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芦苇不开花 下——鲍林康涛
鲍林康涛  发于:2010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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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回‘家’吗?”

他竟然叫我哥。我对他笑了笑,把钥匙给他。

“不了。”我说。

这几天,吴骏建几乎天天传召我,精力旺盛的他有时一个晚上要和我干五六次,干得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已经39岁了。

每次干完,他就说“阿涛,你还是回我的公司吧。”

每次我都搪塞:“行,等我做完这个”工商课题研究“吧。”

我好学,还上进,他知道。这也是他认为我与众不同,更加钟爱我的原因吧。

为方便龙宵康看书、复习,我要他在我的那个“家”住。起初,他不肯,我就威胁他:“你回老家吧,我不管你了。”

他只有答应了。要他回老家,等于要他的命。

他确实太勤奋了,看书,能一坐就是一整天。收拾屋子,能拿着一块抹布从进门的第一个角一直抹到卫生间的最后一个角。

慢慢地,他和我熟起来,亲切叫我哥。问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大学的问题,还说他明年也报S大学。

说到大学,他的神情似乎很向往,又很黯然。

我知道,他是担心学费。

那天,他一下班就兴奋地来找我,拉着我,非要请我吃饭。

“有什么喜事?”我问他。

“我涨工资了。”

“真的?”我惊讶地问。

“是呀,给我每月加了500呢……四个月就2000,够一年学费了!”

我转过头,盯着行人看,若无其事地笑。他当然不知道这工资是我给他涨的。就靠他每个月区区的600元,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四年大学的学费。

我想我是真喜欢上他了。

那个周五,下班,天热,我去“家里”看他。他冲了个凉水澡,从卫生间出来,只穿着狭小的内裤。看见他光光身子的一刹那,我心率突飞猛进,心潮开始洪湖水浪打浪。一股别样激情膨胀全身。


我开始坐立不安,食之无味。下楼,买了几听罐装啤酒,再上对面的餐馆叫了几份热菜。做这些时,我的脸一直在红,心一直在跳。龙宵康说过他喝不来酒的。

我这是怎么啦?

我拍着自己的脑门,一遍接一遍地问自己。

先从肉体下手,占有他?然后用精神入手,拥有他?

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抑制不住这么做,虽然,我深刻意识到自己变得有多么卑鄙了,可我抑制不住,真抑制不住。

我们喝着冰冻的啤酒,隔着氤氤的刚炒熟的菜香热气,我看到他的脸红红的。哦,他没骗我,他真是不胜酒力。

我靠过去,劝他:“喝点吧,你看书也累了,喝点酒,睡个好觉,醒来,效率会更高。”

他愉快接受了我的建议。

接受了,我就不停给他碰杯,说着“干杯呀”,“喝了吧”之类的蛊惑话。

很快,他喝多了。双腿一叉,摊倒在沙发上。

起身,关窗,拉帘,身后传来他微微鼾声和着转身时光溜身子与软皮沙发摩擦发出的声响。

我拿着一件他的衬衣,小心翼翼来到沙发旁,那张方正清秀的脸及裸露的未发育完全的干瘦身子,在酒精的刺激下显得这般迷人。

假装轻轻地为他盖衣服,手指触及他光溜身子的一刹那,我猛地一颤,一股电流击荡全身。

俯身,我亲了一下他的脸。

原谅我,我实在忍不住呀!

他未有丝毫反映。

我大胆了些,往下轻轻褪了褪他的内裤。他的鸡吧露出来了。

不是很大,可也没我想象中的小。毛也不多。完全是一副很干净的未发育完全的童子身。

我激动不已了。

我一下脱光自己的衣裤,不顾三七二十一,挤上沙发,靠了过去。

我的意图很明显,假装喝醉了,做一些非礼事情,如果龙宵康醒来,不接受,做出惊讶、鄙视,甚至暴跳如雷举动,我就使劲刮自个耳光,骂自己:哦,天呀,我这个混蛋,我都做些啥了?


身子靠过去,一只手刚揽了一下他的胸膛,他恩了一声,转身,推了推我,屁股再一翘,咕咚,我从他身旁滚到了沙发下面。

我这是怎么啦?

我半躺在冰凉的瓷板上,揪了一下头发,问自己。

我似乎清醒了点,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卧室,强迫自己睡起来。

可是,怎能睡着呢?龙宵康白花花的童子身一直在我脑海晃呀晃。迷迷糊糊辗转了几个小时,浑身躁热的实在难受。

起身,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我开始自慰起来。

我就这样自慰着,一下、两下、三下,突然,身后的门开了。

 

四十九(另一半)

是龙宵康!

他光着身子,近乎裸体——内裤还未提上去。阴茎露在外面,硬了,一晃一晃的,煞是诱人。

看见我,他似乎未发现我的异常,迷迷糊糊叫了声“哥”,便进了卫生间,路过我身边时,直跳跳的鸡吧摩触到了我的大腿和手背。

天呀,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可爱、动感的精灵!

