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兽宝宝养成记 第二部+番外——林海雪原
林海雪原  发于:2010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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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已无法形容他对乔奇的感情,此刻,只想把对方护在手心,好好疼惜,再不让那些丑恶的事情发生。

他捧起乔奇的脸,温柔地印上亲吻,落在眼角眉梢和嘴唇。

乔奇出生花农世家,身上有股如兰似馨的香味,幽幽地飘至桑尼的鼻端,令他烦躁的心情安定下来,他柔声道:“奇,我们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抛开过去的烦心事,好吗?”

“哦。”乔奇蹭了蹭脑袋,闷声问:“你的祖父,怎么办?”

桑尼长长地叹了口气,任他再聪慧明智,脑海中却一片空茫茫:“他是我唯一的血缘至亲,难道,我要把他逼入绝境……”

乔奇咚地跳起,险些跌到地上,他着急地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病着,我怕你舍不下。”

桑尼揽住他往楼上卧室:“奇,别担心,我们明天一早先取录影碟片,然后直奔机场。”

乔奇微笑点头,悄悄放下心来。

这晚,乔奇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呆在一间昏暗的陋室中,有个面目不清的男人,一直用鞭子抽他,用电击棒打他。

疼!他疼得直打哆嗦,恨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他几乎晕过去,迷蒙中,看见一缕阳光,从窗缝透进来,只要推开那扇窗,他就能走进明媚的春光里。

过了不知多久,他推窗而出,前面有条黑沉沉的走廊,尽头隐隐传来音乐和光影闪烁。

他心中激起勇气,拖着伤痛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索。

下一瞬间,四周的景物变了。

眼前是一辆性能极佳的Jagaur敞篷跑车,车头著名的猎豹标志,银光闪闪,耀花了乔奇的眼,司机的位置上,坐在一位俊美冷漠的青年,手搭方向盘,漫声问:“你准备怎么谢我?”

乔奇无意识地答道:“要不要进屋喝杯咖啡?”

这情景无比熟悉,就像发生在昨天。

想起来了!这是他们俩第一次正式接触。当时,桑尼好心开车载他回家,并受邀进屋小坐,乔奇献出一堆过期食品,害得桑尼狂泻肚子,晚上还发起高烧,只能在这个破旧的地下室过夜。

自那日起,时时刻刻有惊喜,而他懵懂未明的感情,也开窍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桑尼。

乔奇凝视着对方,就像一位辛苦跋涉的旅人,在沙漠中看见绿洲一般,激动得难以表述:“桑尼,桑尼,见到你太好了!”

原来,只要撑过那段黑暗,前方就有美景……

“奇,你勒得我没法呼吸。”桑尼含笑的话语,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乔奇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把桑尼紧紧压在床上,四肢相缠,姿势暧昧。

他呵呵地笑道:“我做了个噩梦,不过,已经没事了。”

桑尼一笑,“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我和小乔老婆洞房。”

乔奇嘟起嘴:“你没正经。”

“不容许我做春梦,那么,我们晚上真枪实弹地干?”

乔奇以一个头槌,给予答复。

两人迅速收拾行李,联络航空公司办妥签票手续,正待出发,电话铃响起。

是徐立勤打来的,他留下口信让桑尼立即回徐宅,商议集团公司要事,“今天,我会宣布,恢复你继承人的身份,请你务必到场。”

桑尼没有接听电话,连留言都没听完,就沉静地提着行李箱出门。

没想到,管家候在门外,上前拉住桑尼低声交谈。

桑尼神情冷峻,耐心地听完长篇大论,平和地说了一句:“不,我和徐家没关系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乔奇,表情柔和了许多,溢出一个绚艳的笑容:“奇,我们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一瞬间,乔奇的眼睛湿润了。

真的,就是跟桑尼走到天涯海角,他也心甘情愿,永不言弃。

他们很快来到保险箱租借公司,取出那张碟片,走向停车场,初夏的风习习吹来,乔奇只觉神清气爽,虎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桑尼……”

话音未落,桑尼嘴角微笑凝住了,猛地往前一扑,挡在乔奇身前。

砰!

似乎有一朵烟花在桑尼体内爆开。

桑尼轻喘了一声,身子软软地往下滑。

乔奇迷惑地低下头,看见鲜血从桑尼的腹部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裳。

那红艳艳的血,好像一朵食人花,开得触目惊心。

“桑尼?不!……怎么会这样?”乔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桑尼瘫坐在地。

桑尼脸色惨白,想对乔奇说什么,一张口,血从喉咙里漫出来,将声音掩没。

“桑尼,桑尼!你……不要吓唬我……”

乔奇只觉魂飞魄散,心脏好像被人活生生地剜去,疼得无法呼吸。他将耳朵贴近桑尼的嘴,在虚弱而断续的呻吟中,依稀捕捉到几个字:“你──先──走。”

“不!”乔奇倔强地摇头,脑海中乱作一团。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刻,桑尼还在为我操心……

别想了,先送桑尼去医院!

