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扬点头，“就这些了。”

谈郁离轻轻笑了起来，“很简明但是却不扼要，完全跳过了重要情节。”

夏扬被他这样的神情搞得十分恐惧，到底当年发生了什麽？

“夏扬，也许这麽做有些残忍，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你所欠我的，远远不止这些。”

“你说什麽？”

谈郁离挑眉，“你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麽？在那些人把我拉出去之後。”

夏扬屏住呼吸，等待著答案揭晓。

“他们轮 奸 了我。”谈郁离淡淡说到。

他的声音很淡，很轻，甚至称得上柔和，但是他所说的内容，却是那麽的恐怖。

夏扬觉得自己的脸僵在了当场。

“你……”夏扬抬起脸，看著眼前的人，谈郁离还在笑，潇洒淡泊，“这不可能。”

“为什麽不可能？”谈郁离突然之间站了起来，从隔壁的沙发坐到他身边。

夏扬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那是在学校啊，怎麽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

谈郁离笑了一下，“是麽？你觉得要强 奸 一个人很难？”

很难麽？不难吧，正如前几个月前，眼前的男人就把自己给侵犯了。

但是为什麽？他可以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的事情？

谈郁离慢慢靠了过去，步步紧逼，“夏扬，你还要听麽？你知道他们为什麽强 奸 我麽？”

“不……”夏扬的舌头都在打颤。

“因为他们觉得有趣，他们听说低年级有这样一个人，长得矮矮小小，脸蛋还不错，而且竟然还喜欢男人。听说他和男人告白被拒绝，听说他形迹可疑，於是他们对这个学弟产生了兴趣。”

“别说了……谈郁离……我求你别说了……”

“他们十分好奇，你知道的，青春期的影响力很大。网络，光碟，他们看过很多暴力或者色情的东西，他们不明白，为什麽男人可以喜欢男人。然後，在他们身边竟然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於是他们寻找到了一个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方法。去研究一下那个学弟的生理构造。是的，所以他们把我抓了去。”

“别……谈……”夏扬看著眼前含笑的谈郁离，觉得浑身冰冷，身体不住的打著哆嗦，恐惧不断侵袭。

但是谈郁离仍旧在说。

“因为你！夏扬！全是因为你！如果你不说出去，我就不会被他们盯上。”

“不！”夏扬大喊，甚至开始挥舞手臂。

但是谈郁离并不想就此放弃，他还要继续，继续说著残忍的过去。

“你知道麽夏扬，我喜欢你……可是你做了什麽？你对这麽喜欢你的我做了什麽？你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校园暴力的牺牲品！甚至，你看著我被那些人拖出去，你漠不关心，你用那双总是淡然的眼睛目送著我被拖了出去！”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夏扬大叫。

“你为什麽会失忆！你凭什麽忘记这一切！”谈郁离突然大喊一声。

对啊，连谈郁离也不知道，为什麽夏扬会失忆。

夏扬呆呆看著眼前的人，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随著谈郁离的那一声质问。

为什麽会失忆？

因为他看到了。

……他竟然看见了那一幕。

40

那个下午，闷热而潮湿。他在众人的惊愕的目光下突然冲了出去。

正在上课，老师莫名地看著他，他只甩下一句“我不舒服”就走了。

二十分锺前，那孩子被拖了出去，他的内心惶恐不安，因为他知道，也许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那些人在哪里？

那个人会被打麽？会被暴力相向麽？

他不希望他出事，他害怕他出事，不单单因为他害了他，更因为别的。

因为什麽？

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

夏扬在偌大的校园里四处寻找，学校操场的死角、废弃的杂物间、暂时整修中的室内体育场、还有那阴森恐怖的小树林。

“夏扬……”谈郁离伸出手抓著夏扬的手。

夏扬抬头，惊恐地看著眼前的人。

谈郁离那双漆黑的眼睛望著他，深沈而残忍。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麽？我始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被那麽对待。”

谈郁离的声音在夏扬耳边徘徊，散不去。

夏扬开始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像当初，他在小树林里找到那孩子的时候。

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几个高年级的死死抓著那孩子的手，还有几个抓著他的腿把他的腿折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有个人背对著夏扬，借著微弱的光线，夏扬看到了那一幕。

那个人插入了那孩子。

那孩子已经放弃了挣扎，半眯著眼大口喘气，好像快溺死的鱼一样躺在那里。插在他身体里的东西粗大而恐怖，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带出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那麽清晰的，在他的那里*，甚至把一些血肉给带了出来。

突然之间，谈郁离的手指插了进来，夏扬开始挣扎，却被谈郁离死死的抓住手臂。

多麽可怕的场景……多麽可怕……

就是那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敢动弹，跌坐在地。

在学校的绿化草丛里，他全身瘫软，看著那孩子被侵犯，一次又一次。

谈郁离靠近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夏扬……你想起什麽了？”

