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与仙人掌Ⅰ、Ⅱ(出书版)By 李葳
  发于:2010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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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张望着。
老管家注意到他这不寻常的举动,开口探问。「有什么不对吗?」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里克斯似乎听到扬在呼唤。
老人家安静地竖起耳朵,好一阵子后,摇摇头。「......不,我没听见。」
难道是我太过担心扬,担心到产生错觉、幻听了吗?
里克斯将方才的「声音」归咎于情绪上的不安稳,没再深入追究地说:「大概是

我厅错了。谢谢你,没事了。」
老管家点点头,回到餐厅端了杯冰水,送到里克斯面前,之后没再打扰他们。
吉诺一如先前承诺,速去速回,没让里克斯再家中苦候多时。然后里克斯照他要

求地,将自己与扬「熟识」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包括端木扬是怎么扭伤脚,

丢了身上所有的钱等等。仅有牵连到自己「疑似绑架」端木扬的部分,里克斯以

「暂时收留」的一句话带过。
「......大致就是这样。」里克斯一耸肩,做结尾道。
听完,眉开眼也笑的吉诺,道:「我就说嘛,以我和扬的交情,怎么会从没听扬

提起过你的事。也就是说,你们先在拳击场有过一面之缘,隔日你又凑巧地就了

无处可去、被几个地痞流氓盯上的他──我想我欠你一声慎重的谢谢,谢谢你三

番两次地救助扬,我吉诺铭感五内、永生不忘。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包个大谢

礼,酬谢你这十天替扬所做的一切。」
感激?谢礼?里克斯马上不快地撂下脸。
「我把扬当成是朋友,我替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我欢喜情愿做,不劳别人提供什么

报酬给我。你真有意谢我,还是快点找出你父亲在哪里,以及扬的下落。纵是他

们是情人,但是他带走扬的方式,根本与强盗土匪没两样。我怕他对扬动粗!」
「唔......我不赞同你『情人』的说法,但我同意父亲是个不择手段的危险人物

。特别是惹恼他的人,他从不留一条后路给对方,不赶尽杀绝、或逼对方完全投

降,他不会罢手。」吉诺忧心忡忡地点头:「我了了,我们马上来找他们的下落

吧。」
走向搁着电话的小茶几,快速拨打几个数字,满是自信地微笑道:「你等着,只

要一通电话,我就知道父亲人在哪里了。」
里克斯希望这句话是真的。拨完后又等了几秒,当对方一接起,他变劈头说道:

「我是吉诺斐拉里尼,麻烦把电话转接给我父亲。」
到这儿还算是「正常」的进展,但里克斯旋即听到吉诺动怒地拉高嗓门,朝话筒

迭声斥责。
「你说你不能是什么意思?......我父亲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可不是任何

人,我是他儿子......你不知道?你不能作主?哪来那么多『不』。我不和一个

只懂得说『不』,其它一窍不通的的废物说话。去找个能作主的人来接听!」
里克斯但愿自己的直觉是错的,偏偏他是对的。事情确实无法按照吉诺所预想得

那般简单、顺利地进行。
不一会儿,对方似乎换个人接电话,不过吉诺暴跳如雷的情况并未改善。
经过十几分钟一连串的施压、你来我往,最终他摔了话筒,极端愤怒地说:「不

行,该死的提多,说我父亲吩咐过,即使是我也不能透露他在哪里。他说就算我

要枪毙他,他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脸上无光的吉诺窥了里克斯一眼,「我很抱歉。前面一直说大话,最后交出这种

烂结果。」
幸而里克斯最初并未抱太大期望,眼前的失望才没有跌得过深,他还有余力东山

再起地问:「你说的『提多』,是谁?」
「提多是我父亲最信任的副手。哼,还不就是一个为我父亲马首是瞻,没胆子反

抗我父亲、跟寄生虫没两样的男人。」
「他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吧?」里克斯双眼炯炯生辉。
「应该吧,他总像是个金鱼粪般地黏在我父亲的屁股......」有口无心地回答到

