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列车没有终点+番外(列车,别靠站出书版)by 陶夜
  发于:2010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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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柏眯着眼睛琢磨,哥怎么就这么精!别是看筱年老实,耍手段把筱年骗到手的吧?

这时候他早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什么爱情太多陷阱啦。哥太纯良啦之类。再说了,这次就算有陷阱,掉进去的也绝不是他忻柏的哥。

忻柏睡了一觉,把头一天的事儿忘了个七七八八,迷迷糊糊下楼吃早饭。只能说,这事儿还真挺震撼的,震撼到他以为自已做了个大头梦。

从浴室回来一看,哥不在,筱年正在走廊里烧早饭。

忻柏打个呵欠,口齿不清地问:"我哥呢?"

"出去买豆浆了。"

"......哦。"

筱年起锅,把烤好的黄瓜饼盛进碟子里。

忻柏上去接,"我来端。"

"好,我拿小菜。"

两个人进去摆桌子,忻柏先坐下,撕一小块黄瓜饼往嘴里填,视线忽然落在筱年身上,眨眨眼,"你B型血啊?"

"啊?"筱年没明白。

忻柏指指他脖子,"看咬的,那么厉害!B型血才那么招蚊子呢。"

筱年拉开衣领,努力往自己脖颈看,只瞄了一眼,脸上突然有点怪异。

忻柏托着腮帮子等豆浆,看着筱年的脸迅速泛红,然后连耳朵脖颈都红成一片,不禁有点担心,"喂,没事吧?"

筱年低着头,含含糊糊说:"没事。"

忻柏想了想,摇头,"不对,不会是蚊子咬的,现在都什么天了。嗨,是不是过敏?痒不痒?你去看看!"

"......"

忻柏还在琢磨,"可别是荨麻疹,那玩意儿可麻烦,我们有个队友得那个,痒得睡不着,那一顿折腾的,幸好没变慢性。"他想想,站起来伸手揪筱年的衣服,"过来给我看看,我认得荨麻疹

......"

筱年吓一跳,一把捂住脖领子,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不是不是......"

忻柏纳闷,"你干嘛?"

两人鼻尖对鼻尖,忻柏看到筱年眼睛里的窘迫和......难为情,眨眨眼,心窍猛然通明,他张大嘴,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个是......"

筱年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忻柏瞪着他,眼珠子开始异常发亮,他自己的面孔也开始红起来,现在想想,真是,真是好色情......的印子!喉咙发干,忻柏觉得自己脸烫得开始冒烟,可是捺不住的好奇和、和冲动,他怎么现在才想到?真是够笨!忻柏斜着眼睛看筱年一会儿,突然上手去拉他的手,"让我瞧瞧!"

筱年奋力保护隐私,"没,没啦,不是荨麻疹!不用看了啦!"

可惜人小力微,完全抵敌不住人高马大的忻柏,两手被捉住拉开。忻柏凑近了仔细观察,一边惊叹连连,"哗!咦?嗯?哦......"

筱年一边拼命往后躲,一边威胁他,"快放开我哦!不然我要生气!"

"......啊唷,我都不知道嘴巴可以在皮肤上嘬出这种印子来,这真是......"

两个人正闹成一团,忻楠进来了,皱起眉头,"忻柏,你干嘛呢?"

喝!忻柏立刻放开筱年的手,毕恭毕敬,"没事,我们闹着玩呢。"他朝筱年挤挤眼,换来一个狠瞪。

"忻柏又欺负你啊?"忻楠问筱年。

筱年嘟着嘴,白他一眼,不答话,自顾自接过豆浆来,倒把忻楠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忻柏规规矩矩坐下吃饭,眼睛在那两个人身上瞄来瞄去。

忻柏告诉自己,那么注意哥和筱年,完全是因为好奇。

但他解释不清什么心里还时不时会浮上那种有点空落落的感觉,也不是不高兴,每逢看到哥和筱年视线相遇互相笑一笑的样子,或者一个洗碗一个擦的样子,又或者看电视时很自然地坐到一起,甚至他们两个淡淡说几句话,忻柏冷眼旁观了,总觉得笑不出来。

明明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分别,但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同了,忻柏不由得格外敏感起来,随便一个眼神也能让他浮想联翩。

很困扰,这个假期,忻柏便不像以往那样活泼。

假期结束前几天,忻楠终于找了弟弟出去聊天。

两个人跑到小店里去喝酒,一人一瓶下肚后,忻楠先开口:"好了,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忻柏看他一眼,想一想,撇撇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那么,"忻楠启发他,"你不喜欢我跟筱年在一起?"

"也......不是啦,"忻柏搔播头,有点闷闲的,"还是,还是没想到吧。哥,你们怎么会,嗯,我是说,你看,我也挺喜欢筱年的,但你怎么知道就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无措地摆摆手。忻楠考虑一会儿,"忻柏,你多大了?"

"......十八啊。"忻柏狐疑地看着他。

"也够大了!那你总该知道男人的欲望是怎么回事吧?"

