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该死的，他要说的好像不该是这些话，但安脑袋一团混乱。
「我很舒服。」
安又再次说出想打死自己的话。
「太好了！」察尔斯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你呢？」安问。
「我．．．很棒呀！」察尔斯有些脸红：「刚开始真的很痛，可是後来就很舒服了，我跟别人做从来都没有这麽舒服过。」
安的手紧紧握住，克制不住的嫉妒心撕扯了他的心。他的声音转而冰冷：「和别人做？」
「就是．．．女人啊！我和女人做时，本以为很快乐了，现在才知道根本不能比。」
．．．意思是，和男人做比女人快乐罗？
安不想要他这样子比较自己和女人，但察尔斯总是有办法把他气的半死。
他知道他性态度开放，性经验也不少。但他不想要他在他面前说．．．不想要他招认以前的经验。
在这十年间察尔斯是交过几个女友的。刚开始安说服自己对他的只是对好友的独占欲，但到後来察尔斯的每次约会都刺伤了安的心，好像将他的心丢在地上猛踩一样。
他想尽办法给他过多的工作，让他没空约会，吓跑察尔斯的每任女友。
她们看到他的态度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没有一个女军官愿意得罪最高统帅，所以这几年来察尔斯才会交不到女朋友。
当然她们不是察尔斯最爱的幼小少女，只是性伴侣的事实也是原因之一。
「我比女人好吗？」安自虐地问出这句话。
「嗯。」
安不知道自己干嘛问，好像白痴。他的地位和察尔斯的历任女友们并无不同。
只是性伴侣。
想得到他的心，除非他是眼腈大大，年纪小小的少女，介於十岁到十四岁之间，那些察尔斯画了一屋子的少女画像之一。
「那．．．」安知道不该问，但还是问了：「你会画我吗？」
不知为何察尔斯脸红了，他的脸泛红的很奇怪，眼神也相当奇特，支唔其辞：「嗯．．．或许。」
．．．那就是还有点希望？
安知道察尔斯只画可爱少女，偶尔也画画风景画，会替军中同僚画画团体画，可是从不画单独的男体，他也从未要求过自己担任模特儿。
「你帮我画幅像好吗？」
察尔斯沈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时道：「好呀！要画穿衣服的或没穿衣服的？」

 

