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秋丞修挑眉这么看着我,问,漠然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本大爷总合年龄三十七岁!叫他一声小鬼不行吗?我扬眉反问回去,我可比他大了足足十七年!!!
为何信儿不行?秋丞修转过脸,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在偷笑。瞪着那没什么表情的脸,我阴丝丝的指出。
别以为本大爷没看见你眼底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朕的云儿已三十七了,朕还一直以为朕的云儿不及十七呢。秋丞修绝对绝对在憋笑!看他满眼笑意就知道了,而且还是促狭的笑意!
如果他笑的对像不是我,我会陪他一起笑的,可他笑的人是我啊!他分明在取笑我幼稚!!!可该死的是我现在的身体的确不满十七岁!
好气!
好好,朕不笑,云儿不气。又拿我当小鬼哄了
我比你大,别叫我云儿。我憋气半天,只能挤出这么一句。
且不说云儿此时还不及十七,就是真比朕年长,这大的可还是朕。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秋丞修的口才这么好?
你还是用秋丞修以前的样子对我吧我郁闷。暴露他是寻隐身份之后的秋丞修我斗不过他
云,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还要朕教吗?他生气了。
可你不是把我当小鬼哄就是取笑我我也很委曲啊
云何时见朕哄哪个孩子了?快埋到胸前的头被秋丞修抬起,对上秋丞修深沉的眸子,听到他低沉难辩喜怒的声音,秋丞修生气了。
没有。有小鬼敢接近他都是个问题,记得其他皇子看见秋丞修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就连不把我放在眼里的秋膺信在秋丞修面前都乖的诡异。
这可是专属云儿的特权。秋丞修挺满意我的回答,这么说道。
我的特权真多,可被取笑也是我的特权吗?
看着覆上来的唇,我有点欲哭无泪。
我被取笑连叫屈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被宠着感觉很好,但总觉得他是在哄儿子啊,偏偏我的身体还真有他的一份努力和血脉。
你不是说从秋惇谨、秋涵泽和秋溯澜里面选一个来接替我吗?窝在他怀里当软骨虫,闻着暖暖的桂花淡香,我奇怪的问着。
我好像越来越习惯他的吻了,不管是突袭的还是这种半诱惑的。
谨儿心善有余威慑不足,难撑一国。果然,我就知道他不行:溯儿泽儿还太小。秋丞修状似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秋惇谨不行我可以理解,可他们太小,这是什么理由?不就是要小点现在好教导吗?
因为太子早早就定了,所谓的帝王之学当然就只有我一个人学了,其他皇子学的都不一样,就是要小才好教吧,难不成现在让秋膺信去学吗?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不乐意那臭小鬼当太子。
他当太子,我会有很多麻烦的,还有繁霜,他从小到大一直想找繁霜的麻烦,如果让他当太子,我就保不了繁霜了,而且他小时候还打了我一巴掌,还让我学狗叫,和伙其他小鬼围攻我不干!想想就不爽,给谁都不给他!
朕只是在物色合适的继位人选,在朕退位前,太子仍是云儿,朕要的,只是能够在最短时间内上位的人选,溯儿泽儿都太小。秋丞修漫不经心的说着,我却没听进多少。
退位,最短时间内?什么意思?自古皇帝不是死了或没办法动弹才退位吗?他说的最短时间内是什么意思?
云想一辈子与朕在人后如偷情般?
秋丞修在说什么?
要云儿不纳妃,不娶妻,就是时刻伴朕身旁,朕又怎忍心云儿受委屈呢。秋丞修的声音很缓,我能懂的清清楚楚,可为什么我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呢?
你为了我要放弃皇位吗?为了我要随便把这江山交给别人吗?
信儿是朕之子,怎是别人?若非谨儿少了些霸气,朕也可放心传位于他,其余几人均太小,就目前而言,信儿是唯一合适人选。
秋膺信要知道你选他的原因只是他年龄大,一定会哭死的
你答应我要少爱我一点的。这叫什么少爱?
