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Gay！
胃又不舒服了。
Christian闭闭眼，屋里的防腐剂味道真的快让他吐了！
没想到那个Dustin
Dowen也是个Gay，难怪一直没结婚（这是后来Ryan告诉他的，在他对这门课感兴趣后），说不定每年都有像Ryan这样的漂亮男学生作情人，甚至可能同时有好几个！
想到这里，Christian为Ryan感到惋惜，他明白自己讨厌的不是Ryan是Gay这点，只是因为上他的是那个半老的伪君子Dustin
Dowen——他应该被更优秀的人爱。除开那一点，Christian知道Ryan是他见过的最单纯的人。
可说不出为什么，他的眼神有一种沧桑的忧郁，即使在微笑的时候，也从未离散过。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开门的声音。
“Ryan！有人在等你。”跟刚进来的人打过招呼后，Dan和Kit继续他们对子宫标本的钻研。
“你……”Ryan看了坐在他床边椅子上的Christian一眼，转过头把包丢在书桌上，走到冰箱那里取出一瓶水。
“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老天！Bella说的对——他长得真像Glen
Swanson！就是脸更稚嫩些，身材不如Glen壮，Christian感觉自己看到了十八岁
而且，他们都姓Swanson不是吗？
“如果是关于下午的事，我想我们已经没有话说了。”Ryan眼都不眨一下，平静地喝着瓶里的液体。Christian感到口渴，他看着Ryan满足的样子，舔了舔嘴唇。
“不，不是那个！……好吧，我想我该道歉，我……”看了看对女性生殖器官兴趣盎然的两人：“我们出去说好吗？”
对方也留意到Christian的顾虑，把水放下——
“随你便。”
初夏的夜晚，空气清新而潮湿，闷热的南方少有这样安宁的气温，也许是傍晚下了一场急雨的缘故，可惜积水还来不及给人更凉爽的心情就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校园的路上，Ryan在距离Christian一臂的后面，但Christian的神情倒有些无精打采，终于——
“好了，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Ryan显然是不想到Christian提议的酒吧去，也许他实在不愿多跟这个“讨厌”他的人相处。
Christian叹了口气，转身面对Ryan。他们正好处在一盏路灯下面，灯光从背后照映着Ryan，微红的淡褐色头发散发着橙色的朦胧线条，像一轮光环，非常美。
“好吧。只是一个问题，”金发男孩不知该如何开口。“……你和……和Glen Swanson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个预兆！
“不关你的事。”
他承认了！这个单纯的笨蛋，连撒谎都不会的家伙——Christian在心里咧着嘴笑，却发现自己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Ryan当机立断地转身离开，总要根据别人的反应采取行动的Christian冲上去扳他的肩膀，力气太大几乎将瘦小的男孩扳个趔趄。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他生气了，Christian从没听到Ryan用这么激动的声音对任何人吼，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他却一直在印象上认定Ryan是个永远不会有脾气的人——在今天下午之前。仅仅十几个小时，这个温顺书虫的形象被彻底颠覆，他还能给人多大的意外？
“他，他是不是是你哥？……”
Ryan皱着眉毛，但在渐渐舒展中，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看了看周围——道路边黑黢黢的灌木丛，虫子的叫声很响，来往没有行人：
“是的。”
Christian高兴了，他想拥抱Ryan但明白对方只会给他一拳头，强忍手舞足蹈的冲动在原地踏步，手举起又放下：“我想——”
“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吗？好了，你满意了！”打断对方的说话，Ryan恨恨地盯了Christian一眼，坚决地要转身走。
“别这样！今天下午的事是我不对……”
“是吗？因为我是Glen Swanson的兄弟，我他妈的就不是该死的Queer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意识到Ryan已经走远到听不进他后面的说话了，Christian止住话语，惘然地看着那清瘦的身影消隐在黑暗的道路尽头，简直是被吞没的。
“我只想说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抑制不住说出这句话，Christian撇撇嘴，走上去酒吧的路。
＊ ＊ ＊
砰！
“Chris！混蛋，快接电话！他妈的，吵死了！”
