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切一半+番外——妖灵惑星
妖灵惑星  发于:2010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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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袍做好之时,第一件事当是送来给皇兄你试穿才是。”

“我有说那是我的皇袍吗?”

“皇兄——”萧景祈错愕之间,萧景曦已然上前取了桌上的袍子抖开。两件皇袍,一

件金龙足踏祥云,另一件飞龙则于白云之间若隐若现。他将那件飞龙若隐若现的袍子

往前一递,“这件是你的。”

萧景祈下意识地接过,摩挲着手中质地良好的袍子,半晌开口道:“皇袍每一针每一

线都有着精密的要求,这件袍子绝非你一朝一夕的心血来潮,而是你早就决定好的。

“是啊。”萧景曦应着,自顾自地穿上属于自己的那件龙袍,见自家弟弟还在发怔,

不由笑道,“昨日冲进我殿中想要夺我皇位的人是你,今日我便顺遂了你的心愿,你

怎么反而犹疑了?”

“为何?”一时的惊愕之后,萧景祈早已回过神来。把眼打量着手中的衣服,在兄长

的目光催促下终是穿上了手里的袍子。

萧景曦不知何时又懒洋洋地瘫在桌边凳子上,此时正托腮看着萧景祈。昏黄烛光下,

那衣上金龙灼灼生辉,仿若正待时机一飞冲天。

没有听到兄长的回答,萧景曦缓步走到对方身前,右掌搭上对方肩头,再度问了句:

“为何?”

“真的要我说吗?”萧景曦苦着一张脸。

萧景祈虽未回答,但脸上神色却是分外笃定。

“那个,自从我发现了自己对你的心意,内心一直很纠结很矛盾。”见自家弟弟脸色

顿时不太好看,萧景曦不由加快语速,“我本想将自己的情绪妥当隐藏,只是每次看

到你,我心中那种被猫爪挠的感觉就愈发强烈,于是前思后想,终是设计了荷塘那件

事情。”

“那个你以赌局为借口偷来的吻?”

“其实赌局是真。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促成这场赌局,也是想了好多方法才让我的行为

看起来不那么突兀。这样一番作为后,就算他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多说什么闲

话吧。”

萧景祈沉默地看着兄长,微微无奈地摇头叹气,“后来呢?”

“其实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心里想着躲你,可是每次看到你又忍不住扑上去。

”萧景曦哀怨地将下巴搁在桌子上,“哎,都怨你,若你对我没有那般的感觉,我也

不会每次都那么冲动地突破自己的底线。”

萧景祈无言地望着正在指责自己的兄长,半晌方道:“嗯,是我的错。”

“唉。”萧景曦悠悠叹了口气,“我一点点踏错,早已万劫不复。于是我忍不住与自

己打了个赌,若你知道我欲立后宫,满城蜚语中,你会不会冲动地奔进宫来。”

“结果我的行动都在你预料之中?”

“差不多吧。”萧景曦挠头,“若你不曾闯进宫来,我便烧了为你准备的龙袍,认命

地去点选朝中大臣的女儿孙女立为妃子。”

萧景祈唇角微挑,“若你真的想充盈后宫,我不介意替你一把火烧了那该死的地方!

萧景曦干笑两声,“既然收拾妥当,我们这就出发吧。”

随着萧景曦二人从房中走出,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奔向位处京

郊的太庙。

当萧景曦踏出马车时,已有一点晨曦破开浓浓云雾,映照在大地上。

他眯眼看着眼前雄伟的太庙,面上一点点透出凝重庄严,以极度虔诚的姿态向前走去

。太庙两侧,众位大臣早已等候在此,看到新皇从马车中走出,一个个皆是躬身行礼

。而周围伺立保卫的士兵亦是放倒兵刃,单膝跪地。

于这万人朝拜的肃穆中,萧景曦却是静静转头,抬手牵了萧景祈的手,与他并肩齐步

,一同走进那太庙。

清晨的风甚凉,而周围那些大臣望着萧景祈身上龙袍时的目光更是染上几分惊悚。间

或有大臣想要开口说话,但在萧景曦平日从不曾见的冰冷目光中,他们却读到了一个

皇者应有的冰凉与气势。

萧景曦先是拈香在庙堂门口的大鼎前祭过天、地,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后又在太

庙中祭拜过圣朝诸位先皇与贤王,祷愿圣朝再创盛世。

做完这些,他起身出门,看到了静静守在门口的萧景祈。送给他一个浅淡的笑容后,

萧景曦抬步登向祭坛。祭坛中间早有史官捧着一个红色托盘,盘中放着一根绞着金线

的长鞭以及一个缀着璎珞的王冠,而在史官身侧,礼官静立,看到萧景曦上前时,躬

身行礼,随即转身便去取那个王冠。

当礼官手捧王冠欲为萧景曦加冕时,萧景曦却抬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自己接过王冠

后,目光灼灼,直望着站在祭坛下的萧景祈。

“景祈。”

“臣弟在。”

