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第一、二卷(穿越)——司圣语
司圣语  发于:2010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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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皇上怪罪起来,可怎么得了。

不过多年相交、情谊深挚,他也知道那人的性子,一旦决定做某件事,就除了自己,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他一定要抓紧时间去见那人不可,然后问问对文字是发的什么疯,再好好教训对方一番。

他顾不上换衣服,也再没理会殷风澈,甚至连随从都不带,便行色匆匆地出了门。殷风澈本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也在担心他独自一人出门会不会有危险,哪知对说说走就走,竟是一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自己。

眼望好友离去的背影,想要拉住对方的手也不禁僵在了那里,半天才无奈又郁闷地握紧收回。回想相识至今,还从没有看到南漓如此在乎一个人,仅仅一封信,就能让对方抛下一切、不顾休息,如同被召唤一般赶紧赶了去。殷风澈忍不住烦闷地垂下眼,突然间得知有人在南漓心里竟然重要到如此程度,他的胸口便不由自主地立刻开始疼起来,觉得闷得发慌、发疼,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管怎么克制、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却就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压抑得非常难受。

该死,他动了心,就连这种程度也受不住了吗?

“主人,不如我跟去看看?”

若翼看到他的样子,分外同情。主林如今这样,是不是就是人类口中所谓的嫉妒?

自己跟了主人这么多年,也是从没见到他有这么颓废畏缩的时候,明明喜欢燕大人,也早就抱过吻过对方,却就是什么也不敢开口说出来。平日里他不是总教自己男人一定要果断、要敢作敢当吗?可是现在算什么?这么犹犹豫豫、当断不断的,要是燕大人真的被别人抢走了,那主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所以说,人这种生物,就是奇怪又麻烦。换了自己,遇上喜欢的东西,直接抓走带同窝去,天天厮守不离不就好了吗?

臭小子,人怎么能跟动物比,倘若轻举妄动,一旦惹南漓讨厌,岂不更糟?

殷风澈自然知晓随从的心思,因此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片刻还是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用去了。”

“既然他不想告诉我,那我……”

话音一顿,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嘴上虽想这么说,可是心里,怎么也不法忽视这份强烈、激狂的情绪。

自己不甘心啊,难道感情尚未开始,便注定不明不白地结束?

不,他绝不愿就这样轻易放弃南漓。无论如何,即便是输,他也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二十八章妒火

燕南漓来到了城外十余里处依山而建的一座大宅子,这里昔日由一个富商所建,后来举家入京时而遗留了下来。他从来不知雷邡煜何时竟将此处购为己有,甫一进门,果然看到本该年久失修的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个男子身着便服正坐在桌前,一边独酌、一边寂寞地在等着他。

而桌子、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一堆堆瓶子,似乎真的在此已经很久了。这让燕南漓心里又不安起来,赶忙快步走近。

“邡煜!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到江陵来?”

“南漓?”

雷邡煜看见了他,心里一阵喜悦,舌头却仿佛打了结,就那样愣在那里,直直地盯着对方看。见不到面的时候朝思暮想,仿佛有一肚子话想要说给对方听,可是见了面,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的幸福就如此简单,只是见到对方的面,注视着这张脸,其他的便什么都不重要。近半个月来的烦闷与焦躁似乎随着对方的出现而烟消云散,南漓还是那么关心他、在乎他,仅仅看到对方面上的急切,自己便可以感受得到。

所以他的心放下了,一把拉过好友,带着朦朦醉意问道:“南漓,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我去府衙找你,他们却总说你不在。”

“你还说,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出使西域吗?为何突然一声不响地……”

“喂!邡煜,你要不要紧?”

对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到自己身上,燕南漓赶忙扶稳他,也就什么都顾不上问了。看他双眼通红,言行举止也有异平常,心里不禁又是生气又是无奈。自己出京仅仅几个月,邡煜这家伙居然就学会了酗酒,这一身难闻的酒味熏死人了,平时应酬倒也罢了,可如今只他一个人,就不知道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吗?

邡煜啊邡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燕南漓没辙地摇摇头,打算先不跟醉鬼计较。他扶着雷邡煜,就向后面走去。

“先去洗洗、睡一会儿,等酒醒了,再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我不去。你从来都是这样,哄我睡着,自己就会跑得不见人影。”

雷邡煜喃喃念着,长臂一伸,便将燕南漓紧紧拉进了怀里。因为心急所以有点语无伦次,只是一遍遍地在对方耳边说道:“南漓,我大老远来,只是想要见你,我只是想要见你而以。”

“你,就为了这个?”

燕南漓推着他,又不敢当真使力摔着他,心里又还要被他气死。亏自己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一回府急匆匆地赶了来,原来是这大少爷不知发的什么疯。想要看自己就差人捎封书信来啊,自己处理完公务,就一定会想办法找时间跟他聚一聚,何必急在一时,弄得这么大费周章。

而且真正让燕南漓心急的还有皇上那里,按照原定的行程,邡煜此时早就应该抵达京城了。万一皇上得知他拖着任务不管,反而到处乱跑,一旦龙颜大怒怪罪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心里又是气闷又是担心,终于收敛了神色,带着一股怨意推开雷邡煜。

“邡煜,你再胡闹,我可真要生气了。”

“你、你说、我胡闹?”

