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在黑暗中不慎撞到桌子角,非特又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口。
还没进到卧室,就听到肥胖母亲响亮的呼噜声和张着嘴巴呼吸的声音。
做贼般地放慢脚步,终于摸到衣柜旁边,慢慢地搬开柜门以防发出声响—“谁!”
可洛吓得呆住!
“啪”地打开电灯——“死小子,你在干什么!”
母亲尖利的叫骂立刻叫可洛叹了一口气。
“你们父子俩怎么都这样,深更半夜不回家,到那里去当强盗去了!”
被力大无穷的肥胖母亲恶狠狠地拎着耳朵责骂,可洛无法可施。母亲终于骂得口干舌燥之后,吩咐一声“去给我睡觉!以后再敢这么晚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就跽着拖鞋出去了卧室。
可洛猜她肯定是要去隔壁几家人共用的厕所。
顿时如逢大赦,慌忙从衣柜里搂了几件衣服就奔出家门。
外面天色已经露出鱼肚白了。——可洛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个该死的肥胖女人,加快脚步往教堂跑去。
清冷的街道上还没有人。只有一辆华贵的马车轱辘轱辘地从教堂方向驶过来。
这样华贵的马车跟这个贫民窟的环境是如此不协调,以至于少年尽管惦记着非特,跑过马车时还是情不自禁地稍稍放慢了脚步,睁大眼睛注视那紧闭的华丽车帘。
教堂里还是黢黑,可洛冲进去便叫:“非特!非特!“
没有应声。
一阵恐慌涌上心头,“非特”,可洛叫着冲到圣坛下。
非特不见了。
刚才还明明躺在那里的柔软身体,现在只剩下几件七零八落的衣服。
非特不见了。
CHAPTER4
非特不见了。
可洛不知该如何承受这个事实。
好象为非特而坚强起来的胸怀,重新因为非特的失踪而一下子垮掉了。
在哭叫着“非特”的名字跑遍整个贫民窟的大街小巷后,可怜的少年垂着头重新走进了教堂。
非特被撕破的衣服依旧摆在圣坛下,可洛蹲下身去抚摸它们。
要不是衣服上依旧残留着非特和自己的体液以及泪水,可洛会疑心从昨晚到今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孩子?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进来的神甫,吃惊地看着这个哭泣的少年。
“神甫!我……我的朋友在这个教堂里失踪了!”
“怎么可能?孩子,这个小教堂里所有的构造都一览无遗,没有人能够在教堂里失踪的呀。是你的朋友跟别人的走了吧。”
“可是我的朋友病得根本动不了!”
“那一定是别的人把他带走了吧。孩子,你到外面找找吧。”
“可是……我把这里所有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啊……”
神甫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半晌才说:“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人从这里路过?也许是他们把你的朋友带走了也不一定。”
“啊!”可洛不由得大声叫起来!那辆马车!
路上遇到的那辆华丽得跟这个贫民窟绝不协调的马车!
可洛箭一般地冲出了教堂,掉头往那辆马车驶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由于是干燥的春天,碎石路上根本没有马车留下的车辙。
可洛叉着腰在贫民窟小路的尽头喘着气停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青青荞麦里,两条岔道渐渐隐入远方。
可洛从来没去过,只是知道那两条彼此构成钝角的道路,一条通往更加遥远的边区,一条通往城市里。
他怀着绝望和孤独的心情,垂着头慢慢走回了贫民窟。
那个在自己怀里哭泣和呻吟过的丽人,他的存在简直就象一场梦一样。
非特轻细而带着芳香的呼吸,仿佛至今仍在可洛的鼻端萦绕。
“我会保护你。”
孩子气的声音是向谁说的?
尽管泪水早已落下过,此刻可洛还是有想哭泣的冲动。
“请问,你就是可洛吗?”
陌生人的优雅声音让可洛诧异地抬起头来。
一个长得非常严肃和漂亮的男人,穿着跟这里的粗疏和破旧氛围极不相衬的高雅服装。
“你是谁?”
