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憐玉王的臉變了。
"大膽!你以為你什麼人,可以這樣說我!"
"我什麼也不是……"
林公子木著張臉,"我是嫣紫的丈夫,將是她的丈夫。"
憐玉王後退了一步,"來人啊,把這個人拖下去重重的打!"
僕役們抓住了林公子。
憐玉王又說,"不要打死他,我要一點一點折磨他。"
小兆铀惋埥o被打到遍體鱗傷的林公子。
他說,"這位公子,你又何必若我們家王爺生氣呢……連陛下都是事事依著他,你卻敢這
樣說他……"
林公子沒有看他。
他看著前邊,眼神直直的,好象有位美女就站在那個地方。
小兆託U了口氣。
說實話,他也不是很贊同小王爺的所做。
可是,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他能說什麼。
最難做的,始終是他們這些下人。
這不,宮裏又來人催憐玉王回去,可是……
再歎口氣,小兆幼吡顺鋈ァ?
林公子又見到了憐玉王。
他站在門前,靜靜的看他。
他說,"你很愛那個女人?"
林公子沒有點頭。
也沒有搖頭。
他說,"愛到,什麼樣的程度。"
林公子仍然沒有點頭。
也沒有搖頭。
憐玉王走了過來,在他身旁蹲下。
於是他看到了他的眼睛,明亮的,若星辰般的眼睛。
"我美麼?和她相比,是她美,還是我美。"
這一次,林公子輕輕開了口。
"你,比她美……"他沒有撒謊,也不會撒謊。
那個俊美的少年笑了。
"那麼,我把自己陪給你,你要不要?"
林公子似乎很是驚訝,卻依舊淡然。
"要嫁給我的人,不是你。"
憐玉王站了起來。
他好象是笑著的,眼裏卻滿是哀傷。
"你不要我麼?我真的很髒麼?我明明知道這些都不對,可是,又要去做……"
他再次蹲下。
"是不是有很多人想殺我,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恨我……"
這一次,林公子看進了少年的眼眸。
終於,看了進去。
孤寂,沈默,恐懼,悲傷,無窮無盡的痛苦。
他愣住了。
他曾經看到過嫣紫的眼睛。
黑色的,大大的,溫柔的……
在他說愛她的時候,在他說要娶她的時候,在他們纏綿過後,她的眼中,是無休無止的
幸福。
快樂,從她身上蔓延。
所以,他無法想像,現在的這雙眼睛,是憐玉王的眼睛。
一隻手,慢慢的,撫上了憐玉王的臉。
很慢,很輕,很溫柔。
一滴淚,慢慢的,滑下了憐玉王的臉。
很慢,很輕,很晶瑩。
林森猛然間醒了過來。
他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個夢,他做了很多次,沒有一次,比剛才清晰。
那個被他們叫做憐玉王的少年,他終於看清他。
林森覺得那張面孔很熟悉。
可是,他想不起來他在什麼地方見到他。
是他的前世麼?
想想剛才夢裏的情形,似乎那個林公子對那個憐玉王動了心。
林森打個顫,男人愛上男人……
可怕。
不過,若是那樣一個男孩子……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林森一掌拍上自己的腦袋,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坐回床上,林森閉上眼睛。
做這個夢的意義是什麼呢?
難道它和現在的案子有聯繫?
可是,有什麼聯繫呢?
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林森又再沉入夢鄉。
林公子睜開了眼睛。
窗外,滿天星辰。
在他的身旁,睡著一個少年。
他低了頭,看著他。
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孩子呢?沉睡時的模樣就好象仙子一般,連呼出的氣息,似乎都帶
著甜意。
怪不得,那個叫做天子的人,不願意放開他。
那麼自己呢?
林公子猛然一驚。
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為了帶回即將成為他妻子的人,一個叫做嫣紫的姑娘。
可是現在,他做了什麼?
