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爱说笑(下部)————筱恩
筱恩  发于:2009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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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君糊成一团的脑袋勉强地转着,他是否对广宣真的有那么一点爱?亦或是……只是利用!?
「不是的!」强势的反驳声在卓文君心里狂嚣,声浪之大形成久久不退的回响,他不是在利用广宣的爱,他知道的。
「爱你!」伴随着一记力度猛烈的侵入,广宣喊道。
「宣啊……啊啊……」差一点岔气的卓文君再一次发出动人心弦的声音,大脑刹那间空白,不想了……
野火般放肆的情事燃放了一夜,仿佛隔天就要分离似地,要再多也不够,直至外头微露天光。
「我……我……我不行了!」意志力向来比常人薄弱的卓文君唉唉哼哼地演着「纵欲过度」的惨状。
「我知道……你可以,文文……再一次,再一次就好!」将汗水抹去,很尽兴的广宣流连忘返地吻着令他爱不释手的躯体。
「啊!不要……啊!啊……」一边唉叫,一边被撞击,卓文君觉得自己会累死在床上。
还要「再一次」?
都已经不知道几次了,还要再一次?
广宣还是不是人啊?
成堆的怨气绕着脑袋运行,卓文君的眼前呈现一片空白。
紧紧攀住依然很卖力的广宣,葱白手指使力抓着有着光滑肌理的肩膀。
情到深处,受不了的的卓文君又再度解放了一次,刷新个人纪录。
再一次释出爱意的广宣也总算满足地结束,两人带着疲惫的身体紧贴,汗水微微地汇成无数涓流染湿被褥。
脑袋一片净空,现在问卓文君二加四等于多少,他可能回答十六。
事实上,直想睡觉的卓文君软成一团贴平在广宣的身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人显得相当的幸福,那媚到骨子里的微笑是骗不了人的。
昏了有一阵子,勉强清醒过来的卓文君在广宣身下低叫:「好重……宣……别再来了,拜托!」
广宣用手撑在床上抬起上半身,刚刚看文文闭上眼,瞧着瞧着他也贴在文文身上休息,没想到这么快文文又醒了。
两人的下半身贴得更为紧密,卓文君红了脸发出抽气声与疼痛感十足的呻吟。
「你!你怎么还在……里面……没抽出来?」卓文君握拳朝广宣的背上捶去。
「这样方便我们再来一次嘛!」广宣赶紧补了两三个吻给身下的宝贝。
「快出去!」卓文君用双手把广宣的脸推开。
「文文儿,你不能怪我,谁叫你是那么秀色可餐?我当然要拼命吃才对得起你啊!」广宣慢似蜗牛爬地退着自己的男性雄风。
「色鬼!还不快点!」卓文君怒目相向。
广宣只好小心地以正常速度将嵌在卓文君体内的部分抽离,卓文君着火的身体在离开的那刹那一颤,广宣因此乐不可支而被招待了几拳当点心。
亲手清理而且换了干净的被褥后,累得要死的广宣睁著明灿的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他身边「装死」的懒虫文文。
说句良心话,广宣真的喜欢极了眼前这个古里古怪的文文,在世上没有别人能及得上他的宝贝。
被诡异的眼光「照到」睡不好的卓文君勉为其难地睁开眼,好奇地看着不知为何一直盯着他瞧的广宣。
微微渗出汗水的额,像是得到全世界的眼神,挺直的鼻,似乎代表薄情的唇。
虽说体力有别,但是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累到不想睁眼……刚刚下了床的广宣居然还能站得挺挺的,见鬼!这男人是不会累吗?
「我很奇怪吗?你一直看……我有哪里不一样吗?」沙哑的声音是卓文君不顾一切喊叫一夜的结果。
「我也说不上来,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广宣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卓文君的发,微笑着说。
「哪里不一样?」有点迷糊地从被子里抽出酸疼的右手臂枕在头下,卓文君眯了眯眼问。
「嗯……比以前更迷人。」广宣想了一下回答。
他的文文天生就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举手投足都散着引人一探君香的味道,特别是在欢爱后,那种慵懒和娇憨,就算船坊数一数二的花魁都比不上。
「迷人?」
卓文君蹙了一下眉,不是很满意听到这种怪异的赞美。
哪有人用这个形容词形容男人的?
「喂!你是喜欢狄错月的身体是不是?」脑子转了半下,卓文君显得不太高兴地问。
「你怎么说这种话?你是你啊!狄错月是狄错月,你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我喜欢的是谁你还不清楚!?想要再来一次,嗯?」广宣朝卓文君红通通的唇吮咬去。
他的文文和狄错月就算身体是同一具,还是分得出来的,以文文的资质肯定是学不来名震天下的狄错月所特有的冷静和煞气,即使是派专人教育……以文文的个性,甭想了!
在与文文成亲之前,他的确想过要会会狄错月这个武功胜他数倍的少年侠士,可是一直无法如愿,然而见不到狄错月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影响;但是现在文文是以狄错月的身体活在他身边,要是失了文文,他要到哪里找一个来补?拥有卓文君的魂神虽是比肉体重要,可是以男人重美色的角度来说,刚好又配上狄错月的身体,确实有加分的作用。