忻柏眼膊猛然瞪大,张口结舌,"你,你......"他脸迅速红透,掩饰地灌一口酒,半天才哼哧着,不爽的感觉涌上来,"就因为这个?"

"什么因为这个!"忻楠白他一眼,"我只是告诉你,这种事情很正常!所以你别大惊小怪盯着筱年不放,搞得他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忻柏怔了怔,闷闷地再灌一口酒,小声嘀咕:"我没有啊!"

忻楠沉思一会儿,问:"我爱上筱年,这事儿这么难以理解吗?"

忻柏抬眼,用怪异的眼神瞧他,"你跟他,是爱情那个爱吗?"

"......那你觉得呢?"

"......哥,我觉得你眼筱年一块儿待的时间太长了,也就是我后来走了,那如果我当时没走,筱年天天跟我也朝夕相处的,那你说是不是我们也能互相好上啊?以前还是我陪筱年的时候多吧?"

忻楠眯着眼看他弟弟,"忻柏,你跟我老实说,你是觉得筱年从你那儿抢了我呢?还是觉得我从你那儿抢了筱年?"

忻柏听到这话,吓一跳,"我,我不是这意思。"

忻楠看他半晌,笑了,"你也就这时候还像我弟弟,还知道吃醋。不过你到底吃的谁的醋啊?"

忻柏搔播头。

"我知道你对筱年也好,不过不一样,你懂吗?我发现自己对他感觉变了的时候,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我也不相信--所以到现在才告诉你,因为我自己也想确定。"

忻柏呆呆地听着。

"小柏,我也疼你,但疼弟弟和疼爱人是两码事!我跟筱年,就是爱情那个爱,我谈过恋爱,我自己心里明白。"

没谈过恋爱的忻柏蹙着眉,"我不明白啊--"

"说也说不清楚,以后有一天你自己就知道了!"

"那要到什么时候?"

"到有一天你连做梦都只梦见某个人的时候!"忻楠一点不负责任的说。

"做梦只梦见......"忻柏回味着这句话,打了个寒战--做恶梦算不算?

忻楠不打算给弟弟解答疑惑。这些年来只知道打球,感情方面像一张白纸的忻柏,某些时候神经线粗得有如下水管道。篮球队员一向是女生注目的焦点,更何况忻柏长得高大帅气,忻楠不信没人表示过,但数年来唯一深层次进驻忻柏家庭生活领域的,还真只有林筱年一个人,弟弟的情商还未遭开发呢!

这个假期成为忻柏生活的分水岭,自此"爱情问题"进驻他心田。这么说吧,就是忻柏突然意识到了生活中还有"爱情"这种玩意儿,突然间他产生了一种自觉--青春少年的"爱的自觉"。倒不是他愿意的,实在是梦魇缠身,驱之不去。

回队的路上,忻柏已经试过了,他开始对经过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行注目礼,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没感觉!

忻柏觉得吧,自己要是爱上个人,那肯定应该是一见钟情。再怎么着,这个人也得让自己"眼前一亮"吧?可惜这个机率确实太低。

真到放下行李,忻柏还在琢磨,路上没遇见,还能在训练中心遇上?这里的人他可都看过不止一眼两眼了,女的本来就少!还是,我喜欢的也不是女的?......忻柏出了一身冷汗!没听说这事还传染啊......

男的......

忻柏给自己鼓劲儿,不会那么巧吧,要是我喜欢男的,我早跟哥抢筱年了,我最熟的感觉上可以用来当那个,那个"爱人"的也就筱年了吧?可是忻楠的"做梦"理论一直在他脑子里翻腾,他可没怎么梦见过筱年啊?所谓做贼心虚、疑心生暗魅......

正帮思乱想,门"砰"一下给推开了,进来个人。

忻柏一抬头,眼就直了--恶梦退散!

来人看忻柏一眼,一声不吭,把行李包扔在靠边的床上,开始脱外套换鞋收拾东西。过一会儿,同房间的另一个队员也回来了,进来就招呼:"嗨!忻柏!殷书白!刚回来啊?这回放假玩爽了吧?"

殷书白随便点点头,"嗯"一声,也不知道是回答他哪个问题,套上运动衫,又出去了。

忻柏看着他背影直发呆。

同屋的朝他挤挤眼,"那小子又呛你了?"

忻柏回过神来,"没,没。"

"忻柏,你也不用老让着他!这小子,特差劲!"

"......嘿!"

"喂!我听到教练打电话,说到亚锦赛的事。"

"嗯,嗯?你说什么?"忻柏有点心不在焉。

"你这小子,我在跟你说参赛队员的名额。"

"那个得选拔了才知道吧?"

