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泪倾城 下+番外——月之澜
月之澜  发于:2010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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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用坏了?”

“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识时务的人。”月姬的脸隐隐发

青,什么叫恼羞成怒,看看现在的月姬便知道,“既然想死,成全你们便是。”

恨恨地说完,她猛然抬手一掌僻下!

当然永夜与晨曦岂是轻易可以伤到的?否则月姬也不必两次三番想说服他们了。

三界无双的美丽少年刚一到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三位旷世高手剑拔弩张,就要

决一死战。

“住手!”少年出声清叱,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年纪似乎比以前小了,但还是那么美。山川日月天地灵秀钟爱的人儿,只是淡淡

的眼神就足够叫人想吧心掏出来交给他。

——倾城?!

月姬,永夜与晨曦,三人同时停手看着他,晨曦闪过一丝复杂的喜悦,月姬先是

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是陡然升起的愤怒,永夜的心情则又不同,他看见带倾城来

的是紫陌,明白傀儡师苏摩已经为完成任务而……

缓缓的扫视了他们一圈,倾城很平静地走向海天之泪,手放在宝石上,宝石发出

柔柔的莹光,轻微的波动,好像在乖巧地搔动着久违的主人的手心一般。

接着,他忽然闭上眼,宝石一颤,攸忽不见,已然进入了他的身体。

倾城再睁开眼时,或者说他现在该被称为东君了,四个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如

果说他原本就足够美丽了,那么他现在更是美的无法面对。一但面对就会现如魔

法无力自拔!

那双琉璃色的眼眸,瞬间有了生命,光彩流转,动人至极,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东君……”月姬居然也能发出一声如此委屈的呜咽声。这女子现在手软软地垂

下来了,浑身的残忍嚣张之气也消失不见,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伤心,甚

至绝望。

“月姬,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话么?”东君轻轻地说,“世间万物不论在你我

眼中是如何短促匆匆,如何渺小,但它们总有存在的权力,我们不应该以自己的

强大毁灭它们……苍生何辜!”

月姬的泪落了下来。

“你看你作了什么?”东君叹气,“今天这局面,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当

初实在是很不下心……但是,同样的错误总不能犯第二次的。”他的眼睛说话时

渐渐湿润了。

“不——”月姬叫了一声,向他扑去,却突然跌倒在他面前。空中一道闪亮的光

弧划过,月姬摊开素手,有点呆地看着手心里晶莹的泪,痛苦神色终于慢慢爬上

她娇美但苍白的脸颊。

——“你叫倾城对么?你有没有过痛彻心扉的时候,很痛苦,很想哭,却又流不

出眼泪来呢?”

“你放心,你的花在这里呢,你为了它流尽了所有的泪……不,只剩下一滴泪。

“哇”的一声,她吐出一大口鲜血,东君的泪也被血压住不见。

——天地作证,日月为鉴,我愿以一生精血为契约,化泪菊作月姬心,镇之于金

刚轮三千弱水,世道从此清宁。

那一日,言尤在耳。

他若落泪,她则心碎。

现如今,他泪已落,她心……已碎……

“东君……东君……”月姬伸出手,但在还没有够到那出尘的人一片衣角的地方

,一滞,颓然落下。

再了不起的人,再不可一世的灵魂,如果失去了那颗跳动的心,也是无法存在的

她睁大眼睛看着,忽然笑了,那张容颜竟展现出从未有过的美丽,只可惜不断有

细小的碎片从她的身上及脸上剥落,那份震撼的美丽,很快就会残缺,“这样我

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语音的末尾随风散去。

结束了……就这样,终于结束了。

无数飞裂的碎片,漫天飞舞消逝中,东君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将要倒下。

“倾城!”永夜,晨曦同时到达,一明一暗果然没有如今日这般默契过。开玩笑

,云霄关前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他的痛,谁能受得了再一次失去他?!

“当初用泪菊下的咒我是用一身精血为契约来下的,如今这咒已经兑现……我也

就快不行了。”他温和高贵的微笑提醒了两兄弟,他是东君,即焱皇,不是倾城

。二人心头剧震,但别无其他办法,只好听他吩咐,“但这样一来,三界体系就

崩溃了,世上不再有神魔存在的空间。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么?”