夏扬大睁著眼，看著眼前的人。

强暴持续了很久，直到那孩子昏厥了过去，那些人才放过他。

结束之後，那几个人纷纷散去，偌大的林子里，只有昏死过去的那孩子和他。

夏扬看著倒在那里的孩子，好久才缓过神来。

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不能就这麽放著他不管。

於是他走了过去。

那孩子就躺在那里，下半身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的校服早被弄得乱七八糟。

那张原本清秀漂亮的脸也被揍得鼻青脸肿，额角和脸颊都有擦伤。

夏扬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触及那张脸，可是在碰到的那一瞬间，却好似被什麽烫伤一般的缩了回去。

夏扬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只有不知名的鸟在叫。

“谁……来救救他……”他压著声音说。

一瞬间，眼泪遏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抱著那孩子残破的身体，哭得唏哩哗啦，“谁……来救他……谁可以救他……”

他一边哭一边压著自己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在求救还是在哭。

哭了一会儿，怀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袭来。

要是此时此刻那孩子睁开眼看著他的话，他要怎麽办？

他惊恐万分地放开手里的人，站起身撒腿就跑，推了自行车一路骑了回家。

一回家，家里的父母看著他莫名其妙。

母亲看著他一身脏兮兮的校服不解，“怎麽回来了？”

他一把推开母亲，直接扑到浴室开始吐，一直吐一直吐，直到嘴里只有酸苦的胃液……

夏扬突然死死盯著谈郁离，眼泪顺著他清瘦的脸颊滑下，“对不起……谈郁离……对不起……”

谈郁离抱住瑟瑟发抖的夏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关系……”

41

那场介於强暴和迷 奸 之间的性爱，让夏扬彻底想起了一切。

当年的每一幕都清晰如昨，在夏扬的脑中挥之不去。

谈郁离是对的，他欠著他的真的远远不止那些。

他欠著谈郁离太多东西。

这十年来，他过得这麽浑浑噩噩，这麽惨白平庸，只是因为缺失的那一片记忆。

现在的他已经想起了一切，他完整了，但是同时，痛苦和残忍随之而来。

他要怎麽面对谈郁离，要怎麽继续他乱七八糟的日子？

夏扬坐起身，喉咙口仿佛火烧。

正想挣扎著起身喝点水，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谈郁离就站在那里，浅色毛衣浅色裤子，把他衬得分外修长。

夏扬低头，苦笑，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已经长成这样俊逸的男人了。

谈郁离走了过来，坐在夏扬身边，摸了摸他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扬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谈郁离淡淡笑了起来，“要吃点什麽麽？我叫人送来。”

夏扬还是摇头，半晌，才又说，“我想喝水。”

谈郁离点点头，就出去倒了杯水来。

夏扬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得有些急，透明的液体顺著嘴角滑下，滑入大张著的领口。谈郁离伸出手，擦去夏扬侧颈的水。

“啪”的一声，水杯掉在木质地板上，摔得粉碎。

“对……对不起……”

谈郁离轻笑，“没关系。”说著就蹲在地上把那些碎片捡了起来，又拿来一块白布把地板擦干净。

看著谈郁离这样进进出出，让夏扬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样平平淡淡的气氛，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甚至不敢开口发问，不敢问他为什麽要留在这里。

夏扬坐在床边，谈郁离也坐在床边，两个人就这麽对峙著，沈默蔓延在房间里蔓延开。

“夏扬……”谈郁离试著轻唤著夏扬的名字。

“恩……”

“别再试图离开我了。”

“……”

“要是你再那麽做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麽事来。”

“……”

谈郁离靠近夏扬，一把抱住他。

“别再走了，知道麽？”

夏扬任凭他抱著，身体有些僵硬。

於是同居的日子竟然就这麽开始了。

正值年末，每家公司都忙得不可开交，当然，谈郁离也是。

谈郁离每天早出晚归，就算如此，他仍旧每天叫上一大堆南苑的饭菜差人送到家里。

夏扬习惯性的收下那些饭菜，每天只吃一点。

他好像一个被贵妇包养的小白脸似的，每天吃饭睡觉无聊消遣。

偶尔谈郁离回来洗完澡，就悄悄摸上他的床，抱著他睡。

就像今天一样。

谈郁离洗完澡，爬上他的床，搂著他的腰。

“没睡吧。”

