们说我高傲、瞧不起人,还放话要我好看,当时我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一天晚上,我在床上被人捣住嘴,强压至一处晚上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我真的遇到麻烦了,是那帮人,他们想要……强暴我。”
“我的天!”—向养尊处优的路晓阳不能想像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害怕极了,极力反抗却又寡不敌众。当我绝望的时候,丁翼救了我。他把那帮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又顾及我的名声没将那些人提报上去。从此,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后来我发现,原来丁翼是睡在我隔壁床位的,我一直无心与人打交道,自然也就不认识他。
“丁翼一直很照顾我,当兵那两年能安然度过,都是他的功劳。他跟我一样,都不轻易向人交心。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让我们遇见了彼此,成了莫逆之交。
“我很重视丁翼,我希望他快乐,可是打从我认识他,他的眉宇间总是有化不开的忧郁。我问过他,他总是避重就轻不肯正面回答,我也不想逼他。不过在当兵的期间,他老是拿著一张你的照片在发呆,每到放假和会面时,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了。我隐隐约约知道他的心事,但是我没有点破。
“退伍后,有一天晚上,他来找我,那天他喝得很醉,到我家门口时已经站不起身,口中直嚷著“晓阳”,顿时我证实了,他不快乐的原因。”
江沂行转头看著路晓阳,“丁翼他爱你,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过。”
“一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也爱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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