一缕刺目的红顺着他的嘴角无声流下。

四周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魔君与神帝,一脸郑重,双双跪下,焱皇微笑着合上

眼睛。

站在一旁的紫陌也跪了下来,他明白竹简的预言将要实现了,未来,将没有神,

与魔。忽然他心里涌起莫名的伤感。

永夜与晨曦十指相扣,他们的力量将重新合在一起,新诞生的无上的力量,名叫

永恒。

紫陌拼命地睁大眼,看着这非同凡响的一切,直到一股温柔而强大的力将他轻轻

托起,送他远去。

最后一瞬,紫陌回首,恍忽中仿佛又看见了那倾国倾城的绝色笑颜。

“这是我自己酿的菊花酿,你喜欢么?真叫我高兴呀!来,喜欢就多喝一些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多喝一些吧……

番外伽楼罗王·倾城·语

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记得母亲总讲关于一个名叫苏的男人的故事。我明白母亲之

所以总跟我讲,一方面是因为她在绯真皇宫中的孤独,另一方面,则是她大概觉

得我还很小,所以不可能会记得她讲的这些话。

但是,我却记得。

苏是一个特别的人,因为他长着一头深蓝色的发。母亲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

被他吸引了。那时,她是中土王朝的贵族千金,着名的美人。他则是一个江湖艺

人,专门玩傀儡戏的艺人。

明明是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人,然而她的眼睛却在一瞬间被照亮了。

她找了个机会,约了他到后花园里幽会。那晚的月色一定很美,他告诉她他来自

海外很远的国度,她问海是什么样的?是否真如他的发一般是谜一样的蓝?他笑了

,他说海是最美的,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就希望可以葬在海里。弄得她有些惊

慌地伸手来捂他胡说八道的嘴。

原本她是想要他带她一起走的,然而他拒绝了。他微笑,说,你很漂亮,但是我

现在不能带上你。

后来,贵族千金的家族被人陷害,这本是司空见惯的事。眼看将被其他贵族收作

禁脔的时候,她用装死的办法居然逃出了生天。

再后来,她又想尽办法登上了出海的船,她还记得他说过他来自海外,那时她天

真的以为,只要出海就一定可以遇见他。

然而世事难料,他们的那艘船遇上了凶恶的海盗。母亲,必竟是一个弱女子,饱

受欺凌后被卖到了绯真国,像物品一样被放在台子上任人喊价。

心中越恨,她反而笑得越是妖娆美艳,风情万种。从那时起,她就放下了去寻找

苏的梦想,她要报仇雪耻!

凭界过人的美貌与不责手段的聪明,她很快在这个陌生国度的后宫站稳了脚根。

绯真王宠爱母亲,到了千依百顺的地步,海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也有许多

无辜的人作了牺牲品,母亲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在乎践踏多少鲜血的人。

两年后,我出生了,听说我的名字是母亲即兮若妃子取的,我想,母亲大概还是

念念不忘着那个人,那个,她愿意倾城去爱的人。

母亲所讲的关于苏的故事便到此为止了,因为她不再有时间给我讲故事,她已经

把绝大多数精力放在为我争夺王储之位上,她固执的坚信这样才是对我好,而这

可比她争宠要困难得多。

我有许多的王兄,但只有大王兄对我好。小的时候发高烧,如果没有大王兄轻柔

地舔我的眼睛,也许我干涸的眼,在那时就已经失明。当他温热的舌尖软软地扫

过我的眼珠的时候,我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酸涩,我好想哭,我从不知道落泪是

怎样的幸福。我知道,是大王兄的爱,为我延续了光明。

或许没有人知道,当大王兄带着四季的花来看我这个自由被局限在病床上的没用

的弟弟时,我的笑容,有几分是因为花,有几分是因为他。

每个人看我的目光,甚至母亲的目光,都有我疲于弄懂的深意,只有一个人是例

外,那就是大王兄,他的眼底,是一目了然的怜惜。

但是一切在他被册封为太子后,悄然改变了。他再也没有来看过我,以前即使母

妃对他冷言相加,他也会偷偷来的,不是么?他曾对我说过,一天不见我,心里

就会放不下的,然而现在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

为什么要当王储呢?母亲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当时太子是大王兄,大王兄从

小就疼我,我喜欢大王兄,我根本不喜欢绯真王位,更不喜欢去和大王兄争什么

。看吧!大王兄已经很久没来看过我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很可能是不好的事,我有预感,我好恨自己羸弱的身体

,无论什么事,我都只能无能为力。

失眠的母亲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她的压力其实一直都很大吧?不顺心的时候她

就拿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撒气。珍宝再贵重,终究是没有生命的,倒也罢了,可

是母亲后来更是以折磨宫女为乐,眠蝶宫背后的凤栖林中,不知埋着多少具被折

磨至死的宫女的尸体。晚上是没有人敢从那里经过的,他们说那里有哭声,和着

风声,分外惊心的凄厉。

有一天,我身体稍好一点,便出来看夕阳,两个宫人大概没注意到我,私语的声

音被吹进了我的耳朵里——

“听说翠烟病了?”

