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带我走好了.’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光说完这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虚虚实实的挡在窗口之处,出了这种事情,对方当然也
别想出门口光面堂皇的走出去.
‘是吗?鄙人倒不这么认为.’亮紧抿着双唇,对对方越来越随性的行为有点不以为然.
大概此女子见惯男人为它做牛做马…….
‘你不带我我明天就去报官,说有人私斗.而且…….’光接着拿着茶杯走向死人,用脚
尖轻踢黑衣人的尸体,露出黄色的缨子:
‘好像还和来头不小的样子……..高丽看来想要谋反的样子呀……’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嗯?动手呀…怕我下毒手害你的话,不妨先杀了我,永除后患,不然就带着我走吧.’
必杀,光故意将自己轻眯双眼,再带着惘若纯真的眼神直钉钉的望着对方.
‘…………..’亮知道对方有意含糊其词,却无法对一届女子扯破脸皮动怒.
‘怎么样,我们走吧.’光伸出双手,轻轻的挽上对方的双肩.知道对方鄙视自己这种无
赖的行为,反正自己又不是女人,讲那么多客套干吗?光才不在乎,达到目的就好.
‘姑娘……..’亮欲言又止…….
‘当然是你抱着我飞檐走壁,亮公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你很有趣.’
好无趣的推断,光闭目想.
长夜漫漫呀,清风呼啸而过,这种人力马车比什么都好用,还在光得意间,就被对方猛力
甩在一处庭院内,仓卒间使了一个猛虎落地势,可惜是尊臀着地.
‘鄙府到了.’亮含笑望着她{他},看来是故意.
有意无意的被窥视,光早就习惯了……
经过昨天的一番侦察,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琉球会馆呀….青天白日的,不睡觉干什么?
所幸光送了一个口信给明月,明月暗暗送来换洗梳妆之物.并暗付他多在外面躲避几日,
这次事情怕是闹大了.
看着平摊在草丛晒太阳以至于睡着的光,亮大大的皱了一个眉头.若是这位光儿小姐和
杀手组织有联系的话,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
正所谓不入虎穴,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做为亮心目中的间谍,在府上住下了.
心的碎片
得不到,却又放不下的爱情.
再怎么伤害自己,那个人,都没有回头看过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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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夏选手为何突然放弃国内的升段赛,选择来日本交流一年呢??和你上次发表的惊
人的演讲有关系吗
?’新闻发布会之后的庆功会上,一位记者仍然锲尔不舍并指桑骂槐的试探着这位当红
炸子鸡.
‘我个人认为,现在的不再是一个拘泥于古代棋谱的时代,在如今的规则下创造出新的
强手妙手才是我们这些棋手应该做的事情.’高永夏不着痕迹的把自己之前的关于秀策
的撅词一笔带过.
并且他并没有像常人那样先吹捧一番日本棋院人才辈出,来这里交流有助于提高实力云
云.
‘那么,高永夏选手有喜欢的人吗?’挖掘花边新闻的记者本能.
‘这可是秘密哦.’高永夏一边游刃有余的周游在众女之间,一边满面笑容的接过崇拜
者A送上的果汁.
‘秘密?请再透露一点吧.’虽然使用敬语记者的本能却让他嗅到了大卖新闻的热点,并
追问下去.
‘{她}也是一位优秀的棋手呢.不过这都是我单方面的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
女孩子都被高永夏偶尔透露出的忧郁的知性所吸引,并为了高永夏为了爱情而远渡重洋
的这种只有在漫画里面才有的情节而震撼并感动.
‘现在的我,比较希望抱着日本棋院的五冠睡觉呢!’停了一下,高永夏有继续说道.典
型的高氏的狂妄回答,并伴随着他招牌式的张狂的笑声.
周围的男性棋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又发不出反驳的声音,只有同时轻嘘一口气.并在
心中哀叹韩国人不懂日本五千年悠久的谦虚忍让的美德,真不明白现在女孩子的品位.
看,他身边的女孩子居然又增加了……
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承认,只要高永夏出现的地方,目光永远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甚至有的
男性棋士以此为理由不愿意和他共同参加聚会,原因是,他在的话,所有的女孩子的注意
力,都像旋涡一样被他吸引.
在棋坛上,是用战绩讲话的.强者始终是,强者.
在生活中.那红色的头发,散发着危险的味道,可是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就像,熊
熊烈火.