我像头被打伤后发疯了的猎豹,转身,强力抱起龙宵康就往外跑。

他挣扎着:哥,你怎么啦?

我想我是疯了。

我未加理会,抱着他出了卫生间,直奔卧室。一进卧室我就把龙宵康扔在床上,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压在了龙宵康身上。

疯了,彻底疯了。

我不顾一切,疯狂亲咬着他的嘴唇,拼命在他身上弹压着,享受着他光滑、干净的身子。

他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些,睁着惊恐的大眼睛。

“哥,你,你干什么?”他挣扎着,脑袋晃来晃去。

傻瓜,我干什么?还能干什么?非礼你呗,这么简单的事也看不懂!

火山爆发般,我完全成了一匹脱僵的野马,谁也拦不住。我死死压着他,双手按住他的手,臀部在激动地运动着,他越反抗,我臀部和腰杠运动得越猛烈。

龙宵康也许是急了,也许是吓坏了,他涨红着脸,筋骨爆裂,突然狠狠一发力,掀开了我。

他坐了起来,直直盯着我看,眼睛还似睡非睡,盯着盯着,一颗眼泪就流了出来。

“哥,你……”他冲我叫了一声,叫完后,摊倒在了床上,啜泣起来。

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太累了,总之,啜泣着,他竟然又睡过去了。

我逃也似得离开了卧室,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之后,我几天没回“家”了。不是和吴骏建在外面住别墅激情过夜,就是回集体宿舍睡自己的床铺。

当然,我是没脸回去。我实在不想对那晚的失礼多说什么了。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但我却在隔壁的集体宿舍看见了龙宵康——他也从我的“家”搬了出来。

看见我,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憎恨的神情,只是看我一眼,叫了我一声“哥”,把钥匙递给我,又连忙低下头,匆匆地,走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我伤害了他,一个纯洁、可怜还无辜的孩子。这么想着,心有了滴血的痛感。

我正式搬回了那个“家”,我实在再无勇气碰见龙宵康了。一下班,就急急赶回“家”,避他。

然而,搬回家不到两天,仓库的主管就找过来,说是龙宵康在扛箱子时再次晕倒在了仓库里。

飞快跑去宿舍,龙宵康躺在床上,额头、脖子全是一道道刮沙的红印,血红血红的,像一把把利剑,仿佛要我的心都给剜出来。

我拉着他的手,抱他。他别过头,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你不要命了。”我冲他喊,喊着喊着,自己却哭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不再挣扎了。

我把他背去医院。医生说,重感冒,加上疲劳过度,休息几天就没事。

输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的液,他坚决要出院。无论怎么劝说和哀求,不顶用!

走到我“家”和厂子的叉道,他又坚持要回宿舍,说是第二天还得继续上班。

热血冲顶,我扛起他就往我那个“家”跑。他奋力挣扎着,用指甲撕着我的肩膀,我感到了一阵阵的剧痛。

痛吧,就让它这么痛着吧!

我未加理会,继续扛着。他撕着撕着,不再动弹,揽着我的脖子,脑袋靠在我肩膀,叫了我一声“哥”,便轻声哭起来。

一回到家,我就把他扔到了沙发。然后迅速跑去厨房,拿出一把刀,甩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如果你恨我,不解气,可以砍我一刀,我林涛如果报警了,就是你龙宵康的孙子。还有,今后,我要是再占你半点便宜,我林涛他妈的还是你龙宵康的孙子。”

说完,我头也不抬,离开家,上班去了。

下了班,我去诊所买了几瓶药水,还请了诊所的一个医生一同陪我回了趟“家”。

龙宵康挂完滴流,已经很晚了。我洗了把脸,准备离开。他拉住了我。

“哥,你要走?”

“恩!”我低下头,没敢看他。

“哥,对不起,我,我不恨你。”他靠过来,用手摸着我肩上被他指甲撕的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还是未抬头,拉开门,走了。

龙宵康在我“家”住了四天,我给他送了四天的药水,做了四天的饭,熬了四天的汤。我甚至还学会了扎针,起初,咬牙,忍痛,在自己手背试着,觉得差不多,就给龙宵康扎。每天晚上扎针、做饭、熬补药,忙到10点,回到厂子宿舍,筋疲力尽。


到了第五天,龙宵康元气基本恢复了。

我为他收拾衣服、书籍之类的东西。

“你可以回宿舍住了,也可以继续上班了,不用担心,仓库那边我打好招呼了。”我把包递给他,仍旧不敢抬头看他。

他没接包,而是拉着我的手,往里间的卧室拽着。

拽了一会,来到卧室,他松开了我的手,就没了动静。

我一直是别过头,未正眼瞧他,想看,却无勇气。

徐久,听到他叫了声:哥!

忍不住,我转过身,看他。

我想我是惊呆了。

龙宵康脱着衣服和裤子,露着光光的上身,不一会,就赤身裸体倒在了床上。

“你……?”