他抱了這個小王爺,以一個男人的身份。
林公子覺得自己手腳冰涼。
他被那雙眼睛騙了,他陷到那雙眼中,在那一?那,他對自己說,他願意為憐玉王做任何
事。
於是,他和他,在這間房中,這張床上,得到了極至的快樂。
憐玉王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那個正在看他的男人。
不是皇帝。
不是表哥。
是另外一個人,他選的人。
於是,他笑了。
很甜很甜的微笑,灼痛了林公子的眼。
林森被餓醒了。
因為他沒吃東西。
可是,他不想吃東西,因為他覺得很噁心。
他和男人做了。
雖然是在夢裏。
林森跑進了衛生間,盡最大的努力嘔著。
他忽然想起了那雙眼睛和那個微笑……
於是,在他沒有覺察的時候,淚水,湧出眼眶。
11 你是誰•我是誰
冷兢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個消息。
小小的,不起眼的消息。
森林喜歡去的一家PUB的名字,冷月無聲。
他的確很想幫柯以南報仇,因為,那是他愛的人。
可是,他一直找不到任何頭緒。
那個在醫院中奔跑的人,一轉眼,就不見了,仿佛就此,消失在了空氣中。
於是冷兢動用了他的權力和金錢,終於,從警局和私人偵探處得到了一些東西。
死了的四個人,都和森林有關係。
確切的說,都曾經喜歡過森林。
而且,森林認識他們時,幾乎都是在冷月無聲中,柯以南也是。
實際上,冷兢幾乎已經忘記了這件事,當他看到那家PUB時,這段已經忘卻記憶,才又回
到他的腦中。
按照冷兢的想法,殺死這四個人的兇手,一定與森林有一定的關係。
而且,根據他從警局中得到的消息,黎芳芳和那個跳舞的男孩,顯然認識兇手……
冷兢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要認識森林,然後,他要愛上森林,再然後,他會等到兇手。
林森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太陽很大,照得地面幾乎是雪白的,晃得他兩眼發花。
可是,他還是呆呆的看著。
老李走過來拍他,"小林,你又病了?"
林森抬頭看他,然後笑笑,"沒有。"
老李坐下來,"要不要聽有關這個案子的一些新情況和我們的分析?"
出乎老李意料的,林森竟然搖了頭。
"我不想聽。"
"我想請假,我想出去旅遊。"
旁邊有個聽到的同事當即就把喝進嘴裏的茶水給噴了出來,然後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
著林森。
老李也是一樣。
他想破腦袋都想不通,怎麼林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局長來了。
局長說,"小林啊,我知道你這幾天累了,請假倒是不可以,不過,今晚的行動你就不要
參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於是林森什麼都沒問就走了。
於是留下一堆問號,幾乎把老李等一干人給埋掉。
森林走進了冷月無聲。
他點了一杯血腥瑪麗,以前從來都不喝的酒。
一個人坐到了他的旁邊,微笑著,問他,"一個人麼?"
搭訕的麼?
森林扭頭看看,很熟悉的一張臉,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模樣不差,笑起來時也很好看。
可惜,是個男人。
森林轉過了頭,"對不起,我不是gay。"
冷兢笑了,"我也不是。"
"我只想,和你說說話,可以不可以?"
森林再看看他,基本上,他對這個人沒有排斥的感覺,所以他點頭,說可以。
於是,冷兢和森林兩個人,開始了他們的聊天工作。
"那是誰?"
老李輕聲問飾演他女朋友的某女警。
某女警答,"好象,是柯以南的秘書。"
老李皺起了眉頭,"他來湊什麼熱鬧。"
某女警微笑,"好事啊,魚兒更容易上鉤了。"
老李不再說話,只專心的看著吧台前的兩個人。
森林喝多了點。
他趴在冷兢的肩上,又哭又笑。
不知道哭什麼,也不知道笑什麼。
冷兢伸出手去,輕拍他的背,象哄孩子一樣的哄著他,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怎麼辦,我好象醉了……"
森林抬起頭來,淚汪汪的看著冷兢。
冷兢笑了笑,"我送你回去吧。"
也許今天,他還不會遇到那個人吧。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與森林接觸。
車子開到了森林的家門口,他家住的是那種高級住宅區,一看就知道這個人身價值多少
。
冷兢沒有進去,只看著森林消失在了門口。
車子慢慢滑出住宅區,忽然停下來。
因為車前,站了一個人。
其實我知道我做的一切,你不會明白。
其實我知道就算我做了這一切,從前的時光,仍然不會回來。
可是,我還是做了……
從前世,到今生……
所有的一切,都顛倒了過來……
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
在這一世中,做個了結。
冷兢探頭出來,"先生,你有什麼事麼?"
