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蝴蝶乱+番外——aihaosama
aihaosama  发于:2010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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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中听到院里有鸟叫。
大树婆娑的曳影清清洒在青帘上,风一过就沙沙地响。
起身去找水喝,忽而想起昨晚的梦来。
愣愣地放下了手边的事。
烦。
"咚咚咚"
"少爷,少爷,我进来了。"
是忌忟的声音。
子贤没好气地走过去拉开门,
"搞什么,一大清早的。想我了也不用这样吧?"
忌忟汗颜,却又马上笑了起来,
"少爷您忘啦,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大伙儿都各就各位了,就等您起来了。"
这些人还真是积极。
子贤不耐烦地挥挥手,又躺回床上去,
"在我睡醒之前别烦我。"
"少爷这可不行,今天由不得你。"
说完边叫了几个家丁进来。
"喂喂喂,干什么!?不要乱来啊!"
看那几个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子贤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退缩到一边。
"对不住了,少爷。"
丞相府中是一派喜气洋洋。
几个侍女正在给独孤子贤换衣上妆。
大伙儿都干劲十足的模样,只有主角是一副颓废样子。
"对了,忌忟,姐姐呢?"
"小姐她不和少爷您一天拜堂。"
"为什么?他们要回大桑去?"
"不是,祁连公子为了尊重小姐的意愿,同意以大崇风俗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但是回了大桑之后,还要以大桑的习俗再办一次,所以在大崇的时候,就不宴请宾客了。"
"......那个祁连公子究竟是什么人?是大桑的王子么?"
"......"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
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切......"
子贤环视他们一眼,又转回身去,
"搞什么嘛,那么神秘兮兮的。"
沉寂片刻,大家又围上来。
独孤子贤也不管,就任凭她们摆布。
"绫儿......"
"别和我说话,滚远一点。"
"绫儿,你太狠了。你师兄今天晚上要去做正事诶,居然没有煮我的那份!"
"你有什么不满意么--?"
公仪绫一字一顿地说,把埋得低低的头慢慢地转过来, 被发丝半掩的一双眸子透出一股黑色的杀气。
"没、没有......"
东宫朔连忙满脸堆笑地摆手。
"哼!"
公仪绫端着饭菜出去了。
师父和师母都在院子里等着。
至于东宫朔嘛--
"真是饿死了......"
一个人百无聊厌地坐在石阶上,无力地望着三个吃得正香的人。
"绫儿,你和你师兄又吵架啦?"
"没有啊。"
"还说没有,那怎么没煮你师兄的份呢?"
"哼,别说他了。"
"果然吵架了吧?"
"谁会和他那种没品位的龙阳癖吵什么架。"
公仪绫说完一人气呼呼地端着饭碗往厨房里走,
"我吃饱了。"
无奈,东宫朔只好到山下的小镇去吃馆子。
"哟,东宫公子,今天怎么下山来吃饭了?"
"......嗯,今天有点事......"
"嘿嘿,该不会和你那小师妹又吵架了吧?"
......此人留不得......
"嗯......嗯......"
东宫朔一边在心头暗暗地想,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
对于那些络绎不绝的敬酒的人,独孤子贤也是敷衍了事。
真没趣,新娘子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子贤本来还满心期待的,转念一想,即便是出来了还不是被红盖头盖着,什么也看不到不是......
有些泄气。
"独孤少爷,您怎么喝个酒都心不在焉的啊?"
这个恶心的声音是......李善正没错。
坐着的独孤子贤连身也懒得起,只是斜过眼狠狠地盯了他一下。
李善正的脸马上由温和变成铁青的了。
子贤没有搭理他,于是他又满脸堆笑着说:
"少爷可要好自为之,不要再想着那个男人了......都成亲了,多对不起你娘子啊......"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什么东西伴着"哗"的一声落到自己的脸上,冷冷的凉凉的。
再抬头去看时,只见独孤子贤手中的酒杯倾斜着,已经空了,只有几滴还挂在杯缘上。
独孤子贤把手中精致的陶瓷杯潇洒地一抛,华丽地跌碎在地,清脆的响声溢满了大院。
本来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送客。"
他冷冷地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就回屋去了。
李善正还愣在那儿。
"李大人请回吧。"
忌忟殷切地迎过去,微笑着道。
其实心头本来也是很高兴的,这家伙终于被撵出去了。
"哼!"