~待~
「．．．都可以。」
安分不出有哪些不同。穿衣？不穿衣？
突然地他的胸腔一跳。
不穿衣服是情人之间的证明。
察尔斯笑呵呵道：「穿衣服的我就画你穿军装的模样，因为你还是穿军装最好看了；若是不穿衣服也很棒，你的身体很美，可是我怕你会害羞。」
「我不会，」安急急道，声音热烈：「我要你画幅我不穿衣服的画像。」
察尔斯真的吓了一跳，奇怪的盯著他看：「真的？」
「真的！」
他研究著安的表情一会儿。「．．．我是很想画，但是不保证别人不会看见哦！」
「没关系！」安著急道。事实上他最恨隐私权被他人窥探了，就连基亚、古雷、伊西安等亲信，安都还是和他们保持著某种距离。
要他的裸体画像流传出去供人欣赏，安是死也不愿意，可是他要察尔斯帮自己画像的欲望胜过了原则及信念。
就算被人嘲笑也无所谓，安知道察尔斯只帮喜欢的人画像，那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是有某种地位的。
「好呀！」察尔斯笑了，蓝眸盈满光芒，突然笑的像偷吃到糖的小孩一样，脸色甚至兴奋地泛红：「你自己说的，可不许後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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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发现自己在察尔斯面前，老干一些愚蠢的要命且会後悔的半死的事，他的节奏老是被他打乱，往往做出不像自己会做，很像白痴的事。
他老是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什麽理性，聪明的头脑全都不管用，硬派军人的作风也完全破功。
像画裸体像这种羞耻的半死的事，要是想别人敢跟他提，就要吃下安杀人的目光，可是他居然自动提出了。
他很讨厌被画像，小时候宫廷画家老等不到他的踪影，父王母后的命令也无效，他认为肖像画是无聊透顶且娘娘腔的事，唯一一次被画，还是因为和妹妹订婚所需，心不甘情不愿，很没耐性地露个脸而己。
他讨厌自己这张酷似女人的脸孔被画成肖像，摆在王宫中。到了小金块联盟也一样，他讨厌照像，讨厌被媒体追逐，更讨厌别人称赞他的外表。
总而言之，因为他讨厌自己过份秀丽的面孔，所以拍照、上镜头统统都讨厌，更别说是画裸像了。
难怪察尔斯会笑的像偷吃到糖的小孩一样，因为这根本是破天荒的事。他知道察尔斯好奇心旺盛，研究心更强烈，他讨厌的事他愈有兴趣，所以说不定已经等很久了，不是因为什麽，只是好奇，现在自己又说出了这麽反常的话，难怪他开心地掩不住。
「你真的要把我的裸像拿给别人看？」安不悦地皱起眉头，银眸幽暗闪烁。
「要是我画的很棒，就会给别人看，我最喜欢别人称赞我的画。」
对，比被称赞长的帅，衣服漂亮，耳饰新奇．．．还更喜欢炫耀。
不可讳言地察尔斯确实是具备画家才能的，要是没被迫从军，单靠画画也饿不死。他老喜欢画未成年的少女，像个变态一样，可是偶尔随便画两张风景画竟都入选大奖。他的画风优雅细腻又温柔，具有抚慰人心的功能，同时又显现出对於生命的热爱及奔放的情感。
察尔斯已经夺得三次小金块联盟画坛中最大奖，安虽然不懂画，但也知道他画的很棒，在画坛中的地位不下於在军中。
安拧著眉头，不悦地看著开心之极的情人。
他想要察尔斯帮自己画像，又不愿他展示给外人看。
但以察尔斯的性格，叫他画好一张画只放在家中欣赏，那是不可能的。他起码会给所有在军中的熟人看。
万一拿去参展．．．
光是模特儿是军神安哲罗就已够耸动了，一定有成千上万的人挤破美术馆去观赏。
大家会知道他身上所有特徵．．．
望著安犹豫不绝的脸孔，察尔斯噗吃一笑，道：「开玩笑的啦！我不会给别人看，会挂在我卧室墙头上天天欣赏。」
安这才松了眉头。「真的吗？」
「真的呀！．．．其实你不需害羞，你这麽美，好似天神下凡，能够和你做爱，我简直觉的像在做梦哟！」
安的心一热，感觉各种情绪．．．激动，又热情地倾泄而出。
他是多麽地爱这个人呀！爱他的与众不同，爱他的热情天真，爱他的坚毅不拔。
安的眼眶微红，他不敢相信自己得到察尔斯了，朝思蓦想以为绝望的爱情，他竟接受了自己。就算只是性伴侣．．．．
可是有一天察尔斯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他会等，他有的是时间及耐性。