一半,吉诺脸亦跟着亮了起来。「走,我们到公司去找提多,我就不信我亲自去

问,他有胆不回答我!」
「等一下,要是他仍旧不回答,你又能拿他怎么办?」
根据权力结构判断,里克斯认为副手先生,不太可能会为了不得罪老板的儿子,

而反过来出卖老板。聪明人都知道这么做太愚蠢了。
「不然?」
「你对你自己的驾驶技术可有信心?」
不知不觉当中这对(尚未相认的)异母兄弟之间拉起了一道绝佳的默契,里克斯心

中在打什么鬼主意,靠眼神就能传递给吉诺。
吉诺仰高下颚,神气地说:「站在你面前,可是西西里岛的车神,别胡乱对他下

战帖。」现在里克斯已经知道了,吉诺斐拉里尼说的话,可以打上三折再去听。

不过在怎么对吉诺的话没信心,他也是目前里克斯唯一的救生圈,还是不得不依

靠他来打听扬的下落。
「那走吧,我们别浪费时间。成败就全仰赖你的技术了,千万别跟踪到一半跟丢

了人,或是让对方给发现了。」
「包在我身上。」拍胸脯保证,吉诺发誓这回他亲自出马,一定没问题。
单手握着方向盘的男子,趁着伸手调整后照镜的时候,观察了下后方那辆鬼鬼祟

祟跟踪他一下午的陌生车子。
那辆便宜的福特车,挂着租贷公司的车牌。
但提多无须与车上的人打照面,早已把握道车内两人身份的情报,也晓得他们跟

踪自己的目的何在──只是在自己按步就班的计划中,并没有预计到这小小的突

发状况。幸好,那两人玩的把戏很幼稚,靠他自己一个人应付就绰绰有余了。
「真遗憾,我虽然担心端木先生的遭遇,有心想为你们二位带路,不过......现

在并非最好的时机,还不到掀牌的一刻。这次,只好请你们死心了。」
扬起一边唇角,提多将二档打上三档,加快爬坡的速度,拉长辆车之间的距离。

进入这段山区道路,人烟愈来愈稀少,一旦亦步亦趋地跟车跟得太紧,就容易被

发现。相反地,这就是提多能将跟踪者,远远抛在脑后的机会。
提多利用自己摸熟、摸透这段山路的优势,在绕过两个山坳大弯道,将车子开进

某条隐僻于树林间的兽径──一条连路都称不上的小路。熄了火、关灯,等待后

方车辆追赶过去。
奥图的副手提多,一离开办公室之后,他们便一路埋伏在后,追踪着他。
整个过程看似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是当提多的车进入这山区后,里吉克斯的大脑

却频频唱着反调,心头的不安,挥之不去。
「喂,你确定那辆车子还在我们前面吗?」里克斯狐疑地指着道路前方。「我们

好像绕了一大圈,又要往山下去了耶!」
「咦?可是沿途并没有车子行驶于对向车道,代表提多开的车一直在我们前方、

没有掉头。你说它不在前面的话,要不它会在哪里?」吉诺边操纵着方向盘,边

说道。
「中间难道没有岔路吗?」
「如果有其它的路,你我难道不会发现?你有看到其它分岔路吗?」
印象中是没有看到什么岔路的标志,他默认地闭上嘴。
车子继续往前开了好一大段,里克斯双眼捕捉到,对向车道远远地有车正在接近

他们中,他想也不想地动手抢了吉诺的方向盘,在他的大叫与惊呼声中,里克斯

硬是让车身旋了两个大圈,打横的挡在两车道之间。
嘎地,另一记煞车声响漫天价响,一名中年男子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你们是

怎么开车的!不会开车也别在这边挡路!快点把车子移开,这样很危险耶!」
咚地开了车门,里克斯冲动地奔向那名司机。
「喂,你想干嘛?我、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生气你......」
「你不没有看到一辆BMW车子开过去!」
中年驾驶呆愕住。「BMW?」
「蓝色的!看到没有,快说!」杀气腾腾的眼一瞪。
中年驾驶迅速地回过神。「没、没有,什么BMW,连马车都没有。事实上,你们是