“算了,先不跟你说这些。现在你见也见了,该安心了,赶紧去休息,明早我送你上路回京。”

“南漓,我等了你十多天,你这就急着赶我走?”

雷邡煜惊愕地瞪着他,酒喝得浑身发热、胆子也大起来,许多以前从不敢触及的想法,也一下好都冒了出来,满满地挤在脑子里。南漓以前从不会这样对自己,总是赞扬他办事稳重仔细、大方得休,总喜欢跟在自己身旁、听从自己的指点。他总经说过,自己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最不想失去的朋友。可是如今,自己不顾皇命在身,专程来找他等他,就为见他一面。哪知他竟板起脸来,几句话说不到,便要让自己立刻回去。

南漓上任仅仅几个月,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不知何时淡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是,他心里真的有了别人?!

被风一吹,酒劲上涌,一股血气冲上头顶,心里却更加感觉到冷。压抑不住的怒火也随即冒了出来,不禁想起了张世观所说的话,虽然难听、虽然曾被自己狠狠斥之为无稽,但是此时此刻,却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你这么不想见我,其实,是不愿我碍着你跟情郎卿卿我我对吧?”

“邡煜,你在胡说什么?”

燕南漓愣了下,随即变了脸色,尽管在京城里,没少听许多人在背后说过自己闭话。但此时此刻,却是出自雷邡煜口中,叫他又是震惊又是生气。

“你真的喝醉了。”

“没有,我清醒得很,所以你休息骗我。”

雷邡煜脸色阴沉,一把揪住燕南漓,另一手取出怀里那个放在身边十多日、几乎快要被自己捏坏了的护身符垂在他面前。这是自己昔日所赠,他明明说过不会乱丢,可是、可是却落在了沙漠小镇的客栈房间时有效期且,他竟然跟一个男人……任由一个男人将他抱进抱出、同住一间房!

心里的嫉妒跟怒火顿时再也忍不住了,自己憋在心里二十年的感情,也再也不想压抑了。

“你告诉我,这个是不是你丢在客栈里的?”

“呃,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什么客栈?”

被毒蝎咬伤那时,燕南漓觉得身子很新村、很累,神智浑浑噩噩,因此在马车中度过药力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到过什么地方。本以为这个护身符是在石女山附近弄丢的,哪知竟会落在雷邡煜手里,让他不禁又是一惊,随后拿在手里失而复得,却忍不住高兴起来。

他的态度明显惹怒了雷邡煜,南漓竟然还在装傻?!这东西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自拿回来的,倘若你确实告诉自己不再喜欢所以丢了扔了,自己或许还会谅解。但他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吗?!

“你,你这个无耻的骗子!平时装的那么纯洁清高,原来也不过是个贱人!”

极度的伤心跟失望让他对燕南漓彻底绝望了。既然不被真心以待,那一切后果就都是南漓自找的。

想到这里,便面露阴鸷,突然甩开燕南漓,伸手重重按向一旁的墙壁。

只听一声异响,地面突然裂开,猝不及防的燕南漓根本还没等站稳,就一下子掉了下去。

第二十九章挑拨是非

燕南漓摔进了地窟里,立刻便有一阵白烟扑面而来,鼻端嗅到一种柔和的香味,还没等他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子就立刻瘫软了下去,四肢无力道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这里……是间地牢?

还有 煜,推自己下来,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突然落入黑暗之中,他的心惊惶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周围有安静得连半点声音都没有,恐怖又冰冷的气氛在空旷的地牢中逐渐接近、蔓延,自肢体渐渐窜上脊背,再无法抵抗地侵入到他的心里。

“邡煜!邡煜!你在哪里?”

他紧张、害怕,便扬声呼唤好友,看得出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出现了误会,但他可以原谅雷邡煜只是一时酒醉胡思乱想,只要对方赶紧放了自己,酒醒之后把事情说清楚,以他们的交情,自己也不会再生气的。

可是喊了很久,却都没有回应。他失望地停下来,也就死了心。大概邡煜是真的醉得太厉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叹了口气,可就在这时,耳边却当真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急促而杂乱,似乎不止一人。不多久随着难听的响声,牢门便一下子打开,眼前顿时明亮起来。

为首的仍然是雷邡煜,一身酒气、面色阴沉的盯着自己,燕南漓的心这才放下了,然后焦急地问道:“邡煜,你怎么了?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话一出口,随即注意到其身边的另一人,一身华服、神色讥讽,赫然正是张世观!

