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Ⅲ青帝篇————天下一剑
天下一剑  发于:2010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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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欺骗自己。
「你又发什么好心要救何昭宇?可疑。」
黑帝嘿嘿一笑,「我喜欢他啊,所以要救他。」
「喜欢?」月明变了脸,「你以为抢到了何昭宇,就胜过皓铮了?」
「妳真聪明,不错,如果我得了何昭宇的心,皓铮在我面前便永远抬不起头了,哈哈哈

……」
月明想起了白帝经常骂黑帝的一句话,「白痴!」
「别做梦了,何昭宇会喜欢你?你对他伤害太深了,就是替他解了千情和万艳,他也不

会原谅你!」
「皓铮能做到的,我为什么就做不到?再说我还没有对何昭宇怎么样……」
月明厉声道:「住口!」再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把将黑帝推出帐篷。
走到帐外,月明才发现跪在地上的碧湖,还有陪在一边力劝的金风。
看见黑帝出来,碧湖跪爬了几步,「宫主,所有的错都是碧湖的,求宫主别杀金风……


金风怒道:「别求他,白帝宫的人几时怕过死?」
黑帝森然道:「你背叛玄武宫,还敢替别人求情?」一脚踢向碧湖。
金风大惊,抱住碧湖一转身,这一脚正中后腰,摔在地上。
月明抢上前横身一拦,「秘道的钥匙是我给的,我也算背叛了玄武宫,你怎么处置我?


周围几十名玄武宫的人,一看这兄妹两人又开始惯常的争吵,知趣地退出老远,以免受

黑帝的无妄之灾。
「月明,别再和宫王吵了,这次是妳不对啊……」星河低声地劝。
一想到星河挟持自己离开辽营,月明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理会星河,只是看着黑帝:

「碧湖他们四个人少一根头发,我立刻上白帝山。」
黑帝立时气得脸都黑了。
寒光一闪,长剑已疾刺而至。阳光下,星芒闪耀。
黑帝侧身一闪,星芒融进了对方神采飞扬的眼眸中,灿亮迷人。
「白慕飞,你敢跟我动手?」黑帝优雅的声音流露出一丝危险。
轻轻吹一口气,星魂发出嗡嗡的声音。
「黑帝,你给猫儿下千情和万艳的这笔帐,白爷爷我要跟你算清楚。」
「就凭你这三脚老鼠的本事?」黑帝一脸的不屑。
白慕飞冷笑,「江湖快意恩仇,生死何惧,大不了同归于尽。」
「好啊,你们只管拼个死活,谁也不用救何昭宇。」
一语便转移了势同水火的两人的注意。
「千情和万艳有解药?」白慕飞一把抓住月明,语音止不住微微发颤。
黑帝暴跳,抬手挥开了白慕飞,「不准碰我妹妹。」
月明忍俊不禁,如花的笑容重新绽放在清丽的容颜上,「解药没有,但是有解法。白慕