我的头一辆对向车。」
果然是这样!里克斯抛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迅速地重回车上,「我们

中计了,被他们金蝉脱壳地跑了。」
吉诺目瞪口呆,实在不信邪,这儿就两个车道,一个上、一个下,连岔路都没有

,为何自己会跟丢了车?
最近他的运气是怎么了?走专门吃瘪的噩运吗?爱人、人甩,追人、人跑。
「不要发楞了,快点回头去找啊!」
即使明知希望渺茫,吉诺还是在里克斯「打死不退」的坚持下,强自振作精神,

将车回转到另一头,放慢车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找寻任何可疑的地方。
--直到天色渐暗,无法继续搜找为止。
3、
甩脱了恼人的苍蝇们之后,提多驾着爱车,前往出发时的原订目的地--秘密招待

所。他使用奥图暂时交他保管的遥控器,自行开启了车库的大门,将车子停放在

空荡荡的地下室里。
下车,绕到车后行李箱,取出两大纸袋的杂货、食材。
里面有熏鲑鱼、干酪、火腿类的干货,一盒盒再加热的食物,也有沐浴乳、按摩

油等用品,也有古怪的女性指甲油,或是完全不知道用途的导尿管。
这些全部都是奥图开单指定,要提多帮他买来的补给品。
平常招待所里,有两名负责打扫、照料的聋哑工作人员。可是昨夜奥图「心血来

潮」,临时放那两位一个「薪照领、假照放」的迷你假期。那两位想当然尔,对

老板的意外大方感到很开心,结果顺理成章地得接替他们分内工作的人,除了「

好用的」提多外,还有谁?
「副手」这种在旁人看来似乎很了不起的称号,实际上不过是「万用好帮手」的

代名词。
特别是奥图这种字典里只写着「自私」两字的老板,最爱的理论是--我的时间就

是我的时间,你的时间还是我的时间--从不在乎什么上班、下班、公私不分。奥

图总是一想到某件事没做,就算是三更半夜,照样CALL提多,要提多以最快速度

到哪里、哪里来找他。
他不是只对提多一个人如此。
事实上他对每位副手一视同仁,都以这种完全不人道、不把人当人看的态度对待

。他从不当自己是他们的「雇主」,他自以为是他们绝不可忤逆的「暴君」。谁

敢对他说「不」,谁就倒大楣,想不倒霉的话......「千万别惹奥图斐拉里尼。

」满脸讽刺地低啐完,提多抱着这些杂货,进入招待所的一楼交谊大厅。
横越过占据正中央位置的螺旋台阶,打算先到储藏室先把东西放下。这时,一阵

阵不寒而颤的风哭鬼号,断断续续地传进他耳中。
停下脚,他皱皱眉,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他发现声音是发自二楼。上面有会议

中心、小剧场、雪茄厅、撞球间......照理说应该没有人啊?难道BOSS舍弃了三

楼那间大寝室不睡,心血来潮地移转阵地,跑到二楼......?
「......啊......不要......」
突然间,更清晰的一次呻吟传来。音量虽然微小、模糊,但那痛苦、杂织着淫靡

的音色八成是出自--错不了。
啧,花样还真多。
他就不能放过那个可怜的东方男子,给他喘口气,休息休息吗?
这两天提多心中藏着一股不能公开的愧疚感。对黑发男子的凄惨「遭遇」,他尽

收眼底,内心是寄予无限同情,又不得不袖手旁观--的罪恶感。
因为,多亏了黑发男子的存在,转移掉奥图的心思、使他无暇它顾,促使提多能

更加、不费吹灰之力地,进行了许多「移花接木」的准备工作。今天总算进行到

「窜位」时间表上的最后一阶段。
总之,时机就快成熟了。只要时机一到,提多不必再忍耐奥图这种家伙,所以在

那之前,不能也不许露出任何破绽。
把该安置的东西都安置妥当,提多接着从冰箱中取出两人份的晚餐。
这是由奥图最爱光顾的罗马某三星级餐厅的主厨,亲手烹调好,再以低温快冷的

