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那些珠宝不也一样全都是小焱送你的？”一语道破，害得我嘴巴张了半天也没找到反驳的话。
“呜呜，反正我不管，齐焱他是大坏蛋！爹爹，你把他赶出去好不好？”其实这才是我来墨竹林的目的。
“把他赶出去？”爹爹闻言有些不自在地咳嗽起来，“小莫，其实有些话我一直都没给你说……”
“什么？”
“那个，其实现在莫家大半的产业都是齐焱的。”
“怎么可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住爹爹，“你骗我，我明明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县城开布坊了。”
“是啊，”爹爹点点头道，“可是自从小焱十五岁束发以后，我和你大伯父就把布坊交给他掌管了。也就是打那以后才有的现在的酒楼、当铺、首饰店、米店和全国各地的分店。”
看着爹爹一点点手指数下来的东西，我的嘴巴已经无法闭合了，这么说，那莫家的产业不相当于全是齐焱的了？
但，但他只是莫家的一个总管啊……
“还有……”爹爹不大好意思的搓搓手。
“还有？”
“恩，小莫你一定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也不是住这里的，是住在城郊的小茅屋里。所以……这个莫园也是小焱买的，如果真要说走……”
“那就是少爷和大老爷、二老爷搬出去。”端着果盘进来的雪涵毫不客气地接下了爹爹的话。
“哼!你们这些坏奴才！就知道帮那个齐焱说话。”生气地咬了一口雪涵送上的桃酥，真恨不得这个桃酥就是齐焱。咬死你！咬死你！
“小莫，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爹爹摇着头道，“雪涵他们如果不帮着齐焱说话那岂不是忘主背德？”
嗯？嗯？什么意思？
“总不至于这些丫头也都是他买的吧？”用手指指雪岚、雪涵，我就不信了。
“不是。”雪岚乖乖地回答。
正在得意之际，却听见雪涵接道：“但是我们是跟着爷到莫家来的。”
咳咳，桃酥卡在喉咙里了。
但雪涵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掰着手指头在说：“我，雪岚、雪祈、雪樱都是爷带过来的丫头。”
“还有雪松。”雪岚补充道。
“雪松是谁？”停止咳嗽我问道，雪松？我怎么没见过？
“是小元子呀。”爹爹的解释让我差点又被桃酥哽到。
“他……他……叫雪松？”
“是啊。”雪涵点头，“当时我们刚到莫家，你一看见雪松就说他长得象元宝，硬要叫他小元子。”
o(︶︿︶)o
这不是我的错，事隔多年，狗腿小元子仍然长得很像个元宝。
看看手上的桃酥，不禁悲从中来，“爹爹，这么说，我们莫家已经完全被齐焱掌控了？”
爹爹撑撑下巴，望着天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吧。”
“呜呜，爹爹，我们好可怜。”再次扑进爹爹怀里痛哭，突然发现自己从一个主子变成了别人的傀儡心里是很不好受的。
“可是爹爹，齐焱为什么不在他家打理生意，要跑到我们莫家来。”
话一出口，爹爹就僵住了，凝重的表情告诉我我问错话了。过了好久，爹爹才缓缓道：“小莫，过了的事就让他过了吧，别问。”
乖乖地点点头，最怕爹爹这样沉思的模样了。
“爹爹不难过，等小莫有钱了，就把齐焱这个大管家踢出莫家。”
“少爷，爷不是管家。”雪岚纠正道。
“那是什么？”
“当家。”
“莫家当家。”雪涵又补充了句。
“那不是一个意思？”
“……”房里传来诡异的静默。
(喵：相信不用喵喵解释“管家”和“当家”的区别了吧？我们都比小莫聪明，哦豁豁……
焱：拜托小喵，比小莫聪明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喵：汗！爬走……)
虽然经常出现这样的氛围，但我还是有点头皮发麻。突然想起……
“啊，爹爹，那瑞儿她也是被齐焱带过来的？”她是全世界最坏的丫头，揪我耳朵，不给点心吃，还骗我珠宝。嗯，她一定是齐家的丫头。
“不是啊，瑞儿是我们从杜府……”
“小轩！”
话说了一半，就被刚进门的大伯父打断了。
爹爹咂咂嘴，象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似的。
大伯父倒是没怎么在意，一进门瞅见我赖在爹爹身上就狂风暴浪地叫起来：“小兔崽子，谁让你趴在小轩身上的。”
“哇！爹爹，大伯父欺负人。”躲进爹爹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大伯父平时很疼我的，但一见我和爹爹在一起就要发脾气。