“你是非特的孩子可洛吧。你父亲没有对你说过吗?我是前来履行约定带你到城里去的。”
“约定?城里?”
“是的。——哦,对了,我是非特以前的大学同学莫森。你父亲昨天黄昏时候到城里来找我,我们达成协议由我负责供养你到城里念书。难道非特真的一点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吗?”
莫森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没有……他,……他不见了。”
可洛以颤抖的声音说出这个事实。
“不见了?”
陌生人看来是大吃一惊,听可洛吸着鼻子讲完前因后果后(当然掩盖了大部分真相),他露出犯难的神色。
“这可难办了。城里象那样的马车何止千千万万,根本无从寻找头绪。——可洛,你相不相信我?”
可洛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到城里去,我们慢慢寻找线索,也许能够找到你父亲的下落。”
看来非特似乎跟莫森交代过家里的情形,所以此刻莫森和可洛都没有提起可洛那个肥胖的母亲。
“莫森。”
“恩?”莫森把注视着马车外开满小白花的无边荞麦的目光收了回来。莫森的马车的外表看起来非常朴素但却讲究,坐在里面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道路的颠簸。当然这也许还要归功于莫森那个沉默得象是戴了一张铜面的马车夫。
“我……你真的跟非特是同学吗?”
“当然了,我们是大学两年的同桌同学。”
“可是大学不都是读四年的吗?”可洛立刻捕捉到莫森的语病。
“喔……这个呀,是因为你父亲读到大二的时候就辍学了。”莫森露出惋惜的神情:“当时我们都替他可惜,他可是我们全年纪最有前途的学生呢!”
“他为什么要辍学?”
“这个……我不清楚。听说好象是家庭原因。”莫森转过脸来惊讶地盯着可洛:“怎么?非特真的都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些事情吗?”
可洛没理会莫森的反问,却径直提出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可洛?”
莫森扑哧笑了:“心眼多的小孩!——是非特告诉我的啦!他说可洛是个长着一头红刺猬头的机灵鬼!”
可洛摸着自己短短的红发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在那个重新见到非特的夜晚之前,可洛就住在了莫森家里。
莫森安排他和自己的女儿利娜、儿子桑根一起念书。
虽然可洛的年纪比桑根和利娜都大,可是因为他的程度太差,所以反而比利娜和桑根低了两个年级。
“好好读书,就能够使你们顺利进入仕程,加入上流社会的生活。”
莫森经常这样对他们三个人说。
可是满怀着兴趣念了两个月书之后,可洛开始厌倦枯燥而陈腐的学校生活。
平时似乎个个都是标准淑女的女学生们,在每当有督学陪伴一些贵族前来学校参观视察的时候,就会特别打扮得娇贵,回答督学的问题都是用拖长的娇媚的声音;平时一副正经严肃的男学生们呢,却会遇到小小的利益问题都要反目相向。
可洛开始怀念飞鹰帮的兄弟们。
“我不想念书了。”
听到可洛这样说的莫森显得非常吃惊:“为什么?”
“我讨厌学校里那些装腔作势的人!”
“这……可是我和非特的约定啊。你不知道你父亲是多么希望你出人头地吗?难道你真的想重新回到贫民窟,再去过那种肮脏又卑微的生活吗?”
想到那个至今仿佛还在自己怀里哭泣和求饶的柔软躯体,可洛找不出话说了。
自从那个美丽的海尔玛蒂芙萝双性人被自己扳开双腿,发现他身体深处的秘密后,可洛的生命仿佛就已不能由自己主宰。
而强行摘落非特的女性秘花,把自己少年的精液深深遗留在他体内之后,可洛已无法想象一个没有非特的世界。
他是如此地愿意为非特做一切哪怕要他去送命的事情,而不愿意违背非特任何哪怕最让他不情愿的要求。
这种连可洛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初恋的冲动,而成为时时刻刻沉淀在心目中的一团凝结的火焰。
火焰烧得少年的心脏总是充满快让自己麻痹的激动。
同时他也没有放弃寻找非特的踪迹。
每一辆经过身边的马车都会引起可洛的反复审视。
有一天有一辆朴素的黑色马车驶过他身边的时候,让可洛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他突然产生一个让自己坚信不疑的念头:非特就在那辆马车上!