朕是在少爱,本想让云儿成为一国之主,君临天下享尽天下富贵,可云儿嫌朕爱多了,朕就只好陪云儿卸甲归田,让朕的云儿为日后的生活烦扰了。手被秋丞修拉起,看着他慢慢把我紧握成拳的手掰开,穿过我的手指,然后缓缓握住,耳边是秋丞修低沉的嗓音,刻意放缓放轻,说的漫不经心。
可以吗?为了我抛弃一切,他的妻妾,他的子女,他的责任,他的权势,他的富贵,他的一切,只因为一个我?
皇子们有母妃,妃子们朕本就极少临幸,政事有平添迎风等心腹辅佐,前些年的大战,此时边关也都无任何动静,这些都无须担心。就当朕早早丢了摊子享清福去了吧,朕自认在位数十载做的已是足够,就是退位也对得起祖宗。至于后宫方面,朕本就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也从未想过当慈父良夫,他们如何朕也无暇去顾及了,他们没朕无太在变化,可朕的云儿没朕会死,权衡左右,朕自然选云儿,云才是朕唯一需要的人啊。朕是自私的,只要能将云锁于身旁,任何事朕都会做。秋丞修的声音好沉,说的好不在意。
漠然的看着秋丞修把玩着我的手,对他的话完全有听没懂,或者说,对他这些为我开脱的借口有听没懂,他每次一口气说很多话都是在为我开脱,偏偏又都说的合情合理,让我没办法辩上半句。
第五十三章
大臣那边呢?后宫可以不管,皇位有人接,新皇有人辅佐,邻国没有动静,可他突然说退位,百官会同意?总该有个交待吧。
云,等朕一年可好?待朕安排好一切便随你离宫。秋丞修在我耳边低低的问着,好像怕惊着我一样。
一年一年后他就要跟我走吗?离开这个最想离开的地方?
云,不信朕吗?
嗯?信。
怎么可能,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愿等吗,只一年。
好。
我能说什么呢,你什么都打算好了不是吗?
云。
他又叫我干什么?
咬破了唇,心疼的可是朕。头被抬起转了过去,对上的是秋丞修深沉的眼及无奈的表情。
你给我咬。不咬自己的,就咬你的,现在心疼的人是我。
好,只要乖云儿不哭,朕任你咬着出气。秋丞修在笑,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咬着软软的唇,可为什么眼里的东西流的更快了呢?我都看不清楚秋丞修的脸了。咸咸的,原来眼泪的味道真是咸的。
呜呜咬不下去了我还是好想哭
云,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朕面前哭,这次之后再不许流半滴泪,可好?秋丞修在叹气,在无奈,看着我轻声说着。
好。最后一次,我答应最后一次,那我现在可以哭了吗?
哭吧,哭完了,天便晴了。秋丞修把我按进他怀里,轻缓的声音在上面传来。
哇啊呜呜可以选择的话我不要活好痛苦不要认识你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呜呜我只能让你痛苦是不是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伤害什么都没有早知道当当年我就选死了你答应少爱我一点的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呜我这么没用一无是处还迟钝自私又冷血为什么是我这么多人为什么是我你说少爱一点的
好,朕少爱你一点,一天少一点,好不好?别问朕为什么,朕不会说也不愿说,这是朕独享的秘密。云只须知道,朕要的,只是你,谁也无法替代,只是你,是好,是坏,都是你。
我在哭,诺大的寝宫内,只有我震天响的哭声,还有秋丞修的叹息声,最后一次,再让我任性一下,再让我放肆一下,哭好后,我会笑的,我会变回以前的我的,秋丞修,再让我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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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丞修说,等我哭完了,天就晴了,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太阳真的出来了,明明是晨曦的温和阳光,却刺的我眼睛发疼。
哭够了?低沉的嗓音从上面响起,连带着我伏着的胸膛也在轻轻震动。
嗯。哭够了,发泄完了,该清醒了。
可要记住绝无下次,不然朕的惩罚可不轻。秋丞修低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他在逗我,但是在说真的。
嗯。我窝在他怀里点头。
乖云儿,抬起头可好?他的声音里好像有着诱哄意味。
嗯。我伏在他怀里再点头。
应承了便要做到,抬起头。他在命令我。
嗯。我还是点头。
云。他的声音冷下来了。
嗯。我在听。
朕要生气了。我知道你生气了。
我在想要怎么笑,你等我一下。繁露说,笑的时候想着开心的事,可我开心的时候少的可怜,而真正开心的时候,秋丞修在做什么呢?在忙碌还是在暗中给我解决麻烦?
