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放手！"我拉住唐叔的手以减轻他的力道。就听"碰"的一声，转过头，事爸爸把公文包重重的放在了鞋柜上，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们。

唐叔见了讪讪的放开手，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向爸爸道了别，逃也似的跑了。
爸爸看着我一脸恐慌，身上的怒气慢慢平息，坐到我身边，把我抱进了怀里磨蹭起来。
在爸爸的怀里我突然觉得很累，慢慢的闭上另外眼。爸爸磨蹭了一会，抬起我的头吻了上来。轻轻浅浅的以吻，然后拉着我来到饭桌前。
"吃饭吧！我饿坏了。小瀚也饿了吧！再不吃，冷掉了就浪费小瀚的好手艺了。"说着盛了碗饭递到我面前。
接过盛得满满的饭碗。自从那件事之后，爸爸对我的态度就有了转变。虽然从前爸爸对我也很好，但是现在几乎是放在手里怕我飞了，含再嘴里怕我化了，上上下下的伺候着。

这样的生活对别人来说是享福，而对我来说却是煎熬。爸爸越是对我好，我越是难受。总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头，堵得我换不过气。
09
时间慢慢的过去，好像事件平息了，爸爸也没有再对我紧迫盯人了。等到日子恢复到过去的样子，寒假也临近了。走在校园各处都是紧张的学习气氛。篮球队宣告训练终止的那天晚上，大家来到了小酒吧，为即将毕业的队员开欢送会。无论高三还是初三的队员，再学习繁重的毕业冲刺的那半年，誊出宝贵的学习时间放在社团活动上。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闷闷的接过教练递过来的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桌子那一头是队员们在起哄，闹腾着教练怂恿未成年喝酒。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觉得自己开始恍惚了。想着今天是最后一次参加篮球队的训练，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站在篮球场，想到离别篮球场的日子提早来临，想到和学长唯一的牵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包间里是热闹的，精力充沛的篮球队员没有一刻能静下来。教练喝得满脸通红，借酒撒泼，拉过依个个即将离开的宝贝队员就是一阵痛哭，我也不能幸免。看着揪着我衣角的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哽咽大说着"虽然你进队的日子不久，又是菜鸟，但你是最努力的一个"等等。

在教练把第二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时，学长推门进来了。那一刹那，喧嚣的包房顿时无声，时间停止流逝，思念排山倒海向我扑来，一阵天旋地转，已被淹没在浪头里。

很久没有这么进看学长了。学长瘦了，脸颊微微内陷，眼里透出疲惫，但笑容依然灿烂，照耀着昏暗的小包间蓬荜生辉。我犹如死囚一般，在狭窄阴暗的牢房里，阳光穿过高不可及的小窗户照射在我身上。像救赎一般一点一点洗掉我身上的罪过。

全场哗然于学长的出现时，门外一个女孩探出了脑袋，羞羞答答的走到了学长的身旁。
"这是我女朋友..."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没了，世界寂静得可怕。
自己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声，慢慢的一点一点得，没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看见学长脸上的光芒更加照人。女孩害羞的躲避着众人的眼光，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喝学长的笑交织在一起，明亮得叫我睁不开眼。

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硬生生的打碎了支撑我的一方土地，身体向下坠去一点一点的加快着速度，那失重的感觉似淋漓尽致，逗引着灵魂想要冲出躯壳的束缚，任那逍遥自在。

众人起着哄要让两人喝交杯酒，女孩羞羞答答，不吭一声的接过众人敬的酒一饮而尽，没有半点含糊，给足了学长和大家的面子。
娇小的身躯里载满了能量，似有无穷无尽的坚定，坚信着两人从此白头，生死与共。漂亮柔弱的女孩，载爱情面前摇身一变，成了坚定成熟的女人。学长眼里从此只有了她，再无其他。

她是美丽的，完美的，生活载阳光里，和学长属于同样的世界，是学长终身不许二娶的另一半。而我，配不上学长。
就这样，我醉了。哭着笑着胡言乱语着，挥动着双手想在虚无中抓住点什么。但那本虚无缥缈的半空怎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哭的累了，休息一会；笑的厌了，闭上眼睛；口干舌燥了，抓住酒杯再灌上两口，然而却有湿滑的东西进入了口腔，在我嘴里不停翻搅着。
那东西带着炽热的温度，灼烧着我嘴里的每个部位。却似有奇迹一般抚平了我狂躁的心。让我随着它的探索慢慢平静了下来。
好舒服的感觉，就像被人宠爱着，被人关怀着，整颗心被人温暖着。我爱上了它对我的宠溺关怀，追随着它，不愿放过。
但就在我享受这份安心这份温暖时，它退出了我的口腔。怀着不满与不安，我伸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抓住它，把它留在身边。挣扎了一会却什么也没碰着。

费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放眼望去是一片晃眼的白，像阳光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一直暖到骨子里；然后，还有学长的笑脸，带着动人的光辉和柔柔的光芒，对着我笑的温柔。就是这一个笑容，从此万劫不复。