他霍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急奔。泪水模糊了视线,世界变成灰暗的红色,他的感官变得迟钝,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桑尼身上。

桑尼蹙着眉头,嘴唇微微开阖,好像要说什么。

他的声音如游丝,被夏风吹散,乔奇只能竭力张大眼睛,试图看清他的唇语,一边焦急地复述:“陆先生?你让我找陆先生?计划……什么计划?小乔……?你别说话,节省体力……”

乔奇感觉掌心被塞入一把钥匙,暖暖的,犹带着桑尼的体温,可是桑尼的身体却因疼痛而间歇性的抽搐,因失血而开始变冷。

乔奇不自觉地紧抱桑尼,生怕一松手,这个人就会随风逝去。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好像远在天边,他心急如焚,恨不能脚下生出风火轮,让他可以驮着桑尼飞掠到车前。

忽然,徐府管家带人从斜刺里冲出,堪堪挡住去路,伸出双手道:“把桑尼交给我。”

“滚开!”乔奇的脚步踉跄,力气却大得惊人,一挥手将管家扇到几米外。

管家狼狈地爬起,跟在后面急唤:“乔奇,我打了911,救护车马上就到。”

乔奇奔出几步,蓦然回头:“救护车……在哪里?”

他虽然抱着个人,身手意外地敏捷,只一眨眼功夫,就踢翻管家,重重地踏在其胸口,“你怎么在这儿,是你们干的?快说!”

管家一抬头,对上了乔奇的眼。

那是完全陌生眼神,犀利,绝望,尖锐,狂乱,充满了杀戮之气,恍若野兽受伤濒死,随时可能扑下咬断他的喉咙。

他不禁大骇,赶紧分辨:“我……从桑尼家……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不是我干的!”

乔奇泛红的眼睛,直瞪着他,似在研判他话中的真实性,加诸在他胸口的力道,并没有减轻。

“哎呦!”管家感到肋骨剧痛,几乎能听到断裂的声音。

“呜呜──”救护车驶进停车场,凄厉的笛声,唤醒了乔奇的神智,他迎上去,小心地将桑尼抱上担架。

桑尼喘着气,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眸中有淡淡的光华流动,如萤火,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乔奇好像跌入无底深渊,浑身冰凉,惶恐到极点,“桑尼,桑尼……别、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我们去安静的地方,一起过日子。”

桑尼安静地闭着眼睛,没有像从前那样,温柔地回应他。

整个世界,在乔奇的眼中轰然坍塌,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他眼里冒出来。

深刻的爱慕和眷恋,融在他的血液中,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粟,都在呼唤一个名字。

桑尼!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从没有一刻,他如此惶恐,好像站在末世之崖,稍一动作就会摔得粉碎。

救护车一路尖鸣着驶进医院,乔奇被挡在急救室外。

护士问:“谁是伤者的直系亲属?请到这边办理手续。”

乔奇凑上去:“我、我来!”

护士瞥了他一眼:“伤者有生命危险,要父母妻儿签字同意,才能动手术,请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我们是……”乔奇急得口齿不清,一种怪异的无力感缠住了他,他涨红脸,张口了几次,才挤出几个字,“我是他……老婆……”

他如蚊蚁的低喃,被另一个惶急的声音盖住了:“我是桑尼的亲祖父,可以签字吗?他的父亲已去世,母亲远在国外,身边只有我这个直系亲属。”

护士点头:“老先生,您这边请。”

乔奇一回头,看见徐立勤坐在轮椅上,指挥若定。

这个恶毒的老头,他来做什么?

乔奇缓缓走过去,手指着对方,哽咽难语,每说一个字,都感到心脏被戳了一刀:“你想杀我,没关系!可你,为什么害桑尼?他是你的亲孙子啊!”

“无知小儿,信口胡言!”徐立勤脸色冷硬,哼了一声,吩咐随从:“把这个人赶走,我不想看到他。”

悲愤的情绪如旋风般,攫住了乔奇的心脏,他狠狠地瞪向对方:“这里是医院,不是徐宅,我不走!看谁敢来赶我?”

一时间,场面紧绷,一触即发。

护士没见过这种骚乱,悄悄拿起电话,打算报警。没想到,警察已经闻讯赶来,对满身血迹的乔奇出示证件,淡淡地说:“先生,请跟我们回警局说明情况。”

乔奇深呼吸,敛去怒容,胸口起伏了几次,然后,温顺地抬起眼,说出一番令人大跌眼睛的话来:“警察先生,中枪者是我的男朋友,正打算出国旅行……”

他望向急救室,眼泪簌簌地滚下来。“我爱他!我宁可受伤的是我,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连在病危通知上签名也不够格……你们能不能让我,让我可以在走廊上等他,等他动完手术,脱离危险安全出来?到时候,你就是把我关起来也没关系……”

他语气诚挚,笨拙地抹着眼泪和鼻涕,为了赢得对方信任,他努力赔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23

