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我这就去拿,你可别起来,不然我马上出去告诉御主你受伤了。」太尉不放心的半威
胁柳残月,要他乖乖躺好。
「我有件事想拜托妳,希望妳能答应我。」柳残月低声的说着。
「什幺事?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先把药吃了,再来谈这件事。」太尉将药
递到柳残月面前,一手端着茶杯,要他吃药。
吃下段封云开的药,柳残月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吐血的情况也微微改善。
「今天的情况妳也亲眼看见了,我不再隐瞒,我身上中了天下第一奇毒--七绝散,无药
可救。所以我一定要在毒蔓延全身之前,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柳残月半躺在床上,
将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
「那你替你师父报仇了吗?」太尉坐在床沿,拿起手绢帮柳残月擦去嘴角的血渍。
柳残月摇摇头。「没有,因为我的毒伤发作,又中了对方一掌,勉强逃了回来。」
「那你刚才说有事要拜托我,是什幺事?」太尉提起刚才的问题,问着柳残月。
「我要拜托妳,要是我死了,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尘;还有,不要让他知道我中毒的事,
我不想让他担心。」柳残月拉起太尉的手,真心的拜托她。
「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御医会有办法救你的。你现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找御医
,请他设法救他。」
太尉捂着柳残月的嘴,将他压回床上,她打算去找御医,研究解毒的方法。
「没有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人,算我求妳,答应我好吗
?呕……」柳残月勉强拉住太尉的衣襬,因为太过着急,牵动内伤,呕的一声,他又吐
了一大滩血。
「你这是在做什幺,快躺好,我答应你就是,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煎药。」
太尉扶着柳残月重新躺好,勉强先答应他的要求,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答应我,不要告诉尘,妳一定要好好照顾尘,我相信妳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答应
我……」柳残月意识逐渐涣散,拉着太尉的手,重复着相同的话,一直到他迷迷糊糊的
睡着。
替柳残月盖好被子,太尉转身施展轻功,赶往流光水榭找御医,研究解毒的方法。
但是,她没想到她这幺一去,就让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甚至差点出了人命。
***
夜半时分,柳残月勉强自己来到莫封尘的房前,所有的事就在今晚了结吧!
推开房门,忽略莫封尘吃惊的表情,柳残月轻解衣衫,主动挑逗莫封尘。
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的放纵了。过了今晚,他俩从此恩断义绝,他回御天门当御
主,他则仍是令人惧怕的冷面琴魔。
对不起,我不愿让他承受失去我的痛苦,原谅我,我会永远将你放在心里。
第八章 噬血青莲
流光水榭中,一个身穿绿色儒衣的男子,和一个纤弱的女子,对坐在桌前。
「御医,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开残月身上的毒吗?」太尉开口问着对座的段封云。
「我也在研究,原本还能用药物压住他体内的毒扩散,但是他现在又受了很重的内伤,
再加上心伤,恐怕还没找到解药,他就先死了。」
段封云倒了杯茶,递给对座的太尉,将目前的情况做简单的解说。
「你的意思是说,有解毒的方法,那你为什幺不早点去找呢?」太尉有些恼怒的低吼。
「妳可知道解毒的方法,可能会牺牲另一个无辜的人,这世上哪有人会笨到牺牲自己的
性命,去救另一个人。」
段封云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将解毒方法说了出来,眼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
身为一个医者,却不能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病死在自己眼前,这是一件很痛苦
的事。
「怎幺没有?御主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牺牲自己救残月的。」
太尉想也没多想的直觉联想到莫封尘,要是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妳是要牺牲御主啰?」段封云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做个比喻而已,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救残月吗?」太尉
态度不变的回答段封云。
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救人了吗?她头痛的想着。
「要是有其它的办法可以救人,我早做了,还会等到现在,甚至还发生这种不可收拾的
事情吗?」段封云失控的大吼。
「到底是什幺救人的办法,你先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研究一下,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知道段封云失控的原因,太尉平静的指着另一张椅子,要段封云先坐下。
敛下心神,段封云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说出救人的方法。
「在关外极南之处有一座冰雪山,山上冰雪终年不化,冰雪山上长有一种奇花『雪青莲
』,医书上记载它可以解百毒,还有起死回生的的功效。可惜,这花每一百年开一次花
,此花具有灵性,只有用人血才能吸引它出现。先摘取它的莲心,再连根拔起,才有办
法解开柳残月身上的天下第一奇毒『七绝散』。」
他将自己研究出来的解毒方法,原原本本的告诉太尉,希望以太尉的聪明才智,能研究
出其它的解毒方法。
然而,心绪紊乱的两人,一点也没察觉到屏风后躲了一个人,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
的听进耳朵里。
所以,听到解毒的方法,躲在屏风后的人一时激动,吐了一口血。
他靠着意志力强撑着自己的身躯,悄悄离开流光水榭,准备去找雪青莲,解开身上的毒
,好替师父报仇。
***
「要是内力不够深厚的人,不就必死无疑,嗯……以御主的内力,应该有办法可以顺利
取得雪青莲。」
太尉低头沉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完美的解决方法,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
念些什幺。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替残月换药了,妳要不要顺便去看看他?」
段封云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起身走向药柜抓药,准备丢替柳残月换药。
「也好,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不好好念他几句出出气,心里的气就是无法纾解。」
太尉起身,理了理身上微乱的衣衫,维持着一贯的优雅,跟着段封云一起去看柳残月。
两人一进屋,马上发觉到不对劲。柳残月房里床上棉被整整齐齐的迭得好好的,一看就
知道没人睡过。
那柳残月呢?伤都还没医好,人跑哪里去了?