究竟是怎么才能让二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体会彼此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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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默默的站在路灯下,一遍一遍拨打着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MOXIMOXI,这里是塔矢宅.’对方传来的一个甜美的女声.
不是塔矢明子,光在一瞬间就分辨出来.如鲠在喉的恶感让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道,
‘失礼,这么晚打扰了,我找塔矢亮君.’说出{塔矢亮君}这几个字的时候光全身一阵恶
寒,可对方使用敬语,自己也只有用敬语回复.
‘好的………请稍候.
………亮,亮,你的电话.’女孩子的声音,真是甜美,不用看,光都可以想象,电话对面的
丽人用如此甜美的声音呼唤着塔矢的名字的样子,并听见熟悉的脚步慢慢的一步步移向
电话.
一步步踩在踏踏米上面的回响,在空洞的走廊上传来的,是夜半无人的木质的摩擦.
熟悉的男低音开口道,‘哪位?’
‘是我进藤光.’
‘进藤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半夜被叫起,但是好像亮一点不耐的迹象都没有,
还是那么温柔的,沙哑的声音询问着.
‘明天你会来会馆下棋吗?想和你检讨一下国手杯的战况.’明知道自己在问无聊的问
题,光还是有点害怕,迟疑了一下.还是重新出现一个坚强慷慨的语气.
下棋,永远是二个人彼此之间唯一的联系.
‘明天一整天我都要外出,晚上7时之后可以吗?’
‘好的.’
‘嗯,明天见.’然后,就是盲音,终于被讨厌了吗?
好冷,光赤脚站在春日的寒风中,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许是时候,该进屋去加件衣服了.
在寂寞的夜里,也许我需要的,只是对方透过指尖微微传来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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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慢慢的轻手轻脚的走上台阶,这间六坪的公寓不贵可是房东老太太却凶悍的要命,要
是半夜把她惊醒她可是会毫不犹豫的开口就骂,并从楼底下用拐棍使劲的戳着一楼至二
楼的隔层.
转过拐角之后,光发现自家门口歪靠着墙的一团烂泥.
本来想事不关己的漠然走过,但在经过的瞬间,反射着耀眼的血色的红发,让光厌恶的发
现,这个没节操的流浪汉居然是自己认识并讨厌的人.
‘喂,醒醒.要睡别在这里睡.’光粗鲁的想都不想就用脚照着那家伙用力踩去,顺便发
泄一下对这个男人积累已久的怒气.
红色头发的男人好像睡死过去似的毫无反应,只是在一声梦魇似的声音过后软瘫下身体
,完全堵住了进门的入口.
本来想不要管他直接跨过去算了,但光犹豫了一下,
还是缓缓的贴近沉睡的男人,用手伸去腋下将他支起.不欲让自己认识的人冻死在屋外,
那样自己终生都会做恶梦.一步一蹒跚的将他拖进屋去,顺手将他丢弃在门廊中.光轻声
的带上了门.
进屋之后,光先是加了一件外套躺在床上,但,午夜的凉风让他无法入睡.
好冷,好冷呀.已经加了一件厚衣服在身上并盖上厚重的毯子,可是从心口传来的寒意还
是传遍了全身,身体像不受控制一样,一直颤抖着.
光起床,在浴室中用泡澡剂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温泉澡.
在经过门廊的时候,光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取出一床备用的毯子,加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到最后他都没有发现高永夏的眼睫在轻微的颤动,那红色的睫毛,在暗夜中,灿烂若流
金.
我从心底害怕,被抛弃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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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了,光准时守候在会所.
眼前的红茶,满了,又空了.
十分钟过后,亮来了.优雅的和大家道过晚安之后,亮径直走向最里面他们二人的特座.
他顺便带着一瓶热牛奶,拉开拉环递给光.
光虽然不想喝,但是一看见是自己最爱的草莓口味,还是无意识的品了一口.
‘抱歉我来晚了.’亮脱下黑色的大衣,将其挂在衣架上,顺口说道,‘进藤,你怎么又是
在最后一轮败下阵来
?居然被仓田在三比零的情况下反扑成功.这道心理障碍你不攻克,你永远都是万年老二
.让我们从第四局103手你的大败着开始检讨吧.’
'嗯.'
谈话在进行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
一旦涉及围棋,塔矢永远都是那么毫不留情,不管是对自己,还是他人.被他那严厉的目
光注视着的光,只感觉到不安.有种无法面对他的感觉.
是呀,为什么呢?为什么在临门一脚,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败退下来.
