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第三、四卷(穿越)——司圣语
司圣语  发于:2010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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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南漓,别生气啊,逗你而已。”

“只是,你要是真的不喜欢的话,那,我们不去了?”

“谁说的,我们这就走。”

被殷风澈抬起下吧,眼看一个吻就要落下来,燕南漓那还敢说不去?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一场春宫戏又是免不了的了。

而且,他也确实想要出去透透气。

这一回,殷风澈倒不再刁难他,准备好之后,便带着他,转眼间移到了山下。

还是那个小城,人口不多,离家却不少。两人一路上走走逛逛,就又买了不少必需品。除此之外,燕南漓惊喜地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上等的文房四宝。风澈不善此道,以前所买的都很普通,因此此时乍一见到这些,心里便不由得开始兴奋起来。

他细细抚摸,显然爱不释手,店家也殷勤地凑过来,讨好地说道:“公子啊,你真是识货,这可都是京里来的上品啊,那些王公大臣都很喜欢呢。你要是想买,也不贵,一百两银子就可以。”

“一百两?”

燕南漓愣住了,这还不贵?燕家的人天天读书着文,要是这样还不早就穷垮了?!

这价钱,也实在太离谱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此地离京城有多远啊,这一路上所花费的……我总不能赔本吧。”老板赔笑着,腼腆的解释道。

这,倒也是。

燕南漓,神色不禁暗淡了下来,一来实在价格不菲,二来,自己身上也实在没有钱。

私奔出逃,他甚至连件衣服都没有带,一路上全靠殷风澈照顾,衣食住用也都是对方付钱。而到了山上隐居,他们更是以种菜打猎为生,自给自足。平时没有收入,还必须要买些柴米油盐之类,再加上风澈心疼自己,怕自己烦闷,每回都会带着书纸回来,前几天更是因为自己惧冷就买了件昂贵的貂皮袍子,若自己还不知体谅,一再给对方增加负担,那真是太不应该了。

所以他略犹豫,便将它们都放回了原处,自己今后只是个山野乡民而已,既然如此,又要这些何用?

他释怀了,殷风澈看在眼里却很难受,自己看得出来,南漓出来一趟,原本是很开心的。于是上前一步,按住对方的手,将那些对方中意之物又拿了下来。

“老板,这个我买了。”

“风澈?!”

“等一下,我并不喜欢这个。”

燕南漓知道他为了自己,向来不计较其他。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便要为今后的日子做打算不是吗?自己不想因为自私虚荣,而让风澈更加辛苦。

可殷风澈心意已决,钱这个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诚然它可以买到很多东西,让日子过得更舒服。但是能够买到南漓的开心吗?能够让自己,看到对方真正露出幸福喜悦的笑容吗?

如果可以,那便值得。幸福的感觉是宝贵的,而钱,不过是再赚了就有了。

只是,一百两,毕竟太多了。

他掌心冒汗,却不动声色,瞬间便在怀中变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拿了出来正打算交给掌柜,恰此时,却听见身后有人冷冷说道:“我出二百两。”

掌柜的脸立刻就变了颜色,要知道在这偏僻小镇上,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啊。他眉开眼笑,二话不说,就赶紧抢过来交给了新客人。可是对方却毫不感兴趣地向随从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上前来接了过去。

“怎么这么便宜的东西都要犹豫半天,前几天出手的豪气哪去了?”

男子向前迈一步,竟然正是跟殷风澈有过节的那人,此时盯着殷风澈和燕南漓,面容上满脸是嘲讽。身后不远处的苍山县令也吓白了脸,所有人连日来寻找未果,自己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那狂徒一定已经走了。哪知道少爷就不死心,断定那人还会在市集出现,坚持要外出寻访,果然今日就真的找到了。

他感到很惶恐,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等着受责备。可是对方却并没有理睬他,而是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小子身上。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来人啊,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慢着!我们尚未触犯国法,敢问县令大人有何权利抓人?!”

打从听到声音开始,燕南漓便一直不敢回头,他的内心也一直震惊不安、诚惶诚恐。可是听到县令这话,他终于忍不住了,回过身来一脸

正色呵斥。同时身子一低,向着男子跪了下去。

“南漓参见太子殿下,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

第五章以死谢罪

此人是……太子?!

