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章 四(穿越)——thaty
thaty  发于:2010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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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个月,葡萄牙的势力就被水师赶出了满剌加以及周围海域。不过那位满剌加的王子和他的众位大臣,并没回国,这位殿下直接献上本国的人丁田亩账册,情愿归入大颢做个平民百姓也好。其实想也知道,他在大颢呆着吃得好住得好,待遇都是侯一级的,这可比他在满剌加当一个土著国王好得多。而满剌加刚刚归顺的时候还被大部分文官认为是一块荒芜的不毛之地,无人愿去赴任,甚至有人提出迁民弃地的建议,到了现在,那里却已经成为了来往船只补给停留,东西货物交流的桥头堡。同时,也是为大颢皇帝的内库提供丰厚金银储备的富饶之地!

如今所有情报都显示,葡萄牙就要回来找回场子了(考虑葡萄牙和大颢之间的距离,以及考虑葡萄牙国内对出兵建议达成一致的时间等因素,三年并不算慢)。

第三件事情,则是有名的“男王妃”(戏称,两人并未正式成婚)在出外踏青的路上被劫持了,惠王也是聪明人,已经猜出了行凶者是谁,所以并未声张,而是派亲信秘密的通过当地锦衣卫衙门向赵璞求助。

这三件事,除了李陌被劫有些棘手之外,其他两件事赵璞和杨鲲鹏都是早有准备,真正让杨鲲鹏极端愤怒的原因是冯子震在回来的路上也被劫持了!而且他是被人先用杨鲲鹏的“家书”引出军队的驻地,在外被劫的!

很显然,杨鲲鹏没给冯子震写过什么家书,而且以冯子震为人的谨慎和他对杨鲲鹏的了解竟然都能被“假书”骗到,单枪匹马的出营。这说明信中的笔迹和内容一定是能够以假乱真,更说明杨鲲鹏家中或者说是身边人一定有奸细!而奸细是谁,杨鲲鹏已经心知肚明了……

“怪我!我自大了!”杨鲲鹏胸口剧烈起伏,两只眼睛满是血丝。

“出兵吧,你为主帅。”赵璞拍拍他的肩膀,伸手就拿过空白的圣旨要拟旨。杨鲲鹏抬手,止住了他拿笔的手:“不是时候。”

“嗯?”

杨鲲鹏闭闭眼睛,现在的情况虽然看似良好,如同一切尽在掌握中,可实际上大颢的内忧外患可以说已经齐了。要是贸然开战,说不准就几大隐患一齐爆发,到时候国库可是支撑不住关外、国内、海上三处战场的,就算把赵璞这几年越发丰腴的小金库搭上,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不能打。”杨鲲鹏咬咬嘴唇,满是血丝的眼睛更红了,两行泪说着说着便落了下来,“不能因小失大,子震会等我的。”

“……”赵璞起身转到另一边坐在了杨鲲鹏的椅子把手上,一只手搂住了杨鲲鹏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便去抹他脸上的泪,“有时候,其实你也能任性一点的,我可是一国之主,有能力让你任性。”

“好,有机会我会的。”杨鲲鹏的脸上咧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小人物,如果摆在他面前的选择题是在十个陌生人死或自己亲近之人的死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陌生人去死!

但是当这个选择题是建立在成千上万陌生人或自己亲近之人之间二选一时,他却不能昧着良心,更何况如今冯子震并非一定会面临死亡,他只是让他多等自己一段时间……

杨鲲鹏“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是呀多等一段时间,说得轻巧,因为等的不是我!

“你干什么打自己?”

“我混蛋。”

“那我拟旨,发兵。”

“……不行。”杨鲲鹏抱着脑袋,修长的身体缩成一小团。

“放心,冯子震看上去老实,实际上却是蔫坏损一个。”毕竟咬人的狗不叫,当然这句话赵璞没说出来,不然包括他自己在内就都骂进去了,“我可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愿意把自己的三分之一让出来,好让我和孟昉变成三分之一。

“子震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要让他们十倍偿还!”知道自怨自艾没有用,杨鲲鹏一拳头捶在了书案上,结果……楠木的家具果然结实,杨大指挥使一拳头捶断了自己两个手指。

事情传出去后,却让文官们欢欣鼓舞,貌似他们以为某人在房|事上惹恼了的皇帝,被那啥了~

××××

那么实际上,冯子震现在到底如何呢?。

胡和鲁啪啪地拍着桌子,冯子震被送来的那天,负责押送他的手下人就告诉他,这个人一路上给他吃就吃,给他喝就喝,让朝东不会朝西,让坐着不会站着,但如果认为他是个软蛋就错了,他比那些英勇反抗的人还要不好对付。一开始看轻了冯子震的结果,就是一开始押送的十五人,只有六个回到了他们的故乡。

而冯子震在身上添了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的同时也被饿的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因为必须要活的,而且不能让他致残,所以他们也只能在吃喝上下功夫了。

在调养了半个多月之后,胡和鲁开始了他的劝降,或者“勾引”行动。他很希望得到杨家军的练兵之法,可借助间谍们带回来的零散记录,他训出来的部队非但战斗力没有提高,反而降低了不知多少倍。