我笑不出来。
繁露说,我不想笑的时候笑的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样难看,可到这里后我学的最多的就是假笑,现在没人会说我笑的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样难看。
但我不想对秋丞修假笑。
繁露说,人在幸福的时候会想笑,可是我现在很幸福了吧?为什么我还是笑不出来呢?对了,这是让秋丞修为我放弃一切后得到的幸福。
我还是笑不出来。
笑,很简单的动作,为什么我做不到?
笑不出无妨,朕会让你笑的,抬起头。秋丞修低沉的声音放缓就会显的很温柔,变的更好听。
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撞进的是如海般深遂噬人的眸子里:我的眼睛,和你像吗?忍不住好奇,盯着秋丞修狭长深遂的眸子,我问着。
依稀记得小时候似乎挺可爱的样子,但忘了究竟有双什么样的眼睛。
云儿从不照镜子吗?秋丞修挑眉反问我。
我摇头:小时候被人拖着打扮的时候看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被拖着穿上太子袍的时候吗?但我也只是看了衣服没看脸:应该过的去吧?我走在街上都能被人调戏。所以应该是不错的吧?我的外表真有那么阴柔吗?很像女人?因为身体不是我的,所以我讨厌照镜子,感觉自己盗了别人的东西一样,很讨厌,而且我在前世就不爱照镜子,那张脸,也不是我的,而属于我的脸我更讨厌,所以我讨厌照镜子。
云儿自己看不好?秋丞修笑了,似乎是很无奈的笑容,这么对我说。
好。自己看就自己看,能让人调戏也不至于能吓死人:镜子?这里没有啊。
来人。秋丞修看我一眼,突然沉声唤道。
我下意识的就要爬起来,又被他拉回去了:无妨。秋丞修是这么跟我说的。
哦。那我就不起来了。
不一会门被打开了,我看见余容轻移莲步的走了过来,静的几乎听不到声音:陛下万福,太子千岁。她朝我和秋丞修所在的方向行礼,对我赖在秋丞修身上的样子完全无动于衷,就好像没看到似的。
忍不住瞥秋丞修一眼:他御下好有方。
取铜镜。秋丞修只是冷淡的甩给余容三个字,又开始吝啬说话了。
是。余容应一声就向后退去。
繁露,繁霜?随着余容的后退向外面看去,结果居然看到跪在外面的繁霜繁霜:你干什么?转头看着秋丞修,他干什么,为什么让他们跪在外面?
惩罚。秋丞修冷下了脸,只给了我两个字。
因为他们没听你的话?如果是这样那我呢?
他们不该让你出去寻朕。秋丞修看我一眼,淡道。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违朕之命足以处死,他们不该的,是让朕的云儿受伤。我看到了,秋丞修眼里闪过的冷凝,那是动了杀机时的冷绝。
又是我你也是在警告我,是不是?我受伤你就罚他们,是在告诫我以后不许任性不许随意伤了自己?
对。秋丞修答的真干脆。
那可以让他们起来了吗?他们不会从我昏睡那时候起便一直跪在外面吧?那我到底睡了多久?秋丞修给我吃了药,我这次又睡了多久?
