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了眼睛,它们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一有机会就将我们全部吞噬下去。
四个人找了一个多小时,却丝毫没有任何收获,出口似乎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我们进来
的地方,可惜现在我们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它,看着射入的阳光越来越黯淡,最后几乎
暗的张大眼睛也察觉不到了。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半,古云山的长夜再一次来临,但不同以往的是,我们几个没
有待在温暖舒适的小窝里,和大家一起吃丰盛的晚餐,而是又冷又饿的背靠背,坐在冰
冷的石板上。
“大家都饿了吧?”我疲倦的翻了翻背包,从里边拿出一些巧克力和几瓶矿泉水,递给
他们。
“你还说你不是小叮当!”沈雪一边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一边耍贫嘴。
“吃吧你,别被噎到了!”我看了徐露和沈科一眼,故意拉着沈雪走开了。
“干嘛?”沈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微微红了起来。
我将食指竖在嘴上:“嘘!给他们两个一点私人空间,我倒是要看看,那个木鱼脑袋会
说些什么东西。嘿嘿,真的满期待的!”
沈雪大受打击,使劲掐着我的手臂:“你这家伙的兴趣真恶劣!”
“大家彼此彼此!”我用力咬了一口巧克力,回敬道。
不远处,那两个感情幼稚园还没毕业的低能儿,相互沉默着,这种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让我们这两个耳朵都竖的酸痛起来的不良嗜好者,大为抱怨。
“那个,小露,我……”沈科总算开口了。
和他背靠背坐着的徐露,微微将头侧过去问道:“怎么呢?”
“是关于霜孀的事情……我……”
那家伙嘴角笨拙的想要解释,徐露立刻冷冷地打断了他:“霜孀是你的那个未婚妻吗?
她是个好女孩,希望你不要伤她的心。你要知道,你的性格真的不算好,跟着你的女孩
是很辛苦的!”
“我和她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沈科的声音大了起来,他猛地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徐
露的眼睛:“小露,她只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虽然双方的父母把我们拴在了一起,
可是我一直都当她是妹妹!”
徐露全身一颤,她转过头,拼命地躲开他的视线:“你干嘛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我!”沈科结巴了起来。
我和沈雪的心脏顿时提到了最高点。
加油啊,朋友,已经到最后一步了!
我在心里暗暗鼓舞他。
可惜他白白浪费了我的鼓励,闷了好一会儿,才好死不死的憋出一句话来:“因为我不
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小露,我们是朋友,对吧!”
只听“扑通”一声,我和沈雪双双倒在地上。我靠!那家伙不但迟钝,而且超级没胆!
做他朋友简直是丢死人了!
“朋友……哼,是吗?”徐露淡淡说道:“你放心,就算你打一辈子光棍,我也是你的
朋友,我不会感到丢脸的!”
这句话也太毒了点吧!难怪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我看被伤害的怨妇,更是毒上加毒呢…
…
实在不忍心再偷听下去的我,喝了一大口矿泉水,冲沉默不语的沈雪说道:“你困了吗
?肩膀免费借你,绝对不会趁机占你便宜的,我可是君子!”
“鬼才信你!如果你都算是君子的话,我就是老子了。”沈雪可爱的耸耸鼻子,还是将
头轻轻倚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背靠着墙壁,顺势抱住了她。
沈雪任我将她抱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蜡烛不断跳动的火焰,轻声问:“
小夜,我们还能不能出去?”
“当然能,沈家人如果发现我们失踪了,一定会派人来找的。”
“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又或者我们已经死掉了,他们才找过来
呢?”
“哪有那么多也许。”我笑起来:“也许搜寻队等一下就来了。”
沈雪犹自不信,继续喃喃说道:“我十八岁了,居然连个初吻都没有就死翘翘,实在不
甘心!”