餐车,直接送抵提多的办公室,由他代为运送过来的。享乐主义者的奥图,纵使

是「没空」出外享用一顿大餐,他也不愿屈就市贩、大量生产出来的微波食品。

宁可这样大费周张地、准备几天的储粮。
可别以为大牌雇主爱找麻烦的只有这一点?大错特错。即使是「加热一下」的简

单动作,伟大的奥图斐拉里尼也不可能纡尊降贵,自己动手做。提多只好像现在

这样,不辞辛劳地套着围裙站在厨房中,为屋内的另外两人(最主要是怕其中一

人饿着)洗手做羹汤--如果把食物移到盘子上,再送进微波炉加热,也可称之为

「下厨」的话。
二十分钟后,提多把最后一盘菜放上餐桌,便脱下围裙,朝着二楼走去。
他率先打开的会议中心的大门,一看--没人。
接着是剧场,再然后是雪茄厅、撞球室。上述几处都落空了,提多攒眉摇了摇头

,剩下的只有那里了。
他走向二楼最内侧的一扇门,伸手敲了敲。「斐拉里尼先生,我是提多,请问您

在这儿吗?」
这句问话是多余的,站在门外的他已经可以听见了,比之前所听见的声音要更来

得瘖哑许多、虚弱几分的啜吟。
稍待片刻,门内传出。「进来。」
「我在外头报告就可以了。」提多并不想制造任何尴尬场面。
「进、来。」
提多莫可奈何地耸耸肩膀,缓慢地推开这间别名「蓝洞」的房间。
顾名思义,这间房的设计灵感取自卡布里的著名景点蓝洞。四壁与天花板涂抹深

蓝拟夜的漆,并以荧光黄的星点缀片,模拟出夜空、银河与宇宙的气氛。真正的

重头戏则是脚底下所踩的--
比坊间一些小型海洋水族馆更具气魄的,占据一间房间大小的室内热带鱼水族箱

,设置在正下方。一楼与二楼之间的厚片透明压克力地板,一旦打上灯光,任何

站在这蓝洞内的人,都不禁赞叹这片人工美景,竟能于室内创造出在海洋上凌波

微步、任我悠游的美丽幻觉。
装潢得这般别致梦幻,用途却是专门拷问「犯人」,谁也想不到吧。
可是,说也奇怪,在这间房内逼供的「效果」确实是特别地好。
奥图认为美丽、壮观的景致前,人的意志易于弱化,不容易坚持己见、顽固抵抗

。所以他故意将拷问室装潢得美轮美奂,与外界习惯装湟得像是地狱、监牢的手

法,反其道而行。这新颖大胆的创意,见解相当独到,亦造就了这间成绩亮眼、

问话「无往不利」的拷问室。
会被请进这间拷问室坐坐的,除了一些人是因为「家族生意」与奥图产生纠纷,

需要被「劝服」的勇者外,还有不时被送到奥图身边的政府卧底,以及像是提多

这样「中途变节」的背叛者。假使提多的叛变失败,这间房间或许也会是他咽下

最后一口气的地方。
今夜受招待到这间特别室的贵宾,身份有别于往。
提多转开门把,跨进那飘荡着霭霭蓝光、宛如水世界的房间内,他猜八成自己会

撞见令人脸红心跳的尴尬画面,但冷不妨就闯进他视线中的景象却足以使人忘却

尴尬,于心不忍的蹙起眉头。
背对着提多的奥图,头也不回地,再次高举着手中以柔软皮革特制的短鞭,咻

啪--
「哈啊!」
鞭起鞭落,眨眼间就在高高向后拱起、形状优美的雪白桃臀上,烙下十数道交错

的红痕,怵目惊心。
身上仅穿着呱呱坠地时,母亲赐与的光滑嫩皮,一丝不挂面对着墙壁的黑发男子

,双手分别被在于钉于墙面上,刀状饰尖向外突出的一副铁铐架上。看不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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