“吾以天子之身,命你上得祭坛。”于满朝文武与万千士兵的注视下,萧景曦左手扶

着右边的袖子,右手端着那顶王冠,微微笑着,看向弟弟的目光充满信任与温暖。

“陛下,此事与礼不合!”礼官听闻此言,当即反对。

萧景曦从容应道:“礼为人定,亦为人破。朕今日登基为天子,便具破礼之权。”话

音落下,他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礼官,灼灼目光只落在缓步走到自己身前的萧景祈身

上。

“景祈,我盼你为我加冕。”

“好。”于此一刻,天地浩大,但在萧景祈眼中,唯能见到兄长的笑。

他接过王冠,小心为对方加冕。

当王冠稳稳戴在萧景曦头上时,四周群臣早已拜倒,刹那间,整齐划一的“万岁、万

岁、万万岁”响彻天地。

萧景祈正要拜倒之时,却被萧景曦扶住他的手臂,制止他下跪的动作,一边侧头看着

依旧端着托盘的史官毕朱毫。

毕朱毫见到主上的眼神示意,立刻上前,而在这片刻之间,原本只剩下鞭子的托盘不

知何时居然又出现一顶王冠。

“今日,你为我加冕,我亦为你加冕。从今日起,偌大天下,我与你共同分享!”萧

景曦一边说着一边取过王冠,群臣的惊呼声,士兵的倒吸气声全都不能侵入他耳中。

他稳稳地为萧景祈加冕后,倒退两步打量一番后颇为满意地点头。

当周围大臣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响的时候,萧景曦才从容转身,伸手从史官手中的托盘

上取过金鞭,净鞭三响。

长鞭破空之声响亮锐利,顿时压过四周嘈杂的反对之声。

“朕乃天子,朕旨即天意!”吐出这九个字后,萧景曦的目光从左至右逡巡着,那犀

利的目光透露出他的决心,更显露出一个帝王的决断。

“朕之弟萧景祈文武双全,实为吾圣朝之耀。从今日起,萧景祈封号祁王,姬、齐、

允三州为其之封地。虽只称王,然众人仍需以万岁尊之,祈王之言,即朕之旨意!”

圣朝曦帝元年十月十五日,萧景曦在太庙登基。于太庙祭坛上,曦帝敕封萧景祈为祈

王,可行天子之职。朝野皆惊,质疑之声络绎不绝。然,曦帝祈王从容以对,一载后

,天下归心,盛赞双帝之德。

第二十七章南巡之议

圣朝曦帝二年六月。

虽是炎炎夏日,但在皇宫中,却仍比外头凉上几分。

自登基后,萧景曦便由储君所居之昶渊殿搬到了帝王寝宫卧龙殿,而被封为祁王实际

上被众人尊称祈帝的萧景祈名义上是住在麒麟殿,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欲寻祁

帝,当往卧龙殿。

圣朝朝议,每隔五日便有一日休朝。这一日,恰是休朝之日。

萧景祈在不惊扰身侧那人的情况下悄然起身,按照习惯拎着宝剑出门就去练习剑法。

但当他习了半个时辰的武艺,冲澡换洗后回到房中,发现兄长仍是美美地抱着薄被睡

得香甜时,忍不住踱到床边,俯身就给对方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景祈!”终于被人从睡神处拽回的萧景曦忍不住深吸两口气,觉得那股几欲窒息的

感觉淡去后,才怒道,“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换个叫醒我的方法吗?”如果哪天我

被憋死了全是你的错!

“我若不这样做,能唤醒嗜睡的你吗?”对方生气的样子落在萧景祈眼中,愈发显得

可爱,他俯身在兄长额上又偷了一吻,才好整以暇道,“皇兄你若不快些起床洗漱,

一会三公前来拜遏时,你又要挨训了。”

萧景祈口中的三公,正是太傅徐子睿,太师年绍青,太保熊德凯。

被弟弟这么一提醒,原本尚带两分睡意的萧景曦立刻清醒,认命地爬下床开始洗漱。

古语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三公从萧景曦太子时代便开始教导他,面对三公时,无

论萧景曦是什么身份,都会谨守晚辈礼节。而萧景祈虽素日待人有几分冷淡狂傲,但

自小与兄长一同在三公门下学习的他,一样要乖乖听训。于是,本该是修身养性游山

玩水的休朝之日,便成了两人苦恼纠结的日子。

巳初,三公准时进宫拜遏。

萧景曦听到内侍传来的消息,整张脸顿时皱成苦瓜的模样,眼睛不时向四周瞄着,似

在打量着哪根柱子抱着比较舒服。

看透兄长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萧景祈紧紧拽着他的手腕,一路将他拽进早已备好茶点

的御花园小凉亭。

两边行礼还礼后,萧景曦早回复了面对大臣时一贯的稳定自持,拈起一块桂花糕就安

静地坐在一边听萧景祈与三公闲扯淡,看着弟弟与三公唇枪舌战,巧妙地绕开对方逼

自己立妃选后的事宜,更不断将话题引向治国之道,不由在心中感慨自己当初在登基

大典上为景祈加冕是如何正确明智的选择。

送走了三公,耗掉了一个早上的萧景曦在目送三位严师远去后,整个人乱没形象地躺

在萧景祈大腿上,双手更是环住对方的腰,闷闷地说:“若是再不解决立储之事,只

怕接下去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今日提起这个话题,你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是,若你我身亡,这个皇位当由父皇的其他子嗣继承,只是……他们性格已成,而

他们身后每一个世家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无论谁被我们推到那个位置,都会引

来一场棘手的纷争。”

“所以你想将最无害的人摆放在那个微妙的地位?”