“这个遗愿非常容易满足。”我拨动自己的头发,努力做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看看
你眼前的男人,强壮、聪明、博学,是个十分理想的初吻对象,考虑考虑。”
“还是算了,和你接吻,还不如下地狱呢!”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轻
轻闭上双眸,嘴里还喊着:“夜不语,唱首歌来听听,我不听歌睡不着。”
我顿时苦起了脸:“小姐,我可是出名的五音不全。”
“没关系,人家想听你唱嘛。哄我睡着了,姐姐我可是有奖励哦。”
“什么奖励?先说来听听,我不要空头支票的。”
“要我预付吗?”她睁开眼睛,用明亮的眸子望着我。
“当然要。”我立刻点头。
“那好,闭上眼睛。”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要干嘛?”像预感到了什么,我的心“扑通”的跳个不停。
“人家要你先闭上,不然我可要反悔了。”沈雪的脸更红了,烛光中,甚至泛出一种耀
眼的粉色,令人不由得心血膨胀。
我依言闭上眼。
只感到有个影子凑过来,将蜡烛的光焰也挡住了,接着一个湿润滑嫩的柔软双唇,轻轻
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这是一个青涩十足的吻,就在甜美的唇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咬住了唇瓣,舌头也伸了过
去。
唇的主人明显惶恐起来,她吃惊地想要挣开,却被我拦腰抱住,就在这瞬间,舌头又过
去了一点,碰到了她紧闭的牙门。
我使坏的捏住她的鼻子,门终于开了,舌头再也没有任何阻拦的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
里疯狂搅动着,搜索着她的每一个角落。
沈雪似乎心理非常不平衡,任我吸吮着丁香玉舌,然后有样学样的勾过我的舌头,笨拙
的用力吸吮起来,最后甚至轻咬着我的舌头不愿放开。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
双唇分开时,我们都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你坏!坏!坏死了!”沈雪捶着我的胸口,又怕用力打痛了我。
我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问:“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她好强的答道。
“那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又使坏的笑了起来。
沈雪顿时将头深深埋入了我的怀里,使劲儿的摇头。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沈科和徐露不
知什么时候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我沉声道:“我们也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沈雪嗯了一声,双手八爪鱼一般将我紧紧抱住。四周又安静下来,夜,深了。
第十章四人游戏(下)
睡着后,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那个梦非常的模糊不清,以至于我丝毫想不起剧情,但却有一种强烈的危险感,也是那
股危险感,让我从梦里硬生生的惊醒过来。
我喘着粗气,心脏依旧狂跳个不停。
四周,依然十分寂静,静的让人发疯,想要抬起头点燃蜡烛,这才发现自己被什么缠住
了,我用力挣脱开,按亮手电筒向附近照去。
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这个偌大的三百平方米空间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如果说硬要
找出异常情况,也只是周围的雾,这些睡觉前早已经散开的雾气,不知从何时起又浓密
起来。
“该死的鬼地方!”我小声咒骂着,点亮蜡烛,四周顿时明亮了许多。
转头看了看倚在墙上正睡得香甜的沈雪,我不禁轻轻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妮子睡觉时那
么可爱。
总之也睡不着了,我站起身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就在这时,大脑再次响起危险的信号,
似乎在提醒自己,有某些重要的东西被忽略掉了,猛地回头,仔细打量着沈雪,我不禁
呆住了。
只见墙上的根须不知何时变长了,甚至如乱麻般纠缠在她的身上,想到刚才站起来时遇
到的阻力,我当然明白,恐怕也是那些银桂树和芍药的根。
从来没有见过植物的根部居然能长这么快的,只是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它们居然可以
长的将人缠住……
实在太诡异了!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划过脑海,我立刻向那堆随着绳子断裂后,一同掉
下来的尸骨跑去。
这堆骨头已经被摔得散了架,四周凌乱的都是被肢解的骨头,它们静静躺在地上,散发
着淡淡的恐怖气氛,看得我也是心里发寒,再也顾不得戴手套,我随手捡起一根手骨,
仔细检查起来。
越检查,我越是心惊,脸色也越发的难看,我浑身在不住的颤抖,大量汗水从全身毛孔
里流出来,不是因为热,而是恐惧!强烈的恐惧,因为,我终于能确定这副尸骨的主人
究竟是谁了,还有,他是怎么死掉的,致命伤口到底在哪里!
“起来,都给我统统起来。”我没有丝毫迟疑,粗鲁的将沈雪、徐露和沈科一个个都踢
醒了。
他们三人懒洋洋地揉着眼睛,沈科抱怨道:“小夜,你究竟在发什么神经?”
“你们先看看自己身上。”我不动声色的说。
那三人低下头,都不由愣了愣。
“这些树根什么时候跑到身上来了?”沈雪大惊失色的用力挣开。
而徐露一边挣扎,一边偏头说道:“奇怪了,今天我在这鬼地方醒来时,也是满身都缠
着树枝,真古怪!”
“幸好你醒的及时,不然小命都没有了!”我淡淡说。
“小夜,究竟怎么回事?”徐露脸色一白,显然被吓住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指着那堆凌乱的骨头道:“我确定了,这具死尸就是沈
家的花痴沈羽。”
沈科皱紧了眉头:“不要再玩文字游戏。小夜,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我还是先来给你们解释一下他的死因吧!”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只好捡
重要的解释起来:“首先,我要你们知道,他不是自杀,但也不能算是他杀。准确说来
,他是在睡梦中因为某种原因死掉的。而凶手,就是那些东西!”