飞,这是我们玄武宫欠你和何昭宇的,怎么也要解了千情与万艳。」
「有妳月明这句话,我白慕飞绝对放心。」等到猫儿的药性一解,再想法子暗中对付黑

帝,非讨回这个公道不可。
黑帝也在想,先救人,日后悄悄除去白慕飞这个碍事的家伙,何昭宇不就归自己了?
两个人同时心下盘算,又彼此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的嫌恶。
※※※
沉睡的人十分平静,呼吸缓慢而微弱。
轻轻抚上白帝苍白憔悴的脸,下巴上的胡须已经开始扎手了。
夜伽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病重王此,依旧神姿高傲,英风清骨,叫人无法放下。
难怪我为你痴迷十年,始终不改……
慢慢解开白帝的衣衫,一身的伤令人不忍卒睹。
强逼着夜摩交出可以解尸毒的冥绿膏,也不管他当时脸绿得几乎可以和冥绿相比。
只要是为你,下地狱我也无所谓。
但是,永远也想不明白,何昭宇哪里值得你如此付出?
绿色清香的药膏涂上去,暗红色的伤口很快便流出了水。
一遍一遍不停地擦拭,不敢让毒水沾染到完好的皮肤,否则会再引起溃烂。
连擦好几次,拔除了所有的尸毒,再敷了去腐生肌的药膏,小心地用白纱布缠好。
「昭儿……」几乎听不清的一声低喃,手无意识地伸出,似乎想抓住什么。
夜伽只觉心头苦涩,猛地握住了白帝的手。
在高烧昏迷的时候,你居然能认出何昭宇,现在你还认得出吗?
手指相缠,夜伽有点恍惚,梦里,十年前便已如此相牵……
白帝手心里尽是冷汗,手指却无力地松开了,身体不安地挣扎起来。
夜伽震惊不已,白帝对何昭宇真的是刻骨铭心吗?连身体也有这样的感应?
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悠闲,他焦躁地压住了那挣扎的人。
为什么,十年等待,换来竟是这样被漠视的结果?假如我早点去找你,你会喜欢我,一

定会喜欢我……
温软的嘴唇印在那苍白干裂的唇上,一瞬间,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只想独占他,独占他

的一切……
昏迷的人不再有反应,气息渐弱。
我在做什么?
夜伽倏地醒悟,慌忙放开白帝,一掌贴在他膻中穴,真力直输过去。
良久,白帝的脉搏重新跳得平稳有力。
又是一声低沉而执拗的呼唤:「昭儿……」
夜伽浑身一颤,怎么也待不住,踉舱着奔出帐外。
一丝温柔的微笑浮现在白帝的脸上。
※※※
清瘦的手臂上,一滴银色的珠泪闪闪发亮。
这就是月明的命珠。
黑帝凝视着珠泪,怱的一笑,「沧海月明珠有泪这门功夫既不能杀敌,也不能防身,妳

辛辛苦苦练成,都是为了我吧?」
月明一怔,也不回答,只是仔细地检查何昭宇的伤势。
「妳怕我打不过皓铮,最后关头,将妳的命珠分一半给我,妳我同命,那家伙就不能把

我怎样!」
轻轻挽起月明鬓边的乱发,「妳为我着想,我都知道,这些日子苦了妳。」
月明眼圈一红,小时候黑帝常常这样替她梳理头发,丝丝怜爱,记忆犹新。勉强压抑住

翻腾的情绪,「说那些有什么用?你能放下与皓铮的争斗之心吗?」
「我答应妳,从此不再和皓铮打斗,不过别的嘛,那就看各人本事了。」
月明心中轻叹,黑帝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见月明微露笑靥,黑帝知道她已原谅了自己,「沧海,妳不要离开玄武宫,好不好?


「那要看你以后的表现,我再考虑。」
黑帝「啊」了一声,「妳这口气不像我妹妹,倒像我妈似的。」
月明「噗哧」笑了,「少胡扯了,还不快点准备救人?」
黑帝垂头丧气,「千情与万艳是阳刚之毒,须得用妳的珠泪,加上我的玄武神功第七重

的纯阴之气,以阴阳大转移之法,先将妳的珠泪转为我命珠,再和何昭宇互相交换一半

真气。不过从此之后,我的一半命就系在这只猫身上了,谁死了,另外一个都要死。」
「谁要你滥用千情与万艳?如果你不服,我照样可以分一半命珠给何昭宇。」
他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要救何昭宇?否则怎么也不会用这个以他半条命才能解的毒药。
所以才会有千情与万艳无解药的说法。
扶起昏迷的何昭宇,三人的双手连环相抵,黑帝慢慢运起玄武神功第七重,与月明的沧