亮看见光受伤似的低伏着头,看着他悲伤的表情,才觉得自己的斥责来得直接了一点.光
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无助,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无人会把他和棋坛鬼才+黑马的
外号联系起来.
‘你今天为什么迟到?’光看也不看亮似的自言自语.
‘有点私人的事情耽误了.’亮没有表情的回答,也许说点围棋之外的东西他会好受一
点.
‘是你的女朋友吗?塔矢你是和你的女朋友呆在一起吗?’
被问及如此私人的问题,亮的表情难免有点僵硬.但他马上回答道,
‘嗯,我还没有和你介绍认识呢.哪天一起出来见个面吧.我想泉美也很高兴认识我最好
的朋友.’亮同时迎上的是,光眩然若泣的表情.
进藤你是怎么了?请你不要用如此怪异的目光看着我.我不敢看见你如此这般的神情,我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好好的照顾你怜惜你.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因为实际上我清楚的
认知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对不住,我又问了奇怪的话,塔矢我们开始检讨吧.’望着光颤抖的手在捻子的同时漏
子,亮哑口无言.
恶劣和恶劣的简单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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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从会馆游荡回自宅的,光完全没有记忆.只记得,脚步就像踩在云端中,软绵绵的提
不起力气.
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塔矢,光不知道.光只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嫉妒那个幸运
的女孩.
在站台分手的时候塔矢分明是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从唇边挤出一句话,’
你脸色不好,回去早点休息.’顿了一顿,还是接着说,’别影响了后天的比赛.’
光把头靠在自家走廊上面冰冷的墙面上,心酸的想到,后面一句话,才是塔矢你的重点吧
.
突然耳旁响起贞子似的声音:'我饿了.'然后从黑暗中伸出一双大手,把光拽进了门
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半惊魂呀!
银色的月光下,像烈火一样的恶魔,紧紧的抱住了光,毫不留情,像要把对方撕碎再
揉进自己身体似的拥抱.
在光粗暴的挣扎下,高永夏才松开了手.
比在棋局上散发出来的狂暴气息更加危险一百倍.光本能的想要夺路而逃.在那一刻,光
甚至错误的认为,自己看见了一双在黑暗中发出绿光的野兽的眼睛.
见鬼,这是自己家里呀!?
光愤怒的将手碾过开关,室内顿时布满了人照的灯光.
‘高………永………夏………你怎么会在这里?’破口大骂的光,完全忘记了房东的存
在.
不用说,楼下房东老太太的拐杖,又要发挥余热了,还间杂着她的唠叨和愤怒的咒骂
.
空间的寂静没有被声音拉破.半响,光才想起,高永夏是不是不会说日文的问题.
可是马上接着的高永夏用流利的日文的回答让光又有大吼并报警的冲动.
‘我饿了.’高永夏一个字,一个字吐词清楚的重复这三个字.聚光灯下的他,虽然给人
疏远的印象却有安全的感觉
脱鞋的光,不经意又窥见那张自己最讨厌的脸,身体的第一反应,是就势顺着球鞋脱落的
贯力,用力抬腿像踢足球似的把在半空中的球鞋向着那人的胸口射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球鞋在空中滑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高永夏受了重重的一击.
望着手上还残留着钢圈般的红痕,光不停的用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
二人就像生死仇敌一样,互相怒目而视.
越是接近火焰的中心,温度就会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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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对峙,就像大草原上的狩猎.用眼神麻痹对方,等候给于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结束他们的沉默的是,外面传来的如雷震般的锤门的声音.光无力的翻翻白眼,看来今天
房东大人被刚才二人的对骂彻底激怒.
看见对方居然有去开门的倾向,光连忙抓住他的手,摇头制止并用中指在嘴上比了一个
'嘘'的动作.光不希望让别人发现,自己房内有个男人的存在.
在二人一起隔着门洗耳恭听了房东太太长达半个小时的暴风骤雨之后,心满意足的老
太太似乎终于鸣金收兵.二人耳送她老人家离去.
'我饿了.'还是那干蹩的三个字.
不欲再挑起争端,光从床底下翻出一袋甜食递给他并用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示意他拿了
就快滚.
没想到高永夏接过之后居然大大列列的走上塌塌米,并用丝毫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说
道:'再去给我泡杯咖啡.'
'………'这已经是自己半年来搬的第3次家,光可不想再被人从二楼丢下家具而导
致回家去投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