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焚火-------清尊
  发于:2009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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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这个男人变脸变得真快!

**** **** ***

"小雪,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可恶!"

大街上,白衣少年无视于行人的惊诧目光,只顾与一只白鹦鹉对话。

"嘎,鸟儿不知,鸟儿不知。"小雪拍拍翅膀。

"可恶!你竟和是他一国的!你知不知道……"星魁气得一把抓过小雪,恶狠狠地冲着它叫,"你知不知道,就是他杀了你的主人西玲珑!"

 

"谋杀!谋杀!"小雪痛苦地挣扎着。

星魁无奈地叹口,松开了手,小雪立刻飞了,生气地逃向"满星楼"。终究是动物,不知情仇爱恨。他苦笑着摇摇头。忆起三年前,对于西玲珑的死,他仍耿耿于怀。

 

自己对西玲珑并谈不是爱,但总是喜欢的。自小在"鬼煞宫"长大,受狐燊摆布控制,如一个木偶,毫无情感。那年,狐燊带他一起去"凤凰山庄",不过是磨练他的杀人技术!第一次杀人,说怕吗?不,并没有什么感觉,剑穿过人的身体,跟刺进动物的体内无分别。麻木的人,毫无感情。

 

 


但西玲珑,像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他的心。明知她即将是个死人,却还是接近她。她的俏皮可爱,天真无邪像一道奇异的风景,摆在他面前,可望而不可触。望着她,仿佛能唤醒曾经死去的自己。

 

 


想要在如恶鬼般的狐燊剑下救下西玲珑,明知是天方夜谭,却仍有一丝期望。期望这曾经的暮白哥哥能有一丝人性。

可他错了!

狐燊不会放过他喜欢的任何事物!

为了拖他一起下地狱,他残忍地在他面前毁了一个个他喜爱过的人、物!

此次,他重出江湖,难道……也是为了毁灭吗?

失神地望望双手,他苦笑。他微薄的力量,能阻止那恶鬼吗?

"这不是魁大人吗?"惊喜的语气。

星魁抬头一看,眼前立了一名绿衣女子,好熟悉!

"魁大人,真的是你!"向若香既惊讶又兴奋地叫道。天啊!真的是魁大人!一个月前他被一群鹰吊上天,从此杳无音讯,而今竟又出现在京城!

 

"噢,你是向姑娘?"星魁意外地眨眨眼。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不过,这娇娇女的眼神为何……冒着桃红?哎呀呀!不妙哉!莫不是这眼高于顶的小娇女看上他了?

 

他的眨眼看在向若香眼中倒成了魅惑的挑逗,向若香难为情地低下头。细声细语地道:"大人,您没事了吧?那日你被人绑走,让我好生担心!我叫爷爷派人去寻你,可毫无踪迹!"

 

 


她一脸的爱慕羞涩,星魁暗叹无福消受。"呃,向姑娘,多谢你的关心,代我向向老爷问好。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大人。"向若香话未完,星魁已十步远了。她怅然地黯下了眼,心失落的颤抖不已。

可恶啊!星魁烦躁地叹了口气。在赌坊,一点乐趣都找不到,每次都赢钱,无聊死了。

他气恼地甩袖离开。

望他离去的身影,赌坊里的人都不禁摇头。这年头,没见过赢了钱还生气的。

走在街止,星魁一脸惆怅。

可恨的狐燊总在他心头盘旋,令他气闷。他究竟有何目的?若真要报复他,冲他一人来便是,为何要跟着他出现在江湖!?一口气压在胸口,吐不出来!

 

猛然一震,他脸色大变。

该死!

不该放他一人在"满星楼"!

他怎会如此大意!

一甩袍子,他健步如飞地回到"满星楼",见客人们演着原始的戏,他讽刺的嘲笑,上了后院阁楼。

经过寒星房间时,发现狄魅自他房内出来。星魁一惊,瞪着他。狄魅扬起一抹轻浮的笑,与他擦肩而过。

星魁一把抓住他的手,问:"你做了什么?"

狄魅邪邪一笑。"我只是吃了我该吃的'葡萄'啊!何况这里是青楼,能做什么?"甩开他的手,他狂放一笑,扬长而去。

星魁脸色铁青,急急地推门而入。地上有散乱的衣服,摆具零凌乱,还有破碎的瓷瓶。可恨!他懊恼地低咒。进了里屋,发现寒星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脸上泪痕斑斑,头发绫乱的散在枕上。

 

 


他觉得眼在刺痛,胸中血气在翻滚。

"寒……寒星……"连喉咙也在痛。

寒星勉强睁开眼,无力的一笑。"这没什么,我本就是……何况……"

"可恶!"星魁一拳落在床沿上,懊悔地闭上眼。"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都是他的错!寒星虽在青楼,却是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可他却逞一时之能,躲开了狐燊,却害了寒星!那该死的男人!果然不安好心!他分明是来毁"满星楼"!

 

"魁大人,别……"视星魁面如死灰,双眼迸发出自惭和自厌,寒星心头一惊。

星魁回过神来,红着眼,抚上寒星的脸。"睡吧!忘了它。"

"大人……"

"嘘没事的,我没事。"见她闭上了眼,他方露出痛恨之色。他会为她杀了那污秽之人!