殷风澈吃了一惊,放眼望去,就看到男子在悠然冷笑。可是他知道燕南漓自小与太子相伴,又是从不轻易说谎之人,且对方一身华贵,连所有人都态度恭谨,想必定是无疑。

所以为了不让燕南漓难做,他还是咽下了心里的怒气,单膝跪在了地上。

男子斜眼看着他,意外这小子倒是会服软,而且先前冷眼旁观,对方与燕南漓状似亲密,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还有,燕南漓不是在江陵为官吗?怎会微服到这偏僻小镇来?更连区区文房四宝都买不起?实在事有蹊跷。

因此也不说话,摇了摇折扇,便命人将他们带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

“呃,少爷,这外面人多事乱,太过危险,不如,还回微臣县衙暂住。”

县令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眼见这俊美的小子也似乎有点来头,张口便是国法,看似也不可得罪。他便不敢再刁难,只是自己作为地主,怎么着也该将主子迎到府上好生招呼才对,怎么能任由他们继续住在那些三教九流汇集之地。

却没想到男子偏偏是个不领情的人,眉目一瞪,不耐烦地说道:“闭嘴,本少爷要去哪里,用得着你来管?”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那就给我滚,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是。”

知县冷汗横流,战战兢兢地后退,魂都快被吓飞了。而殷风澈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握了下燕南漓的手,心想这人如此骄纵任性,自己先前得罪了他,对方既然寻来,就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燕南漓感受得到,心里也同样不安,但是既然已经被撞见,那就别无他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行人就这样回到了男子所居的客栈里,整整一个单独的院落清幽雅致,太子与燕南漓经久不见,便暂时将殷风澈晾在了一边,拉着燕南漓的手进了房间叙旧。

“南漓,你那个姘夫,倒是蛮厉害的嘛。”

一关上门,对方话音便冷漠讥讽,燕南漓心里一慌,反射性地便又跪了下去。

“太子……”

“够了,我自认眼睛不瞎,你也用不着掩饰。”

要不是这样,两人为何一同亲密出游,还买了很多生活所需,就好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所以太子立刻就明白了,只怕这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逃官而来,他堂堂燕家一家之主,竟然会跟着一个男人,传了出去,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而燕南漓自知无法否认,便也不解释,只是认真地说道:“殿下,风澈为人率直,又不知殿下身份,有何得罪之处,还望殿下大人大量,切莫与他计较。”

“你说得到简单,他差点一刀要了本太子的命!”

见他并未问及别人,却张口就替那男人求情,太子愈加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与对方好歹二十年交情,却尚不及一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臭小子,就这么轻饶了对方,自己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对了,你从实招来,为何不在江陵做官,却跟着这个人,跑到这里来?”

“还有,你们的事,父皇可知道?”

“南漓……尚未禀报此事。”

燕南漓低下头,将从初到江陵发生的一切,到自己如何跟风澈逃出家门,都源源本本地告诉了太子。无论如何,自己与对方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心里不仅当其是主子,也是多少年的朋友了。

太子听后,果然怒不可遏。

“难怪,父皇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你们的皮、将燕家满门抄斩?!”

“你明知道他那么看重你,早就想将你招为驸马,不仅为此和母后、太后吵过多少次,甚至前次辽国王爷对你无礼,他也一怒之下差点逐了来使、与对方翻脸。可你倒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对得起他?!”

“是南漓不知好歹,辜负了皇上隆恩,实在罪该万死。”

“你知道就好。聪明的,就赶紧跟我回京去,以后都不要再见这个人。”

“可是太子,南漓跟风澈是真心相爱,早已私定终身,此生再不会爱任何人。”

“你,不知廉耻!”

一声响亮的耳光,倏然打在了燕南漓脸上,顿时留下几道鲜红的红印。太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燕南漓:“莫说是男子,就连正经人家未出阁的姑娘,也不会像你这般不知廉耻,你、你简直丢尽了燕家的脸!”

“太子……”

燕南漓捂着脸颊,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为何只是两个人相爱,却总是这么难。一直以来都饱受责难,心里难过不安,如今竟连太子也如此逼迫指责自己,叫他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有来生转世成女子,才能与风澈长相厮守?

太子见他沉默不语,便以为他在内心动摇。想来也是,自小到大,自己身份尊贵、深得众人宠爱,每次犯了错,无论是不是南漓的关系,母后都总会将罪责推到南漓身上。一番打骂之后,南漓浑身是伤,却还要小心翼翼地认错道歉,久而久之,就算心里百般不愿,也终归会听话,因为那才是一个奴才的为臣之道。

所以他一把拉住燕南漓,“你听着,为了皇家跟燕家的颜面,本太子也绝不会允许你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这是旨意,你懂吗?”

“当然,你如果舍不得他,我倒是可以帮你。他居然敢以武力冒犯本太子,那便是死罪。我一会儿就命人赐他毒酒,他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不要!太子!”

赐死殷风澈?!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燕南漓泪流满面,拉着对方衣角苦苦哀求,千错万错都在自己,为何最终受伤害的却是殷风澈?!

