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俭不得佩服此人的眼力,难道是传说中的青光眼?
发现自己现在的这姿势有点不是很雅观,林俭直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这位兄台我认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路隐之的儿子。”
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现在他的注意力可都在后头人突然架在脖子上的短刀,寒光凌厉,林俭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脖子上凉凉的。
“放你的狗屁,跟我过来!”
“哎哎哎,放手呀你,疼疼疼!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呀,我说不是就不是了嘛,真是的!哎哟!”
男人拖着林俭向河边走去,被扭着的手让林俭脸色煞变,他的手腕骨快被捏碎了啦,这人看似病秧子的模样怎么这么有力。
“啰嗦什么,你给我闭嘴,别让我有机会割了你的舌头!”
男人发着狠话,手上的力度也在增加,林俭咬牙切齿,他招惹谁了呀真是的,怎么坏事全都往他身上跑还让不让人活,随着那白脸年轻人踉踉跄跄的走到河边靠近那群为正义而打算献身的不要命分子,林俭被那人用力甩在地上,一头栽地,另一只脚还不小心蹋入了河岸边的水中。
吐掉口中的泥巴,“你不会要杀我吧。”
唉,衣服都脏得不像话了,神色有些紧张的林俭无辜的盯着那白脸年轻人。
“闭上你的狗嘴,不用我动手这里这么多人都会想要你的命,哼!”
林俭有些无奈,这人怎么讲都讲不通,难道自己真的要等着被那群杀红眼的人来宰割,不要吧,他又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怎么可以无辜死掉。
“钟大哥,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白脸年轻人点了林俭的穴转头对站在前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说道,语气中还带着点激动的味道,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抓住隐宫的人是这么容易的事。
被他叫唤的那高大之人转过身眼神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以及他手中的林俭。
“他是?”
“钟大哥,你可能没见过他,不过我对他的模样可是清楚得很,他就是路隐之的儿子!”
高大男人显然愣了下,大概知道为什么会被白脸男人抓住了,对白脸男人点了点头,“看来你是找到了路隐之的亲人,这家伙能威胁得了他吗?我听说他可是连儿子都杀的无情男人。”
听到这话林俭全身抖了下,由于动弹不得,只能压住心底的平静审视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男人有些俊美的面容,脸上的线条看似很柔美,多一份则刚,少一份则弱,但却不失男子气度,林俭猜他大概也是在这里观察着对面的打斗情况,应该也是围攻船只的人员之一,这么帅气又气似有风度有气质的男人怎么会做这种勾当呢,难道他也想为人们除害?
慢着,他们好像要把他当成人质!
这个认知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林俭的脑袋上,僵硬的全身继续僵硬,就像是粘上万能胶似的。
“要是他被路隐之杀了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躲在一旁看戏。”
白脸年轻人撇撇嘴很不屑林俭在一旁看戏的模样,而且他该死的看起来很悠闲。
“看来你们都低估了路隐之的实力,他在那边和我们的人斗,他儿子在河边看戏,想来这个儿子份量是挺重的,真是抱歉了路少爷。”
姓钟的男人对林俭轻轻一笑,而后对白脸年轻人说道,“你去通知他们路隐若在我们手上,打乱他们自若安然的气息。”
“是,钟大哥。”
“喂,我根本不是那个路什么的儿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个路人你们没必要把你牵扯到你的纠纷之中吧。”
他被点穴不代表不能说话,继续震惊后脑袋又开始运转,林俭脸上有着千分万分无奈,那男人正用戏谑的目光盯着林俭。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
姓钟的男人负手立在河边望着正在奋力打斗纠缠的武林中人。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只不过在旁边睡个觉我碍着你们了吗?难道我连睡觉的自由都没有,还有你那个朋友为什么要胡乱说我和谁谁有关系,弄得我一头雾水,到现在还把我弄得动得不得,你们真是奇怪!”
“哦?”姓钟的男人挑挑眉,黑夜中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
林俭实在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想怎么样,看不出好坏的人是最可怕的人,也是最会隐藏自向情绪的那种人,“哦什么哦,你能不能让我动动,我还要去找我弟弟。”
“你没有弟弟,我见过你,你确实是路隐之的儿子,想欺骗别人麻烦你找个合理的理由,呵。”
林俭要疯了,对着夜空中的星星翻白眼,他真的不是某某人的儿子啊。
转而想想。
莫非和这个身体有关?
不,会,这,么,巧,吧?
大魔头儿子的身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个身体是很平凡很平凡的男子,没有几个人认识,真的没有几个认识。
可是他顶着这张脸出门的时候真的有许多男人对他多望几眼,不,这应该是美貌所为。
也不对呀。
他身边发生的事真的很奇怪。
闻名第一次见自己时那样的惊讶,以及后来同行时还多次提起自己的名字,还有灵之的莫名消失,这都意味着什么?