可是叫着“非特、非特”跟着马车追上去的可洛,却看见撩开车帘探出头来是一名虽然已经中年发福却依旧英俊健壮的绅士。
“孩子,你追我的马车干什么?还有,‘非特’又是谁?”
看着他和蔼却自有权威的面容,可洛呆呆地停住了脚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觉得非特就在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正用美丽的双眼看着自己。
可洛讷讷地叫着“非特”的名字,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那名绅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车窗外大声哭泣并喃喃叫着“非特”的孩子,过了几分钟才吩咐马车夫继续赶车。
站在不远处提心吊胆的利娜这才小跑步地来到可洛的身边。
“天啦,你胆子真大!可洛,你知道那名绅士是谁吗?”
“谁呀?”
“他就是本城的最高权力者,住在‘蔷薇园’的捷克总督呀!你难道没有发现那辆马车上右下角的钻石缀成的一朵蔷薇花吗?”
“啊!”可洛大吃一惊。
让他吃惊的并不仅仅是利娜的话。他想起了以前在组织里听过的传言。
和其他许多的流氓组织一样,可洛所隶属的飞鹰帮也一直受着最大的黑社会组织“有刺的蔷薇”的控制。那是一个甚至掌握了全省经济命脉的强大黑道组织,它以严厉残酷著称。很多人甚至听到“有刺的蔷薇”五个字就会吓得两腿发软。
但是,关于“有刺的蔷薇”的最高权力者,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过他(她)的真面目。
有很多人怀疑这个以冷酷嗜血著称的最高统治者,其实就是捷克总督本人。
“怎么了,可洛?”
利娜疑惑的询问让可洛回过神来。想起了无法寻找到非特的现实。他的心立刻沉甸甸地落了下去。
这样焦灼而痛苦的日子大约经过了三个月,直到那个夜晚的来临。
“没想到我们这样的人物也能接到捷克总督的晚宴邀请。好幸运呀!”
莫森的妻子汉妮心花怒放地在镜子前穿着为参加捷克总督的晚宴而特地准备的晚礼服。
“听说是才从国外回来的总督大少爷特地指定的。”
也在一丝不苟地打着领结的莫森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是我不记得我们认识那个总督大少爷呀。”
“管他呢!能参加这么一次上流社会的宴会,已经值得我向邻居家的女人们吹嘘一个星期了!再说了,说不定会有什么上层人物的公子哥儿看上咱们的利娜哩!”
汉妮得意地回过头去打量着女儿利娜,端庄地穿着洁白礼服的少女看上去就象刚从早晨的花园里摘下的百合花。
“拜托!利娜才十四岁!”莫森厌烦地打断了妻子。就站在他们身后的可洛却差点笑出声来。
不紧不慢地扣着背心的扣子,可洛的内心里充满了激动和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觉得,将有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会发生了。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
当总督站在楼上的栏杆边向下面济济一堂讲话的时候,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总督的背后。
那是一个戴着一个精致的青铜薄面具的男子,穿着一身极其具有大家风范的黑色晚礼服。
“哦……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刚从国外返回的长子休斯,现任总督职位的继承人。——因为他的脸在火灾中受了伤,所以才会戴上这个面具。”
“啪啪啪啪!”
面对着无数热烈的掌声和注视,这位未来的总督休斯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那袒露在面具之外的苍白的肤色,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那从青铜面具中注视着众人的、深长秀丽的眼睛,让人群之中的可洛的心脏,仿佛被雷击一般。
“非特!非特!……”
可洛不顾一切地从人群中往前挤去,热泪盈眶地仰望着那个此刻名叫休斯的秀丽男子,几乎就要大声地狂叫出来,那就是他的非特!他敢肯定那是非特,绝对是非特!