我目瞪口呆地语无伦次着,继而,明白了什么。

我一下奔出卧室,冲进卫生间,反锁了门,我用冷水敷着脸,泪,不经意,流了出来。

这心,悔得呀,快碎了。

我很快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那家电子公司。我知道,无论我以后怎么努力,我和龙宵康之间的那道沟壑和裂痕,已无法愈合了。有些伤害,可以弥补,有些伤害,弥补不了,只能这么一辈子内疚着。


无法面对他,只有离开他,避开他。

吴骏建出差没回来,我就自己另找了家厂子实习。

没想到,却出了问题。

我离开那家电子厂后,龙宵康很快知道了。到处找我,没找到后,他又住进了那个“家”,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等我。

许是那次对龙宵康的伤害事件后很久没主动给出差了的吴骏建打电话,他回深圳后想知道我最近在干什么。

一回深圳,他就偷偷赶到了那个他几乎没来过的“家”。

当然,家里就只剩龙宵康了。

那天,是周末,天热,龙宵康只穿着内裤半躺在沙发上看书,也许是看累了,也是是困了。总之,他睡着了。

吴骏建没见过龙宵康,以为龙宵康是我私自找的性伙伴,龙颜大怒,当即扑上去撕他的内裤,抓咬龙宵康,边咬边骂我贱人,敢养小白脸。

龙宵康醒了,激烈反抗着。

但龙宵康哪会是吴骏建对手,除了下面没得逞,该做得他都做了。

完事后,吴骏建怒气冲冲给我打电话。

“你竟敢背我养小白脸!”他的语气甚是气急败坏。

“去死吧!”我按了电话,以最快速度赶回了那个“家”。

龙宵康吓得像个疯子,卷缩在沙发上,眼睛哭成了水蜜桃。一见我,他就扑在我怀里,叫了我一声:哥……就死死抱住了我。

王八蛋!

我握紧了拳头。

我怒发冲冠去找了吴骏建,直接上他公司找的。

还没等我开口,他先发话了:“我花钱养你,为你租房,带你住别墅,教你开车,领你出入各种高级场合,你还背着我养小白脸。”

一个风度翩翩的企业家,能说出这种话,也不嫌牙碜。这一刻,我才发现了他真正的嘴脸。

我把存折、手机等他送给我的东西统统扔在他的办公桌上。

“你的钱,我一分未花,全在里面存着;你租的房,我来深圳四个月,住了不到半个月;你带我住别墅,就算我是男妓,被你干一个晚上,也有代价,那个电工向你讨价还价要钱,我向你讨价还价了吗?……被你白白干了四个月,你给了我什么?……想发泄,你可以随便花钱去外面找电工,找不到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龙宵康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摔门而出。

我知道自己其实是没资格教训吴竣建的,但我忍不住,我清楚,龙宵康他不能再受到伤害了,否则,就真可能把他这个人废了。

他还只是个17岁的孩子呀!

吴竣建叫了我一声“阿涛”,追了几步,见走廊有人走动,又忙闪了回去。

他妈的,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嘴巴说怎么怎么爱你,其实全是他妈的有意识地用金钱去购买欲望和爱,欲望满足了,爱却没了。

走在繁华的深圳街头,我迥迥而行。

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归宿,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失败呀失败!]我现在成了什么?吴骏建养的小白脸?

我是吗?我不知道。

我是MoneyBoy吗?

我再次问自己。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我醉的七倒八歪。

龙宵康神情似乎安定了点,他把我扶到床上,躺在我身边,抱我,一直陪着我。他哭了,我也哭了。他是为自己受到伤害而哭,我是为不但自己伤害了他,还没能保护他而哭第二天,我醒得很晚,龙宵康已经走了,桌上放着早点。


我不打算去上班了。我开始在屋里收拾东西,东西不多,本来就没住几天。我的打算是,再回电子公司继续实习。如果因吴骏建的原因,他们不收留我和龙宵康,我们就到别的厂子。既然来到深圳这块土,就不要落荒而逃。相信有我林涛在,龙宵康可以圆他的大学梦。


吴骏建来我的“家”了。

一进屋,他就拉着我的手,说了句“阿涛,对不起。”便潸然泪下。

我提着打好的包,坚决要走,临出门,我对他说:“吴先生,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的名字叫林涛,林涛永远不需要别人花钱养着。”

身后传来他抱头忏悔的声音。

幸运的是,我终究还是被电子厂接纳了。

此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就象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我依旧在原来的重要部门实习,龙宵康依旧在仓库做着仓管员。

为了方便龙宵康学习,我给他租了个很小的单间小居室。

我虽是实习,可有实习工资。不管是不是因为吴骏建的原因,这笔实习工资我要,这是我劳动所得,凭什么不要。但我不需要存钱,我还没走上社会,钱对我来说,只是个符号代码。


我对龙宵康说,房子是我自己租来住的。

其实是给他住,我几乎不过去。我害怕面对龙宵康,是我害了他。为了减轻一点负疚感。500元的额外工资我又偷偷给龙宵康涨了100,他年底就要回家,打工时间不多了,能多一点是一点,那是他的大学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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