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觉得不寒而栗。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板听到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

这个时候，白板还在恍惚地想，那时跟黑子说不要用枪的事。

没想到黑子竟不听他的，没想到这枪口竟对准着自己。

“黑子，”白板说，声音里不见一丝慌乱。“你骗我的，我不相信。”

“白板，谢谢你。可人活着都是为了自己，对不起了。”

黑子举起了枪。

“我看错你了黑子！”白板勃然大怒，他激烈地想挣开腕上的束缚，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目眦欲裂地朝黑子大吼：“你会后悔的！你他妈的会后悔！！”

老胡上前一脚踹在白板胸口上，狠狠把他踩倒在地。“年轻人，这就是锋芒太盛的下场。”他转头对黑子说，“黑子，快动手。”

“是。”黑子的枪口对准了老胡。

老狐狸大惊失色！“黑子你……”

‘砰’的一声枪响。黑子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老胡的头被黑子轰了一个大洞，脑浆都蹦出来，白的红的流了一地，身体还在地上反射性地抽动。黑子看他还在动怕极了，对着老胡的身体又砰砰砰地连开了好几枪。

“够了黑子！”白板大喝一声。

黑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

他像迷途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地望着白板。

白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黑子笑了起来，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跟白板解释道，白板我演技还成吧，你可别怪我，不把你也瞒进去，我还真怕骗不了那老狐狸。他是一早就铁了心地要除掉你……

你先跟我解开，白板面无表情。

解绳子的时候白板才发现黑子的手抖得厉害，不是那种细细地颤抖，而是像癫痫病人一样大幅度，剧烈地抖动着，竟然解不了绳子。黑子急得手口并用，才算是给他弄开了。

白板快速清理了一下现场后带着还有些神经质的黑子走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回到家里，黑子居然还在抖。白板就那么看着他。

屋子里一片静默。

过了一会儿白板拖着黑子进了浴室，黑子笑了笑，又是冷水澡。

白板突然间狂暴起来，对着黑子拳打脚踢。这一次他没有控制力道，也没有找准不碍事的地方打。黑子被他揍得惨叫起来。

“我叫你不要那么傻！”

“老子跟你说过不要那么傻！！”

白板嘶哑着嗓子，“你不要为了我……”杀人。

黑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竭力忍耐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嚎哭起来。

白板觉得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像有一把尖刀狠狠地剜着他的心脏，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

白板的心痛到一瞬间充满了负面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向谁问，向黑子，抑或是向这个世界。

他紧紧地抱起浑身冰冷的黑子。

“白板，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人。”黑子的脸上都是泪，可他偏要硬扯出一个笑。

“不要说了。”白板用亲吻堵上了他的嘴巴。

带着一丝血腥的狂热亲吻。

两个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苦闷的呻吟。

不顾一切的疯狂。白板甚至没有做任何润滑，就这么硬生生闯进了黑子的身体。

黑子的下体流出大量的血来，浴室里冰凉的瓷砖上蔓延着血色。

明明是这么痛苦的交合。

黑子却觉得他的灵魂和白板从未有过地接近，他突然间安下心来，觉得很温暖。

白板在他耳边说：

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09.鲸帮

老胡就这么葬送在了自己的计划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红帮干掉的。红帮不承认也已经没用了，在两帮交火的地盘附近死了一个的干部，不是红帮干的，难道是他自杀不成？还是被乱枪打死，鲸帮的干部们纷纷表示，不灭红帮誓不罢休。

其实这就是一个借口，帮里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意老胡的死，事实上，他死得简直太是时候了。不管是不是红帮干的，这都是个绝佳的趁机吞并红帮的机会。

欧阳老爷子亲自找了白板来。白板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欧阳老爷子很清楚，这个人的谦恭之下有着怎样的阴狠暴烈。

欧阳老爷子不是不知道老胡是个怎样的角色，老胡跟白板的事他一清二楚。不过他相信白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收拾掉的人，如果他真被老胡解决了，那便是他欧阳鲸看走了眼，既然如此没用，那么死了也罢。然而白板的表现比他预料的还好，竟然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就反把老胡解决了。欧阳老爷子想，本来还觉得此人眼中似有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他让白板做了老胡的位置，正式升为帮会干部，负责吞并红帮一事。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敢在自己的面前提条件，而且条件还是原来的那个：事成，让我带着黑子。

欧阳老爷子答应了他。白板便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走了。其实，他不知道欧阳老爷子远比他想象地要欣赏黑子。甚至超过了对他的赏识。欧阳鲸第一次看见黑子时，仿佛就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他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只是未遇风云。

黑子是做梦都不会想到龙头老大能对自己有如此之高的评价的，何况他忙得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帮着白板吞并了红帮之后，黑子也成了帮会干部。从小喽啰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们在鲸帮呆了也有三四年了，却从来不知道鲸帮有着这样惊人的秘密。