夏扬夹紧双腿，僵持著身体，试图装睡。

谈郁离的手绕道他胸前，滑进他的睡衣里，抬起腿，蹭著他的下半身。

“我知道你没睡。”谈郁离说著就捏住夏扬的乳头，夏扬不禁浅浅喘息起来，谈郁离慢慢贴著夏扬的背部，开始脱夏扬的衣服。

手指轻轻的揭开夏扬轻薄的睡衣，已尽半裸。

就在此时，夏扬一个转身，两个人顿时成为面对面的姿势。

在黑暗中，两个人停滞了一会儿，夏扬迟疑著开口，“别……这麽做……”

谈郁离却不说话，黑暗中夏扬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显然谈郁离没有停止的打算，借著窗外微弱的街灯，谈郁离把夏扬剥了个精光，夏扬裹著被子皱著眉头，却说不出一句反抗的话语。

谈郁离试图扯开夏扬的被子，夏扬死死拽著被子，似乎那被子是他唯一的保护。

呼吸声在夜里渐渐急促起来，伴随著一些未明的情愫。

谈郁离把夏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终於把被子扯开，一瞬间，夏扬的身体就赤裸裸的出现在眼前。

夏扬抬起眼，借著窗外黯淡的灯光看著谈郁离。

谈郁离伸出手，把夏扬结结实实地压住。

“夏扬……”谈郁离的声音穿透黑夜，直达夏扬耳边。

夏扬浑身一震，不禁缩了一下。

谈郁离一手滑过夏扬的身体，这样的举动无论做多少次他都不会习惯。这样被一个男人抚摸，全身都会出现诡异的反应。

夏扬偏过头去，一只手抵著谈郁离的胸口，想反抗，却又反抗不得。

谈郁离正是吃准了他这种心理，才会肆无忌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谈郁离把夏扬翻转过去，刚开始夏扬抵抗了一会儿，但那仅只是一会儿，最後还是被谈郁离死死的压著，被迫在小腹下方放了一个枕头。

他们极少做爱，几次都是喝醉和不清醒的状态，唯独这次，夏扬意识清醒，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你情我愿。

巨大的羞耻感袭来，夏扬把头埋在枕头里，双手死死拽著床边栏杆。

冰凉的手指沾著润滑剂探进了夏扬的身体，让夏扬不禁一个哆嗦。

真冷。

开著空调的房间里，却仍旧让夏扬浑身冰冷。

谈郁离皱著眉，俯身低头，“放松点……”

话是那麽说，但是夏扬的身体却始终无法放松下来，不过两根手指，就夹得死紧。

下一秒，谈郁离变换姿势趴在了夏扬背上，低头开始舔夏扬的背。舌头在夏扬的背部滑动，引得一阵轻颤。沿著脊椎一路舔吻，直到谈郁离的手指和夏扬的身体连接的地方。

夏扬凭著身体的感觉知道了谈郁离的想法，立即做出反应，“唔……别……”

谈郁离却置若罔闻，依旧继续著手里的动作。

舌头在那里微微刺探，合著手指的转动*，那里在一点点软化。

最是羞耻的姿势，最难以启齿的地方。夏扬闭起眼，浑身冷汗。

“嗯……啊……”

空气里的声音渐渐复杂起来，不但是夏扬的，还有谈郁离的。

谈郁离粗重的喘息夹杂著情欲，在夏扬耳边连绵不断。

看准了时候，谈郁离扶著自己的就插了进去。

感受到异物的侵入，夏扬不禁“唔……”了一声。隐忍夹杂著不知名的感受，变成了轻浅的呻吟。

谈郁离整个人趴在夏扬身上，圈著他的腰，一点点的把夏扬填满。

夏扬张著嘴仰著头，大口喘著气，仿佛一条快要溺死的鱼。

还没有来得及呼喊，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不，准确的说是夏扬的身体随著谈郁离的律动而摇晃起来。

谈郁离死命地抽动，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深入。夏扬只觉得自己的肠子和内脏被搅和在了一起，浑身都在发烫。

载沈载浮，神志不清，床单被扯得乱七八糟，夏扬浑身湿透。最後一次的时候，谈郁离一做完就趴在了夏扬背上，一动不动。高潮之後的虚脱感弥漫在两个男人之间，夏扬只记得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随即累得昏睡了过去。

42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夏扬觉得浑身酸痛，最恐怖的就是下半身那里，总有一种并不拢双腿的错觉。

也是，他也不是什麽年轻人了，更何况是这样违反自然规律的性爱，更是伤身。

但是谈若离要，他又怎麽可能拒绝？

“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夏扬抬起头来，是谈郁离。

夏扬一惊，“你今天不上班麽？”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不像样子。

谈郁离裹著样式别致的黑色毛衣笑著走来，“快过年了，我也要休假啊。”

夏扬一听过年两个字，心里一愣，嘴里呢喃著，“过年……”

谈郁离笑著，“是啊，快过年了。”说完就揉了揉夏扬的头发，“好了，先起来吃饭吧。”说著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