海月明珠有泪合而为一,将何昭宇手臂上的珠泪吸引过来,先转给月明,周游一遍大周

天,再传给黑帝。
片刻之后,银色的珠泪渐化为黑色,移至何昭宇和黑帝相抵的掌中,黑帝逆运玄武神功

第七重,不停地将涌过来的千情与万艳化解。
帐篷外,白慕飞大步走来走去,焦急异常。
里面良久都无声息。
猫儿到底怎样了?白慕飞越想越不放心,按捺不住性子,抬腿就向帐内闯。
碧湖忙拦着他,「你不能打扰他们运功啊。」
「谁知道那黑心肠子的黑帝在干什么?」
金风冷冷道:「你不相信那个没天良的黑帝,也要相信月明啊。」
星河脸一沉,突然一记擒龙手抓向金风的咽喉。
金风怎肯示弱,顿时掌风翻飞,打作一团。
碧湖也不理睬那两个乱打的人,「白慕飞,沉住气,万一进去的不是时候,他们三个就

全完了。」
白慕飞强自按捺住纷乱的心绪,咬牙立定在原地等候,一夜苦战,至今未曾休息,全身

伤口开始火烧火燎的痛,冷汗顺着额角流下,雪后的阳光格外刺目……
「白慕飞……」碧湖抢上前扶住了跌倒的人。
真气迴圈,玄武神功的纯阴之气化去了何昭宇体内千情与万艳的阳刚之毒。
一粒浅黑色的滴水形珠泪显现在何昭宇的手臂上。
月明松了口气,精疲力竭,撤回内力,闭目静养。
黑帝脸上怱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左手划开右掌劳宫穴,将血口压在何昭宇的珠泪上


珠泪竟源源不绝地吸入鲜血,很快转成了艳红色。
「你干什么?」月明睁开眼便瞧见这一幕,惊得立刻甩手打开黑帝。
黑帝嘿嘿一笑,「没什么,不过何昭宇从此和我血脉相通,可以感同身受而已。」


第三章
黑暗漫无边际,何处是出路?即使坚强如钢,也有疲倦的时候,很想这样睡下去,不愿

醒来……
谁在凝视我?沉静如水,幽深似海,柔和,清澈,纯净,却隐藏着深深的悲伤……
不,请让我安宁,别搅乱我好不容易才平和下来的心境……
朦胧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昭儿?
伸出手,想抓住他,人恍似水波一样碎乱,消失无痕……
别走,你曾经的冷漠让我几乎绝望,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
白帝猛然挺身坐起,吓得伺候的小兵尖叫着逃出帐篷。
天旋地转,无数点火星飞舞。
「总算醒了。」惊喜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凤目秀异,清潇脱俗,漫不经意的笑容,如水似风。
「夜伽?」白帝一凛,无尽的杀气顿时散发开来。
夜伽微微一笑,「恭喜你从鬼门关转回来。」
发生过什么事吗?恍惚忆起那一声刻骨的呼唤,是真,是幻,是梦?
「何昭宇来救过我?」炯炯的目光直射夜伽。
凤目中波光流动,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何昭宇是来救过你,只是后来又放弃了。」
放弃了吗?白帝心头划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你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了,喝点牛乳吧。」
白帝接过碗,一饮而尽,甘甜的液汁滋润了枯干的肠胃,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恢复体力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何昭宇不是受了重伤?」
夜伽耸了耸肩,「为什么我要回答你?」
白帝淡漠地转开目光,「你当然可以不用回答。」
盯着那风采依旧的面容,夜伽终究还是不忍,「他是受了重伤,不过死不了。」
白帝心一颤,那个单薄又坚强的人,怎么受得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创?
试着运气,可是经脉阻塞不通,丹田空如虚谷,冷笑一声,「你们给我吃了酥骨软筋散

?」
夜伽轻笑,「你连昏迷时都能杀得人仰马翻,醒过来谁能治得住你?」
霎时间,昏迷时一幕幕情景旋风般在白帝脑中闪过,一种幸福温馨充溢了心胸,那相握

的手,虽然只有一瞬,也够自己回忆下半生了……
夜伽一下子呆了,这是冷漠无情、孤傲自许的白帝吗?那温柔的笑容,似蓝天云影拂,

海宇扬澄波……
可惜这笑容只为一个人而绽放……
什么叫又酸又苦,为情所困,自己算是尝到了。
心中的疑问一定要问个清楚,「还记得十年前你的登基大典吗?」
白帝微怔,陷入了沉思。
「冥教在那次典礼上大举出击,结果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当时,你才十八岁,却神勇无