“还说,是被吓病的,昨天谁叫她要抄近道走凤栖林的?她素来胆大,这下子可

知道好歹了!”

“哎,凤栖林啊,造孽啊!”

“我看啊,若兮妃现在越来越疯狂残忍,跟太子逼的紧迫有关吧?大概她活不长

了!”

“喂!你小点声!”

她们的声音忽然压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小心地凑得更近,听她们到底要说

母妃什么,而且,她们好像还提到了大王兄……提到,王兄逼母亲?……

“你还记得皇后是怎么死的么!”

皇后,那不是大王兄的生母么?我记得她是生病去逝的,难道这还有什么问题?

我听得更加认真。

“听说皇后死时那个惨啊!……最后她是实在受不了了自己咬断了舌头,她说的

最后一句话便是,她的孩子,也就是太子,将来继位要让陷害她的若兮妃下场同

她一样!……”

仿佛晴天一道僻雳,我的眼前顿时天地都在旋转。我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不说,

还“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绿叶。

原来——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让我好好享受大王兄的关爱?!母妃要作这些伤害他

的事情,就是为了要我登上绯真王位么?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问问我要不要那个

血淋淋的王位?!

我不要!我不要啊!!

“谁在那里?!”两个宫女没想到她们私下里说的这些话被人听了去,紧张兮兮

地过来一看,见是我,脸刷的一下就苍白若纸。其中一个立刻跪下来,哆哆唆唆

地磕头,反反复复就是两句话:“奴婢在也不敢了……殿下饶命……饶命啊……

”,而另一个,虽也跪下了,却并不磕头求饶,盯着我的眼里反而透出一股子凶

狠来。

她的心思,我很明白。如果我不肯原谅她们,那她们必死无疑,她不如马上先把

我杀掉再说。如此拼个鱼死网破,没准反倒有一线生机。因为,她已经肯定了大

王兄对我的恨,有太子在,母妃失势是早晚的事。何况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得出

来,她恨母妃!凤栖林……也许,那个地方就埋着她的好友。

我在心底凉凉一笑,麻木而冰冷地叫她们离开。她们不肯走,我说我不告诉人,

两个宫女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她们走后,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尖利的石子划破了我的手心,我摊开手低头

茫然地看着,竟然一点不知道疼,只觉得血流得很痒……

……

“你在作什么?!”四年前一个夏日的午后,眠蝶宫,并非现在这般寒冷。约摸

十六七岁的少年,蹙着眉头一手拿着一个不知是荷包还是什么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另一手抓起小孩流血的手指,“你作这些作什么?你喜欢,叫她们作就是,要

多少没有?!”

“不一样的嘛!”那孩子又疼又急,委屈地叫道,“我是专门作来送给你的嘛!

芙姑说她们都会作荷包给喜欢的人,我最喜欢大哥,当然我也应该作一个送给你

!”

闻言少年愣了愣,眼底的光芒顿时柔了,柔得好似可以滴下水来。他轻轻颤抖的

嘴唇吻了吻孩子的手指,低声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有多心

疼?”

“哥哥又在骗我了!”孩子不满意地把嘴高高噘起,“受伤的明明是我的手指啊

!你怎么会疼呢?”

少年没再说什么,更紧的搂住了孩子……

……

王兄,现在我的手又流血了,只是你现在若看见了,大概也不会再觉得心疼的吧

我像疯了一样恍忽地跑回去时,国色天香的母妃正在寂寞地唱着一支寂寞的歌。

“倾城?你回来了?”母妃看到我很是高兴,她从不像宫中其他后妃称呼自己的

孩子那样叫我“王儿”,她只叫我的名字,她给我取的名字,倾城,“你回来了

。”她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庞,令我不由战栗,而她犀利的眼则刹时蒙上一

层温柔的水雾。“只有你是我的,倾城……只有你是我的……”她低喃,魔咒一

般。

一瞬间,已经到嗓子的话,又生生被我咽了回去。看着这样的母亲,我也不禁心

中酸楚莫名。

那时候,我只是祈祷,未来什么事都不要有,什么是最幸福的?对那时的我们而

言,相安到老,便是最幸福的。

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了……

十一岁时,父王驾崩,不久后母妃被人带走,我则被人告知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将不会再回来。那时我已经听说,大王兄登基了,是为绯真的新王,我本想去看

看他,是的,我自知现在的我没有去祝贺新王登基的立场,但是我终究还是希望

可以再看他一眼。哪怕,我将在他的眼中发现鲜红破碎的愤怒与仇恨。但是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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