看着这个笑容，我安心了。学长哪里都没有去。他一直留在我身边，没有被我不认识的人抢走。学长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那带着阳光温度的笑容不会离开我了。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攀住学长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说出心里的请求。
一个烧尽所有的吻后，学长压上了我的身子。带着笑意的唇吻过我的耳垂，我的眼睑，我的鼻梁，我的下巴后，我就疯狂了。
抚上眼前炽热的胸膛，感受着里面有力的跳动；抬起双脚缠上对方的腰，摆动着臀部引诱对方的进入。
在一次次攀登上顶峰后，一句"我不会离开你的"清清扬扬飘进了我耳里。那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句话消失在了寂静的空间里。
我作了一个梦，梦里面学长一直牵着我的手，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放开过。
清晨醒来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身在卧室。身旁，爸爸睡得正甜，嘴角还有满足幸福的笑容。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十指相扣。
梦清醒了，理智瓦解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黑压压的冲到眼前，压上心头，压得脆弱的心一点一点破碎了。
泪静静的划过脸庞，流进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就像这颗心，只有酸涩伴随着苦楚不停搅拌。没能忍住，声音一旦从嘴里宣泄就像脱缰得野马，再也止不住脚步，直直向前方冲去。然后就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从梦里惊醒的爸爸，把我拥进怀里，骗着，哄着，安抚着也没能止住我的眼泪。
看着爸爸胸膛上的暗红印记，学长的笑脸碎成了一块块，怎样拼凑都不成样子。
放学后，我不想回家，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了一处小桥上。桥下河水清澈见底，倒映出我憔悴的脸。煞白的面容，蓬乱的头发，没有人样。

拿出钱包了那一角照片，将它撕成更小的碎片，洒进了河里。
看着随水漂远的碎片，我的初恋告别了我。早在被烧毁的那一天，它便已经成了灰烬。
那天以后，爸爸就对我极好。宠着溺着抱着哄着，说"我们从此不会分开"。
从此，我的天空，没了太阳，只弥漫着满天乌云。我把自己的心关在阴暗的牢房里，永远不能超脱。
10
时间一幌就过去了，中考结束，我考起了爸爸的母校──宗北一高，有名的重点高中。
爸爸十分高兴，说是奖励我，在暑假里拉着我飞遍了世界各地。爸爸要我依照现在的状态保持下去，大学也要考上他的母校，同样是重点的成北大学。按照他的脚印，学习市场营销，毕业后就继承他的衣钵，接手公司。如果能考上研那是最好的。

爸爸满脸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而我，只是沉默的接受着一切。
宗北一高和原来的学校不一样，这里没有社团活动，只有奥数，作文，英语班。学习气氛浓得化不开。没有篮球队，篮球场也只是体育课的摆饰，更没有我曾经喜欢过的人。我想这样也好，我只要全身心的放在学习上就可以什么都不想。

高中与初中的明显区别，学习压力达到直不起腰。每天比平时早起，原本社团活动的时间变成了补习课，课业也比从前重很多，常常挑灯到很晚才能完成功课。

爸爸看着我休息的时间明显减少，在深夜还亮着灯的书房外团团转，去却没有半点办法。他常常抱着我，吻着我疲惫的眼角，鼓励着我："再忍忍，只要过了这三年，你就轻松了。"

如果过了这三年我就可以轻松，在这三年里即便要了我的命我都甘愿。只是爸爸不知道的是，我故意放慢了学习的速度，能熬到多晚完成就多晚完成。

学校厘家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拒绝了爸爸开车接送的提议，改坐公车。每每公车载着我远离家门的时候，总有种错觉，这次行程将没有终点，这辆车将会载着我走遍天涯海角，没有停留，不耽误片刻，离开爸爸的身边。大学，我想，一定要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从此不回。

每天坐在公车上遥望自由，日子便一天天过去，平淡如流水，没有一丝波动，一如我的心。
坐在晃晃悠悠的公车上，来到学校，进入教室。放书本的时候，发现课桌里有封署名给我的信。粉红色的信封散发着淡淡香味。打开来看竟是一封情书。上面大致写着一些爱慕之情，放学后载体育馆门口见面等等。

没有在意，随手把它卡在书里后，就准备开始一天的课程。
放了学，慢慢的收拾书包，看着残阳如血的天空，突然想到了书里还卡着的情书。翻开书包，拿出那本书，把卡在其中的情书拿出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筒。

穿过绿树成荫的小径来到图书馆。不想回家时，我总是来到这里复习功课。
找到靠窗的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下，有意无意的看着随手借阅的书。
图书馆很大，能容纳很多学生。今天也有许多为将来打拼奋斗的忍。大家都遵守着图书馆历来的规矩，只有翻书和书写的声音。
窗内是死气沉沉的压抑气氛；窗外则有昂然的无限生机。浓郁的绿色树枝，枝枝蔓蔓遮掩了窗户，晚归鸟儿的叽喳声时不时传入耳里。夕阳的余晖把所有事物的影子拉得老长。

