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拼命么?哼哼!"
"住口!!!"那样龌龊的事情,他听到的时候几乎将内脏都呕吐了出来。不要......
不能被焱......不要这样伤害他......可伤害他的,不恰恰是自己么。叶一笑痛苦的
闭上眼睛。想起焱待他的种种,想起焱毫不在意的开他玩笑,想起焱兄弟般地胡闹,
想起那日焱清明的目光,想起他说回家......他痛苦得几乎死掉!!!只是爱意得不
到回应而已,就是这样罢了,焱对他还不够好么?从小的时候,焱只要有好事,就心
心念念记得与他分享,焱当他是兄弟是家人......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
事啊???!!!!
"想死的话,我很快会成全你的。"貅笑起来,温润的笑容,没有半点的邪恶和心机,
那么单纯,"当然,是利用你伤害他。不过,在这之前......"
长老的手中多了一个盛满褐色液体的碗。
当那些散发着不明芳香的液体在他徒劳的抵抗后被灌入咽喉的刹那,叶一笑感觉到灵
魂随着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离他越来越远。
看着遍布的尸体,狱的心脏得不到片刻的放松。身后的春水看着他不断握紧又放松的
双拳,不禁想安抚他的紧张。
爱人生死不明,这种恐慌,她一样感受着。
她不知道此时可以向谁去祈祷,她只记得平民们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总是关于祈祷的,
向神,向圣母,希望可以愿望成真。
焱,那就向你祈祷吧......春水望着没有尽头的通道,内心默默说道,圣母大人。
焱从没有想过,他会再次看到这张脸。
那个张开双臂微笑着迎接死亡的男子,那个设下精巧机关却误杀了母亲的男子,过腰
的长发,削瘦的脸,细长的眼睛,银色的指环。可是这一次,却不是毒蛇的冰冷恶毒
,是那样单纯而恐惧的脸。
他的手上还握着带血的匕首,脸上的表情仿佛是错愕,也仿佛是悲痛。
一笑,静静的躺在地上。身上遍布细密的刀痕,鲜血淌了一地,却不是致命的。破碎
的碗被一只青筋毕露的手死死握着,里面淌出深褐色飘荡着暗香的液体,和一笑嘴角
的,是同样一种东西。
那只抓着碗的手的主人,表情恐怖,已经堕入了地狱。他的背后,被人用匕首刺穿了
。
而这个人,就是那个,削瘦脸颊的俊美男子。
他茫然的看着浑身沾满血迹的焱,忽然从眼角流出泪来。跌跌撞撞的向焱扑过来,口
中不断的叫嚷着:"你是焱......你是焱......对不起对不起......"
冰冷的枪口准确无误的对上他的太阳穴,焱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你和貔......是
什么关系?"
叫做貅的男子愣住了,澄澈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用枪指着自己的这个美貌男人:"你认
识我哥哥?他在哪里?"
"我自小体弱,一直是哥哥和长老照顾我长大的,"貅的眼睛怀着不明的感情注视着那
个已经死去多时的老人,"他们一直告诉我,我是神,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我的身上
,肩负着将这个世界导上正轨的责任。"
焱没有说话,警戒地握着枪,一动不动地站着。
"其中最重要的事务,就是关于圣母的。"男子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圣母不断地更换
,圣母的成长,那么血腥而暴力的方法......"痛苦的掩起脸,"我不要!我根本不可
能做出那么残酷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杀人,为什么要去伤害别
人......"
"长老开始给我喝药,那种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喝完以后,就不再清
醒。"貅停顿了一会儿,"我觉得也好。这样我就可以不听,不看,不知道。可是后来
,我偶然发现了......长老他......"他转头看着焱,愧疚和懊恼的神色,眼泪又经
不住落了下来,他开始哭泣,"早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不
看了!至少我可以做点什么,至少我可以不让叶一笑做那些事......就不会这样了!
就不会这样了!!!"
"那些事......"焱的目光一凛,冰冷的问话,"哪些......"
"就是......就是......就是强奸......"貅艰难的说出口来,"那么令人作呕的事
情......他们说......神要圣母受孕......为了神的子嗣......圣母必被侮辱......
这是什么鬼话!!!早知道......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焱!!!对不起......"