黑夜中,那個人的臉,不是很清楚。
他靜靜的站著,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站著。
冰冷的空氣中,冷兢忽然打了個顫。
"麻煩你讓一讓。"
他仍然沒有看到他的臉,可是,他知道他笑了一笑。
很美麗的笑容。
和那個在醫院中奔跑的,把刀插進柯以南胸口的人,一模一樣的笑容。
"你是誰?"
冷兢很冷靜。
他知道,這個人,就是他要等的人。
"你是誰?"
為什麼,要殺掉這些人,為什麼,要殺掉我愛的人。
車燈全部亮了起來,把車前的一片空地,照得雪一般的白。
那個穿著大衣的男人,靜靜的站著,靜靜的,微笑著。
冷兢看清楚他的臉,可以稱得上是俊美的臉,似乎很熟悉,卻又不認識。
"你是誰?"
他再問。
我是誰?
我是誰?
站在這裏的這個人,是誰?
是我麼?
真的是我麼?
為什麼,我要站在這裏?
為什麼,我的心裏,滿滿的,全是悲哀和恨意……
明明,是你說過要我記得……
可是,第一個忘記的人,卻是你……
是你……
於是剩我孤零零一個人,等著你……
"老李,車子還是發動不起來?"
某女警問。
老李氣得一拍方向盤,"破車,早對局長說了要換車的……"
"那怎麼辦,估計森林和那個冷什麼的已經回到家了。"
"下車!我們打的過去!"
老李想,反正我去過森林家,還記得。
"誰付錢?"
"跟局長報帳!"
"好,我們打的過去。"
冷兢看著那個人慢慢的走近他。
他不知道,他的手裏,是否有一把刀。
冷兢動不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想動。
不想動,是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從那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大得驚人的悲傷……
是什麼樣的事情,令他這樣的憂愁?
是什麼樣的人,令他傷成了這樣?
"王爺,請放我回去。"
林公子說。
那個時候,憐玉王靠著他,喂他吃他手裏的葡萄。
聽得他這樣說,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冷下臉來。
"難道本王對你不好?"
林公子搖頭,"不,王爺對在下很好。"
"那你為什麼還要回去。"
"我還有父母要侍奉,怎麼可以一直留在這裏。"
父母?
"是你的父母重要,還是我重要。"
"……王爺,這個,不能比。"
"不,我要你給我一個確定的答案,是你的父母重要,還是我重要。"
"父母,比你重要。"
"陛下……"
"玉兒呢?怎麼還不回來?"袍袖一甩,桌上的奏章飛得漫天都是。
"王爺他……"
"他怎樣?"
"王爺他在王府中留下一位讀書人,日日與他廝守在一起。"
廝守?
玉兒……
難道你已忘記了……你是我的人,我不會放開你……除非,我死……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奴才只知道他姓林……"
"林……好,朕要你立刻去這個姓林的家裏,殺掉所有的人!連一隻雞,一條狗都不可以
留!"
"陛下……"
公公的臉青了。
"怎麼,你要抗旨?"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
"小兆樱阏f什麼?皇兄他殺了林的家人?"
"是,是,奴才也是剛剛聽到的……"
林公子剛好進來,"你們在說什麼?我的家人,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憐玉王轉向了他。
他看著他,眼波流動,似悲傷,又似歡喜。
"你不用回去了。"
"你也不必侍奉你的父母了,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
"是我求皇兄,殺死他們。"
"他們不在了,你便可以,留在我的身邊。"
冷兢看著那個人停住腳步。
他的眼中,茫然一片。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回答他。
12 表哥講的故事
老李和某女警來到目的地的時候,看到了冷兢的車。
它是停著的,一動不動。
兩人幾乎是用沖的來到車前。
出乎意料的,他們看到了一個大活人呆呆的坐在車裏。
啊?
原來沒死啊……
白忙一陣……
還好只是心聲,冷兢聽不到,要是聽到,一定會翻白眼--原來這就是人民的公僕啊……
"冷先生,冷先生?"
拍醒了那個還在發呆的人,女警已經做好了準備發問的架勢。
"啊,是我,怎麼了?"
冷兢回神過來,看著窗外的兩個陌生人。
"冷先生,還記得我麼?"老李笑著。
"李警官?"
冷兢當然記得他,他怎麼會不記得他……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李問。
"是。我見到了兇手……我想,他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