我猛地回头,从墙上扯断一枝树根,沈科等人难以置信的叫出了声来。
“小夜,你没什么事情吧?是不是睡糊涂了,现在还没有清醒?”沈雪关心的用手覆盖
在我的额头上:“没发烧啊。”
徐露和沈科毕竟也曾和我一同经历过些许怪异事件,接受能力显然比沈雪强的多。
沈科看着我手中的树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对我的话消化不良:“这些只是普
通的树根罢了,怎么可能要的了人的命?”
“哈,普通?”我冷哼一声:“普通的树根和毛茛科球根可能长这么长吗?普通的植物
根部,有可能几个小时内,长得将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都绑住吗?”
这三个人顿时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狭隘的世界观里,显然无法解释眼前的状况。
我缓缓蹲下身子,捡起沈羽的头盖骨说:“花痴的直接致死原因,恐怕是脑死亡,伤口
就是头盖骨上那些小洞。你们比对一下,造成这些小洞的只可能是花木的根须,我猜想
,恐怕是沈羽熟睡的时候,银桂的根从地板下冒了出来,缓缓地靠近他,然后将根须从
他鼻孔里伸了进去。
“沈羽并不是立刻就死亡了,他可能从梦里惊醒过来,可惜全身都被树根缠住,他动弹
不得,只能绝望的看着那些树根不断深入自己的身体里,缠住大脑,再缓缓从头盖骨上
伸了出来,最后因为强烈的疼痛,以及脑部大面积损坏,在几个小时后才彻底死掉……
”
“好恶心!”沈雪和徐露满脸恐惧,甚至忍不住吐了起来。
沈科浑身在颤抖,他用干涩的语气说道:“那些是植物吧,植物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先想想那个故事,沈羽是用什么当作肥料养花木的?”我不
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被人血和尸体养起来的银桂和芍药,或许因为某种原因变
了异,它们可能已经无法满足仅仅倚靠泥土里的各种元素以及水生存下去,它们渴血,
渴望人类身体内蕴藏的大量养分!这些都是让它们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极品营养。”
我顿了一顿,续道:“知道非洲的食人狮吗?六0年代的时候,有许多工人深入刚果修
建铁路轨道,大量的工人因为不适应那种恶劣的环境以及疾病,而猝死掉。
“铁路公司为了省钱,常常默许工头将尸体往丛林里一扔,就算处理掉了,但就是这些
尸体引来了饥饿的狮子,那些非洲狮一旦尝试过人肉的滋味,就像吸了毒一样,再也不
会碰任何食物。
“于是,后来的食人狮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每年都有数以千计的工人,被食人狮
悄悄拉进树林里吃掉,而母狮子更会教下一代如何捕猎人类。”
我舔了舔嘴唇续道:“那些该死的变异植物,被沈羽移植到这院落后,恐怕就再也没有
被提供过血液和尸体。已经被惯坏的植物们,终于忍不住了,所以它们开始自己想起办
法,它们疯狂地生长根部,然后如同蛇的舌头一般灵敏地寻找养料,终于,它们找上了
自己的主人!”
“不用再解释了!该死!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科抱住头绝望地吼道:“出不去
是死,待在这里也是死,天!干脆在我脖子上划一刀,直接将我结果了。”
“我有个很简单的办法,我们四人坐到一起互相监视,千万不能睡觉!”我缓缓扫射着
他们的眼睛:“这些植物似乎能察觉人是否处于清醒状态,只要是清醒的人,它们就不
会攻击。”
“那我们还不如让一个人来守夜,其余人先睡。”徐露建议。
我摇了摇头:“行不通,这些植物无孔不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穿进你的身体里了,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弯下身捡起一旁的绳子,我苦笑起来:“现在想想,绳子断口上那些古怪的磨擦痕迹,
恐怕也是那些植物搞的鬼,它们铁了心,想要将我们困在这里,储存起来当养料。”
想了想,我转过头冲沈科说:“还有一点,我早就在怀疑,为什么一百多年前,你们沈
家的老祖宗要命令后宅的人全部移到前宅去住,恐怕也是因为常常有人猝死,而且找不
出任何原因吧,这才将好好的后宅给封闭了起来!”
沈科苦苦回忆着,最后迟疑地点头:“我确实曾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一百多年前在后宅
,确实有许多人一夜之间死亡,在他们身上总会发现许多小孔,而且身上的血肉全都被
吸的干干净净。当时有人猜测是闹鬼,还有人说是瘟疫,总之,弄得每个人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