敌,凡是与你对敌的人无一活命……」
久远的记忆鲜活起来,那是在父亲初丧、自己发誓永不出江湖之后举行的典礼,当时的

心情极度痛苦,几乎无法自制,一腔愤怒全部发泄在来袭的冥教弟子身上。
那一战自己杀了多少人,根本记不清了,漫天的血光遮住了眼睛,每一个与自己对敌的

人都不放过……
夜伽悠悠道:「我那时只有十四岁,第一次接任务,混在人丛中看你的登基大典……」
十八岁的白帝长发飞扬,白衣飘摇,潇洒俊逸,神清似水,登基的一刻,夜伽只觉得见

到了九霄之仙自天而降,从此心头深深刻下了这个身影,魂梦长相随……
十年后再见,飞仙已成天神。
「那天,你杀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吓呆了,根本不知道还手,可是你竟然只看了我

一眼,就这样走开了……」夜伽直看进白帝眼眸深处,「这十年来,我一直想知道,你

,为什么不杀我?」
多年的疑问就快有了答案,夜伽居然紧张得直冒汗。
白帝淡淡一笑,「我不记得了!」
如此残酷的回答,「哗啦」击碎了十年美梦。
夜伽爆发地大叫:「不,你记得,白帝聪明绝顶,过目不忘,冥教八天王你只在十年前

见过六个,可你认出了夜摩,在干军万马中也叫出了我的名字,你根本没忘!」
「好,换个答案,我没看见你。」
夜伽倏然呆住,半晌,方惨然一笑,「白虎无情,我今天领教了。不错,我只是个微不

足道的小人物,哪能妄想你天下无双的白帝记住我?就算记住,也不过是敌人,是我自

己自作多情罢了……」
白帝微叹,良久,冷淡的神色渐转为怜悯,「痴人,你既知是我的敌人,又何须了解那

么多?对敌人有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夜伽耳边嗡嗡直响,他听见了什么?
狂喜如巨浪滔天,不问了,白帝竟为他着想,这一生,死而无憾!
帐帘一挑,萧远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双目熬得通红,粗豪的眉宇间满是疲惫。
白帝立时明白,萧远肯定吃了败仗,身为主将,罪责不小,定然是为了紧急制定对策,

以资补救,才弄成这样。堂堂武狂居然败在何昭宇手中,想想就禁不住要笑。
萧远当然看出了白帝讥讽之意,喝命夜伽:「你出去。」
夜伽迟疑了一下,慢慢走到帐门,又回头深深看了白帝一眼,便退到帐外,静静地守候


那一眼充满了关切和忧虑,令萧远本来就沮丧的心情更加败坏。
帐中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僵硬沉默。
萧远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在白帝面前,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然后继续踱步。
反复几次,白帝终于不耐烦了,「一国之将,何必如此拘束?要杀要砍,有话直说。」
萧远长叹一声,「你烧我粮草,杀我士卒,毁我大计,若换了从前的萧远,早已狠下杀

手,岂会这般优待于你?只因我敬你足英雄好汉,处处留情,你反不识我一番心意吗?


白帝冷冷一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才暂时不杀我的吧?」
「我是想留你诱何昭宇等人,可也不必这样厚待你。」萧远轻轻摇头,神情颇为落寞,

「自古英雄多寂寞,知己一个也难求。我纵有征服万里江山的雄心,无人共勉,也是枉

然。看尽天下英雄,也只有你和我当得起。你我如能连手,势必无敌于天下。」
说到激扬处,萧远全身郡散发出豪气干云,大仆睥睨天下,傲视群雄之势。
「还有,你与黑帝之间的事我多少也听说过。虽然黑帝是大辽的玄武神使,受到皇帝和

贵族的器重,不过,只要我一开口,必能将你的白帝宫封为辽国的护国神宫,地位势力

远在黑帝之上,岂不遂了你战胜黑帝之意?」
白帝双眉一轩,一种奇异的光渐渐笼罩上脸庞,忽然掀被下地,身体摇晃了几下,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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