全身湿透的李善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请了出去。
"怎么了?刚才不才好好儿的吗?"
"听说上次有关独孤少爷和东宫大人的传言就是李家的一个家丁搞出来的。"
"是不是啊?"
"可不是吗!......这次多半也是因为那件事......"
"唉......"
有人在小声议论。
可是小声虽小声,在静得出奇地庭院中还是可以清楚地听闻。
隔了没多久人们又喧哗起来。
忌忟左顾右盼没有见到自己少爷的身影,急忙找了起来。
可是子贤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房间里。
"少爷,少爷!"
听到忌忟的呼喊,子贤连忙把脸上的泪拭干。
"忌忟......"
"少爷,您原来在这里啊!"
说着忌忟就要开门,不料却被锁住了。
"少爷您怎么啦?快开门啊!"
忌忟也是心急,怕这少爷又反悔不成亲了。
子贤打开门来,面无表情。
忌忟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好了,少爷,快回去吧。"
忌忟......我......
"走吧。"
子贤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若是自己逃婚,爹他很可能会迁怒于忌忟他们的。
到了夜里,丞相府中也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子贤没喝多少酒,被夜风一吹倒是格外地清醒。
......可是身子总感觉有些奇怪,说不出滋味。
子贤也不愿去多想,被忌忟他们扶回了新房。
"少爷早点休息啊。"
下人们嘱咐道,然后就退了回去。
到了现在,子贤却对洞房里的新娘不怎么干兴趣了。
大概是猜了一天新娘的模样,把什么嫦娥、嫫母的样子都想过了,没了感觉。
再漂亮也不过就那样罢。
子贤心想。
除了长相还有什么和倾心苑里的那些姑娘不同的?
嗯......因为人家是黄花大闺女?
......清清白白的......
这瞬子贤倒是有些迷茫。
从外屋里看,内间只点了一只灯。
跳动的火焰把桌上的陈设映到纸糊的门页上,影影绰绰有些梦幻。
那些红色的锦缎像是在黑暗中滴着鲜血一般,看起来黑糊糊的,十分粘稠。
走到门前时,子贤突然脚下一绊。
"呀!"
门在无意间被推开来,里头溢满的光辉涌出来,照射在绊住脚的东西上。
"诶?!"
独孤子贤不由得惊呼出口。
还没有反应过来,僵在半空中的收却被内屋中伸出来的一只手有力地抓住,给拖了进去。
独孤子贤抬起头来,突然瞪大了眼睛--
"东宫朔--!"
"嘘!"
东宫朔将修长的手指放在红唇间。
"东宫朔,你干了什么?!"
子贤十分努力地压低了声音,语势还是没有减弱半分。
"我干了什么呀,"
东宫朔的口气像是在给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解释什么一般,把子贤的脸羞得通红。
"只是给你的新娘灌了一点蒙汗药而已。"
东宫朔说得十分之无辜。
"你、你知不知道劫亲是犯法的!"
子贤只好拿大崇律法来堵。
"敢情大少爷您还知道啊......"
子贤低下头去。
......这混蛋,又把陈年旧事翻出来了。
"不过子贤,你那回劫亲简直太完美了,不然我还不一定会喜欢上你呢!"
"那你就别喜欢我啊!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我明明有要事在身,你还......"
话没说到一半,东宫朔已将独孤子贤搂在怀里。
"......"子贤一个激灵。
"子贤?你......"
东宫朔把手抚上了独孤子贤的额头。
子贤退缩着避让,身体却轻轻颤抖,
"别......"
他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哈哈......"
这时东宫朔却兀自笑了起来,
"子贤,看来你爹为了让你洞房花烛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你吃的什么东西里,大概被放了药了。"
"......!?"
......真糟糕......都是在吃饭喝酒的时候全去想别的事去了,根本没有发觉......
东宫朔轻轻一笑,二话不说就把子贤抱起,准备放到床上。
"东宫朔......不要......不要!"
独孤子贤希望在那之前可以挣脱看来。
"什么不要,我是为你好,帮你解解药性。......我说你也真是的,以后不许再吃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吃多了会不举的......"
"那又不是我想吃!"
话刚落音,只觉背后被人点了几下,再开口就说不出话来了。
被点了哑穴。
东--宫--朔--!
想骂又骂不出来的感觉简直烂透了!
"子贤......"
"......什么......"
"和我到七德山上去吧。"
"......什么地方?"