是的!他会这么做的!

*** **** ****

冷静回到房间,发现狐燊,狄魅及鹿魃耀三人都在。他们酌着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星魁冷冷一笑。

觉察到他的气息,见他站在门口,狐燊问。"怎么不进来?"

他定定地看他,不言不语,仿佛回到了以前的初火,只用一双大眼看世界。

"你打算站多久?"他又问。

闭了闭眼,始终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尤其是另外二人那刺目的笑,仿佛在嘲笑他。

深吸口气,他嚅动唇。"什么目的?"

狐燊倒了杯酒,垂眼。"目的?"

袖中的拳握了松,松了握。"是的,目的!你来'满星楼'的目的!你出江湖的目的!"

狐燊摇摇头。"本宫会有什么目的呢?"

星魁利眼一扫,刺向狄魅。"那么你呢,你又为何伤害寒星?"

"喜欢喽。"狄魅耸耸肩。"那女子生得美,看着喜欢啊。何况,来青楼,不就找姑娘?'满星楼'的姑娘味道不错。"

星魁眦目,瞪向鹿魃耀。"那么……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我啊?"鹿魃耀搔搔头,思索了会。"也没做什么吧,只是给你那个王爷师父送了点礼。"

"好!很好!在我短短的赌博时间里,你竟作了如此多的事。"星魁抽出腰间的软件,运气一震,软剑呜呜,贯满真气。伸舌舔了舔被牙齿咬破的唇角,眼眸里闪动着嗜血的魔魅。修长的手指抚过雪白的剑身,杀气腾升。"狐燊,你我之间的恩怨,为何要扯进他人?"

 

 


狐燊浮出一抹宠溺的笑容,略为痴迷的望着浑身邪魅的星魁。黑中燃着红色火焰的眼眸,妖异而美丽。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人吗?"他轻柔地道,"火儿啊,属于我的你,怎能与他人纠缠不清?只要与你沾一点关系,本宫--都想将之一、一毁去!"

 

竟是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

星魁仰天长笑一声:"难道你--不怕我玉石俱焚!"

剑,如蛇如龙般窜出,直逼静坐的三人。

狐燊微微皱眉,轻轻挡开。"教你武功,不是为了来对付本宫的,火儿。"

"少主何故生如此大的火气?"狄魅轻飘离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星魁使出绝招,不顾一切地袭向三人,若是往日,对付江湖中人挫挫有余,但此时对方是"鬼煞宫"的首脑,简直是以卵击石。

 

狐燊一甩袖袍,星魁被一股强劲的风击中,飞弹了开来,狠狠地撞在墙上,又摔倒在地,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胡闹。"狐燊不做理会,坐回原位,毫不怜悯。

"病娃娃发的什么疯?"鹿魃耀理了一下衣服。

狐燊摆摆手,狄魅和鹿魃耀会意,起身离开房间。房门一关,留那爱恨交织的二人。

星魁挣扎着跪坐而起,抚着胸口,突地又呕出血来,他倔强地咬紧牙关,愤恨地开口:"你将我师父怎么了?"

狐燊挑了下眉。"你师父?那个平庸的男人?"

"他并没有得罪你,不是么?"他低吼。

狐燊摇头。"他的确没有得罪本宫。但--他该死!"眸中冷光一闪,他阴狠地道,"那个该死的男人竟敢毁了我的火儿!"

星魁一震。

狐燊接近他,微弯腰,捏住他的下巴。"星魁?火神么?这怎会是我的火儿?我的火儿乖巧而听话,哪会如此放荡不羁?烧他一座王府,便宜他了啊。"

 

拍开他的手,星魁讽刺。"你错了!师父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要改变!我不再是初火,不再想当那该死的'鬼煞宫'少主!我只是我!新生的我不需要过去的牵绊!"

 

 


"你把我看成过去的牵绊?!"狐燊怒道,及地的长发有生命般浮动。

"哈哈哈哈--"星魁放纵狂笑,挣扎着站起,挑衅地迎上狐燊的眼,冷道,"风魔,'鬼煞宫'宫主?在我星魁的心中,只有我的暮白哥哥,而你狐燊根本什么都不是!我永远都不会将你放在心中!哈哈哈--"

 

 


没错!眼前的狐燊只是恶鬼,他恋着一只恶鬼干什么?恶鬼只能呆在地狱,永不能见天日!谁会爱一只无心的恶鬼!

狐燊猛地揪起星魁的长发,痛得他皱眉。不顾他的痛苦,狐燊贴在他耳边,轻咬他的耳垂,低语:"露儿,我就是千暮白啊。"

 

剑一震,抵在狐燊的脖子上,冷哼。"一只披着暮白哥哥外皮的鬼吗?"