云儿知道哪错了吗?拳头被秋丞修一根根掰开,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太任性。为什么在他面前我老像个做错事的小鬼呢
然后?掌心被用力握出指印的手被秋丞修轻轻揉捏,他看也不看我的再问。
不该伤了自己。只不过摔了一跤擦破了膝盖,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还有。秋丞修还是眼都不抬,从我这看去就看到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的掌心。
还有?不该不相信你。可当时的情况的确容易让人误会啊突然被扔回耀樱宫,你还在我昏迷前说些奇怪的话,又不让我出去,我误会是合情合理情有可原的
你们,退下。秋丞修这才抬起头看着我,朝繁霜和繁露冷道。
是,谢陛下。他们绝对跪了好长时间,脸色都发白了,声音也干哑的好像几天没喝过水,繁露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若非你信他们,朕已处死他们。见我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秋丞修这么说着。
你想告诉我,他们是因为我才免去一死吗?可是他们也是因为我才被你处罚的啊。
乖云儿,这已是朕的底线,你该懂。秋丞修又拿我当小鬼哄了。
嗯。就是因为懂,我才连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我不再任性了。任性对以前的我来说好遥远的词,可是我居然对秋丞修任性,果然已经没办法离开他了。
乖云儿任性些倒是无妨,可不能伤了自己,懂吗?秋丞修又在叹气。
我会小心的。
可要记住自己的话,云。秋丞修好像有点欣慰的样子说道。
嗯!用力点头,我知道,想你不为我操心,就是自己多注意,这样对谁都好。
呈上来。就在我点头的时候,秋丞修突然说道,我转头看去,余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手里的,是我要的镜子。
是。余容恭敬的应一声,缓步朝床榻这边走来。
好像他们在秋丞修面前总是毕恭毕敬的,这就是皇帝的威严吗?能在他面前放肆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说这是对我的宠溺和特权,好像是这样没错。
会笑了?就在我像个白痴似的傻笑时,秋丞修戏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了。
嗯。会笑了,他对我好,我该笑,因为真的很开心很高兴。
我笑的话,秋丞修的心情会不会也跟着好起来呢?
朕的云儿在偷看。我才刚抬起眼,秋丞修的声音已经传来了。
本大爷是光明正大的在看!什么叫偷看?虽然我本来是打算偷偷观察的,但他比我还早知道我就是不爽!
可是秋丞修笑起来真的好养眼
那云儿可看够了?他又做出戏谑扬眉的生动表情取笑我了,偏偏满眼笑意略带戏谑的模样帅的让人移不开眼。
没看够。我老实的摇头。
云儿不是要看自己什么模样吗,镜子到了。秋丞修一手揽过我,空出一只手去接余容递上来的铜镜:退下。然后扫余容一眼,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余容恭敬行了告退礼后,才缓缓退了出去。
我好像在她眼里看到了笑意,我还以为她会拿鄙夷的眼神看我呢,毕竟那种眼神我太熟了,结果她好像并不排斥我和秋丞修这段禁忌之恋啊,当然,前提是她有胆子的话。
怎么我们身边的人都这么强吗?真的是物以类聚?
想什么。正在出神,秋丞修的声音传来了。
他们怎么都对我们这种于世俗伦理不容的感情无动于衷啊?真的是太诡异了,谭宜勉是这样,余容也是,就连繁霜和繁露听到后也只是震惊没有其他排斥或轻视的反应。
他们没反对的权力。秋丞修是这么说的。
可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排斥啊。在现代同性相恋都会招到鄙视,更何况在他们眼中我和秋丞修还是父子,他们不能反对也不至于无感啊。
云儿似乎想太多了。秋丞修漫不经心的淡淡说道。
第五十四章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真的很可疑。
我就不信这里的人都这么了不起,接受力这么强。
乖云儿,这镜子还照吗?秋丞修又在叹气,又是拿话哄我,又在转移话题。
照。拿都拿来了,当然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既然秋丞修不想说,那我就不要知道。
接过秋丞修递过来的镜子,我盯了半天:你确定你是我爹?你确定我娘没有爬墙?怀疑的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开,转向秋丞修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上,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