“大哥！”爹爹怒嗔了句，大伯父才忍了忍没再说什么。
爹爹见我们和好，突然又高兴起来，便吩咐着雪涵雪岚给我们沏茶。没过一会儿，瑞儿也因找我跑来了，见我们有茶喝，就赖着不肯走。
一大家子人正高高兴兴地聊着天。突然就听大伯父说：“这茶不错，还没开盖，就已经闻到香味儿了。”
“是吗？”爹爹也靠近茶杯嗅了嗅，“这茶是小焱今儿上午送来的，说是叫……”
“处子茶！”瑞儿忙不迭地接着。
“对对！”
“我们西苑也有好多呢，爷说这茶名贵，所以专门多拨了点给少爷。”
顿时，道道精光向我射来。瑞儿这个笨蛋，怎么什么都说。
“我说小轩，这个小焱是不是越来越不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了？”
“是啊，居然什么好东西都使劲地往小莫那搬，这还没嫁呢，就把我们俩老辈子忘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他舅舅啊。呜呜……”情动处，爹爹居然把帕子都用上了。
狠狠地盯了瑞儿一眼，没想到她竟一脸的得意，敢情她是故意说出来的。好啊，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二老爷别说了，您看这处子茶还奇妙着呢。”还是雪岚冰雪聪明，帮我解了围。
将沸水掺进茶杯，雪岚又用茶盖刨了刨，打开。瞬间，茶杯上空就余烟袅袅，迷雾扭扭捏捏的，好像要蓄成个什么形状。
“咦？平时喝茶也没见这么大烟雾啊。”
“厉害吧？”瑞儿得意洋洋的模样好像这茶是她买回来的一样。
“少爷你仔细瞧瞧那烟雾。”雪颀将芊芊玉指指向还在冒着烟子的茶杯，“看这迷雾是不是象什么形状？”
“啊---好漂亮！”爹爹睁大了眼睛激动地说，我再看了看，有什么漂亮的，就是一团烟雾忸怩着。
“哈哈，果然不同凡响。”也不知真的假的，粗线条的大伯父也看出名堂来了。
“少爷还不明白？”雪岚笑盈盈地望着我。
不能辜负了这么美丽的笑容，所以挤破了脑袋，终于……
“呃，这烟雾象……象麻花！”
“低俗。”瑞儿啐道，这是什么丫头！
“油条！”
雪岚还在摇头。
“糖葫芦？”
……怎么突然大家都不说话了？
“你真是笨死了！怎么猜来猜去都是吃的？”不用猜，这么忤逆的话只有瑞儿敢说。
“本来就长得象麻花嘛------”我好委屈。
“这烟雾是婀娜多姿的少女！看清楚没有？”瑞儿边说边比了个妩媚的姿势，对不起，我想吐了。
“没有。”烟雾已经散开了，怎么看得清楚。
“算了，反正你除了吃的什么也不知道。”瑞儿摆摆手一副无赖的样子，我真有一种冲上去掐死她的欲望。
雪岚清声道：“这处子茶产于四川与云南交界处的女儿湖，为了不伤茶叶的灵气采茶女都必须是处子。”
“没想到茶叶也讲究个灵气。”本就喜欢花花草草的爹爹一听就来了劲。
“是的，而且在采摘季节，采茶女必须在天际破晓之前抢在露水刚滴上叶子的瞬间采下茶叶最尖最嫩的部分。而为了保持茶叶的灵气，采茶女们都会用针在舌头尖上戳一个小孔，用自己的处子之血哺育处子茶。”
“啊？怎么恐怖？那我还是不要喝了。”听雪岚一说，我吓得连杯子都扔了。
“你不喝，我喝，三十两银子才买得到一两处子茶呢！”瑞儿抢过我的茶杯咕噜咕噜地就往下灌。
没大没小，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不过，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瑞儿，你说什么？”这次大伯父比我先跳了起来。
“天啊，三十两纹银一两？”爹爹也拿着茶杯僵住了。
“是。”雪岚处变不惊地答着。
“好他个齐焱，大败家子，坏奴才，竟买这么贵的茶来挥霍，以权谋私，滥用私权、泯灭天良、不知好歹……”落井下石是我最喜欢用的伎俩，预感告诉我，齐焱这次要遭殃了，嘿嘿！我制不住你这个狗奴才，爹爹和大伯父可制得住你不？
“这个小焱也真是……”爹爹完全失去了品茶的兴趣，干脆把茶杯放了下来。
“是啊，太过分了点。”难得大伯父也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哈哈，就是！爹爹，大伯父，你们不能再纵容齐焱了，他简直就无法无天了。”本少爷我最会火上浇油了。
“说的对！”爹爹义愤填膺地吼道，“这个小焱要是敢再这样宠溺小莫，买这么贵的奢侈品来给他消遣，就得好好说说了！”
(╰_╯)关我什么事，我一口茶都没喝。
“小轩，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叫小元子去查查，到底买了多少处子茶回来。”倒是大伯父还有点当家人的模样。