但冯子震还是不说话,威逼、利诱、色诱、恐吓、亲善,胡和鲁动用了身边的每一个谋士的力量,自己亲自上阵,甚至还让人假扮营救者。但冯子震就是不说话,每次胡和鲁去见冯子震的时候,那个男人不论正在干什么,都会停下来,平静的站着,然后用黑色的毫无感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一开始胡和鲁能够大度的“原谅”他的这种行为,可是现在每当看到那双眼睛他都觉得自己要发疯,虽然实际上从那双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虽然几次他都暴怒的想要把冯子震拖出去抽一顿鞭子,可是因为要劝降,所以伟大的金焱皇太子只能忍着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亲善形象,当然,不管怎么亲善,那个男人仍旧是沉默的一言不发,比被割了舌头的还要安静!

“皇兄,谁又惹你生气了?”乌兰公主蹦蹦跳跳的跑进屋来。

“还有谁?还不就是那个哑巴!”

“呵呵,那人可恶是可恶,不过看来南人里除了那位杨鲲鹏,也还是有几个好汉的。”

“唉,好汉固然值得让人敬佩,可是……”

“哥,再桀骜的雄鹰,也有向勇者低头的一天,反正他来到我们这了,总有一天会匍匐在你的脚下的。到时候,再来想想今天的艰难,也不过是件趣事而已。”

“是呀,桀骜的雄鹰,雄鹰?!”胡和鲁猛地站了起来,把他的妹妹拦腰抱起,“乌兰你真是我的解语花!你的智慧比我养的那些智者还要卓越!”

乌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胡和鲁就已经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鹰,是熬出来的!

130熬鹰

冯子震双手被束住,吊在横梁上,这个高度让他必须踮起脚才能碰到地面,这种不上不下的位置让他异常的难受。不过他挺奇怪的,这个金焱太子,要是想对他动刑干什么把他捆在房里?直接把他弄到牢房里不是更方便?

疑惑虽疑惑,冯子震不并不准备开口询问,他就那样难受但是安静的站着,而胡和鲁就坐在他对面,跟前有一个三足的小茶桌,桌子上放着点心和茶水,一脸自信的观察着冯子震。

他那样子在此刻的冯子震眼睛里,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神经病”。幸好冯子震现在是一言不发,要是换了孟昉在这,胡和鲁绝对会毫无争议的因为吐血而亡。

慢慢的时间接近午时,冯子震伸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肚子这个时候也配合的叫了起来。

胡和鲁故意“咕咚咕咚”的大声喝下茶水,举起茶壶,当着冯子震的面又沏满了一杯水:“冯将军可是渴了?”

“……”冯子震到了这时总算明白了胡和鲁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只要点点头,就能饱腹解渴,但这点头里边的意思并不是单纯的“我想喝水”这么简单,而是带着乞命和请降的味道。他抬眼看了胡和鲁一眼,不过那眼神和他平时没什么不同,黝黑的瞳仁里仍旧半点感情也无。

然后很快,他继续放低了视线,盯着地面的一点不放,让胡和鲁完全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时间慢慢推移,转眼间就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原本软禁冯子震的小院里也点上了灯火,胡和鲁更是已经在房中盯了一天。冯子震的双臂钝痛异常,两条小腿更是不时传来痉挛,一天水米未尽让他喉咙仿佛灼烤一般,肠胃更是已经饿得没有了直觉。

眼前的烛火渐渐模糊,冯子震就这么被束缚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啪!”一声爆响将冯子震惊醒,睁开眼,见胡和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根鸡蛋粗的鞭子,不过刚才那鞭并没抽到他身上,而是抽在了他身边的地上,即使烛光黯淡,冯子震也能看见地面上多了一条白道。

原来除了不能吃不能喝,还不能睡?看来这次确实要受些苦头了。

胡和鲁惊喜的看见冯子震总是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正确的说那不过是一丝苦笑而已。但胡和鲁觉得只要有了嘴唇的松动,那后边就都好办!

两个人就这对峙着,一个水米未尽,还不得休息,另一个吃得好喝得好,虽然也熬红了眼睛但却仍旧能够坚持。

一天、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鞭子的爆响已经无法惊醒冯子震了,每一次都要胡和鲁亲手叫人摇醒。因为缺水,冯子震的嘴唇裂开了深深的血口,口腔中和喉咙里应该也有干裂的地方,因为冯子震能够尝到腥甜的血腥味。

他黑色的眼睛也总算是失了平静,恍惚、混沌、茫然、散乱的看着不确定的方向。

“想喝吗?”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到了冯子震的唇边,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喝进嘴里。胡和鲁感到焦躁了,再渴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可是除了偶尔他陷入短暂睡眠的时候会发出两声呻吟,其他的时候仍旧是一声不吭!就如同现在,他看到冯子震的喉结动了一下,失焦的眼睛短暂对准了茶水,胡和鲁确信那里边有着近乎贪婪的渴望,不过他仍旧是没有动一下!