"肯定还是你们俩争,殷书白一直积着上次的火呢!你当心他使阴的。"

"哦,"忻柏开始注意话题,转头看队友,"小殷也就脾气坏点,不至于的!"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忻柏笑笑,站起来,"我去体育馆。"

集训还没有开始,体育馆里冷冷清清的,忻柏换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已经听到球场里"砰砰"的投篮声。

是殷书白。

从进省队第一天就成为最强对手的人。

理论上来说,忻柏天性热诚实在,能跟任何人打成一片,但就像地球上任何一个物种都有个天敌似的,他也遇到了实在无法和平共处的人

论打球,两个人都是全才型,都能挑大梁的,但是段书白篮下稍逊,他上身吃点亏,没忻柏壮。论个性,殷书白心高气傲,有点冷,不大看得起人,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人缘差点儿。

本来也没什么,一个队的,个性不同,只要球场上合作愉快就行了。坏就坏在前一年的世青赛选拔甄试上。忻柏是志在必得的,殷书白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二人竞争,势成水火,最后赢的是忻柏。

忻柏怀疑殷书白这一年就没有笑过,他从来没见过性子如此倔强固执的人,赛事结束后回来,发现殷书白变得更沉默了,连眼风都是冷的,训练起来跟玩命似的。忻柏没觉得自己有错,可是每次见殷书白后背都凉飕飕,接着开始发恶梦,总梦见自己被他用球砸死......

现实中殷书白其实只不过用眼角斜斜他而已。

忻柏推开门一角偷偷往里看,正看到书白一个大力灌篮。篮板震得"嗡嗡"响,那家伙一声不吭,吊在框上两秒钟才落下来,吐口气。

忻柏抹一把冷汗,这家伙好像在不爽哪!谁惹他了?

他上下瞧了瞧虽然皮肤比自已白,但也是人高马大的殷书白,仔细想想,直摇头。根据哥的"做梦"理论,自己如今最常梦见的就是这个恐怖的家伙了,可是要说自己是对这家伙有那个,好感什么的,也太太太......太离谱了吧?

忻柏简直瀑布汗!

......

小心翼翼蹭进去,装着在场边做热身,眼角偷偷往场上扫。殷书白就跟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按往常的习惯,忻柏是愿意大化小小化没的,总是毫无芥蒂地跟书白打招呼,其实他心里还真没怎么在意,不过觉得书白脾性怪一点儿罢了。

可是今天他心里有鬼,努力了半天,硬是一声没吭出来,脸却涨得通红了。

在屋角磨蹭了半天,忻柏也没能鼓起勇气上场,还在边上低着头运球呢。

运着运着,死盯地板的视线前头过来一双球鞋,呈三七步状停住。忻柏抬头,对上殷书白一脸的冷漠和上上下下打量的不耐烦目光。

忻柏全身静止,眼晴瞪得溜圆,好似打上两个巨大的问号。

殷书白唇红齿白,薄薄的上下嘴唇一碰,扔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有病的别在这儿死赖着。赶紧去治,省得传染别人!"说完憎厌地皱皱眉,施施然走开了。

忻柏张大嘴,无言。

等场上人多了,感觉才自然了些,忻柏不再全身僵硬。真正进入训练阶段后他也没太多时间想三想四,可是每逢视线碰上殷书白,他就开始全身发毛,脸发烫!

越是不敢想,念头越是要往脑子里涌。而且想得越多,疑心就越重!忻柏心里哀哀叫,好端端的,都是哥惹的祸!他要跟筱年好他们自己好去就是了,做什么跟自己说那些话!

忻柏坚决不信自己会喜欢殷书白,可是明明以前都没感觉的嘛,为什么现在一靠近他心就咚咚狂跳?

心烦意乱的忻柏,根本没有发现身周的气氛变化。亚锦赛初选即将到来,不单是殷书白,队里的主力队员哪个不是跃跃欲试,都想表现出最佳状态,所以最近的训练都格外卖力,很普通的常规对抗激烈度也渐渐抬头。

殷书白和忻柏最拿手的位置都是中锋,在对抗训练中向来是分属AB组的。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殷书白这次看似铁了心要把忻柏踩在脚下了。

反观忻柏,状态奇差!

场外叫了停,队员到场边擦汗,教练恶狠狠走过来,点着忻拍的鼻子骂他:"没给你吃饱饭?没让你长脑子?你走什么神!"

忻柏心虚地耷拉着脑袋,什么话也不敢说。

队友拐他腰一记,下巴点点,悄悄说:"喏,你看!"

忻柏回头,看见场子对面,殷书白拿毛巾抹一把汗,满面煞气,眼神定在自己身上一秒钟,又狠狠地转开。

"打起精神来!"队友鼓励。

忻柏吐口气,灌一口水下去,然后"砰"一声放在一边,猛地站了起来。

说的也是!感情是一回事,打球是另一回事。喜不喜欢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搞明白,现在火烧眉毛的是赢了这场训练赛。

忻柏雄纠纠气昂昂重新入场。调整了心态之后果然不同,作为核心战斗力的水准一拿出来,顿时气势如虹,比分迅速扳平。

终场前三十秒是对方拿球,这个时候忻柏这一队领先一分,只要守住不让对方进球就大功告成。

忻柏在篮下挡住了殷书白。

嘿,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瞧你怎么办!

说老实话,忻柏自己并不知道,他在场上的表情经常气得对手跳脚。不管局势多危险,心里多紧张,他也是一副自信满满、游刃有余的样子,嘴角挑着,似笑非笑,脸颊上那可爱酒窝若隐若现,每每引得场边观众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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