这一下当真是吃惊不小,他从没想到身为燕家门人的雷邡煜居然会和这个混蛋在一起。而他的反应,显然让张世观非常得意。没等雷邡煜说话,就抢先皮笑肉不笑地说:“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雷兄对燕大人你思慕多年、爱之入骨,所以专门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打算金屋藏娇而已。”

“混账!朝廷命官,岂容你们私自囚禁!”

燕南漓气不打一处来,张世观真是恶毒无耻,什么混账话都能随便挂在嘴边上。还有邡煜,平日精明,今天却怎的也如此荒唐?不仅不出声斥责张世观,反而……反而还仍旧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

不过聪明如他,一瞬间却马上明白了过来。有那混蛋在的地方怎会有好事?必定是他暗中不知设下了什么毒计,存心要让邡煜与自己反目,所以邡煜才会如此失常。

“邡煜,你清醒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张世观,你这混蛋对邡煜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是你才对吧。我只不过把你勾引别的男人、天天风流快活的丑事全都告诉了雷兄罢了。”

“住口!你这个荒淫无耻、胡说八道的混账!居然造谣生事、搬弄是非?!”

“哼,我造谣?你敢说你没有跟那个男人睡过?他不是你的奸夫?!”

张世观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面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燕南漓。事实上,打从得知了对方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臭男人,还态度亲密、举动暧昧、暗中竟同住一间房,他这心里面,也就同样窝了一股火。他几乎派出了所有的眼线,密切关注及打听他们俩的事,随着手下一次次汇报,心里的怒火就越来越旺,几乎恨不得立刻宰了那个男人,把这小子抓回来狠狠淫辱一番。

不过父亲一再警告过自己,如今的知府衙门已经今非昔比,自己的人被剔除得干干净净,又有前御林军坐镇、赛扁鹊暗中相助,无论是暗杀或者下毒他们都已经奈何不了燕南漓了。不过,这天底下的事实在难以预料,谁会想得到雷邡煜居然会突然见到江陵来,一连在此逗留多日,瞧着他站在衙门口失魂落魄的样子,张世观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给小子一定也是为了燕南漓而来,他跟自己之间,必定是怀着相同的感情和目的。

于是便大着胆子,亲自出马跟对方搭上话。一开始,此人的确对自己的搭讪和讨好不屑一顾。可是,随着自己抛出最后的底牌,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一切都倒了出来,他果然震惊失措,嘴上厉声呵斥,神色举止中却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慌乱和愤怒。

燕南漓,你果然是个狐狸精,居然能把身边的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要想擒得对方,就只有从他最信任的人下手,支开其府中的一干侍卫,还有那个总是出双入对的混蛋。所以经过一番密谋和利诱,张世观最终便于雷邡煜各退了一步,由雷邡煜出面引出燕南漓,而自己则提供地点并负责软禁及掩饰,事成之后,雷邡煜会尽快想办法疏通上面调任江陵,从此这风华绝代的美人,便由他们两个来共享。

张世观阴阴冷笑,虽然自始至终对方有过犹豫,坚持拒绝自己的计划,而是多此一举地与燕南漓见面并试探。可是心里的妒火一旦燃起,便仿佛一根拔不去的刺,

始终狠狠地戳在了心里头。最终雷邡煜还是将这小子抓了进来,他也算达成了目的,接下来便是享受的时候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所受的冷遇以及求而不得、欲望无法发泄的怨怒,便要好好地在燕南漓身上全都讨回来。

燕南漓早已气得浑身发抖,“无耻!我跟风澈只是之交好友,清清白白,岂如你说的那般淫乱不堪。你故意在邡煜面前挑拨是非、毁我名节,你……”

“邡煜,事情真的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不要相信他!”

他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全部注意力都放回了雷邡煜身上,从小到大青梅竹马,邡煜 应该了解自己的为人才对。多少年来,深受男风所累,他最痛恨的 便是那些好色之徒、以及背后不负责任的闲言闲语。自己一向洁身 自好、律己甚严,又怎么会做出那种荒淫无耻的事情来,真的完全 只是张世观的奸计而已。

“邡煜,你快点放开我,上奏皇上,参奏张世观诽谤污蔑之罪。”

“哈哈,你想告我?!燕南漓,你简直天真!”

张世观纵声大笑,燕南漓越是气急败坏、惊慌紧张,他就越是开心 的不得了。事到如今,这小子居然还不透,还以为自己的好友会跟 以前一样乖乖听话,真是可笑。

他越说自己接不了男人,对雷邡煜而言就越是种刺激。捧在手心里的宝,苦苦垂涎了二十年却得不到,换了是谁,心里也难免会发狂。所以与其分隔两地、受尽相思之苦,倒不如狠下心来据为己有,就算是跟人分享,但至少在想要的时候,还能够实实在在地享受一番不是吗?

因此张世观早已看透了雷邡煜的心里,也再不顾忌。扬手挥退身后的一干手下,满面春风地笑着说:“全部给我在外面守着,没有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是,少爷。”

火把被插在了墙上,碍事的人也走得一干二净。他转回身来问雷邡煜:“雷兄,你看,我们是一起呢?还是一个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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