"我住的地方啊。"
"你神经病,我要睡觉了。"
"喂......不要这么冷淡嘛......"
"......"
"子贤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无聊......"
"你每次都这么说......"
"因为你本来就很无聊!"
"唉......子贤难道你只有在行房的时候才会比较温柔吗?"
"......!!"
......
第五节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连夜,东宫朔就把独孤子贤带离了京城。
"干嘛那么急急忙忙地就走,爹他们,还有忌忟他们怎么办?"
"你要是担心他们就回去啊......"
"......我又没有说我要回去......"
清脆的马蹄声在幽暗的树林里回荡,却没有一丝急促之感,反倒像是在游乐。
"嗯......"
坐在东宫朔前面的独孤子贤不舒服地动了一下。
"还痛啊?"
"......你那是什么语气!?......本来就很痛,而且你就是元凶诶,拜托,好像还是我的错似的。"
"对不起......"
"还有多远才会到......?"
"天亮前就可以到了。"
"......七德山不是......只是传闻吗......你师父他们,都住在上面啊?"
"是。......只是因为山门十分隐蔽,所以没有世人可以上去。"
"好奇怪......"
说着,侧坐着的独孤子贤搂着东宫朔脖子的手又收拢了一点。
东宫朔窃笑。
"笑、笑什么笑?"
独孤子贤一说,东宫朔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你给我专心驾马!"
"是......"
嬉笑声又被马蹄声湮没了下去。
子贤十分安心地把头靠在东宫朔的身上。
温暖的馨香透过素衣渗出来,淡淡的。
......怎么办......我好喜欢你......
"师兄,你回来啦。"
到山里已经是大天亮了。
子贤一路上稀里糊涂地睡着了,所以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到的这里来。
公仪绫从一排晒起的衣服后探出头来,本来还洋溢着笑容的脸,见了独孤子贤猛地就灰暗了下去。
"你?"
"......"
子贤很无辜地回头看着还在抚马的东宫朔。
"我带他上来的啊。"
"你疯了师兄!"
"......"
东宫朔没有搭话,公仪绫端着个盆子气冲冲地走开了。
"嗯......"
独孤子贤不晓得要说什么。
"她就这样子。"
东宫朔倒是微笑着说,语气也十分轻松。
"东宫朔......"
"嗯?"
"我家里怎么办?"
"......据我所知,你姐姐未来的夫君是大桑国的王子,他们走不了,过不了几天,你姐姐就会到这里来找你。"
"姐姐?"
"走之前我给她说过。"
"......原来一直是姐姐和你这家伙里应外合的......"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
"这回完了,爹一定被我气死了。"
"你爹命那么硬,他还等着某妾室再给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呢,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
"......说得也是......"
东宫朔听到子贤的声音十分泄气,本来还在烧柴火的他就站了起来,
"别去想东想西的了,你今天中午还想不想吃饭啊。快来帮忙。"
"......"
独孤子贤一气,嘟了嘟脸,
"我可不是你仆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上前去帮忙。
可是明明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会做什么呢?
"你师兄带了个外人上来?"
"是谁?"
师父和师母总是很有默契。
他们俩老人家也不是什么严肃的人。
"就是那个大--贪官,独孤翱的独子,叫什么独孤子贤,......而且那个人当日还想轻浮徒儿。"
"......!"
"唉,给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信,我看师兄带他上山绝对东西不纯!"
两位老人家对视一眼。
"你师兄也不是那么草率的人吧?"
"那个独孤子贤和他什么关系啊?"
"......天知道......"
"莫非是朔儿的恋人?"
"这倒是很有可能......"
"......"
公仪绫没有想到她的师父师母居然有这么敏锐的神经。
而且两人似乎一点也不忌讳。
公仪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那待会儿就......"
"嗯......嗯......"
在自己弟子的面前,两位老人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时还面露微笑,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哗"的一声,又一个盘子牺牲了。
"天啦......你到底在做什么......"
东宫朔转过身来时,就只见到了一地的碎片。
"......这不能怪我吧!"
独孤子贤皱着眉头,振振有词地反驳。
......算下来,已经是第五个盘子了。
还好自己的师妹没在这里,不然她一定心痛得可以冲出来把子贤扔到山下的乱葬岗去。
"好了吧,大少爷,你还是到一旁呆着去。"
东宫朔放下手头的事,俯身去拾碎片。
"嗯......东宫朔......你平时在这里都做家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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