如果要那样的话,倒不如真的……

“既然太子如此绝情,那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南漓以死谢罪就是了。”

话音落下,他猛然一头撞在了床角上,鲜血顿时溅染了干净的床铺,而身体则随即无力地滑落下去。

“南漓?!”

太子震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这一回他的脾气居然会这么烈,赶忙一把扶住他,却已经迟了一步。

“你、你这个傻瓜!你为了他……居然寻死?!”

“南漓发过毒誓……无论生死……都要跟风澈……在一起……”

“求殿下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放过他……”

眼泪再一次顺着脸颊淌落,燕南漓的神志开始涣散,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恳求,便终于缓缓合上了双眼。

“我……我只是一时气话,你这么当真干什么?”

“你真的要我放过他,老实直说不就好了吗?!”

“南漓你醒醒!不要吓我!”

太子惊慌失措,破天荒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跟南漓二十年的感情非比寻常,自己也真的只是为了这小子好,才那么提议的啊。

这辈子还是唯一一次,完全相信一个人,把对方当朋友看,不用担心被背叛。所以他尽管身为主子,平常拿燕南漓当自己的奴才,可其实心里头还是很看重对方的。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赞成父皇尽早招燕南漓为驸马,而一晃那么多年,都将对方留在皇宫里。

“来人!赶快来人!把大夫全给我找来!”

“还有殷风澈,立刻叫他进来,只要他能救得了南漓……”

他急促地朝着门外吼道,只要南漓不死,只要对方能救得了南漓,那么……那么他便允许他们在一起!

第六章烂摊子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大夫们全都被赶出了房间,正站在外面气愤地议论纷纷。而太子也同样被关在门外,急得一直走来走去,却就是不敢进去。

原因,是由于殷风澈阴狠的瞪视,还有对方所说的那句话。

“倘若南漓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是太子,我也一样要你的命。”

呸!这才是自己想说的话不是吗?那个臭小子竟然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竟然对着自己这个未来的一国之君说出这种话,简直大逆不道!

可是他想归想,但一想到燕南漓奄奄一息地昏迷在对方怀里,心里就也是纠结难受。他现在跟殷风澈完全是一样的心情和心思,所以也顾不上计较,还是赶紧听对方的话,退了出来等待消息。

一转眼,两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他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想了一下,便凑到窗子前,伸出一根手指蘸了口水,在上面戳了一个小洞。

殷风澈那家伙说不准自己进去打扰,可是没说不许在外面偷瞧吧。

这一眼望过去,里面竟是静悄悄的。殷风澈趴在燕南漓的床边上,竟像是早已搂着对方入睡了。

该死!那个混蛋!居然害自己白白等待了这么久!

从没有人敢摆自己这个太子一道,他一肚子怨火终于发作了,立刻便推开门一头冲了进去,来到床边一把揪起殷风澈。

可是紧接着就愣住了。殷风澈脸色苍白,跟燕南漓不相上下,即便是被这么粗暴对待,也仍是没有醒过来。他与燕南漓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不少光芒仍在沿着两人指掌相贴的地方向燕南漓体内流去,而原本的伤者额头上那不断流血的可怕伤口,不仅已止了血,更愈合得几乎连看也看不出来。

这就是……术者的力量?

太子吃了一惊,不知不觉松了手,看样子殷风澈这小子是法力消耗过度了,所以才完全失去了意识。而为了怕气血不足的燕南漓着凉,他不仅割破了手腕喂血,更连被子也全盖在对方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到眼前的一幕,太子不禁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明白燕南漓为何会死心塌地地喜欢殷风澈了。在这世间上,有一个真心为了自己肯不顾生死的人相伴,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啊。

而自己贵为未来的国君,同样金口玉言,既然许诺会成全他们,那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必须信守诺言。

那就,随他们好了。

毕竟自己跟父皇不同,对这种事其实并不那么偏执。

一瞬间改了主意,他转回身,向随从挥了挥手。众人察言观色,随即纷纷退出屋子里,然后低头恭敬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今天这件事,谁也不许给我传出去。否则……”

他狠狠地做了个宰人的架势,吓得众人赶忙应承。

“殿下放心,我们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绝不敢透露半个字。”

“嗯。都给我出去,没事,谁也不许靠近这里。”

“是。”

一干人低着头,随他走了出去。然后依照命令封锁了整个院落,所有知情者一律禁言。

因此,没有人去打扰那对苦命的情人,一觉睡了整整两天,殷风澈才清醒过来,揉着双眼爬起身来。

第一件事,仍然是赶紧察看燕南漓的状况。情人呼吸尚算平稳,脉象也不太弱,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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