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夜 第三、四集 天方夜谭 XYZ谋杀案(出书版)BY 璇儿
  发于:2010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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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望了望郁容,郁容蹙起了眉头,「这个……有还是有的吧,妳知道,干我们这一行,

还是有很多不太见得人的地方的。」她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瞒你们,像这次秀,是有人

赞助我的,为此,我的一个同行倒是很恨我。」

「哦?」程启思坐直了,「是谁?」

郁容说:「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而且我想她也不会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吧。何况我也并

没有请她来。」

程启思坚持地说:「妳告诉我她是谁,任何一条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

郁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她叫周缘,也是服装设计师,以前我们关系还过得去,后

来因为一件事,弄得水火不容的。

「其实,我也并不太在乎赞助,实在不行,我自己拿钱出来也还可以,徐湄这人太好胜,

她非要把这笔赞助从周缘那里抢过来,所以她亲自出马。

「她也真厉害,本来都是跟周缘快拍板了的事,硬是被她给弄了过来。唉,她也是为了帮

我……我特意花了大半年做了主秀的那款礼服,就是完全比照她的身材做的。

「她喜欢得不得了,说等秀完了送给她作纪念,我当时还说,本来就是做给妳的,给别人

也穿不了啊……」她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啜泣了起来。

肖然递了两张纸巾给她,郁容一面拭泪,一面说:「徐湄是个很热爱生命的人,她比起我

要有活力多了。

「琪儿也是,她一向最爱笑最爱跳的……为什么偏偏是她们两个死了,而我还活着……」

肖然安慰地说:「妳别想那么多了,发生那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他叹气,大概

是觉得自己这番话也太苍白无力了。

君兰问:「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做给徐湄的那款衣服?」

郁容抬起了头,「哦,好的,不过,因为这次的秀我并没有打算让这衣服出场,所以没有

带过来,留在工作室了。你们如果愿意,改天约个时间过来看好吗?」她黯然一笑,「这

件衣服,本来就是做给徐湄的,我打算留给她作纪念。」

「好。」程启思看她哭成这样,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把茶一口喝完,站起了身,「我们先

走了,如果妳想起了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

他又望向了肖然,「你最好……好好照顾郁容。」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股特别的调子,让肖然皱起了眉。肖然对郁容说:「我送他们出去。」

郁容点了点头。

肖然把他们送到花圃的门口,终于忍不住问:「你要我好好照顾郁容,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程启思说,「到目前为止,还完全看不出凶手的动机。她们三个人

是从小的玩伴,非常亲密,现在已经死了两个,如果可能的话,你尽可能地多陪陪郁容,

不要让她遇到危险。」

肖然点头。「我知道。」

程启思环视着偌大的花圃。「要照料这么大个花圃,需要花不少人力物力吧?」他又想起

什么似的说,「郁容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听说,她的父亲是位收藏家?」

肖然笑了,「是啊,已经过世好几年了,伯父他生前也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品品茶,

看看他的古董。他很少出来的,最多也只是在花圃里散散步而已。」

程启思也笑,「真是神仙生活,我们都指望不来的。」他拉开车门,让君兰上车,「我们

先走了,你如果有什么发现也马上告诉我。」

「那是一定。」肖然朝他们挥了挥手,望着他们的车子远去,才慢腾腾地走回到了花棚里

郁容还坐在原处,手里端着那杯茶。「他们走了?」

「走了。」肖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搂她的腰,「看来他们也是毫无头绪,没什么

好担心的。对了,那件衣服不是在这里吗,妳为什么要说在工作室?」

郁容点了一支烟。「你忘了?那件衣服……」

肖然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对啊,我真是忘了。那妳打算怎么办?」

郁容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她又含着笑瞟了肖然一眼,「你是什么

时候把那套礼服给剪碎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肖然一呆。「妳说什么?那套礼服难道不是妳剪碎的?」

郁容正在抖烟灰,听了这话,手一颤。「你又在说什么?我一直以为『百合』那套礼服是

你剪碎的啊。」

「我们不是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么?我也是按照我们商量的方法做的啊。」肖然吃惊地说,

「我还在奇怪呢,妳怎么突然想着把衣服给剪碎,而不是按我们事先说好的那么做?」

郁容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去拿衣服的时候就发现已经

被剪碎了,我还在想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干的。后来我也没有时间来问你……真的不是你