「嘿嘿!不用了,感谢你。」
全身酸痛的卓文君小脸变色,立即干笑两声,回应正在他唇上亲亲吻吻的广宣。
这家伙!
广宣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故作轻松地把头埋在文文的耳边。
「文文啊!文文啊!少了你我怎么办?」这是广宣发自内心的感动。
如果上天没赐文文给他,这生他可会寂寞至死。
「嗯!说的也是,咦!?广宣……嘻嘻嘻……嘿嘿嘿……」卓文君想像着广宣被新娘压得扁扁,挥舞双手喊救命的情况独自闷闷地笑。
「如果少了我,你就要娶你那个连神猪见了都会吓到的表妹。」卓文君在心里补充道。
「你笑什么?」被笑得莫名其妙的广宣惩罚似地咬了卓文君的耳朵。
「我好喜欢你啊!」卓文君胆子很小,当然不会做拂虎须的举动,四两拨千斤,一句话化去危机。
「我也是。」广宣将手环上卓文君的腰,心里高兴极了,虽然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表白,却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到,真希望文文常常对他说。
「我好累,腰也好痛。」卓文君闭起眼睛略带撒娇地朝广宣磨蹭着。
「累啦!闭上眼睡吧!我帮你按按,你就不会痛了……嗯!」
广宣认命地当起按摩师,从卓文君头上的百会穴施力,气入百会随血运行。
虽然在广宣心里有时会觉得卓文君言不由衷,似乎每句话都有目的,但是他甘愿纵容文文的小奸小恶。
接着拉起卓文君无力的手,在卓文君手掌上的后谿穴用力地按压,文文真的瞭解他的爱吗?
经过精心设计,又拐又骗又施小手段,他的爱意文文应该已经瞭解了吧!
再摸到小巧肚脐边的盲俞和阴交两穴压按,广宣看着文文舒服的样子,像猫撒娇的样子只有他能看见,这辈子他是不会放文文走了。

 

第八章

 


许久之后,总算睡到自然醒的卓文君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将失去的焦距给调回来。
不用转头,他就看见广宣略带担忧又加了几点窃笑的表情。
「你睡了一日。」烛光明灭中,广宣如是说。
「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忘了词,卓文君皱起秀气的眉。
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拆过一样,自己的屁股到底有没有开花卓文君看不到,可是那刺痛里混着被上过药的冰凉简直不是男人能忍气吞声的。
「想说什么等会儿说,先把药喝了。」端过一碗药汤,广宣微笑着。
「又要喝。」五官皱起,卓文君嘴里十分不依地说。
明知他的身体禁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广宣满腹经纶的脑子却丝毫没「怜香惜玉」这四个字,非要弄到让他躺在床上喝苦药的下场。
幸好这次广宣应该处理过,他的肚子没怪怪的,不然,受重伤的「那里」痛得要死还要拉肚子的惨事一定会上演……真是够了!这时代为什么没有保险套这种东西啊!
「不喝不行。」广宣伸手抚去一绺落在卓文君额前的发丝。
「嗳!那晚……那晚我说的事,你能不能忘了?」心眼一转,卓文君想到这个大问题。
不管广宣信或不信,这些事应该都是不能说的最高机密。
广宣若不信,说不定随便按上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就足以丢个休书让卓大仙吃自己;但要是广宣信了,那更糟,自己简直成了邪魔精怪,这要一不小心传出去恐怕会小命不保,他可不想成为传说中吃了可让人长命千岁的唐三藏,更别说会吓到那个据说已经在京里等他回去认父的皇帝。