休斯的眼光也瞥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这个泪水满面的少年,以一种毫不惊奇的态度,给了可洛一个轻微得其他人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微笑。
可洛呆呆地仰望着这个此刻叫休斯的男子,心情茫然。
直到总督大声宣布:“下面开始舞会!”
可洛才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里,随着四处涌动的人群被挤到了大厅的边上。
优美的华尔滋舞曲轻柔地响彻了大厅,一对对衣香鬓影的绅士和淑女们开始转进舞池。
“不,谢谢。”
“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跳。”
“……”
听着身边的利娜不断地拒绝前来邀舞的贵公子们,可洛的神志依旧迷迷糊糊地。
非特。
非特。
他空白的心里只能容下这一个思想,这一个名字。
“……!”
“可洛!”
“啊?”猛然惊醒过来,可洛才发现利娜不知何时已经面对面地站在了自己身边。
看着今夜如同洁白的百合花般华贵典雅的利娜向自己露出了幽怨的眼神,可洛惶惑地注视着她。
“可洛,我拒绝了那么多想和我跳舞的人……你为什么……”
“什么?”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跳舞吗?!”
利娜终于泫然欲泣地叫出来,却注意到面前的可洛仿佛浑身一抖,直勾勾地盯住了自己后面。对自己的说的话,他仿佛完全没有听见。
诧异的利娜回过脸去,发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总督继承人。
神秘而高贵的青铜面具中透露的男性秀丽的眼睛,让利娜突然不由自主地心跳起来。
“利娜小姐,我可以暂时借用一下您的伙伴吗?”
“哦……当然!只要您愿意这样的话,休斯少爷!我非常荣幸!”
微笑地看着突然红了脸的利娜,休斯缓缓走上前来。
“可洛……先生,你愿意跟我出去一下吗?我有一件事想借助你的聪明才智。”
跟非特一模一样的温柔清秀的声音,让可洛说不出话来。
跟着前面那个修长纤细的身影在总督府后花园里慢慢地远离了喧嚣的晚会和人群。
正是春天,大片大片正在开放和已经凋谢的蔷薇花在月光依旧展示着不同于白天的风情。
“这里不会有人来了。”
休斯在花园的尽头,一座被蔷薇花遮挡住的凉亭边停下了脚步。转过来面对可洛。
“你……你到底是不是非特?!”
面对可洛激动的诘问,休斯微微一笑,举手到脑后,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乌黑的秀发拂落光洁的额头,,美丽的眼睛透露出深情——一切都如此地熟悉。
泪水突然又充满了可洛的眼睛。他梗塞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到非特脸上去,细细地摸索着,那俊秀的眉宇,那高挺的鼻梁,那优美的嘴唇。
“非特,我的非特。”
紧紧地抱住非特纤细的身躯,狠不能把他揉进自己体内。
疯狂地亲着非特的嘴唇、脸颊和脖颈,可洛用几乎勒断非特腰肢的力量把他抱到凉亭的栏杆上坐下。
“傻孩子……”
被可洛疯狂的吻几乎吻得身躯瘫软,非特笑着在可洛耳边温柔地说出这几个字。
带着温香的呼吸灼热地撩拨在耳后,可洛的裤裆一下子就鼓了起来。
饥渴已久的情欲使可洛把无数想要盘问非特的问题都暂且抛到了脑后。
“非特,我想你,好想你!”
以撕一样的粗鲁动作剥落着非特的晚礼服,甚至非特慌忙的阻拦都没来得及,就已经被儿子剥了个精光。
“你呀……”叹气地蹙着眉头想要说什么的非特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可洛狠狠吻住了嘴唇。
可洛在非特嘴里用力吸吮,同时用手揉捏非特的胸部。
感觉非特幼小的乳头在自己粗鲁的搓揉下慢慢地坚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