果然以前就是个杂鱼炮灰啊！黑子想，帮里真正的底细他们压根不知情。

鲸帮看似盘踞在个内陆城市，实则控制着沿海的走私贩毒！海中鲸鱼，这才是真正的鲸帮。然而谁又能想得到沿海私运的终极幕后黑手会是他们这个地处内陆的小小黑帮呢？何况鲸帮行事隐秘，从不透露半点风声，这从白板黑子入帮三四年都不知其详便可以看出来。怪不得海关缉私局总是查不到线索。

黑子现在也跟这事沾了点边，他负责输出一部分货物向沿海，主要是珠宝玉器文物药品等等，冰毒海洛因之类高级别的还轮不到他。白板则是负责分销转手沿海运进来的货。他们现在做的，才是帮里真正的大生意。

黑子并不比白板忙多少，只是他要定期去趟沿海，这方面更幸苦些。每逢他要走，白板就赶着解决完手头上的事，非要陪他一起去。黑子悲愤了，求你让我趁机歇息几天吧！再这样下去我要精尽人亡了！

白板想了想说，那好吧，等你回来我们一次补齐。

那你还是快跟我一起去吧，黑子哭丧着脸，忙不迭得说。

黑子也只是常年累月的被操得屁股疼，才装模作样抱怨两句。其实他很高兴白板能和他一起去。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去海边，黑子想到这句话一下子脸红了，妈的，真酸。

黑子第一次和白板去海边的时候，被眼前的海景惊呆了。两人站在峭壁上望眼过去，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天水一线。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拂来，黑子很没有品味得感叹出一句：哇塞！

白板笑着拍他的脑袋，头一次看见大海吧。

当然了，我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乡下，还是为了避风头才去的。黑子问，难道你不是第一次来？

白板但笑不语，把黑子带到沙滩上，脱了鞋子踩浪花。

黑子踩得很开心，跟着轻柔地海浪一前一后地跑着跳着。白板捡了许多纯白的贝壳：回去穿成项链给你戴好不好？

好，好，黑子连连点头，你说我们要不要明天来看日出？黑子一脸神往，我听人家说海上的日出美得就像……荷包蛋。

白板哈哈笑道，我们不看日出，我们看月出！

啊？黑子疑惑道，为什么？

不告诉你，白板眨眨眼，拿起个海星星扔黑子头上……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还真把黑子带来了海边。找了个没人的小沙滩，两个人自带了啤酒边喝边聊边等‘月出’。

不多时月亮升起来了，一轮下弦明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10.幽会

黑子不是个傻子，他只是没机会读书。白板那时候跟他念的诗他有听没有懂，但他记下来了。后来他还专门偷偷地跑去查意思，发现下面两句竟然是：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白板，你丫太闷骚了，黑子既得意又难为情，转念一想，这莫不是白板万年难得一次的表白？！完了，黑子想，当时自己喝浑了，好像还骂了他一句傻X。

他一定是想我接后面的两句啊！黑子自以为是地苦恼起来，我还骂了他傻X！

黑子心里有一万个愧疚，但他又不好意思明说，就打算下次去海边的时候找机会讲给白板听。

为什么帮里还不交货啊！黑子心里那个急，快点，等不及了！

原来鲸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沿海生意了，传闻是最近风声比较紧，海关缉私那边不知道怎么地有些动静。欧阳鲸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只要有一丝风险，他宁肯倒赔都是不愿意暴露的。

黑子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秋水都被他望穿了，终于盼来了又一次的交易。

白板白板！黑子的尾巴都摇起来了，GO！GO！GO！

打哪来的小旺财，白板黑线满面，GO个鬼啊！

你像是要去走私的吗？你怎么这么开心？和黑子他们同去的其他干部纷纷表示不理解，走个私值得这么乐吗？

人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黑子拿这句话安慰自己，照样在白板面前乐呵。

白板被黑子弄得有点毛骨悚然了，黑子，你是不是中邪了啊？

到了地点，众人都各自歇下。鲸帮的老规矩是第二天人齐了再一起交易，因为他们不是同一批去的。为了掩人耳目，普通货品和毒品是分开走的。他们这拨是提前到，而负责毒品的帮会骨干郑天则是要当天才会到的。