「残月、残月,听到我在叫你的话,出个声好不好?」太尉轻声的喊着。
「没有用的,人已经走了,桌上留下一封信,妳看看」
段封云在桌上找到了一封信,他拿着信递到太尉眼前,让她看看信上写了什幺。
太尉接过信,都还没仔细看信,就马上开口交代:「信上的墨水还没干,人应该还没走
远,你快追出去看看。」她拿着信,着急地下命令。
「我这就去。」段封云马上转身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太尉拿着信,坐在椅子上,将信展开,看柳残月为了些什幺。
封云、春夜亲启:
谢谢你们这个月来的照顾,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辨,必须离开,对不起,没跟你们辞行
。
春夜,不要忘了妳我之问的约定,替我好好照顾尘,千万不要让他知道真相。
就算将来我死了,妳也不可以让他知道真相,答应我。
让他恨我一辈子好了,这样他就会永远记得我,不会忘了我。
能认识他,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此生我已无遗憾。
柳残月笔
「残月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幺,都已经找到救他的办法,偏偏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失踪
,真是急死人了。」
太尉生气的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用力的丢到窗外以发泄怒气,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
没一会儿工夫,段封云脸色挫败的走回流光水榭,窝进椅子里。
太尉听到屋外有动静,着急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在经过屏风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滩可
疑的血渍。
「御医,我知道残月上哪儿了,你准备一下,马上沿着到关外的路找残月,我回御天门
通知御主。」
「妳是说,残月到关外了?他到关外做……莫非,他听到我们的谈话……」
段封云话没说完,马上冲进屋里准备简单的行李,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奔离流光水榭。
太尉摇摇头,转身跟着离开流光水榭,无奈的折返御天门,通知莫封尘那个无可救药的
大笨蛋。
***
柳残月撑着孱弱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赶往关外的冰雪山。
他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还没为师父报仇之前,他不能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倒下去。
呕出一口鲜血,柳残月不支倒地,意识也渐渐涣散,此时莫封尘的俊脸倏地闪过脑海。
他好想、好想再见莫封尘一面,亲口向他解释一切,跟他说他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只有他
。
合上双眼,泪水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轻笑着自己的愚蠢,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再见到他
了。
忽然间,一道暴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残月头一偏,看向来者。他还是被追上了,无
奈啊!
「你这个笨蛋,这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失踪,我跟太尉两个人差
点没急疯了。你身上原先的伤还没治好,这会儿又多了剑伤,还这样到处乱跑。你自己
说,你这样做对吗?」
段封云气得额头上青筋暴凸,一边气急败坏的数落柳残月,一边温柔的扶起他,帮他把
脉,然后喂他吃下用药。
「我……要去关外,找……解药,我还不……能死……」柳残月断断续续的说着。
「别说了,你听到我跟太尉的谈话了?以你现在的身体,到得了冰雪山才有鬼!就算你
要去也应该跟我们说一声,让我们陪你去啊!」
段封云打断柳残月的话,将柳残月往背上一背,准备跟他一起上冰雪山,心中暗自祈祷
太尉能及时赶上。
「谢……谢你,我好累……好想休息,可是,都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我真的好累,累得
不想再管所有的事。」
柳残月痛苦的呢喃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跟着变得模糊不清,他快死了吗
?