「文文,你知道我从不吃亏,要我封口……成,我拿个条件跟你换。」广宣以「极费油的灯之姿」微微一笑。
「每次你笑成这个怪样,我就会很惨。」卓文君陈诉事实。
这不是卓文君脑子有病爱乱想而是不争的事实,更是卓文君用惨痛经验换得的结论,一旦广宣的嘴角上扬二十度以上,他就会被广宣害到地狱里。
「文文,你真瞭解我。」广宣还在笑。
「小事一件,别客气。」没啥好气的卓文君回应。
卓文君就不明白了,广宣三不五时就保持着这种笑脸……难道不会酸吗?
这样带着个假面具似的笑脸,配合上脑子里算计满满的男人,在官场必是政客、在商场即为奸商、在家里……就是贱夫。
「怎么?要交换吗?」广宣问。
「换就换,怕你不成,说吧!你想怎么样?」卓文君挺出男人的气魄。
「我的条件就是,如果你在将来得到机会能回去你的世界,我要你放弃。」广宣盯着卓文君越张越大的嘴把条件开出来。
「你在开玩笑?」下巴跌到床脚下的卓文君小声地问。
「我在跟你谈条件。」广宣想都不想地回答。
四眼在无声中角力,瞪了半晌,卓文君决定放弃,将眼别开。如果天开了眼,大神的良心发现,让他有机会回到千年之后,不把握机会岂不成了傻瓜?
卓文君陷入两难的局面,即使回不回得去仍是个问题。
「你要我留下来当废人?你明知道我在这里什么都不行。」男子汉志在四方,他在这个科技贫乏的时代能有什么出息?
「你不是废人,虽然在外人眼里你看起来像废人,但是对我来说是百年难求的宝贝,我要你留下,为我留下。」广宣伸手托起卓文君的掌。
他的神经已经被文文的迟钝磨到光可鉴人,「含蓄」这回事早就扔井里去了。
「广宣,我突然觉得你好那个……」害羞的情绪染上卓文君的颊,白里透红的模样十分动人。
让广宣成为留下的理由,嗯,怎么说都暧昧。
二话不说,广宣以一吻先驰得点,文文一直线的思绪并不难捉摸。
「那……我留下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卓文君浅浅地绽出月牙似的笑容。
「我会,把药喝了吧!」广宣略施小力将卓文君扶起。
漆黑的药汤看不出名堂,可是古朴的药碗里却发出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碗喝下去我会睡几天?」卓文君虽然迟钝,脑子仍算灵光,对于亲亲枕边真小人的劣行,他已经有模糊的概念。
「足够我们回京里。」既然瞒不住,广宣也很大方地让聪明的文文知道自己的企图。
「不喝药我也可以跟你回京里。」卓文君吃掉下面那句「然后在半路跑掉」的话尾。
「你不会在半路开溜?如果让你清醒著,难保何时你又想起什么芝麻小事然后跑掉,你想我会让你有机会吗?把药喝了吧!」广宣讪笑。
「不回去行吗?」卓文君并不明显的小挣扎一下。
「你不想回京里睡那张又大又软的床?不想和娘她们聊京里最新的八卦?不想……吃蜜糖饴?我是没办法有皇上的大手笔,听说皇上得知你喜欢蜜糖饴,连下十几道皇命要各地知名的点心斋献上最好的蜜糖饴当贡品,不回去你可吃不到。」广宣极恶劣地引诱。

