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不肯原谅你(出书版) BY 杜枫
  发于:2010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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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少爷倒是还记得本王欠着你东西……这些天来,本王让你亲自来见,你推三阻四,我还以为你连这银子都不想要了呢!」

慢腾腾的支起腮膀,潘鸿文直望这些天来一直在逃避他的楼万金;这小子只有口气大,胆子却小得可以,早前派人过来讨钱,被他打发了要本人亲自上门才能取,结果这个人便连影子也没一个,直接消声匿迹。

「小人不及王爷这么多手下办事,奔忙多了,难免会忘事,幸好王爷不计较,还亲自上门还钱,这样的美德实在值得大大的宣扬,各位说,对不对?」

朝着站在四周的侍卫殷勤笑道,楼万金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爷敢耍赖不付钱?

楼万金的小动作潘鸿文自然是知道的,对于半年不见,这个耍滑头的家伙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潘鸿文有些微的气恼,也有些微的安心。

当时甩袖离去,除了被这个人『只要银子不要你』的论调气疯之外,还有一些不甘不愿自己会为这个人着迷的事实。

即使患难见了真情,可是出了谷底,身份、地位、谈吐、学识……林林总总都不能在激情里陨灭,偏偏冲昏了脑袋的求爱还要被不知好歹的人拒绝,潘鸿文觉得自己不当场毙了楼万金已算得上是万分冷静。

不过离了谷底,遇上来接应的下属,潘鸿文才想起,被他抛在地宫里的人不仅身负重伤,还身无分文,这样甩手离开的确有些过于凉薄……

为自己找个藉口重新回去的他,眼睁睁看着地宫被一一搜刮。

在看到不能用力又偏偏舍不得地宫壁上价值连城的装饰,最后只能望壁兴叹的楼万金那张苦脸时,潘鸿文实在是忍俊不禁,偏偏他还将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一折一叠,硬生生将能昭显自己潇洒的衣裳穿得像农家汉,这等破坏力,实在是强悍。

如果不是被随后而来的武林盟主拦截住,潘鸿文还真想一路跟上去看看这个楼万金还能闹出些什么笑话来……

这边陷入过住回忆、一副沉思姿态,那边楼万金花尽口水就是力求王爷知耻而付钱,结果说了半天,茶换了一杯,楼万金才发现,眼前人早已神游不知何方。

「王爷、王爷?王爷!」

遇上跟银子有关的事,楼万金的胆子就会变很大,手上一拍檀木桌,顿时……疼得自己眼眶含泪,那红润有神的大眼直惹得回神的潘鸿文一阵心疼。

「只是为了银子,需要这么红着眼吗?彷佛我辜负你似的。」说着,潘鸿文伸手拉过正捧着爪子吹气的楼万金。

向旁人打听时,不是都说这位『楼主』很是稳重,值得信任吗?怎么在自己跟前,倒像是一只炸蜢,总让人定不下心来。

「我……我这是为银子红的吗?」

惯性的被潘鸿文拉着靠进怀里,楼万金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何其亲密,想当初他们在谷底时,亲密接触何其多,虽然都是潘鸿文在前披荆斩棘,他在后安然跟进,不过牵手这动作已是做了又做,不值得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只可怜了王爷的一群下属,王爷喜怒无常他们是见惯了,可是王爷的柔情蜜意……即便是那凤眼充满笑意的表情,也是难得一见的事。

一个个人型柱子立在大厅里,楼万金挑眉怒视,「我说王爷,别以为装佳人才子的戏码我就会忘掉你欠钱的事,快说,那欠条你啥时兑现?」

窝在别人怀里仍旧不减气势,楼万金自然不会为潘鸿文让自己靠在他身上减轻脚上负担而感恩,这年头只要银子实在。

看着怀里里嚣张的男子,潘鸿文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对于楼万金的说话方式,任凭再温和的隐士,恐怕也难免激起些许脾气。