望着窗外，我发起呆来。
时间滴答过去，回神是天色已晚。窗外只剩肃杀的黑；窗内依然灯火通明。学习的人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过去，不曾移动过。
收拾好东西，步出了图书馆，想着这么晚回去，爸爸一定会问长问短，然后用我不能接受的方式证明他有多担心。
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去。来到体育馆是，我停住了脚步。体育馆门口依稀有个人影。
走过去，看见一个女孩子带着韩怕，委屈和不甘站在体育馆门口痴痴的守望着教学楼。我的心里渐渐有了底。
本想趁着女孩还没发现自己时离开，但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女孩看见了我，一脸惊喜，害羞和不可思议。不知所措了一会，向我走了过来。
看着她向我走来，我心里升起不安。她向我走进一步，我的不安就加深一点。随着她的脚步，有一些能让生活平静的东西，远离了。
"董宇瀚，你好。"女孩深吸一口气，"我是吕娴芹。今天的情书是我写的。我喜欢你，想和你交往。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已经考虑过了，请你给我个痛快吧！"

一开口便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映象，是个直爽的女孩子。
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觉得有点好笑。这样的自己竟会有人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问出心底深处的疑问。生活在很安罪恶里的我，不配有人喜欢。
"你长的很好看。"直言不讳，"当然啦，还有头脑好啦，让人觉得很神秘啦！"
"神秘？"
"对啊！你平时都不说话，又没有结交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人了解你，还不苟言笑，简直是冰山美人！"
原来这样的我在外人眼里叫做神秘。
"呐，你答不答应和我交往啊？快点告诉我吧！我好紧张！"女孩抚着胸口，把紧张表现在脸上。
我愣了，没想到有人会催促能决定自己恋情的人快点做决定。一个直爽的女孩，她身上有我所缺欠的东西。
看着女孩坚定的脸，其中害怕还是隐约可见。它让我想起了离开篮球队那天，有个女孩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也是拿出了所有勇气，用自己的一切坚守着自己的爱情。

我想我是无意点了头，女孩的笑脸骤然绽放，照亮了星空和黑暗的校园。
能有勇气坚守自己的爱情，那是一种幸福。
"我是被你的诚意打动的。"我静静的说，"我们可以先试着交往看看，给我时间来喜欢上你。如果我无法喜欢你，那时候，我们可以当朋友。"

"OK，没问题！"你愿意和我交往我就该偷笑了。"没想到她却是完全的不在意。陷在喜悦中的人，都是会昏头的。
"还有，我爸爸对我期望很高。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只有分手。"想到爸爸，我就疲惫得虚弱，不堪一击。
"我知道，优等生！"她挽住我的手，"学生以学习第一！"然后对我嘿嘿直笑，"现在你这个冰山美人大帅哥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想说你不知道的，最后只化为淡淡一笑。
"咦！"吕娴芹惊异的看着我，"你应该多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又被你迷住了！"接着是一脸花痴和口水。
我苦笑，原来她的直爽与勇敢，只是花痴的另一种表现？然后我知道了，将来的生活会很开心。
笑啊，是应该多笑的。它是快乐的表现。在痛苦的时候也能笑出来，自己便有快乐的力量。
回到家，饭菜已冰凉，却没有人动过。爸爸，一直等着我回家。
一进门便被爸爸狠狠的吻住，我知道，他在生气。
"你去哪里了？"一吻结束。"这么晚了才回家。你知道我又多担心吗？以为你还没放学，我打phone到学校，说早就放了。想出门找你，又害怕你回家，家里没人。我只有叫人找你，我只能在家干等着。这种煎熬你知道吗？"

看着爸爸激动的神情，我缓缓的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
11
和吕娴芹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她是个爱笑多话，嘴巴停不下来的女孩，总会对我说许多事，许多快乐的事。
她会说身边发生的好笑的事，还有动漫小说影视作品里好玩的情节。和她在一起，我似乎成为了没有烦恼的人。她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照亮了我的世界。

让我有点以外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痴女，常常谈论帅哥的事。走在校园里看见了，完全忘记了我们在交往的事，一个劲的拉着我，要我一起看。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乐，但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因为家住在不同的方向，不能一起上下学。因为不能被爸爸发现，我们几乎只有在学校见面，节假日周末都不能约会。放学后也不敢逗留很久就要匆匆回家。相互打phone发短信也不行。

虽然有诸多被约束的地方，但是吕娴芹是个明事理的女孩，没有为难我区计较这些。她总是抓紧在学校的时间和我腻在一起。小到课间休息，大到中午时光，只要是能单独活动，我们两总是同进同出。

然后，全校都传遍了，冰山美人在和吕娴芹交往。从此总有许多人用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她，议论纷纷。最后传到老师耳里，我们被请进了办公室。

一番思想教育后是语重心长，但最后的目地还是只为我们分手。不分开就请家长，开除学籍等等威胁手段。
我只觉得好笑，果然是所不开化的学校。
我们没有分手，因为自从交往以来，两人的成绩都在上升。老师被堵得无话可说。但还是立下了条件，不能影响学习是基础，还不能影响到其他学生。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请家长就成了制胜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