晚上，黑子和白板也照他们的老规矩偷偷溜了出来。

月明星稀处，夜深人静时，海边沙滩，四下无人，不偷个情简直对不起天公作美啊。

海上生明月那个时候黑子就和白板在沙滩上做了。黑子野合时总是紧张得不得了，吹过一阵风内壁都能绞得更紧，于是尝到甜头的白板每次来都把黑子往那小沙滩带。

不过黑子今天是怀抱着决心和目的而来的：他要念那首诗哇！

白板把黑子压倒在沙滩上脱他衣服的时候，黑子“情……情……情……”了半天。

不用请了，月夜下白板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都老夫老妻了，还请个啥呀。

谁请你了……啊！黑子痛得叫一声，别……咬！

白板可不管他，继续吸吮着黑子被海风吹得立起来的乳尖，用犬齿把那粉红的小肉粒拉起来，等黑子受不住了再松口看那颤巍巍的小东西弹回去。

白板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而这样的手指现在已经有两根埋在了黑子的后庭。黑子的头死命向后仰，喉间不断滚出难以抑制的呻吟。白板仿佛被诱惑般，咬上了那雪白的喉咙。

黑子像被狮子叼住的羚羊一样挣扎，白板继续粗暴地啃食着他的身体。黑子也不甘示弱，弓起背来勾住白板的脖子狠狠咬他肩膀。

两个人在沙滩上翻滚起来……

黑子突然想起来他的正事还没做，他只好结结巴巴接着道。

“人……遥……遥……”

等不及了，这么想要？白板邪邪笑道，马上满足你。

白板正面骑在黑子的腰上，高高在上地斜睨着黑子，慢慢脱去了所有衣物。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白板过于完美的健美肉体依然让黑子目不转睛。

白板将黑子的双腿打开到极限，尽情地玩弄着他的分身。

“感觉如何？”白板调笑着黑子。

呼吸急促的黑子不愿意回答，白板伏下身去，重重咬上了黑子的大腿根部的嫩肉。

“啊啊！”电流般的刺激掠过背脊，黑子再也受不了了，“要做就快……啊！”

灼热硕大的性器迎声刺进了他的身体，被强迫扩张的狭窄内壁一阵阵痉挛。

“嗯！”白板低吼着，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忍不住上下抽动起来。

黑子不自觉得扭腰迎合，脑浆快要被白板炙热的体温煮沸，可潜意识里，他居然还没忘记他那首诗。

“竟……竟……”

精？白板在激情中还是注意到了黑子在念念有词些什么，原来黑子如此欲求不满，看来自己太失职了。

白板啃咬着黑子的嘴巴，“这就射给你……”

……

……

深夜里，沙滩上有两个人在争执着什么。

“你为什么要射在……里面啊！”黑子欲哭无泪，明天可不是他能去拉肚子的场合啊。

“明明是你自己一个劲地喊要我的精液的，”白板无辜状摊手，“而且我都说了，我用海水帮你清理嘛！现在这个天气又不冷！”

“不是冷不冷的问题！”黑子满脸通红，“这个……怎么能拿在海里洗……那里……”

“我帮你洗啊！”白板奸笑道，干脆直接把黑子抱起来踏向海边。

黑子想，这不能怨我不环保啊。

白板抱着黑子坐在浅水滩里，把手指探进黑子的后庭，仔细地将浓稠的液体都带了出来。这个过程他做过很多次了，不可能会弄痛黑子的。

可黑子还是在大叫：“啊痛痛痛！”

“黑子你撒娇啊，”白板说，“那也叫得好听点啊。”

“不是的！！”

黑子欲哭无泪，“有螃蟹夹我脚趾头啊！”

11.交易

本来屁股就痛还被螃蟹夹了脚趾头的倒霉黑子第二天走路姿势特别奇怪，引得其他兄弟们纷纷围观。郑天上次见黑子时他还意气风发呢，这次怎么就成这样了？郑天不由得感叹道，年轻人也不要太操劳了。

这话你不要对我说啊，黑子在心里锤地，你要对我旁边的那个说啊！我是被操的，他才是操劳的！

白板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拍黑子肩膀，放心吧郑哥，有我在，他操劳不起来的。

郑天笑哈哈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到郑天，没有人不知道他是欧阳老爷子的左右手，帮里大大小小的事，欧阳老爷子很少出面，都是交由他处理的。尤其是毒品走私这条线，一直都是由郑天一人独揽。

白板当然明白，此乃帮中命脉所在，是容不得其他人知道太多的。

一行人装扮成当地的商人或是渔夫，向港口的一个隐蔽小码头进发。白板和黑子他们只知道与他们接头的是东南亚那边的走私大亨，但具体是谁就完全不清楚了。

到达目的地，接头人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双方开始交货。

等交易完毕，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小面包车都装满了。装货的车由郑天开，其他人则两人一组做空车回去，车子都是清一色的五菱，看起来一模一样。

然而正在这时，出事了。

四面八方警铃大作，竟然是海关缉私局的人来了！

郑天难以置信地大吼，怎么可能！条子不可能知道的！

在这里的都是鲸帮的干部，意味着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枪，大家面色沉重地掏出抢来，准备火拼以突出重围。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警方的喇叭声传来，大量的警察正向他们靠近。

大家快上车！白板大声喊道，他的话音刚落警方就开了火。

所有人一边开枪和警方对峙一边慢慢向车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