「……」前面两个可以忽略,可是……蜜糖饴……
唔!心里的挣扎明显地显露出来。
「喝了药我给你一颗糖。」收了收笑容,广宣将卓文君的挣扎当没看见似地忽略。
「两颗。」卓文君伸出右手比出象征胜利的两根手指头。
「其实我可以直接打昏你。」广宣再度微笑。
「其实我也可以再跑无数次。」卓文君很无辜很可爱地说。
「算你狠。」广宣从袖袋拿出包在油纸里的糖。
「好说好说。」眼明手快的卓文君马上将糖球收到怀里。
自从离京,卓文君就对糖球这个他在府里天天吃、早晚吃的小零嘴念念不忘。
就留下来吧!
反正以他的素质,对洪流般的历史应该没有多大影响,更何况在这里有个看似精明的傻瓜爱他。
一想到自己是被爱着的,甜滋滋的感觉就升上来。
要是回去,生活一成不变就算了,睡觉不能睡到自然醒,说不定他还会和以前一样不断被抛弃,两相权衡之下……嗯!
手里的筹码为先,把握现在最要紧。
卓文君下了决定。
基于卓文君很大胆地预先告知「将会」逃走无数次,所以广宣也就顺从天意,让卓文君在强而有力的药效控制下睡得跟死人一样。
将南都的事做了个了结,广宣领着所有人上路返京,即使沿途在山岭遇了两次少根筋的拦路大盗,还有一次在船上被瞎了眼的水鬼抢劫,外头打得砰砰乓乓、惨叫声连十里外都听得见,卓大仙仍然处变不惊地在吓得脸色铁青的小小凌方抱得死紧的情况下悠游梦里,全然不顾人间疾苦。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到京里,本回最乖角色,卓文君,被广宣用大氅包得一丝不露地抱进王府。
打从广宣一行人回府,仲秋的倾盆大雨就下了两日,雷声隆隆闪电狰狞,但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从手下探子里得知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心急的皇帝早也盼、晚也盼,却苦等不到孩子进宫面圣。等了五天,皇帝在忍无可忍之下微服出宫进了武王府,一路没人敢挡地闯到里头,坐在卓文君的床边、握着卓文君的手、痴痴地看了卓文君一个下午,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武王府都快成了皇上的长驻地。

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真让皇帝把办公的地方移到武王府,其他的重臣不叽叽叫才怪,广宣想了又想,决定下功夫把皇上给劝退。
子时三刻夜深人静,可大骊的皇宫有一处却是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两人的争执声,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深夜在皇城里吵架还能不惊动侍卫,这着实令人纳闷不已。
御书房里服侍的奴才们个个苦着脸在门外候着,按规矩皇上没歇下之前奴才是不准擅离职守的。
可是小奴才们是在是忍不住想溜,御书房里头不时传出恐怖的咆哮声,可见皇上心情正处于台风状,站在这儿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被台风尾扫到,伴君如伴虎,被寻常台风扫著了顶多回家吃自己,被皇上这次大台风给刮上,说不准脑袋都没了。

御书房的房门关得很紧,里头的响声惨烈无比,该听的听、该看的看,不该听不该看的就自动省略,这是宫里奴才的保命守则。
气呼呼的皇帝有着英挺的容貌,代代皇帝都爱美人,久而久之,皇帝的容貌自然属于让人一见大叹赏心悦目的类型,虽然皇上今年龙龄四十有八,上了中年但却不太有岁月的痕迹,除了先天优良之外,还需归功于宫里饮食起居养生之道属全朝第一。

「朕不管你怎么说,是朕的就该是朕的。」皇帝几乎是站在桌上吼。
「微臣禀报过了,殿下已是武王府的王妃。」武王爷广宣不卑不亢不屈服于恶势力。
「他是朕的皇长子,是朕的宝贝,是容华留给朕的宝贝,朕没有错。」皇帝一听更是气极。
他们已经「谁比较疼卓文君」一路吵到「谁在未来会对卓文君有助益」,没有营养的吵法将「君不君、臣不臣」表现得淋漓尽致。
皇帝将桌上的文房四宝全扫到桌下,好啊!气死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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