这一次，他再也禁不起失败，也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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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尔斯在洗澡时还兴奋地聒噪不已，但不久他就开始发烧，沱红的双颊加上疲劳过度、以及在床上被安摧残过的种种後果．．．他全身痛到无法动弹也下不了床。
他一声不吭也不愿表现出痛苦，但安就是知道他很痛。察尔斯平时受点小伤就会大叫大嚷地引人注意，可是真正折断骨头的痛，他是不会吭也不会诉苦的。
和安做过之後，安的蛮力施加在他身上的後果，以及违返自然的体位，那种痛苦简直笔墨难以形容。整整两天一夜他都要人抱著才能下床，安为此後悔不已。
看著安俊美的容颜在痛苦中扭曲，发著烧的察尔斯脸上不断浮出恍惚的笑，彷佛想安慰他似地说些不著边际的事。
「我．．．没关系的．．．没怎样．．．很快．．．很快就会好的．．．是我太没用．．．不要怪你自己。安．．．我．．．爱．．．你。」
他边说著这种话边沈入梦乡。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是为著安著想。
那句「我爱你」是最有效也最具威力的。安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心情仍旧澎湃激动地难以平复。
察尔斯以前也曾说过他爱他，那是在安的真实身份被揭晓，距今三年多前的夜晚。安自暴自弃、自怜自伤地在一个夜晚对察尔斯招供出过去。
他如何地爱著妹妹，妹妹却背叛他要他的命。她和亚力克皇帝合谋谋害他，并夺取原属於安的皇位。
身受重伤的安逃了出来，并在敌国隐姓埋名地活下去，原想放弃一切，命运之神却开玩笑地让小金块联盟陷入战火之中，让所有男子从军。
安虽然不是故意，但他凭著军功一步步登上顶点。到最後他的身份被揭晓时，他已经官拜元帅，统管著所有兵力。他被送上军事法庭，结果小金块联盟因为不能没有他，只好又放了他，令他领军对抗强大的宇宙侵略帝国───幽梦帝国，并且活捉亚力克皇帝。
安曾在军法审判前告之察尔斯自己的过去，但没想到察尔斯竟紧抱著他，说：「你还有我啊！就算你的妹妹不要你，你的国家不要你，你的血亲不要你，所有人都背叛了你，可是我愿意做你的朋友、亲人部属．．．我愿意爱你！」
他愿意爱他！
安原本冰封的心因为这句话而震颤，掀起巨澜！
天见可怜．．．在这个世上有一个愿意爱他的人，不嫌弃他是敌国的王子，不气忿他的欺骗，也不在意他的过去．．．！更加不在乎他是幽梦帝国数百代以来近亲相奸之下产生的怪物！
安原本就对察尔斯拥有一份说不清、理不断，极其微妙又带著强烈独占欲的陌名感情，他一直搞不懂自己，明明性格和他完全不同却将他留在身边．．．
经常气他气的要死，但眼光却时时巡梭著他，不让别人靠近他半分，不论去哪都带著他，他以为是友情．．．
以为是这辈子头一次拥有了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但就在察尔斯说出他愿意爱他时，安头一次察觉了自己的感情。他对他的告白产生强烈的生理反应，一股积压已久、猛烈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感伴随雄性欲望，几乎令他当场占有了他！
安吓坏了。
同性恋是罪恶的，至少在幽梦帝国是的。安从小接受著可以近亲相奸，却不可与同性相爱的观念长大。可以杀男人，却不能与男人做爱。
加上小金块联盟民风保守，几乎连谈都没人谈同性恋。
安发现自己对察尔斯的这股情感简直像当年对妹妹的翻版。不对，还要更强烈许多．．．
因为妹妹不曾爱过自己。
察尔斯给了他身为同性所能给予的所有的爱，朋友之爱、家人之爱、部属之爱．．．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察尔斯。
他第二次的恋爱竟然又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他挣扎过，想要放弃过，试图疏远他，可是都不行───
害怕被他讨厌，害怕自己冒渎了他，在这些年中隐蔵著爱意，每个晚上幻想著他肯接纳自己的爱───
现在他竟然得到了他，察尔斯委身於他。
不管这是不是同情，安都已经无法放手了。眼看著察尔斯痛苦地发著高烧，安不断自责，紧握著他病中的手。
他爱他．．．他爱他．．．他爱他．．．．．．
不管他愿不愿意爱他，他都愿意等。
他愿意等到他真正爱上他，而且．．．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兽欲而害他痛苦了！
安下了一个决定，在察尔斯真正地爱上自己之前，都不再碰他。
这是他的决心，也是他的爱。

