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贱齐发 上(穿越)+番外——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  发于:2010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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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自己已经八岁冒头,由于自家额娘得宠特许跟着皇阿玛去泰山祭拜,见到传闻中的自家九哥就在那个高高的祭坛中央,被皇阿玛抱在怀中,巴掌大的小脸阴沉沉的,眼角和唇角都在不自觉地微微抽蓄……

回来后他就特认真地跟追着自己问大典之事的一干小豆丁(……您那时候的年龄也可以用两只手数的完好不好……)说:“九哥人很好呀,可和蔼可亲呢!(……)”

——十爷认定自家美美九哥那时候眼角唇角的抽蓄是在冲自己微笑……

回忆结束,胤誐维持着爽朗的微笑等待着回答,只见依旧脸只有巴掌大的自家九哥抬了抬眼帘,微凉的视线在他脸上巡回一圈,半晌才道:“不了,我还得去国师府一趟告诉管家他家主子没有在大白天让女鬼给拖回阴间。”

胤誐愣了愣,听得胤祥细声细气地接了一句:“不用这么急吧?”

胤禟朱唇上扬,侧头用斑驳飘渺的海豚音语调优雅矜持地回道:“可是如果等他们都已经张灯结彩摆了酒席庆祝不就晚了吗?”说完甩了甩长衫径直转身离开。

城门处寂静了半晌,爆笑声终于响起,国师微笑着看着笑瘫了的三只,轻轻磨了磨牙。

胤禟回到极乐宫的时候就看到张允白迎面走过来,莹白小脸绷得死紧死紧的,面无表情地开口:“乔姐刚才来过了,说是已经准备妥当了。”

所谓乔姐,此人就是九爷打着公费旅游的名义跟李大人私奔(李暮年:……)时碰上的那个粉恶俗的媚香楼的鸨母,这丫的当时被强大的九爷刺激受了惊吓,看完张家斩首后就死活哭着要贱卖了产业跑路。

忠厚的李暮年李大人见她这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犯贱屁颠屁颠削尖了脑袋想升官,你说让九爷祸害了也就祸害了吧,人家一老老实实开青楼(……)的多无辜,于是凑过去问她自己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

乔姐扯着他的衣摆面目狰狞地咬牙道:“您若诚心想帮我——您给我指条明路,我移居哪个穷乡僻壤阴间地府才能跟您那主子天人永隔(……)这辈子永不相见……我也就死得瞑目了了了了了了……”

李暮年僵了僵,先是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衣摆,然后站起身走到离她五丈远的地方才弱弱开口:“您还是死不瞑目去吧……”

有良心的李大人顿了一下,才细声细气地开口补完了下半句:“我今儿个来就是想告诉你……九爷看上你了……”

十四章

乔姐确实是被李暮年大人那一句无敌的话震摄到了,直到见了那正双腿交叠坐在雕花的檀木椅上淡漠地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地方乡绅和芝麻官们的九爷时她才从失魂落魄的心境中反应过来,打个寒噤腿肚子一软就趴地下了。

传闻中俊美无双实际上也俊美无双的九皇子于是挥了挥袖子,底下一干人等当即呼啦啦退得一干二净。

乔姐咽了咽口水,偷偷打眼瞟一眼门外面无表情站立的配着明晃晃刀剑的侍卫,鼓了半天勇气才哆哆嗦嗦开口道:“参……见九……阿哥……”话音刚落李暮年轻轻踢了她一脚,很够义气地小声提醒:“你这断句断的不对呀……”

座上的娇贵皇子闻言站起身,眸中波澜不惊道:“起来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给面子地低头去看乔姐,补充了一句:“李大人近来好生逍遥自在。”

此话一出李暮年登时打了个抖,二话不说抬腿就走,边走边在心底嘟囔着:怪不得我呀这事怪不得我呀,我总不能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扛着你过河呀……

他一想便心安理得下来,仍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默哀:你这倒霉催的泥菩萨哟……

原本跟九爷那双上调的凤眼正对上的乔姐还在心里感慨着呢:哎呦喂你看这人生得怎么漂亮成这样比那观音菩萨庙里的童子还漂亮呢(……),还没感慨完,这人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就支走了她唯一的(还不一定管用的)救命稻草……

乔姐继续跟他对视着,半晌憋出来一句:“您成天看惯了自己的脸怎么还会瞅上我?”