可就在此时，门口却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不用问了，总共三千两。”
4.拘禁
“不用问了，总共三千两。”
循着声音望去，这不是罪魁祸首是谁？偷偷地奸笑了一下，这下有人要倒霉罗，我莫少爷扬眉吐气的幸福生活指日可待了，哈哈！
（小喵：莫主子，你想要的幸福生活到底是什么？
小莫：嗯……这个嘛……只要齐焱过得不好我就很幸福。
小喵：……）
“焱儿，你疯了？”爹爹一听这么庞大的数字也着急得从椅子了站了起来，“三千两，也就是九万两白银，你把酒楼的流动开销都投进去了？”
“还不止，连莫家当铺、首饰店、布坊的银子都投进去了。”淡定从容，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齐焱都潇洒无比的样子？
听了齐焱的话，大伯父倒是先冷静下来了，“焱儿，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伯父精明，”齐焱拱了拱手，“我已策划好把这些处子茶先送一小部分给各地官府、豪宅和商铺，然后借官家富豪之口打出声势口碑，再用高额价把剩余的部分卖出去。”
“这样恐怕也是费神劳力，真正落进莫家口袋里的银子不多吧？”
“这个二伯父不用担心，我早在去西域之前就命小元子在东南地区秘购了一批竹叶青。其加工后形状与处子茶毫无分别，到时候我把这批货少量地掺进处子茶中，神不知鬼不觉……”
“妙啊妙！”大伯父真是笨蛋，齐焱只说了几句话，他就从暴怒变得高兴起来。
“焱儿，这样是否影响处子茶烟雾状似少女的奇观？”嘿，奇了！爹爹也被这个狗奴才哄得不着急了。
“二伯父请放心，焱儿已找专人秘试，丝毫不差。”
“好！”
“呸！无奸不商！”你们这是坑害消费者！
“……”话一出口，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怎么突然感觉气氛这么压抑？
“小莫什么时候在这的？”
……（>_<)…… 这是一个当爹爹的人说出的话吗？
“小莫，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懂了？”
废话！我又不是智障！
“我当然听懂了，齐焱你这个奸诈小人，居然要拿竹叶青去以次充好！”
“小莫你误会了，不是以次充好，只是在每一包处子茶里加那么一点点其他的茶叶，而且来买处子茶的都是一些官老爷，阔商人，他们中间没一个好人。”
“……”我才不相信！
“废什么话，”伯父大手一挥，把我扔进齐焱怀里，“焱儿，传令下去，一个月不准小莫出门，不……直至处子茶卖完之前都不准出门。”
“啊？爹爹！！”我的生活本来就很苦了，还不让我出去？！
“小莫。爹爹这次也救不了你啊。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呢？”泪眼汪汪，波光粼粼，呜呜，原来楚楚可怜的爹爹杀伤力比我还大，可是，可是我不想被禁足啊。
“呜呜……焱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非常时期的求饶还是必要的。
“小莫乖，焱哥哥会尽早把处子茶卖光。”
“齐焱你个混蛋……”既然求饶不行，至少在嘴上要占个够本。
“少爷，你又何必呢？骂得越厉害，不是吃得苦头越多吗？”瑞儿不仅不帮我，竟然还说风凉话。
呜呜，这一屋子的人都被齐焱给弄傻了。
“你这个坏奴才，奸商，大恶魔……”骂声还不绝于耳，但我已经明白，我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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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零七天以后，齐焱成功地卖完了所有的茶叶，共赚了十万两纹银。我也成功地解除了禁足令，在征得爹爹和伯父同意后，只要再向当家魔头——齐焱打个招呼，我就可以出去玩罗。
“想要去什么地方？”
“城西普山寺。”
“和普空大师说了吗？”
“说了，他答应给我做红烧狮子头。”
（小喵：请注意，这是斋菜，是用素菜做成狮子头的形状，单从外形看是看不出这菜是“假荤菜”。）
“恩，我也很想念普空大师的斋菜了。”
“我给你带回来。”顺便再吐点口水。
“可是我也很想念普空大师本人。”
“我把他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