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夜——夜色鬼魅
夜色鬼魅  发于:2010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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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劲把下巴搁在苏韶头顶,呆了片刻,“好。”
只这一个字,苏韶已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起回家。
两个人靠的很近,苏韶的手插在江劲的兜里,从车房到大厅,轻轻的漫步。童叔看到

江劲和苏韶一起回家一张脸上全是笑容,小跑着一路忙开去了。
盯着苏韶吃了药,江劲在他的手机里输了一堆号码,又一一指给他看,这是他办公室

的,那是洪武的,还有家里,以及几个如果他和洪武不在可以帮上忙的属下,最后,

想了想又把医生的和报警、急救电话郑重其事的输了进去。

饭后,送苏韶上楼,江劲看看表,“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本来都打开衣柜准备拿睡衣给江劲,一听这话苏韶立刻僵在了原地,“你......”
“我还有事,得回城里去。”
还是要走?在这样美好的一天之后,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关上门的房间里,温度骤

降,苏韶走到窗前,手里的睡衣散发着他的气息,那样浓郁绕人,额头抵在已经上霜

的玻璃上,渐渐融出一片湿润,眼睛里那尾身影化作一个光点,一闪就不见了。

不知道在窗前贴了多久,几乎全身都凉透了,苏韶垂下眼帘,机械一样洗澡,换衣服

,躺在床上连被褥都是沁肤的凉。躺了很久也睡不着,身上的肌肉终于觉醒了一般齐

刷刷的痛,而药后的恶心也在这时候找了上来,身体渐渐缩成一团,脸埋在枕上,这

么难受的时候却只剩他一人,心里委屈得想哭,可是,无论怎样,那人也不会回来吧

想想却又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比这更难受的时候,不是从来都一个人挺过吗?为

什么今天突然脆弱起来了?为什么整颗心惶惑难安?
实在难受的紧了,苏韶抓过桌上的手机,轻轻的贴在脸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举起来

手指飞动,一串号码显示在屏上,可是小小的拨出键却在指下如此坚硬,唉,拨了又

如何呢?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渐渐有些迷糊的苏韶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见显

示屏上一个可爱的邮件标志下是两个如此熟悉的字:江劲。
江劲的短信!
几乎是颤抖的翻开,简短的几句话印入眼帘:睡了吗?我还没睡。欲火焚身,不想和

别人做,挺后悔离开的,真想立刻把你吃了啊!
呃,他是因为这个才走的吗?简直不敢相信,苏韶盯着手机,缓缓的深深的笑了出来


劲,我还没睡,我也想吃你。
“噢,这个坏小子!”江劲把手机甩到一边,身下的欲望肿胀的更强烈了,苏韶,你

简直是火上浇油,不过会让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苏韶拆线那天,本来江劲是说好要跟着去的,可偏偏被事情绊住了,听着他在电话里

冲着手下大发脾气,苏韶边笑边安抚,“你放心好了,只是拆线,我自己也行的。”

“我不是担心你拆线,而是我等你拆线已经等到不耐烦了!!”
呃,这也太露骨了吧!“嗯,要是医生说还没有完全康复呢?”苏韶犹犹豫豫的抛出

了炸弹,这种情况还是蛮有可能的。
“什么!那你就叫那个该死的无用医生把脖子洗干净等我来砍吧!!”巨龙终于喷火

了。
苏韶连忙挂了电话,就怕慢上一步,火焰会从电话里喷出来。据说该龙这两天喷火的

频率明显增高呢,众人都用一种渴望的眼睛看着他,好像他会普降甘霖似的。
摇摇头苏韶径直走进医院,直到针管毫无预兆的扎上他的身体,他知道--出事了,手

指下意识的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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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美。”
“你是谁?”
“你比之前的人都美,尤其是眼睛。”
“是你把我从医院带来这里的?”
“不,你看,这样的我可没那个本是,”说着枯瘦的手指撩开了膝上的毛毯,裤管中

空空
如也,“我只是找人把你请来。”
“为什么?”
“因为一个和故人的游戏。”
“你,认识江劲?”
“哈!认识?嗯,我们是老熟人了。”
“你想用我要挟他?”
“要挟?!没必要,但凡--我要的他都会给,我只是想让游戏更有趣,而已。”
室内没有开灯,只有稀疏几道夕阳,大轮椅上一个男人淡漠的笑着,交握的手指柴一

样干,黑发白肤,却异样的瘦,整个人陷在冰凉的金属座椅里,比余晖外的云还要苍

白。

苏韶凝视着这个陌生人,又是一个故事,有点无奈,陷到江劲这个故事堆里了。不知

到这有多久了,可能是药物的作用,头一浪一浪的痛,而吊起的手早就没感觉了,很

累,很想睡。

“和江劲做过吧?!”
本来有点昏,被这一问刺激清醒了,苏韶微皱着眉,没有说话。
似乎并不在乎苏韶的沉默,男人径直说下去:“江劲是可以让人上瘾的,凶猛,温柔

,野
蛮,体贴,一沾成瘾。你尝过了,我知道。你们都这样,不坦率,可是,在床上又足

够下贱,嘿嘿,所以你们都不是结局,不是。”灰色的眼眸在光与影中绞缠.
“你也不是。”随着打开的门传过一道冷冷的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