加国是个多元化的国度,推崇民主自由,对不同文化信仰包容度很高,乔奇发自内心的恳求,字字真诚质朴,令在场者唏嘘,无人因他的性取向而露出鄙夷之色。

护士红了眼圈,在一旁帮他说好话,警察态度变得和善,简单地询问了枪击过程,留下联络信息后走了。

徐立勤签妥相关文件,面无表情地剜了乔奇一眼,就前呼后拥地离去。

乔奇坐在急救室外,一道门,隔开了生与死,门的上方,『手术中』的灯牌始终亮着。

他的心因此悬在半空,没有着落。他唯一可做的,就是虔诚祈祷,希望上天垂怜,让他用后半生的寿命换桑尼的平安。

值班护士见他神不守舍,同情地说:“你先回家休息,有什么状况我会通知你。”

乔奇摇了摇头。桑尼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

时间静静流逝,每一分钟,都像日出日落那么久。

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几位医生鱼贯而出。乔奇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几乎把耳膜震破,他膝盖发软地挪步上前,颤声问:“手术成功吗?”

主刀医生疲惫地微笑道:“伤者暂时无生命危险。”

“真的?”乔奇惊喜如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活过来了?医生,你太伟大了!”

医生感染到他的兴奋心情,出于职业本能,语带保留地提醒:“别高兴得太早,伤者需严密监护,如果伤势继续恶化,就不好说了。”

乔奇满怀期待地问:“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目前昏迷不醒,无法见访客,过几天,你再来吧。”

乔奇继续等了半日,无望见到桑尼,在护士的劝说下讪讪离去。

他几乎一整天没进水进食,衣服上的血迹转成紫褐色,与汗水和泪水混杂,看上去狼狈又憔悴。

他先去停车场,把桑尼的车开回家,然后在沙发上睡了几小时,匆匆赶往医院。

护士抱歉地通知他,桑尼的情况不太好,重入急救室诊治。

乔奇的心再一次坠入无底深渊,幸好,这一次手术还算成功,桑尼的性命保住了,依然处于昏迷中。

乔奇闻讯,又是欢喜又是失落,跌坐在长凳上,手指触到口袋中的硬物,摸出一看,是桑尼塞给他的紫铜钥匙。

他记起桑尼中弹时的叮嘱,抽空联络了陆先生。

陆先生恭敬地接待了他,用那把紫铜钥匙打开一个暗盒,取出里面的股票证券以及现金存单。

“这些都是桑尼留给你的,还有几幢价值数百万的不动产,相当于他个人总资产的50%,文件已由律师在公证行备案,你只要签个名就能接收。”

乔奇惊愕地跳起来:“我不要桑尼的钱!等他身体恢复,我们就一起回国……”

陆先生彬彬有礼地解释:“桑尼曾吩咐我们,如果他出了状况,公司就交由你管理,这把紫铜钥匙是桑尼父亲的遗物,柄上刻着一个印章,凭着印章和你的签名,能够代行总裁的一切权利。”

这样大的责任,一下子落到乔奇的肩上,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无比荣幸,无比惶恐,“我恐怕无法胜任。”

“你把海鲜馆管理得井井有条,很有潜力,”为了缓和气氛,陆先生微笑道:“老板娘请放心,我会全力辅佐你。”

“唉,”乔奇苦笑了一下,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桑尼曾提起,有个什么计划,好像是小乔……计划?”

陆先生立刻坐直身体,谨慎地答话:“是的,所谓的小乔计划,就是以乔奇先生的意志为出发点,安排所有的生意往来,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是对付徐老先生。桑尼是玩股票的天才高手,这些年,他一直暗中收购徐家几个上游大客户的股票,必要时,可以影响其董事会的决策,进而钳制徐氏集团。”

乔奇怔住了。

桑尼竟然为了我而对付他的祖父?!难道他有先见之明,料到徐立勤不会轻易放过两人,所以预先安排下连环计划。

这一刻,在乔奇心中,桑尼就跟诸葛亮再世一般,英明神武。

“请问,桑尼是否交代启动这个计划?”

陆先生的话,将乔奇从沉思中唤回,他忆起桑尼昏迷前的一幕,心碎的感觉蓦地袭来。他泪盈于睫,嘶哑声音从喉咙深处透出:“是的。”

陆先生斟酌了片刻,毅然道:“好!虽然时机不成熟,还是有三成胜算,如果召回其他几位骨干,一起出手,徐老先生一定会应付得很吃力。”

初夏过去,转眼盛夏来临。

桑尼并没有清醒过来。

每天,乔奇早上准八点去医院报到,他的坚韧和忠诚感动了护士们,她们给予特别的通融,让他可以隔着无菌玻璃,打量桑尼几分钟。这几分钟,是乔奇生活的寄托,他趴在玻璃窗上,一眨不眨地望着安睡的桑尼,心里没有畏惧,因为,他相信,桑尼不舍得丢下他,一定会努力醒过来。

下午,乔奇会到办公室,与陆先生等人商议桑尼公司的大事,经过一段时间战战兢兢的摸索,他这个代理总裁倒也当得差强人意。

下班后,他来到医院,等至深夜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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