「经由我再三考虑,我觉得凭藉你我的交情,谈银子实在是伤感情,若论能力,我潘鸿文何值几个十万两白银,『楼主』不是正缺人手吗?就让我纾尊降贵,陪你一程吧!」

会打太极的何止楼万金一人,会让人吃憋的本事也不是楼万金独享,认识了楼万全的本质,然后再加以打击,潘鸿文很满意的看到楼万金张开嘴巴,久久都合不上去。

第二章

庙小难容佛,店小难迎客。

遇上一个不把自己当客人,只把自己当主人的王爷,楼万金即使有心说不,也要先看看那两排王爷特地带过来的侍卫怎么说话。

所以,主楼让给了王爷住,还被嫌了半天简陋,一样样宝贝鱼贯而入,直看得楼万金擦了好半天口水,可是没一样是属于自己的,那随便一件珍宝何止十万白银的价值让楼万金明白,潘鸿文这个小人是要让他见得到,摸不着……

哎呀……当初我怎么就这么口拙?先答应王爷的求爱,然后拐来几件珍宝再说,区区白银,怎么配得上王爷的身价,我实在是太笨了!

反省中的人蹲在楼边,潘鸿文坐在窗前看着楼万金在演变脸技艺,一个人能由红到白、由白到青、由青转黄,再由黄转黑,实在不容易,既然他这么娱乐自己,那自己打赏打赏也是应该的!

唤过侍从,吩咐到远一点的大镇上采购些精美的食物回来,潘鸿文朝楼万金招招手,然后一把将他揣进怀里。

「怎么半年都过去了,你脸上也没见多块肉?」

再次重击心中痛苦,那是楼万金的痛啊,现代人减肥减得这么辛苦,他怎么增个肥也增得这么辛苦,明明他都努力暴吃暴喝了,结果吃坏几次肚子后,居然越见消瘦。

难不成……我真的要混到当年当乞丐的份上才会肥起来?

这般质疑自己也只有一下子,有了钱的人,哪个还想当乞丐,楼万金拉拉身上显松的衣裳,为了营造有些份量的事实,他可是费足了劲,要是太瘦,旁人还以为他连粥都喝不起。

「别扁着嘴,放心好了,日后本王在此,铁定会将你养成小猪的模样。」

说这句话时,潘鸿文手上可没闲着,拚命捏捏拧拧的模样,不像在吃豆腐,反倒像跟楼万金有仇似的,让楼万金忍不住疼得再次红了眼,这才肯放手。

「来,去换件衣裳,本王教你怎么样才是富贵中人的打扮。」

拍拍手,一件件早已请裁缝做好的衣裳便被送了进来,即使楼万金如今也算是一介商人,可是依他的资本,这些御用衣坊的衣裳肯定是买不起,这个时候就要在楼万金面前显示自己财宏势大。

看着面前很快就堆成一座小山的衣裳,楼万金惊叹道:

「这都是送我的?」

这绸缎、这花式、这绣工……这珍珠!

几乎要将自己给埋进这堆绸缎山中,楼万金心里早已将这些衣服转换成白银的份量,然后腹诽面前的王爷真是个败家子啊!

未等楼万金有进一步的表示,人已被俐落的侍从脱衣换服,长得半长的头发被拚命地梳理着,双手被人举起,一件件衣裳试完再试,直到潘鸿文点头许可了,楼万金的头也被梳得快充血了,人才总算获得了重生。

摸摸身上闪亮的新衣,又摸摸头上梳得整齐的发髻,那插在发上的钗子碧玉通透,衬着连乱发也没一根的发型,很是有端正的风貌,加之身上绵衣农玉带,虽然身子一下子重了不少,可是人也被硬生生梳理出了几分富贵气态来。

欣赏着楼万金焕然一新的打扮,对于楼万金那常常不修边幅的模样,潘鸿文决决定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了。

既然他不懂得装饰自己,那以后就由本王爷为他操这个心吧!

王爷开心,被打扮的模特儿楼万金却有些不乐意了。

你说,这头梳得这么紧,就算头痒了想搔一下也怕弄乱了这个发型,就连睡觉恐怕也要先拆了它,不能倒头就睡,好多顾忌,然后这身衣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平日没练过什么端正坐姿,一旦坐得太过随意,弄得衣服诸多皱褶,这是多么难看的事,这比穿着布衣土裤还来得难受。

总结而言,王爷满意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楼万金受罪的时候。

表情反应心情,潘鸿文欣赏了半会儿,这才发现楼万金一脸的不乐意,不过,一向都是别人顺应他的话而做事,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楼万金怕且平常没这般富贵过,自然有些不习惯,过些日子,自然能穿出气势来!