一个清晰的撞击敲打在他的头部，却提示了Christian更严重的问题，眼眶周围的刺痛——宿醉。昨天是周末，虽然没有带乐队演出，可还是跟Jake一群人在Club闹了个够。
跟他租同一间公寓的Forest把一只硬邦邦的东西塞到他耳边，然后他才从几乎震聋耳朵的声响判断出那是他的手机——
“Hello……”睁不开眼睛，但他还是按下接听键。
“Heckery先生？”
陌生的男人声音，但又有点印象，Christian试着睁开一只眼睛。“Huh，谁？”
“Dustin Dowen，你的现代文学课教授。”
睁大双眼！
咖啡馆里人不多，Christian更加紧张起来，不时打量进出的人是不是看着他们的这张桌子——他正和文学院的Dowen教授面对面坐着！
“你紧张吗？”英国人友善地问道。
“不！不！一点也不……”Christian使劲摆着手——他紧张极了！
年长的男人微笑一下，喝一口面前的咖啡，抿抿嘴：“好吧，我想你也许猜到约你见面的原因了。”
“啊？哦，是的！”Christian其实没听清对方说什么，这也是他不喜欢上这课的原因——Dowen浓重的英国腔。
“你知道我们的事了，我和Swanson。”
Christian不说话，他艰难地抽搐一下嘴角。E91F252CB透很:)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那天是我把你的论文从地上捡起来交给他的，”Dowen继续说。“那时候，我就有了预感。”
Christian还是不清楚对方打电话约他出来的原因，但肯定与Ryan有关，这点在接电话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每个人都能预感。
“前段时间你跟他似乎相处得不错，这也让我很高兴。”Dowen说的话像是Ryan的父亲。“而且你也开始重视这门课程了，我得感谢你们两个。”
这位文雅的教授说话很慢，每次停顿都足够Christian消化掉他的每一句话里的深奥措辞。
“不知道你对我们的关系具体是什么看法，但那一定是负面的，我估计，不管是就同性或是师生。”他把头稍微低下一点，Christian辨认出黯淡的褐色头发里的几缕银丝。“我不认为你是个保守的人，但事实上，你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不明智的。”
Christian把气憋在了胸口。
“你不该这样对待他——不，请不要猜测，并不是Ryan对我说的。”风度翩翩的英国人突然急切起来：“是我从他的神情推测的，他从不对我谈论心事，只是我自己总喜欢揣测……”
哦，这么说这个老花花公子是来帮他们和解的咯？Christian皱了皱眉毛，自从上次被Ryan误解后，他就一心憎恨起这个Dustin
Dowen来。要不是他，自己肯定能每天更多地跟Ryan聊Sigh的事，聊Ryan的哥哥——Glen Swanson！
“他很孤独……”
“他不是有你吗？”Christian没好气地说。
Dowen愣了一下，苦笑起来：“我希望是那样，但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么说你不爱他？”语气加重。
“这也是令人遗憾的一点——我配不上他。”
你也算有自知之明——Christian给了Dowen鄙夷的一眼，他已经完全没有紧张感了。
“也就是说，你们就是为那个才在一起了？”
“可以这么说吧。”Dowen再次低下头。“一个内向的人，无可避免地忧郁，除了学分对周围的事物都不太关心——他不想浪费时间；他从不依赖我，对我的感情比朋友还淡，算是施舍——这么说很可悲，对我。”叹了口气。“是我求他的。第一次在教室走廊上见到他就被他捕获了——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神情。”
看着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浮想联翩的样子，Christian本该感到龌龊，却真的被打动了——他相信他的话。
“一开始，当我发现你们走得很近，我甚至嫉妒你。”
Christian知道第一个C是怎么回事了。
“但当我发现他因此变得开朗了，我开始感激你，让我看到他更美的模样。”停顿。“他给自己背负了太多痛苦，身边却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可怜的男孩……我不敢动心。”
面带沧桑，神采却依然俊朗的文学教授眯起眼睛，惆怅起来：“我给不了他要的东西。”
“嘿，你不会是说——”Christian脸红起来。“我，我不是……”
“不，不是那个意思。”Dowen勉强笑笑。“你也配不上他。”
Christian的脸沉了下去，虽然心里踏实。
“无论如何，请你让他快乐下去……”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我是说，我试过跟他道歉！”
“我说的——无论如何。”Dowen的表情变阴沉。“否则你过不了我的课……”
什么？！
这个人……这个课……这个……
这是他妈的什么大学啊？！
＊ ＊ ＊
I love sitting on the floor,
As we did before.