?」

肖然跺了跺脚。「真的不是,我怎么会不跟妳商量就去呢?何况,我那天忙得团团转,哪

里有时间跑到后台去?后台那么多人,我怎么下手?」

「说得也是。」郁容沉吟地说,「那就真是奇怪了。不是你,不是我,那还会是谁?」

肖然的眉头也锁了起来。「不会真是周缘吧?」

郁容白了他一眼,「那是我临时编出来转移他们视线的。我又没请周缘。」

「那可不一定。」肖然说,「这花圃这么大,来的人又多,要有人偷偷溜进来了,这么闹

腾腾的,又有谁会注意到了?」

郁容疑惑地摇了摇头。「她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如果被人看到了,她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

「她可以花点钱让别人来做啊,」肖然说,「她根本用不着自己来的。她上次那咬牙切齿

的模样,妳又不是没见到。」

郁容拂了拂垂到面前的头发,对着肖然笑了一笑,这一笑却笑得很是妩媚。「算了,我们

先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到屋子里去吧……我们好久没有单独聚在一起了,是不?」

第四幕  兰草

「哗啦啦」一阵响,一迭杂志被掀到了地上。一个女人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那些杂志喘

着粗气。

这个女人脸上的妆非常精心,几乎说不清楚她长的什么样子。她从肤色,发型一直到妆容

,都是眼下最时尚的模样─本来也许是张很平凡的脸,但经过精心的修饰,也是鲜艳明丽

的。

她穿着一件银灰色的晚装,手指甲涂成银色,点着金,这时候她的指甲狠狠地抠在桌面上

,简直像是要把指甲都抠断的架式。

门响了一下,又有人走了这个,进来的也是个女人,穿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直直的黑发

束在脑后。她弯下腰,低头看着那本被掀在地上、摊开了的杂志。

杂志上印着一幅跨页的彩色照片,赫然是在王莲叶子上穿着白纱裙跳舞的郑琪儿。一行大

字写着:花圃秀场,模特儿殒命?

「这次又让她出尽了风头!我周缘哪里比不上她郁容了?」

进来的女人把杂志拾了起来,抬起了头。她竟然是欧阳若兮。

「姐,这种事,谁也算不到的。妳在这里气,又有什么用?」

「若兮,」周缘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情绪彷佛镇定多了。「徐湄是怎么死的?

还有那个郑琪儿呢?」

欧阳若兮回答说:「中毒,大概是喝下去的酒里有毒,郑琪儿也是中毒,不过是蛇毒。」

她伸出手,把周缘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按灭了,「姐,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周缘苦笑了一下。她刚才发作了一场,脸上的粉也剥落了不少,疲态毕现。

「我都老成这样了,还在乎身体好不好?唉……若兮,我还是那句话,妳还是早早辞了那

工作吧,当法医当久了,哪个男人还敢要妳?」

欧阳若兮一笑。「姐,妳一说就是这番话。我非要男人不可吗?」

周缘颓然地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那是妳还年轻,还漂亮,才会这么说。像我……唉,妳

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

她急急地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左看右看,「我的天哪,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不

行,我明天要去……」

「姐,」欧阳若兮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妳好歹也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为了一个男人

就搞成这样,妳不觉得不值吗?」

周缘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妳这话什么意思?」

欧阳若兮指着杂志上那幅照片的署名,赫然是「肖然」两个字。「妳不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吗?他现在跟郁容在一起,妳是为了这个才对郁容恨成这样的吧?」

「闭嘴!」周缘站了起来,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我不准妳在我面前胡说!妳是在哪

里听来的这种鬼话?是谁乱传的谣言?」

欧阳若兮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姐,妳别这样,妳也知道,你们那个圈子就那么大,一点

事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的。郁容现在风头正旺,任何一点八卦消息都会满天飞,那些八卦的

杂志,早就把这事儿给报导出来了。」

「哪本?哪本?」周缘把地上的杂志又全抱了起来,扔在桌上乱翻着。「在哪里?若兮,

在哪里?」

「姐……」欧阳若兮按住了她的手,把那些杂志迭了起来,然后扔到了门外去。「妳别看

了,看了也是给自己找气的。」

她还想说什么,周缘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出了一本杂志,那杂志上印着大大的郁容的照片。

周缘拿起了一把剪刀,对着郁容的脸就是一阵乱剪。「我总有一天要杀了她!总有一天…

…」

她的表情让欧阳若兮盯着她看了半天,没有再说什么,拿起包正想走,却被周缘拉住了。

周缘的表情又变了,满脸哀求的神色。

「若兮,小妹,妳……妳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妳不会不帮我的,是不是?从小就是我

把妳养大的啊……」

欧阳若兮闭了闭眼睛,「姐,我记得,妳为了我,什么都肯做,我当然会帮妳,不管怎么

样,我都是站在妳这边的。我会帮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妳。」

「那就好,那就好……小妹,我知道还是妳对我最好……」周缘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轻