“是。”

“若我没有记错,七弟今年两岁,而他的母妃本只是佘州一普通民女。我想想,瑜妃

的父亲是一个普通书塾先生吧?”萧景祈低头看着兄长,手指下意识地拨弄着对方的

发丝。那女子,正是与皇兄你的母妃十分神似啊……

“对,七弟年幼,此时由你我来教导他总是最好的。再则……等他可以独当一面时,

圣朝当是国泰民安,也许你我可以退居太上皇的位置云游四海了。”

萧景祈轻笑,“你果然是存着这样的念头。彼时,我陪你去边关走走,可好?”

萧景曦莞尔,“只要有你在,何处都是好的。”

过了半晌,萧景曦又道:“我想去姬州一趟。”

“皇兄,今日休朝,你能否放下你心中对圣朝的那些牵挂?”萧景祈碧眸中划过几分

不满,自家兄长自从登上了帝位,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怎么越来越弱了呢。

“如何能不忧啊。”萧景曦长叹一声,“去年父皇驾崩的时候,姬州便已遭遇过一次

罕见的蝗灾,幸而姬州本是圣朝之粮仓,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也算是轻松之举。但今年

,姬州竟又再受旱灾,万千良田颗粒无收。我虽从姬州附近的允州和全州紧急调粮,

但国之粮库至此空了一半,而姬州那边的局势……怕是终要乱了!”

萧景曦登基以后,便开始着手改变圣朝世家专揽一地政权的局面。然,改革不是一蹴

而就,他们以《行商策》投石问路,后又推出《农田新策》。但不同于前者的顺利,

较大触及各地世家利益的《农田新策》从一开始就受到强力的阻挠。

经过数月的忙碌和商议,颇具争论的《农田新策》终是在两位帝王和朝中新贵的大力

支持下在圣朝得以全面推行。农,乃国之根本,从新策中得到利益的农民们自是盛赞

新策,但那些旧有利益被触犯的各州世家,虽面上一派祥和,但暗地里早已是暗潮汹

涌。这其中,尤以鱼米之乡的姬州为最。

萧景祈的眼微微眯起来,“明知那一处要乱,你还想去?”

萧景曦抬头静静望着对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入了虎穴,以身饲虎吗?”

萧景曦叹气。“景祈,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你堂堂一国之主,岂有亲涉险地之理?”

萧景曦讨好地在对方身上蹭了两下,“京中有你坐镇,我自然很放心。再则,这次我

有非去姬州不可的理由。”

“当年那块让你心心念念的玉佩?”

“景祈,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这么偏僻的答案你居然也能猜到!

对于兄长的形容,萧景祈冷哼一声后说道:“你做事从不刻意避开我,你在做些什么

我岂会不知?”

姬州土地富饶,各大行会门派在哪里都有各自的据点,因此姬州俨然是江湖的中心。

而经过一年的探查,萧景曦早已明白江湖与朝堂并不是两个独立的系统,而是有着千

丝万缕的联系。小的江湖门派要维持营生,自是依附于附近的各大世家;而大的江湖

派门要在一方称雄,自也不能得罪了官府,官府想在这一方行事顺利,自也不能得罪

地头蛇;于是,在这层层利益包裹下,世家便有了一股无形的助力,那便是江湖人士

而此时的萧景曦更是早已知晓母亲入宫前的身份。一代女侠,名扬江湖,却在十七年

前音讯杳无,只因为她偶然发现自己那身为姬州赫连世家公子的师兄竟有心以“鹤玉

”号令江湖篡夺天下。为了不令众生受兵燹之灾,他母亲巧计夺玉,以一身功力换得

此玉不落野心家之手,却也重伤晕厥路边,幸得当时微服的萧靖辰路过,才捡回一条

性命。

自此,鹤玉便被藏在深宫之中,而江湖失了这人人抢夺的信物,倒也安定了一阵子。

只是……江湖的混乱只是被暂时压制,隐患终究存在着爆炸的可能。而现在,姬州世

家隐生反意,而依附他的江湖势力则是一股恐怖的助力。

“景祈,姬州现在的局势实在微妙。若我以南巡之名亲临姬州,许能以帝王的身份压

下现在那混乱的局势。至于江湖……久藏深宫的鹤玉也该是重现江湖的时候了!”

“皇兄……”

萧景曦轻轻笑了起来,环住对方腰部的双臂加大了几分力度,“一人的安危与一州乃

至数州百姓的安定与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

自然是你重要。“皇兄,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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