 

第六回

 

已经过了一星期，察尔斯的身体也调养的差不多了，对於期待已久的渡假，却是一开始就在床上渡过，他也没有抱怨?
倒是每次安费尽了忍耐力为察尔斯的『伤口』上葯时，他会略微的抗拒?就在三天前察尔斯开口问：?安，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你为什麽不肯抱我？?
?．．．会裂开的??安冷冷道?
?不要紧，虽然痛但更舒服??
他的话令已满身燥热，热汗直冒的安全身紧绷?安的手指正沾著软膏在察尔斯体内擦抺，盯著察尔斯的俏臀，他怎会不想？天知道这几天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在自制?
?别说傻话，你的伤根本还没好，我不希望你每次排泄都用那麽久的时间??
察尔斯这才红著脸不说话了?
?那、我好了後你还会抱我吗？?
?嗯！?
?可是我閒著没事做．．．虽然泡了豪华浴缸，却不能去游泳?你自己说要做模特儿让我画，这可不能赖吧！?
?嗯??
於是三天来安就成了裸体画的男主角?
但他实在无法体会，为什麽察尔斯要叫他摆出那麽多姿势？何况只要被察尔斯的蓝眸注视著，安的生理变化根本是『不堪入画』?只见察尔斯画的很快乐又很愉快?
他起码勾画了安一百幅以上的素描，但种种不堪的姿势连安自己看了都皱眉?
?不许後悔！不许撕掉我的画！你要是敢撕，我就跟你翻脸！?
察尔斯像母鸟保护小鸟一般地保护著画?
?．．．哎呀呀！这是什麽啊？?
不请自来的客人───伊西安、龙尼豪、古雷、基亚因为担心他们这些天都没有露脸，特地踱到他们房中探望，却没想到劈头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从门口地面上洒落著一张张的画令他们好奇地捡起来看，一看之下个个都目瞪口呆?
他们原本就知道察尔斯变态，老画小女孩，但这些春宫画的主角竟然都是安?
?喔───我的天！安．．．你真壮观??基亚直瞪著画像上的重点部位又看向安本人的胯下?
龙尼豪则是从头笑到尾??哇哈哈！他要是不壮观，察尔斯怎会一星期下不了床?还以为他会很无聊，没想到───变态艺术家就是变态艺术家??
?你想出春宫集吗？这一定大卖的！世上的人对军神安哲罗都好奇的要命，察尔斯，我做你的经纪人怎样？?
安一生中从未如此难堪过，他气到说不出话?
察尔斯笑嘻嘻道：?怎样？安很美吧？我画的很棒吧？人体是最高的艺术杰作??
?你画这麽多干嘛？?
?打草稿啊！?
?草稿？?龙尼豪微微提高声音道：?我以为这些是完成品??
?不是啦！我要画油画，大概会选其中一张做底稿吧！?
?喔！?众人有听没有懂?
?那其他的都不要了吗？好可惜！?
?才不会，我会集成一本画册收蔵起来??
?可不可以出书啊？?伊西安还不忘谄媚道：?会大赚一笔哦！?
?乾脆送一本给亚力克皇帝，叫他气的脸色铁青，他不只打战输安，连那玩意儿也输安───?龙尼豪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安铁青著脸孔，急忙丢下了画，顺便将各人手里的也全拿来收一收摆在桌上?
?呃！我们只是因为你们太久没露面，想来看一看察尔斯身体好了没，既然他好了，那就没事了，我们回去了??
大伙急急忙忙想闪?
但安冰冷的声音像块万年寒冰般穿透灵魂?
?．．．不许透露出去??
?是！?
所有人齐声一致地立正回答，情不自禁地在唇边挂起了微笑?

 

 

 

那一天，有四个男人在这幢豪宅的某一角笑的肚子痛、眼泪齐流?
再加上不断掩面偷笑，用床单罩住面孔的察尔斯共五人?
安很气察尔斯，但更气自己?他干嘛像个白痴地让察尔斯画裸像？他从来没有这麽後悔过?很显然地，察尔斯只觉的好玩．．．因为将他玩弄於股掌之中而既得意又好玩?
但这就是察尔斯，他就是喜欢这样子?
精神构造与安完全不同的人种?
安无法生气了，他溺爱著这人，所以竟没对他发脾气，这让察尔斯感到很奇怪?
好久之後他探出头来，揪著安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的面孔，疑惑地问:?你不生气？?
?你想要我生气吗？?安疑问道?
?不想．．．?察尔斯皱著金色俊挺的眉，嘴唇是嘟起来的道：?可是你不生气．．．更可怕??
安的眉一边挑高：?我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