“你快死了!”胡和鲁摔碎了茶杯,抓住冯子震的衣领大喊着,就好像他并非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而是担忧冯子震身体的亲属。

被摇晃得异常头晕,甚至还有些作呕,虽然他现在绝对什么东西都呕不出来。胡和鲁急喘了两声,出去叫进了三个太监,其中一个的太监手里捧着一只造型古怪的壶,这是专门给不能吞咽的病人用的灌药壶,壶嘴扁而长,能够压住舌头,直接插进病人的喉咙将药灌下去。

“给他把参汤灌下去。”如果冯子震刚刚喝了他杯里的水,甚至只要他有喝水的意愿,他就会把人放下来,但是没有,那个人根本仍旧没有将他看在眼里!那么他就只能继续。

太监领命,不过在动手之前那捧着灌药壶的太监,低声在胡和鲁的耳边说了两句。胡和鲁看看一边半死不活的冯子震,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屋外等着他的人,正是数年前与杨鲲鹏、赵璞有一面之缘的李怀。

“李先生。”李怀看着年轻,但胡和鲁对他却持弟子礼,且李怀也坦然的受了。<

“不知殿下深夜召微臣过来是为了何事?”

“唉。”胡和鲁叹息一声,把从决定熬鹰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情况都说了,最后的主要问题就是想请李怀帮着想一个降服冯子震的法子,毕竟当初掠人也是他这位先生的意思。

李怀看了看胡和鲁,略微沉吟之后没说怎么降服冯子震的法子,但是一开口就把胡和鲁给问愣了——

“殿下,降服冯子震固然重要,但却并非殿下现在的首重之事,殿下不觉得对这男子放的心思太重了吗?”

“!”

胡和鲁这个人,生下来刚三个月就被册封为了太子,可以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从小到大,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或者物却没有几个,如果要算的话,一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可是自从冯子震归在了胡和鲁手下,他对这个人花的心思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要说从他身上套出南朝的养兵练兵之法固然是重要,但是他们金焱以骑兵立国,掌握了这演练步卒的方法也不过是如虎添翼而已。可如果没有这双翅膀,虽有些可惜,却也是无伤大局。

“殿下!殿下不好了!”正当这年龄相近的师徒俩在一片沉默中彼此对视(木有JQ)的时候,屋里边的太监忽然叫起来了。

胡和鲁顿时顾不上其他,转身便冲进了房里,他身后,李怀轻轻一叹,却也没多说什么。

胡和鲁跑进房里,只见冯子震的头无力的朝后仰着,半张脸上满是血!胡和鲁一把抓过来一个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奴……奴婢们也不知道啊……参汤灌进去没几口,冯大人就开始流鼻血了……”太监哆嗦着,总算把事情说完了。

胡和鲁一惊,本来这流鼻血应该是火力旺的人才会出现的事情,可是冯子震刚送来的时候就受了重伤,这养好伤还没几天就又渴又饿,他哪里来的阳火啊?

对呀!他伤好还没几天!

胡和鲁心里酸的难受,一把将冯子震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还不快把他放下来!”

几个挤在一边哆嗦的太监立刻动了起来,搬凳子的搬凳子,找钥匙的找钥匙,还有一个激灵的禀报一声飞也似的跑出去找太医了。

等到冯子震被被放在床上盖好,太医也拎着衣箱来了。诊察一阵之后,刚张嘴就被胡和鲁推了出去:“快去开药!”

×××××

顺平、永福楼

文物大比在即,客栈里住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文武士子,这些人年龄各异,口音各异,带着银子和憧憬而来,但大多数人却只能带走干瘪的荷包与三年后再会的“新希望”……

不过也并非是只有士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毕竟普通人也要过普通人的日子,所有,有着一个微跛的中年行商入住,倒也没让多少人觉得奇怪。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位留着一副漂亮长髯的商人,一进房就将自己的胡子“撕”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乔叠青拿着一个茶碗把玩,他有些后悔就这样来到京里了。他的包裹里如今放了一本赵琨亲手所述的盟册,里边都是与平王勾结的官员名单,还有两封密函,一封是赵琨的请罪折,另外一封则是赵琨写出来的平方造反的具体步骤。

在赵琨将这些东西秘密交给他,并在第二天将他驱逐出府,实际上却是让他来京告密。乔叠青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这么肯定的一口答应下来了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以茶当酒,一口气倒进嘴里咽了下去。

就因为一夜之欢?不,加上上一次没成功的,勉强能算是一夜半。就因为这事,他就信了他,愿意为他冒着如此他的风险跑到京城来找皇帝上书!?

乔叠青的手,有些抖,他害怕,害怕这不过是赵琨一次高明的利用,毕竟,两军阵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常有的事情,毕竟,曾经赵琨那么渴望着皇位,毕竟,平王是赵琨的生身之父……

当热情退去,当乔叠青置身于危险中,因为背叛而养成的多疑的习惯重新开始影响乔叠青。他在逃跑和上书之间左右摇摆着,而实际上逃亡也是乔叠青想要保住自己性命的最佳的选择,毕竟他身上带着不少银两,而且他能肯定,赵琨并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因为要躲过平王的耳目,而平王不知道,也就等同于赵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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