就在林俭东想西想,东拼西凑的时候,被人架着站在像平台似的大石头上,这边的人喊道。
“路隐之,你就自动出来受死,否则你儿子的人头就当场切给你!”
声音之大把林俭的魂给拉了回来,他的耳膜快被震破了。
听到这样的呼喊声所有人都归位,也就是站回自己的位置,看来这句话吼得很有气势,有戏看,林俭正在哀叹自己刚才腹中的肺腑之言,他不是身外人,不是局外人,他也是戏中人,而看戏的人只有老天,死,离他还是很近的,脖子间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刺激着他的神经。
对面的船只已被毁得不成样子,不过处于中间那只船却依旧响起琴声,保护船只的人在船上站得直挺挺,随时都可以和自己的对手来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打斗比拼较量,或者说拼命。
有人听说对面有人质掀开丝幔拱身进入船内,琴声依旧清脆不绝,平静的河面微风吹起,丝幔被微风轻拂,像是和着那淡雅的琴声舞动着美妙的身姿。
两边人顿时陷入了僵局。
做为正派人士的这边自然是希望手中的人质可以把魔教一网打尽,灭他个尸骨无存,不留一祸害在人间。
而对面则平静无比,不久后有人船内进去的人向这边传话说道。
“想不到你们这些正派的武林人也会用这些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我们主子说了你们手上那人的模样我们看不清也不想知道,至于是谁随便你们处置,我们隐宫一概不理会,还有,天色也不早了,我家主子要休息不继续你们这些无聊人士玩过家家了,后会有期。”
回话的是温和好听的男音,林俭觉得听起来还挺舒服,只不过隔着河确实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看看自己周围这些人,他们手段真的很不入流,连自己都想鄙视他们,谁叫自己成了他们的手中的人质,真是郁闷。
那边的人不想跟他们继续玩下去,而这边残伤人士居多的一方开始咒骂起来,什么叫过家家,他们这是为武林除害,为武林暂草除根,他们这是为大伙做好事,他们这是为了所有人,他们大公无私,他们见义勇为,他们团结奋进,他们英勇无比,他们……
众人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正要掉头的船只,他们有气没处撒。
“路隐之你这败类,你这人渣,你这贪生怕死的恶魔,凭什么我们还没撒你就先撒,你这没胆的恶鬼!”
有人用剑指着正在缓缓前进的船只,而后与旁人奋不顾身的向那船攻去。
林俭眨眨眼,看着这变化突然的戏,他身边的白脸男人深深的吸着气,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也压得重了点,脖子间似乎流着些暖暖的液体,他林俭最讨厌那腥腥的味道,白脸男人咒骂了声而后跟那个姓钟的男人攀谈起来。
“钟大哥,这下该怎么办,这个机会我们可不能放过,不能让他们白白溜掉。”
“没有人能够了解他的想法。”
男人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钟大哥!”
白脸男子脸色似乎越来越不好,眼里寒光突现,大声喊道,“路隐之,我见过路隐若,他现在就在我的手上,既然你不在意他的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讨厌钟大哥刚才那句话,他讨厌路隐之,更讨厌姓路的所有人。
“等等,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
林俭发现站在身边的男人心情变化了不少,他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阴阴寒寒,这冬天不是还没到么,脖子上越来越痛,流出来的温液体变得凉凉地,而后又有源源不断的温液体从颈上流出,腥味越来越重,衣领都湿了吧。
“小五,杀了他!他是隐宫的人,杀了!”
“杀了,杀了!”
“杀了……”
很多人的声音齐齐响起,林俭头有些晕晕的,突见剑光在月光下闪耀,林俭知道……他完蛋了,成了别人的刀下魂。
眼前船只上火光闪闪,一阵强风吹得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眼,林俭在自己昏过去之前闻到熟悉的桂花香……淡淡的。
第15章
像是寒冷的冬天里全身都包围着暖暖的热气,不太热也不会太凉,喘息之间却有点点艰难,实在是不舒服迫不得已从那温暖的梦中醒来。
当林俭缓缓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脖子动弹不得,似乎脖子间被缠上重重纱布,事情的原委他是想起来了,可是此刻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浓浓的药香味环绕着整间明亮洁净,透满古色古香气息的屋子,自己扶着脑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噢,那个叫小五的王八蛋,真是可恶,要不是他拿剑在他的脖子上乱动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都是谁的错呀,他林俭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一天遇到好事,还被人误会是公认大魔王的儿子。
拜托谁来告诉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看到桌上放着漂亮瓷器,自然而然就是盛着甘露的茶壶,林俭有些颓废般的坐下倒了杯还温温的茶水慢慢喝下,其实他更想一昂而尽,可惜脖子上的伤不能让他做大动作,疼呀。
既然茶水是温热的,想必是有人在这,唉,是谁救了自己?