,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欧阳若兮离开周缘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正扬手准备叫住一辆出租车,忽然,一辆车

停在了她的面前。

程启思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若兮,妳怎么在这里?上车吧?」

看到程启思,欧阳若兮明显地怔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妳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程启思笑着说,拉开了车门,「快上来吧,我送

妳回家。」

欧阳若兮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程启思发动了车,一边不经意地问:「来看朋友?」

欧阳若兮「嗯」了一声。

程启思扭过头看了看她,问:「怎么了?妳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是吗?」欧阳若兮摸了摸自己的脸,勉强地笑了一下,「大概是这几天累了着吧。琪儿

的案子……唉!」

程启思问:「情况怎么样?我还没拿到正式的验尸报告。」

「明天应该就能出来了。」欧阳若兮说,「她确实是中了蛇毒,那是一种剧毒的蛇,叫细

鳞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毒的蛇类之一。

「这是一种在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生长的的蛇类,在热带环境里才会繁殖的,我真不明白

这种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停了一下,「我查了一下这种蛇的资料,牠体形很小,

但毒液很多,毒性大得惊人。」

程启思沉默着,过了一会问:「琪儿除了手臂上那个被蛇咬的伤口,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没有,」欧阳若兮摇了摇头,「还有几个很小的以前的伤口,不过都已经是愈合了的。

她是被毒蛇咬死的,这点应该毫无疑问。」

「对了,若兮,徐湄的尸体,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欧阳若兮想了一想,「没有了,她的情况很简单,我告诉过你了,马钱子碱的毒素致死的

。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马钱子碱的毒素发作有一个时间过程,哦,不会太长,但十分钟

总会有的。

「不过,据你们说,徐湄是喝下红酒之后立即发作的,我觉得有点奇怪。」

程启思问:「那从医学的角度,妳怎么解释?」

「这……」欧阳若兮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毒素是掺在酒里的,酒加速了发作的过程

;也有可能是徐湄本身的体质对这种毒素非常敏感,所以发作得比一般人要快。按你们的

说法,她发作的速度简直像是氢化物发作的速度了。」

程启思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确实,他们都觉得徐湄在一喝完红酒之后便发作了,但感觉这

个东西,往往是不能作准的。

在喝完酒之后,他们还说了几句话,菜也上了两道,再怎么样,十来分钟还是有的,而这

样短的时间段,几乎都被他们忽略了。

「啊,我到了,启思。」欧阳若兮说,程启思一惊,才醒觉自己开过了头,忙停了下来。

「我调个头把妳送过去。」

欧阳若兮已经拉开了车门。「不用了,这么短一点路。」

她下了车,对着程启思挥了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明天见。」程启思说。

他看着欧阳若兮的身影隐进了大楼的门里,把车调了个头。

「君兰。」

君兰吓了一跳,回过了头,看到是李龙宇,她才吁了一口气,继续低下头给一盆兰草浇水

。「是你啊,这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吓了我一大跳。」

李龙宇看着她。「妳在干什么?」

「这盆兰草开花了。」君兰幽幽地说,把兰草盆放到了郑琪儿的办公桌上,「琪儿很喜欢

花花草草的,放在她桌上,她一定会很高兴。」

她扭过头,看了李龙宇一眼,「以前你不是天天给琪儿送花吗?什么香水百合,蓝色妖姬

的都送。琪儿走了,你就再也没送过了。」

李龙宇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人都死了,我再送花还有什么意义?她反正也是看不到了

。」

君兰细心地用手指把盆里的泥土压实,口里淡淡地说:「如果琪儿还活着,听到你这番话

,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她活着,我当然不会这么说的;她死了,我这么说也无关紧要了。」李龙宇回答。

君兰没有再搭话。过了好一阵,她才问:「都快十二点了,你回来做什么?今天是我值班

,又不是你值班。」

李龙宇慢吞吞地说:「今天启思让我去查一下关于那家快递公司的事。」他瞟了君兰一眼

,「就是把请帖送来的那一家。」

君兰的手抖了一下,她正在浇水,水洒到了桌面上。「……你查到什么了?」

李龙宇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慢,「这些快递公司,对于几个月内快递的东西,都是有详细的

数据纪录的。当然,也会有填好的快递单存盘。」

君兰的声音,过了好一阵才传了过来。「那么,你找到那张可以作为证据的快递单了吗?

李龙宇没有看她,还在欣赏着那盆兰草。「没有,很倒霉,那家快递公司的管理不怎么样

,快递单的存根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也许那份快件是有人亲自送到他们公司让他们送的,没有填单子,但是快递公司一天可

能有上千份的快件要送,对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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