I love playing the guitar unplugged,
Which annoyed you a lot.
But you smiled.
I keep the door unlocked as usual.
You don’t even knock it.
It’s getting cold now,
You’re still in shirt in my dream.
Pale cheeks as snow.
I’d cuddled you but fucked you off.
Saw your blood filtering from your heart,
A scar I pierced.
Loneliness is stronger than love.
Loneliness is stronger than love.
I’ve learnt the word ego now,
That I used to hurt my doll.
I’m a coward weaker than a straw.
The infinite mess proves me a fou.
I’d cuddled you but fucked you off.
Saw your blood filtering from your heart,
A scar I pierced.
Loneliness is stronger than love.
Loneliness is fucking stronger than love.
Dear God,
Send me my bleeding doll,
I’ll cuddle him.
“Bleeding
Doll”，Sigh的这首低缓沉迷的歌曲被Christian躺在床上听了一下午，也许是他按下“单曲回放”后就一直在思考给忘了，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多么需要这首歌带来的氛围。
他当然不知道Jesse Obstan为什么要写一首同性恋意味的歌，这个酷毙的吉他歌手只跟女人闹绯闻；也许是贝司手Evans
Clifft的想法吧——那个英俊的英国人毫不掩饰自己的Gay身份。
又是英国人。
Christian叹了口气——他最近叹了很多气，把耳塞取下来，茫然地看看地板。Dustin
Dowen命令（根本是要挟）他向Ryan道歉，否则不让他过他的那门课。见鬼！他当然想跟那个一年级生和好——自然也想通过，可问题是对方已经误会了他的用心，而且似乎不会给他解释机会了！
因为他是Glen Swanson的弟弟。
而他是Sigh的歌迷，他接近那个Gay男生的目的是想拉近与自己偶像的距离？见他妈的鬼吧！Christian在心里大吼起来，似乎已经被逼迫到某种程度了，看在那什么的份上，他从来没有一次思考过两条以上的线索！
砰！——他气恼地将手里的棒球掷向对面的墙上。
“噢！见鬼！”
球弹到了另一面墙上，砸到了那张Sigh的海报，粗糙的皮面把脆弱的铜版纸撞地发出脆裂般的声响。Christian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跨到他珍贵的收藏面前检查——
完好。
呼——总算松了口气，他慢慢后退，站在平时欣赏它的距离。
除了一如既往地激动了，他满意地微笑起来……
＊ ＊ ＊
床上放了一卷东西，约两英尺长，用纸包地很好。Ryan放下背包在椅子上，疑惑地伸手把它拿起来——很轻。
“前天来的那个人放在那儿的。”Dan探头到房间里说明，Ryan转头向他示意了解。
慢慢拆开它，用对待一切未知事物所需的态度——谨慎，但在包装纸（其实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被撕下三分之一时，Ryan就预感到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至少是虚弱的，呼吸几乎凝滞。
他没有哭，看在老天的份上，他笑了。
Sigh的演出海报被无力地抛在床上，他冲着手里的一张纸条微笑：
嘿！伙计，它是你的了！明天上课帮我留位子。
别忘了！！！
＊ ＊ ＊
“Christian Heckery。”
“到！到！我到了！”
像以往那样，他冒着被狠罚的危险“适当”超速赶来上课，并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的大名被念出来，Christian一边得意地坐下一边观察他身边的那个淡褐色头发的神色——
温和的微笑，像第一次给他的那样。
万事大吉！
“嘿！伙计！下午跟我去乐队！”
“不，我下午……”
“Freesia Horrey.。”
“是！”
就在Ryan遗憾地提出谢绝时，Christian被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他义无返顾地转过头去——
蓬松的红色小卷发，橄榄色皮肤，灵巧的小鼻子，有点撅的上扬嘴角的薄唇，以及……闪亮的翡翠色双眸——她短暂地看了Christian一眼，转过脸，腼腆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