"原来,你是如此看我的?"稍一用力,将他扯入怀中,大掌按在他的后脑,不许他的头动分毫,封住那恼人的小口,夺走他的呼吸。

 

他没有挣扎,只是将寒剑更往狐燊的脖子压,血淌下,滑入领颈内。狐燊按他后脑勺的手下移,扣住他的后颈,用力一扣。两人互相伤害,几乎夺了彼此的性命。

 

"当--"星魁手中的长剑掉落于地,失了真气,不再挺直。狐燊这才松了扣他颈脉的手,吻他唇的力道从凶狠到温柔。

星魁瘫软,霸道的唇离他的,幽深的眼凝视着他,他闪躲,无力地靠在他怀中。

轻轻抚摸他的青丝,如情人般亲昵。"火儿,你要千暮白,我就还你一个千暮白。"

星魁瞪大眼。他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你的--亲生母亲?我可爱的火儿呀,离家十几载,我们--回家看看可好?"贴在耳际柔声柔语,近乎调笑。

"家?"星魁模糊了视线,眼里酸酸的。"还有家吗?"

"为何没有?我们的家--就在杭州啊!家中,有你的母亲,你的--亲哥哥!"

亲人?亲人吗?真正的亲人?有血缘的亲人?

当初父亲的商队遇难,他们堕入"鬼煞宫",从此改名换姓,与过去断了联系。原来……他还有家人?

他的家人,竟然近在杭州?三年来,他出入杭州不下百次,却……从不知,自己的家人就在杭州!

猛地抬头,他怒视狐燊。"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狐燊笑眯眯。"回家认亲,还能干什么呢?我的火儿?"

"认亲?"他喃喃。"真的是认亲?"

火儿,你要千暮白,我就还你一个千暮白。

他--他分明不安好心!

诡计!

"你--"

"聪明的火儿!"狐燊捧着他的脸,明明笑得分外温和,却令人寒栗。

"不--"血气翻腾,身体的不适再也压抑不住。他冲吐出一口黑血,身子一阵抽蓄。

狐燊抹了把被血染红的脸,将怀中痛苦扭动的人固定住。

"发病了么?"看来是提前了。他身上的毒是不能再等了,必须根除。"没了命,我怎能一直爱你呢?我的火儿。"

痛苦中的星魁听不到任何话语,他只有不断呕血,狂叫,挣扎,灵魂要挣脱脆弱的肉体,离开这肮脏的尘世,远离这来自地狱的恶鬼。

 

狐燊护住他的心脉,抬头,望着窗外。窗外,喧哗闹市的背后,耸立着一座顶端覆雪的巨山。

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莫寒山啊!

****** ***** ****

莫寒山,山高嶙峋,奇险。

莫寒山上奇珍异兽甚多,半山腰以下四季长春,山顶终年覆雪。然,这并非莫寒山的奇特之处,传言莫寒山上有一"神仙湖"。湖水是温热的,可治百病。但此湖乃活湖。无居无束,随着季节变化,神出鬼没,普通人根本无法寻得到。因此,见过它的人,少之又少。

 

 


茂密的树作保护,林中天然烟雾做屏,神仙湖悄然而现。但此时,湖里却有人影。

一对人儿,赤裸在湖水中。

狐燊借着湖水的温热,抵制星魁体内的寒毒。他取出金针,刺在他身上的多处穴位上,运气将自己的真气逼入他体内,真气游走他周身穴位……

 

星魁身上的毒,非药物能彻底根治,他研究十来年,苦思冥想,方想出解治之法。白鬼不愧是"鬼煞宫"中的制毒高手,他下在火儿身上的"冷雪寒针"阴狠毒辣,根本无药可解。白鬼死后,狐燊自己制解药,却只能压抑,无法根治。三年前,初火又离开他,根本是自寻死路!亏得他意志坚定,撑了这些年。想是那保嘉王爷给他吃了不少灵丹妙药吧。

 

 


上次火儿在"鬼煞宫"毒发,他探测了下,再不解毒,火儿将有魂归西天。

好不容易,火儿再次回到他怀中,他怎能令其逝去?

所以,他派人寻找能制寒的圣地,不料,近在京城的莫寒山上便有个神仙湖,正是制寒圣地!

温热的湖水,能抵制初火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太阳偏西,鸟儿归巢。湖中的两人依旧浸在温水中。

许久之后,只见星魁周身的湖水由淡转浓,变成绿色,但很快的,湖水又转为清澈。

狐燊知道,毒已全部逼出,他收回真气,将星魁身上的针一一拔出。

"唔--"星魁呻吟一声,缓缓地张开眼。奇怪!他觉得自己精神饱满,一点都不疲劳,只是身体还有点软绵绵的。

"醒了?"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在他耳边,他一震,才感到自己被人拥着,而且……水?他们在水里?水是热的!

"这里是'神仙湖',你的毒已全部逼出,不会再折磨你了。"耳边的声音轻柔而低沉。

"神仙湖"?莫寒山上的"神仙湖"?!

星魁与他对望,两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可能吗?狐燊是为了他而出宫,来到京城,只为了治他一身的寒毒?!不!这不是他的目的!怎能信一只鬼有善心?真是可笑!

 

 


"你身上的毒,只有在这能治。"他淡淡地道。

他一震。

怎么可能?

一向伤害他玩弄他为乐的狐燊怎么可能待他如此之好?他发病,他不是乐得其见?他依昔记得他那无情的眼神!谁……谁会相信魔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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