做此一想,拉过楼万金,拧拧他的脸颊当作安抚,之后,潘鸿文领着他走回前厅,立刻看到满桌丰盛的酒菜。

楼万金一愣,便听见身旁的王爷邀功道:

「来,万金,这些都是附近城镇上的名菜,你就是吃得太过简单才会养不胖,这些菜肴多吃一点,以后有我在,不怕你吃不饱……」

「……」

饭每天都有专人准备,衣服天天都有新的可换,人也被拖到房间与潘鸿文晚晚相拥而眠。

可是已经有了暖暖被子的他们,再也不需要相互取暖,所以每天的每天,楼万金都是被热得满身是汗而醒来,这『三温暖』远比现代的桑拿还要激烈。

终于敌不过潘鸿文铺天盖地的追求攻势,楼万金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空档,逃到了后院的庄湛处避难;在这个自家购买的宅子中,现在也唯有庄湛此处不会被潘鸿文控制,其余的下仆们,早已成为潘鸿文眼线,一点都不听他这个主人的指挥。

看见放在庭院里的摇椅,楼万金万分感动的冲上前去,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划破那华丽的衣裳了,再这样被管束下去,早晚楼万金可以改名叫『管束』了。

泡了一炉茶,正独自享受的庄湛不是没有看到楼万金逃难的表情。

正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个独居后院的人大概也明白,却是没想到只是短短十来天,楼万金有本事再瘦上一圈,完全不成|人形了。

「现在不是有人在豢养你吗?活不用你干、钱不用你赚,你只管吃喝玩乐便成,怎么反而还更瘦了一点?真的成为人形竹竿了。」

平常口头禅听得多了,庄湛也学会了楼万金夸张的说法,只是这次的他并不是为了戏谑楼万金,而是真真实实的担心。

「这年头压力果然是减肥的最佳良药,唉……庄湛,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就算我喜欢男的,王爷也不是我那杯茶啊……怎么就这样强迫中奖了呢?」

「王爷虽然霸道了一点,终归还是为你好,想开一点,反正你们都已经同床共枕了。」

不提这件事还罢,一提起来,楼万金就更加悲怆了。

「你说这都五月的天了,身上的衣服都快能换成短褂的时候,两个男人抱着挤在一张床上,这是多么热的事情!」

「哦?」

「哦什么?我倒是想起来了,说,你们跟王爷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会对外宣称凶手已经坠崖身亡,魏清逸那认真得能往死里钻的个性,怎么可能接受你们桌面下的协议,要知道,收受贿赂是不好的。」

眨眨泛着红丝的双眼,楼万金等待八卦的来临,先前他是忙着建立根基,对这轰轰烈烈的血案落幕没有投入多大的关注,现在当事人都在这里了,不问问第一手消息的才是傻子。

「你倒是对魏清逸挺清楚的……他是不能接受,不过,比起代任盟主,自然还是他师父德高望重一点,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想到那天魏清逸的脸色,庄湛也有些怕怕的,毕竟魏大少少有脸色被气得发青的时候。

「放心,我连见都不会再见他一面,怎么会去告密?不过,他也是一介商人,王爷的面子总要给的吧……难不成他还真想将王爷绳之以法啊?」

「坏就坏在,就算他想也动不了王爷,王爷说了,那是奉旨办事。」

「哦、哦、哦?」瞬间,八卦雷达升至极限,楼万金张着一双好奇的眼,满脸堆笑地朝着自知说漏嘴而打算装作若无其事的庄湛追问,「怎么说?难不成这些人都得罪了朝廷?」

「怀懂壁有罪,况且朝廷认定他们有谋反的意图,自然不会手软。」

庄湛轻叹一声,在听到是朝廷下的密令后,他便明白这几桩血案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了结了。