「想休息就好好休息,别净说些丧气话,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像人人惧怕的冷面琴魔。」
段封云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柳残月。
「好……」
柳残月应了一声,精神一松懈,马上坠入梦乡。
「从没看过这幺爱逞强的人,都病成这样,还那幺倔。」
段封云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柳残月能睡得舒服一些,嘴里不满的咕哝着。
***
另一方面,连夜赶路回安阳城的太尉,一踏进御天门,马上发现大厅里气氛不太对劲。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莫封尘,胆小一点的人
,怕是会被吓破胆。
「我的好太尉,妳可总算回来了,妳要是再不回来,我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眼尖的主事发现站在门外的太尉,马上冲上前去,拉着她的衣袖诉苦,夸张的形容着他
们这几个月来的处境。
「怎幺,我不过就出门几个月,咱们御天门是没人管了吗?御主大人不是回来亲自坐镇
了?难不成还有什幺解决不了的事?」
太尉毫无惧色的踏进大厅,看也没看主位上的莫封尘一眼,说起话来既尖酸、又刻薄,
箭头全指向莫封尘。
「小声点,御主的心情不好,当心妳的小命。」坐在一旁的太辅好心的提醒着太尉。
「我又没说错什幺,为什幺要小声一点?有人的脑袋里不知道装了什幺,情人都快没命
了,他还沉得住气,我这个外人急个什幺劲?」
太尉非但没有降低音量,反而还刻意提高音量,让莫封尘能仔细听清楚她在说什幺。
「我说过,他的死活与我无关,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们就已恩断义绝,没有任何
瓜葛了。」
莫封尘当然明白太尉所指何人,他绝情的否定两人曾有过的恩爱。
「堂堂一个御天门的御主,连这幺点小事都看不出来,真不晓得当初老爷怎幺会把御主
的位置传给一个笨蛋。」
太尉一想到柳残月的牺牲,再看到莫封尘的绝情,她顾不得什幺地位,不留情面的当众
暗讽莫封尘是笨蛋。
「妳说什幺?再说一次。」莫封尘沉声道,脸上看不出什幺端倪。
「没问题,我说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看不出残月的想法,还自认是最爱他的人。
他现在失踪了,命也可能没了,你知不知道?」
太尉终于忍不住,大声的说出柳残月失踪及他快没命的消息,眼底凝聚着泪水,强忍着
不让它滑落。
「妳马上把事情说清楚,为什幺残月会失踪?为什幺可能会没命?」
莫封尘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他激动的冲下主位,拉起太尉,用力的摇晃着她的双肩,要
她把事情交代清楚。
「你这会儿也会着急了?我还以为你的血是冷的。刚才不是说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吗?
你急个什幺劲呢?」
太尉偏偏不愿顺着莫封尘的意,以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扳开箝制住她的大手,看着他
着急。
「快说,到底发什幺事了?妳跟残月到底瞒着我什幺事?」莫封尘努力的深呼吸,平息
下内心的怒火,语调平稳的又问了一次。
「残月他身中天下第一奇毒七绝散,命在旦夕,那天他带着一身血回来,因为……」
太尉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顺顺气,看着莫
封尘一脸懊恼的模样。
「然后呢?妳这阵子不是都在流光水榭照顾残月,那他又怎幺会失踪?」莫封尘着急万
分的问着。
「这都怪我和御医一时失察,让残月听到了解毒的方法,他一定是跑到关外的冰雪山找
雪青莲。我已经让御医去找他了,相信他会找到人。」
太尉懊恼的自责。要不是她一时失察,让残月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他也不会一个人跑去
那儿地方。
「我马上去找他,妳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找人。」莫封尘听完,马上准备动身去找柳
残月。
「御主,我可不可以也跟您一起去找人啊?」太辅出声问着。
「你留下,御天门需要一个人打理,我们去就好。」莫封尘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太辅的问
题。
「为什幺又是我留下来,御天门又不只我一个人可以运筹帷幄,其它人也可以啊?」太
辅不死心的抗争着。
「因为我高兴,不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莫封尘笑着转身回房准备行李,留下一脸不
满的太辅和其它人。
「你自己好自为之,我是帮不了你了。」太尉拍了拍太辅的肩膀,说了几句废话,跟着
也转身准备行李去了。
「你不让我去,我不会偷偷溜去吗?」太辅低声的咕哝着。
「对了,若是你偷偷跟去的话,被御主发现了,你自己知道会有什幺下场,劝你不要做
傻事。」
转身欲回房的太尉,突然想到什幺似的,便又回头好心的奉劝太辅。
「哼!好事总是轮不到我,每次都要我看家,哪天我真的逃跑给你们看。」太辅不满的
叨念。
***
隔天清晨,等不到太尉的莫封尘;全急如焚的跑到她住的望月楼,看看她到底在磨菇些
什幺?
「太尉,马上给我滚出来,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莫封尘在楼外大声的喊着。
「急什幺急,这不就来了嘛!」太尉丰姿绰约的翩然下楼,嘴里不满的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