希望是美女才好,这样他就有机会以身相许,嘿嘿……人哪,处于惊慌的情况下总要往好的方面想,林俭一向是崇尚阿Q精神,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活得忧无滤。
放下水杯站起身打算离开此处充满药香味的屋子,刚才照了照銅镜发现自己的发型没有怎么乱,用手随便拨了拨就完好无缺,他又是那个英俊潇洒的林俭,就是脖子上的白纱布看着碍眼,有铜镜的房间是女人的住处吧?
带着满满的好奇心与激动的心情向外面走去。
仙境般的地方处处是花香鸟语,就连院子前面的树也郁郁葱葱,让林俭看得忘乎所以,这必定是经过人工迁移才会形成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之地,不仅让林俭有些愣住。
虽然是快到秋天的季节可是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干燥气息,沿着美景顺着小溪流流向走去,林俭有些苦恼,为什么他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一个人,难道这里没有人住?
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既然上天要他走这一遭那就一定不会糟到哪里去,如果很糟那他林俭早就化为骨水。
似乎越走越偏远,但桂花香气越来越浓,飘入鼻息间的味道也感觉越来越甜香,他突然想起上次和灵之在房间里分享桂花糕,灵芝呀,你在哪,哥哥好想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至少也给我留个字条呀,他家灵之一定是饱读诗书,不然也不会每天晚上都窝在自己怀里看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古文书,他本来就不懂,不过想想也是古代文盲又不差他一个,无才便是德,会算钱就行。
穿过假山间的小道,林俭听到有规律的潺潺水声,再多走几步眼前就是一片温气氤氲的温泉,从竹片上流下来的温水与水面相触发出哗啦啦之声,真美,这就是所谓的人间仙境了吧?
抬起手臂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似乎不怎么好闻,灵之在的时候每天晚上都逼自己洗澡,想想那时候的他哪有这种汗酸味,左瞄瞄,右瞅瞅,没人!
三下五除二,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只剩下条白色小裤裤,哗的一声,林俭伸脚下了水,为了不让水弄到伤口他只坐在温泉最高的平石上洗身子。
暖暖的,雾气飘在周围真是人间一大享受,难怪现代人无论是春夏秋冬都这么喜欢泡温泉,大概是温泉不仅有美容的功效,可能还能使人延年益寿。
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吹着水中的天然矿物质,同时也张开来呼吸这清新的空气,只是空气似乎突然在这宁静的一刻开始变得有点凉飕飕的。
好像天开始黑了。
不知何时温泉岸上多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用着意犹兴饶的眼神坐在青石上盯着水中欢快洗澡的林俭。
“在下面洗得舒服吗?”
林俭全身的毛孔开始紧致收缩,那声音很魅惑人心,如柳丝般的轻柔的音调带着一丝丝笑意,来人淡青衣下两条修长美腿交叠,一手撑着青石一手捻着一朵淡白色含着浓郁香气的桂花,细薄的粉唇像月牙般微微勾起,凤眼似笑非笑地半眯着,面若桃李,胸前敞开的单衣下露出白如洁玉的肌肤。
仙人?
眨眼再眨眨眼,那副慵懒又媚人的姿态让林俭心蹦蹦直跳,脸不由自主的蹭的一下红了起来,不知所措的他双手颤颤的抱着胸捂住胸前两点,这怎么有点像被色狼偷看的女人急于遮住自己的胸部,别直勾勾看着他好不好,美人真是直接。
林俭想流口水,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那个……美女……”
美人的脸似乎僵硬了一下下,收起刚才看戏般的眼神,坐直身子站起身跳下水向林俭走去。
“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么近更让林俭看傻了眼,原本坐在石头的他也站了起来,这美人也高了点,都比自己高一个头,为什么他就长得这么娇小呢,都是大魔鬼的错,他的儿子怎么长得这么营养不良。
美人睁着好看的细长凤眼直盯着林俭,后者喏喏的开口,“美……女……”
啪!
林俭口中的美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的甩了林俭一巴掌,后者愣了半晌才道,“你干嘛打我!”
口气没来由的凶了起来,眼神还有些哀怨,这是他第二次叫别人美人还被打,噢,好疼!
美人再次微启朱唇,刚打过人的手执起林俭的手往他胸口探去,触到温温的身体还有与自己一样平坦的胸前,林俭倒抽一口气直盯着高自己半个头的大美人。
“呃……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涩涩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紧握着抽不出来,他那张小白脸似乎更红了。
男人没事长这么漂亮做什么,灵之长大后也一定和他一样漂亮,不对,应该长得比他更漂亮,而且还可能少一点妖魅气质。
“下次别再见到人就叫美女,真是不听话。”
林俭的嘴角在抽搐,不听话?
美人洁白无瑕的纤指拉着林俭向岸上走去。
“那什么,你能不能放开我?”
感觉怪怪的,还有,他怎么打了人然后再对别人笑笑就当没这回事,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敢说自己是天下最倒霉的一个家伙,三翻两次被人打脸,他是男人啊,可是看着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他又还不了手……真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