胤禟侧头打量她一下,略微扬了扬唇角,却并未回答,优雅转身坐回到凳子上。

乔姐很不合适宜地继续感慨:漂亮就是漂亮呀,这人笑起来真是养眼,华美斑斓地,像是……她顿了顿,想了半天才接着感慨:玉做的观音菩萨庙里的童子……(……)

她觉得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思考了半天才可怜巴巴地抬脑袋小声开口:“我笨。”

胤禟神色未变回了一句:“本王知道。”

“……我鼠目寸光。”

“哦。”

“……我没有商业头脑……”

“嗯。”

“……我……我已经傻到吃饭时迷迷糊糊把自己头发成缕吞下去的地步了……”

“这个可以看得出来。”(……)

被压迫同胞终于起来反抗了,乔姐窜起身揪着脑袋痛苦道:“那您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胤禟抬了抬眸,言简意赅地作总结:“笨,傻,鼠目寸光,没有商业头脑——所以本王看上你了。”

胤禛处理完卷宗来到后院,就看见李暮年蹲在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旁边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了,你看看我就知道了,我现在看见四爷的冰山脸都觉得这丫的太和蔼可亲了……”(……)

———————————我是惨痛回忆结束的分界线———————————

人真是种神奇的生物,当初还悲痛地大半夜扯开嗓子嚎叫着“快来个雷把老娘劈死吧”的乔姐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端着架子给九爷汇报最近的情况:“根据您的吩咐,每个窝点(……)已经加派了人手,一旦有闹事者,立即剁了他丫的!”

这会轮到九爷他沉默了。

难得无语一下的某人缓过神来,用中指关节揉了揉额角,沉下俊脸回道:“本王知道了,那么明天就按计划开始吧。”

乔姐不知从哪摸出个小本子,左手拿本右手拿笔,麻利地舔了舔笔头“唰唰唰”记了下来。记完她偷眼打量一下孛亲王,见他不像是打算再开口的样子,遂收起本子行了礼转头离开。

快要出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那妖孽波澜不惊的声音:“本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乔姐闻言脸上的神情当即垮了,可怜巴巴地转头看他。

强大的九爷撩了撩袍子,毫不犹豫地补完了下半句:“半个月后本王不希望还看得见一座本王不想看见的酒楼。”

乔姐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脑袋颤巍巍问道:“要是……呢……”

闻言那向来面无表情的少年亲王抬头看向她,艳丽容颜上俱是璀璨笑意,他用尾音上扬的海豚音(无耻地)一字一句地打击着可怜的受压迫人民那脆弱的心灵:“您觉得呢?嗯?”

“哎呀,你不知道有多凄惨呀,”乔姐给李暮年描述:“当时我听见九爷那媚到骨子里的‘嗯’的时候,我这个心情哟……”

李暮年瞪大纯洁的豆眼瞅着她,半晌才特认真地安慰道:“放心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收尸的。”他顿了顿,更认真地补充:“如果还找的着尸体的话……”

胤禟单手支着下巴,正懒洋洋用筷子拨弄着碗里油腻的烤羊肉,听得身侧开宴前死乞白赖地硬跟他坐一桌的国师不怀好意的声音:“胤禟美人,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么有诱惑性的动作嘛,没看见对面那一群蒙古佬都看直眼了吗?”

他于是侧眸去看,正对上跟随大部队到来的蒙古博尔济吉特的小儿子偷眼打量他的视线,结果对方一触到他的目光白净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色,规规矩矩地低下了头。

胤禟似怔了怔,瞟见国师愈发不怀好意的神色,施施然继续支着下巴,淡漠道:“你倒真有闲情逸致。”

国师登时来了劲,得意非凡地冲他嚷嚷道:“本国师这叫懂得享受人生,谁像你小子……”她说到这顿了顿,干脆闭了嘴:反正这小子也听不进去她的话。

其实九爷现在确实听不进去她的话,九爷现在的心情颇为玄妙,对面一排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猛看,十几个目光探照灯似的滴溜溜乱转——这感觉蛮奇妙的。

要知道其实以九爷这种即使天塌下来也可以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皇帝进行拉拉小手亲亲小嘴这类调戏行为的个性(……),区区十几二十个人的目光轻易是吓不倒他的。

胤禟用手指指节点着桌子,沉墨色凤眸中的视线飘忽忽开始左转右移,尽量避开对面那个穿着粉红色束腰裙的蒙古和亲的公主意态过于明显的目光。

康熙高高坐在大殿上,从梁九宫手中接过一盏金杯,亲自拿起身侧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复又将酒壶和酒杯一起交给梁九宫。

老太监双手捧住,屁颠屁颠地凑到胤禟旁边,恭敬奉上,看一眼皇帝似不经意瞥过来的目光,忍笑低声开口:“万岁爷心疼您呢。”

胤禟愣了一瞬,唇角上扬着伸手接过,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又更不动声色地放下。然后他才侧头冲忠心耿耿的梁公公道:“烦劳公公了。”

梁九宫行了礼,乐呵呵地回到大殿上给皇帝复命去了:“万岁爷,已办妥了。”