,黑肤黑发黑眼,整个人站在阴影里,有一种欲扑的气势。
“雷,你回来了。”轮椅上的男人微笑着转向门口。
“子仲,”雷原走近,手捏住子仲的下巴,并不打算放过他:“你又带东西回来。”
“我喜欢,可以吧。”
“喜欢?5年,足够了。”
“不够。”
“我够了!”低吼着,雷原咬上杜子仲的唇。
子仲扬着头,眼睛清清楚楚地盯着不远处的苏韶。雷原捻了几下又猛然的放开,眼中

深深的闪了几下,便也看向高吊着的苏韶,“这是你的新游戏?”
“他好看吧。”
“还行。”
“你帮我把他放下来。”
雷原咬牙冷笑,俯身握住杜子仲的手腕,使力,“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子仲

扫了眼受虐的腕处,愈加灰白的脸上,突兀的现出妖异的媚色,略吸着气,小声说着

:“雷,我们啊,有几天没有做了?我好想要。可是,这里多了一个人。”

雷原盯着子仲的眼睛,那双写满欲望的眼睛,曾经是他快乐的原因,是的,曾经。
没有多说,雷原站起身,走到室中,抬眼看,细瘦的男孩被拢手绑在天花板的吊钩上

,脚离地足有一米多,使得站近的雷原头正对着他的跨,而怪异的绑法整个绳结集中

在腿间,想把他放下来,就必须把手伸进去。

雷原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寒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苏韶垂下头,早发

现这样异常的绑法,虽然难忍的酸疼遍布全身,对地面的渴望强烈的折磨着每一根神

经,可是,要用这样的屈辱来换取,他听到了整个灵魂的拒绝,“不。”

有些诧异,雷原抬头对上苏韶的脸,“你确定?”
“请你用刀。”虽然细绳早已勒紧了肉里,用刀势必受伤,苏韶只是淡定的望着雷原

,出口的话也不是慌乱的乞求。
突然,雷原觉得两个人出奇的近,不是空间,而是感觉,没有敌对的仇恨,没有激烈

的抗拒,倒像是弟弟在向哥哥诉说一种请求,轻柔的却无法拒绝。
“对不起。这是特殊材料的绳子,刀,没有用。”
苏韶拢起眉峰,他感到这个雷与他相同的抗拒,虽然不知原因,可是目前他只有抓住

这一点。于是,并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雷,只有此刻,苏韶感谢自己的眼睛

,曾经万般诅咒,想要毁弃的眼睛。

有一种受蛊的感觉,略顿,雷原掏出一个棕色的小瓶,“这是一种溶解剂,不过他发挥

效力需要10个小时,你来选择。”
缓缓的吸一口气,苏韶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立刻解放的诱惑狠狠的折磨着他的心

智,其实,只是隔着裤子伸进来,只是解动绳子,只是......为什么不接受?因为那

双期待着的灰眸,他等着这样的场面,等着屈辱,等着臣服。不,也许这就是江劲致

命的故事,所以,他不能退却,哪怕这样的坚持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不必,为了,那火


“我等。”
雷原的眼睛笑了,这个看似单薄的男孩身上有一种倔强的力量,许久前,他也曾经这

样有力。拧开瓶盖,因为早已熟悉了这样的戏弄,他很快选出几个关键处,涂抹上油

状的溶剂。

杜子仲安静的看着,手指摩挲着腕处的红肿,渐暗的眼眸随着微侧的头飘向窗外,缓

缓的有一种情绪弥漫开来,如深秋里破土的新芽,一个优美的错误。
收起药瓶,雷原从后面靠过去,宽厚的手掌按在子仲的肩上,粗眉微皱,“太阳下山

了,我推你去添件衣裳。”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你今天睡我那。”“我佩服你的执著,不过,为了江劲,这样没用。”杜子仲让佣人把

食盘放在桌上,把轮椅挪到床头。
苏韶趴在床上,医生正帮他按摩全身,不时有短促的抽气声,侧枕的头在枕上微微的

磨。杜子仲斜眼看着苏韶,“你爱他吧,呵呵,每一个人都痴痴的爱着他,殊不知他是个

没爱的人.他啊......”