"是么。"焱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是啊焱!"貅的眼神还是那般的澄澈,直直的看着他,毫无掩饰,"让我弥补你吧!
!!都是我的过错,我替长老赎罪!!!"
"你想跟我走么。"焱看着这个男子脸上干净而温和的表情。
未曾想这样轻易就达成目的,貅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是,是,焱!我想和你走!"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毫无预警的,焱抬手就是一枪,地狱修罗般的神情让貅颤栗起
来,"跟我一起,去撒旦那里。"
"这一枪,替我母亲。"貅震惊的神色还未退去,胸口上绽开血花。
"这一枪,替一笑。"腹部再次被贯穿,谁都来不及反应。
"这一枪,替无辜为你承担罪责的人。"焱开枪的速度很快,没有分毫的迟疑。
克制不住涌上的鲜血,貅细长的眼睛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为......为什么......"
"去死就可以了。"焱转过身去。
秋月瞪大了眼睛,却来不及冲过去。
分明已经死去的长老睁开了眼睛,颤抖的手瞄准。枪响。
我在几个小时前,曾许诺去找你。
我在几分钟之前,曾想多亏是你,我才是现在的我。
我在几秒钟之前,曾因为看见你而欣喜,以为几步就可以拥抱你。
狱。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沾染我全身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们太浓稠,鲜红的一片
,遮住了我的视线。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你了。
这个时候你的气息特别浓烈。
猜得到我晚上想要对你说什么么?八成是猜到了,你才这么平静。你曾对我重复过无
数次,让我全身发热的句子。你知道,我很别扭,也很固执。我不会说话,尤其是,
这一句。
所以说完以后,我会特别用力地吻你,和你做爱。这是我证明的唯一方式。
怎么不说话呢?
对了,是因为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想等到晚上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觉得,这么来不及?
我突然害怕了,狱。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雪特别冷,狱。
我又想起母亲死时的那场大火了。我在火里浑身冰凉,连血液,都是凉的。
狱。
你的血......
烫伤我了,特别疼,真的。
比死都疼。
尾声、
那么疼痛的嘶吼,我平生是第一次听见。
那把贴身的匕首,把所有的东西毁灭得血肉模糊。
后来我们才渐渐的知道,做出那样十恶不赦事情的,全是那个叫"貅"的男子。焱听出
了他的气息,早就断定一笑并不是碰他的男人。
一笑只是被骗,被下药以后,醒来又听到那卷带子,误以为自己侵犯了焱。
神要毁掉圣母,让他众叛亲离,让他承受磨难,要一切都遵从圣经原旨。
长老一心要借叶一笑毁掉焱,却没有想过,一直被自己称为"主人"的貅,对焱的迷恋
远远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地步。他无法忍受别人触碰焱,他说,圣母得到的,本来就
应该是神的眷顾。
貅是一切的元凶,他不曾喝过长老给他的药。
但当时他们少算了一个人,深爱焱至此的男人。
那个人不是信神不疑的约瑟,不是任由神摆布却始终静默的圣徒。
等等这些,都是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的。
"春水,该走了。"焱的神情还是很冰冷,看得出来,他憔悴了些许,却还是无损他的
骄傲和美丽。现在的他,比从前,更加......我也不知道,是因为爱的缘故吧。毁灭
了神,现在的事务常常忙得令我们叫苦不迭。
一笑的身体不是很好,但他,还是以前的一笑。偶然露出愧疚的表情,焱都可以特别
平静的安抚。
蜜姬和齐修也在帮我们的忙了。是很好的人,让这个地方热闹起来。
秋月总是和齐修斗嘴,谁也没有办法。
火狼维持得很好,也是多亏了他们,还有,焱。
即使每天有再多的事,焱也都一定会回到他的院子。
那个开满百合的院子里,我和秋月有时从窗口看见他微微的笑。雪白的床铺上,狱的
呼吸很均匀,睡得很熟。听说,胸口的伤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有一次我们看见,焱伸手抚过狱的脸颊,轻轻的在他额角上落下的吻。
那样温柔甜美的表情,不是属于任何别的什么人的。蜜姬伏在齐修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
我倒并不觉得有多么伤心,和秋月这么说,秋月就只是笑我。
也许不久,他就会醒过来啊。
--因为,谁都知道,他们一直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