皇帝闻言先是转头看了一眼自家九儿子,见他正用指腹轻轻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这是九爷心情好时的经典动作——某皇帝才乐滋滋地推说身体不适命人摆驾回宫。

见顶头上司走了气氛登时活跃了起来,不少大臣提着杯子就想过来跟这金贵的亲王套套近乎。

胤禟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转眸瞥向国师。某女知他心意,当即扯开自认为甜美温和程度直追圣母玛利亚的微笑,满意地看见原本想往这凑的大臣们一个个全都齐齐打个寒噤面容僵硬地生生转了个弯往一旁挪动。

结果国师的良苦用心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不了解她实际杀伤力的蒙古贵族们只是一开始被她充满着淫荡和猥琐意味的微笑给震摄了一段时间,在忍下了胃里的翻腾后旋即镇定自如地站起身走了过来。

来人是这次和亲大队的管事——人家这个管事可是不同于当初公费旅游时李暮年李大人那个头顶上有两座大山压迫下的在不到百人的小集体中的小管事(李暮年:你这人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百人怎么了?还不是屁点人都不听老子的?!)

国师一看:呵,这第一个来挑衅的(人家只是来劝酒的好不好……)居然是博尔济吉特王族的二儿子,当即大义凛然地拍了拍九爷的肩膀:“九儿,不能给咱满人丢脸呀!”这丫的说完做扭捏状一瞬间闪没了人影。(……)

胤禟被她拍得晃了晃,稳住身形后转过俊脸,矜持地望着那女人的背影简明扼要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贱人。”

众臣皆无语望天状囧呀囧的。

那蒙古头头(……)怔了怔,桃花眼微微眯起,满带笑意地开口:“孛亲王果然是有趣之人。”

艳丽少年懒洋洋抬眸看向他,眸色深深,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胤禟没有起身,就着这个高度仰头瞅着他,神色淡漠道:“二王子这个形容词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见。”

——九爷一直以为“有趣”这个词之于他,就好像跟正常有关的任何词之于国师(某国师:……)一样,是个理论上有可能性但实际上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的玩意。

——被用这么个形容词形容的九爷第二次产生了很玄妙的感觉。

二王子巴雅尔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脸上的笑容隐隐扩大,他语调优雅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素闻九阿哥才智过人,不知我巴雅尔可否领教一番?”

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不远处的胤祺刚想起身便被胤禛拉住了,后者附到他耳边低声道:“放心吧,这种事九弟比我们得心应手。”(……我怎么感觉您这话有点怪呢……)

众人目光的焦点处,那少年亲王甩了甩衣袖,雍容地站起身,突然红唇上扬,在一片抽气声中用他那斑驳的海豚音开口:“既然王子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又有何不可?”

寂静中角落里缩着的李暮年登时转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口中念念有词:“哎呦喂你说你惹他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听说到现在兵部尚书李大人还在拿着两根箭死命咬着呢。

十五章

皇帝正一个人在乾清宫的龙床上翻滚,听见外边“啪啪啪”地敲门声。

他顿了顿,又滚了两圈才不甘地坐起身,脸色阴沉且不悦。康熙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这丫的一边道貌岸然地询问一边纠结痛苦地咬着手绢:啊啊啊啊啊啊啊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亲上了……该死的就不能亲上了之后再叫他吗?!嗷……

——春梦这种东西,有时候是真的可遇而不可求。

皇帝还没来得及哀悼完他家九儿子那(离他远去的)海棠赠色的薄唇,便听见殿外梁九宫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万岁爷万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您……您赶紧的去看看吧!”

皇帝急急忙忙套上衣服跑去现场,结果就看见那个劳什子博尔济吉特的二皇子扯着自己宝贝儿子的衣服满脸色迷迷(……这描述带有皇帝的主观色彩……)的表情嚷嚷着:“再来再来,我就不行干不过你!!”

原本只是不满于他那揪着自己儿子衣服的爪子的皇帝听了这话登时就怒了,怒了的皇帝双目赤红地想着: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对我们家宝贝儿子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嗯?!嗯?!!还再来?!再来?!!(……乃……淡定点……淡定……淡定……)

他正要发火,突然见原本背对着他的伊人侧头看向他,原本暗沉沉的凤眸中流光溢彩,满是盈盈雾气。

这一下子跟着皇帝一块来的宫女太监皆发出一声惨叫,都齐齐投奔了缩成一团喷着鼻血的满汉蒙三族大臣们的怀抱,就留下皇帝一个人呆立在原地盯着九爷那鎏灿墨眸出神。

发了一会呆的皇帝回神后差点泪奔了:那奸夫到底对你干了什么……怎么媚成这样了……

胤禟睁大眸子费力地瞅了瞅他,然后迷迷糊糊地扬了扬手:“哟,这不是皇阿玛么……”(……)说完他摇了摇脑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皇帝那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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