“你也爱他吧!”这样高高在上,置身事外的姿态让苏韶冷冷的一句话给硬生打断了

。很生气,好像爱的人都是犯溅,难道他自己不是一副纠缠到底的作为,把人绑来,

作种种设计,用卑鄙的手段,若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干嘛费这样大劲

“不,是他爱我。小弟弟,不要乱说话。”
“也就是说你不爱他。”
“不爱又怎么样?”
“那很不幸,没有爱的人是你。”
 完全没料到这小男孩竟是如此的牙尖嘴厉,杜子仲被噎得一窒,与以前的情况有些

不同,实在不能小看,“爱并不是男人的必需品。”
 “那么男人需要什么?”
在这张认真的脸前,杜子仲再也站不稳高处,\\\"我可不是来和你讨论男人的需要

的!\\\"
"那你绑我来干什么?"
"哦,你很聪明,不过,不用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被看穿了用意,苏韶沉了下气,翻身坐起,“我饿了。”
又是意外!本来等着他焦急询问的杜子仲完全没料到,这男孩只是盘腿坐在床沿,微

扬着
头,一脸正经。
“好,慢慢吃,你有足够的时间适应我家厨子的口味。”杜子仲嘴角含笑,反身离去

。  有时候没答案远比有答案更磨人。
而床上的苏韶抱着托盘,皮蛋瘦肉粥,蔬菜沙拉,火腿三明治。很香,很诱人,试着

咬一口,呃,三明治加蒜泥!这是江劲的诡异口味。
劲啊。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江劲站在大办公桌后面,文件堆上有一只手机,一串号码。
他,站着,不动,很久,很久,很久……
不知何时,朝阳已做余晖闪逝。
放出去的人已经都回来了,没消息。对江劲来说,没消息就是有消息,最不愿的消息

。答案,已呼之欲出。扯起的嘴角冷笑,这么快就下手,已经等不及了吗?人老了,

耐心也差了。身体动不了,连脑子也坏掉了,真是愚蠢,并且,把这种愚蠢反复,让

人反胃,不干不脆,没完没了,“他妈的!”

骂了都不爽,心烦气躁,抽一支烟,两指拧着,黄褐的烟丝星星点点落在脚边,渐渐

有一种不属于烟草的略带可可味的暗香缭绕而上,因为有轻微的过敏性鼻炎,偏又嗜

烟,所以特意在烟丝里烘焙了少量的可可壳酊,用来掩盖杂气,缓和刺激,可笑的是

,最后,连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还有对洋葱的厌恶,为方便行动而小心设计的家具设置,淡紫色的窗纱,对天气的敏

感......如果,莫名的习惯,一染就持续了十年,那,说明什么?
纵容,在刻骨的恨里纵容,多么怪异。
是的,他的人生在那一刻改变,17岁的江劲,遇见,24岁的杜子仲。
 十年,足够使一切都改变。
“十年了。”走进来的洪武看着一脸髭须的江劲,十年的时光让昔日飞扬的少年变成

了今天事业卓著的男人,可是,偏偏有一处尘封未变。
“你也没消息?”刻意避过前题,江劲揉着太阳穴,头也未抬的问。
“你想听什么消息?”
“武,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口气这么重要,你应该早告诉我!”
“混蛋!!”江劲猛地一把抓住洪武的领子,“不要逼我打人!”
洪武反手扣住江劲手腕,冷笑一声,“总比你放任他人死活的好!再说,你确信你能

打得赢我?”
“哦,我都忘了,老师,就让我们打一场试试吧!!”迅疾的出拳,江劲把压抑的怒

火都
注在了拳上。
可是显然洪武没兴趣陪打,在江劲还没说完时,人就已经跃后了,“劲,我教过很多

次了,先发才能制人,你话太多。”
居然被躲过了,江劲疾速变换体位,“老师你总要给我个机会活学活用吧!”这一次

,已经不是莽拳。
认真起来的江劲,就算是洪武也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说起来江劲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只可惜现在不是游戏时间,那少年正在龙潭虎穴,一刻也等不得。于是,不再存相

让之意,真正拿出当年横扫两道的实力,身形稳健,只巧妙的微侧,拳从不可能的角

度击出,下一秒,江劲已经弯着腰滑倒在墙根。

“咳咳,老师,你藏招!”仿佛又回到了单纯的时光,江劲坐在地上,疼到扭曲的脸

上在皱褶里浮出道道笑意。
走近蹲下,洪武也笑了,“我承认,可是不道歉。”
“怎么,怕我超过你?”
“不,你从不需要超过我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望着,居然能够互相理解,也

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感情吧。
长长的舒了口气,江劲给两个人都点上烟,“很久没叫你老师了。”
“嗯,那时很美好。”
“可美好总是短暂的。”
“劲,在榻榻米上,你从不缺乏勇气,强悍的像一头野兽,我总是被你逼到要不两个

人都斗到精疲力尽,要不就只有出重手才能结束可怕的教学,那时候我居然体验到无

比的兴奋。”

“你是好老师,在我心里,你还是好大哥。”
“江先生走了之后,我是把你当亲弟弟照顾的,劲,你已经足够成功,现在我只想看

到你幸福,”说着洪武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卫星照片,俯拍的角度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吊在一个男人的肩上,正穿过石径走向主屋,那淡青色的三层石寓此刻如此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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