「难怪潘鸿文如此嚣张,一点都不怕别人知道他是凶手,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魏清逸气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渭水之滨,莫非王臣,这不是你们古人的意念吗?」

「古人?」

「哎呀,这是代指你们的国家,我是外地来的,别在意这话啦!赶紧说,魏清逸在气什么?」

积极的摇着庄湛,楼万金笑得万分开心,只可惜不能亲眼看见那虚伪男变脸,不过能让他气到脸都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庄湛瞟了眼似乎捡到万两黄金的笑脸。「就是因为你。」

这个楼万金啊……恐怕也只有这些蛛丝马迹能让人找着当初他曾经与魏清逸有过一段情的迹象,这人口口声声说忘却,心底到底能抹平几分,还真是有待考证,偏偏在外爱装作若无其事,掩饰的功夫比谁都强。

「因为我?别乱扯,我可不认识良心被狗吃了的人。」

轻描淡写的话语透着一股连当事者也吃惊的恨意,楼万金眨眨眼,恨不得将刚说出的话原封吞回去,只因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老婆嫌弃老公似的。

「他会气疯,那是因为当初是他师父要他假装当你是奸细,用以欺骗真的奸细怀安,为了取信怀安,除了我们三人以外,所有人都听信他师父的话,对你手下不留情,甚至赔上你的一条腿跟一段情,如今这么多牺牲却只得一场空,即便是魏清逸,恐怕心里也不会好过!」

长长一段话听得楼万金努力拍耳朵,力求耳朵没有失灵,这话说得实在刺耳,什么叫心里不好过?他可从没有忘记过,当他被人毒打时魏清逸那块冰脸,甚至那些隐藏在欺骗里的虚情假意……

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就想将责任全部推给别人,说自己也是无辜的吗?真是可笑!

嘴角牵起的讥笑完全扭曲了原本的和善面目,楼万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庄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或许魏清逸的考量是对的,经历这么大的伤害,不管说什么都是藉口,楼万金确实受到了伤害,而他们也确实做出了对不住他的事情,如今唯有补偿,而不是解释。

「好了,你就当成一个笑话在听就行了,别这么认真地考量我的猜测,你知道我脑子不好使。」拍拍楼万金的肩,庄湛突然将他转了一个圈,直面向后院的唯一一个入口。

「王爷,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庄湛,你!」

看到是欲避不及的潘鸿文,楼万金这下脸色不仅是难看,若不是随即被潘鸿文拥入怀里,他指不定就扑上去将出卖他的庄湛狠狠咬上一口。

狼心狗肺啊……

被抱着回到自己所住的主楼里,楼万金仍旧气呼呼的,一则为听到魏清逸那可笑的委屈之词;一则为潘鸿文完全不理会他的挣扎,硬是说他行动不便,对他使出公主抱,可知这对他来说是多么丢脸的事,在他伤得最重的时候也还没被潘鸿文这般抱过呢!

「怎么,谁惹你生气了?方才就看到你气呼呼的,不过这一生气脸色倒是不错,红通通的。」

潘鸿文拥着楼万金坐在床边,将他的手指叠在自己掌心中把玩,这些天虽然与楼万金形影不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着当初他们在山谷底下患难与共的甜蜜,不管怎么尝试,楼万金与他似乎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似的,心意总传达不到对方心里。

「王爷,我这是被你气的,你干嘛这样抱着我?多难看!」

「抱着喜欢的人会难看吗?在山谷里你不是也常被我抱着吗?」

「那是我重伤不能乱动的时候,况且,也不是这么丢脸的动作啊!」楼万金一把抽回自己正被把玩的手。

又不是色子,需要这般翻来覆去吗?

「楼万金,本王并不觉得抱着喜欢的人很丢脸,倒例是你,本王这些天来温柔作尽,你就一点都不领情吗?」潘鸿文满心不悦,楼万金的话实在很打击他的热情。

「温柔,你哪里温柔了?我只看到打你进驻这里,这里都快变成你的行宫了,什么事不是你说了算,你还当我是主人吗?」楼万金也是满肚子火,既然要吵,那就吵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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