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倒霉地被你爱上————风骚绯红
风骚绯红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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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老头的骨灰是遵照他的遗愿分撒在这座岛上的,陵墓则被建在岛中央很深的一个洞穴中,于死人而言,那是一片真正的静土,一座活人不会感兴趣的空墓,而从我踏足墓场这刻开始便不再是他得以入睡的最终归宿了。
      雷老头很聪明,聪明到死前就策划好了他的安身之所,以及一个带进棺材的天大秘密。从最初的坚持,我就早该猜到哪都找寻不到的东西其实就近在眼前。倪在恢复记忆后说的第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像我这样的男人会把爱情藏在肚里,把亲情放在心里,把友情挂在肋骨上,活着和死了都一样不肯吐露,转念一想雷老头也恰是这样吝啬的人。所以,我掘了他的墓,凿开了他的石棺,发现了他的妻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底部,干枯的脸早不见鲜活的容貌,惟有送上验尸房的手术台方能断定她的现世身份。
      雷老头是细心的,也许错过了这个岔口,我很有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这个暗阁,巧妙的构想让他的女人享受了这十几年难得的安宁,若不是我这个不孝子忤逆地擅自惊扰他妻子的亡灵,大概也不会有挖开事实真相的一天。
      望着窗外刮起的又一阵飓风和愈演愈烈的暴雨,此刻的我却是有种心疲力竭的感觉。心愿达成了,可是,心里却更空了,空得仿佛需要无数的情感来填补缺失的东西。
      "堂主!您的电话!"铁肖沉重的表情忽得在我眼前放大,一手托着电话机伸到我跟前。
      "谁打来的?"我问。
      "白堂主!"
      瞥了他一眼,我随即接过话筒。
      "是我!"s
      "晋--有个--很不好的消息!你先冷静--"那头的白胤顿了几秒。
      "说重点!"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辰出事了!"
      "你说什么?"对于胤暴出的话,我的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来找你,但是--我们隔天便联络不上他的导航系统了。"向来以冷血著称的白胤,语气中竟也透出了不平静的波纹。
      "因为他出发的时候是晚上,凌晨的卫星图上只拍到了飞机坠落的模糊镜头。我们怕你担心,所以,没敢告诉你,直到今天清早海上搜寻队打捞到了飞机的残骸。"
      咚--脑子里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闷了一下,让我失去了知觉。
      "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辰的尸体,不过,现在的情况极难断定他的安危。"
      "生死未--卜--吗?"抓着话筒的手有滑落的趋势,铁肖已经机敏地从身后阻止了我无意识的后退。
      "喂--晋!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晋!晋--"电话里不断地传出白胤的叫唤,而我却一点也不想回应。
      "白堂主!我们当家需要冷静下,我待会儿给你回电。"接去话筒,铁肖利索地回完,挂了电话。
      "肖!去给我弄部水船来!"半晌,我不带表情地说道。
      "这天出海,你想尸骨无存吗?"铁肖理性地劝我。
      "就算你急伊堂主的下落,像你这样无头苍蝇般地在海里瞎转,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找不到。"
      "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于看着太多亲人死去的我来说,可能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我坚持的也许在别人看来是愚蠢,但却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不要犯傻了!疯子都知道现在不是下海的时候!你要我看着你去送死吗?"
      "我说了,我要去找他!谁也阻止不了!"我一味重复道。
      "你冷静点好不好?"他皱眉对我。
      "我很冷静!冷静地已经不能再冷静了。"
      僵持了半分钟,始终没有人讲话,最后还是铁肖先妥协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我陪你去!"
      "我一个人去!"我不想把他扯进来,明知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你一个人哪也去不了!带上我或是踏过我的尸体!"铁肖完全不开玩笑地说道。
      "随你吧!"拒绝他,免不了又是一场大大出手,而我,老实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赢得了他!
      水上的搜寻作业进行地很不顺畅,虽然从猎鹰堂调派了最为专业的海上搜寻队,但搜救活动仍无丝毫进展。老实说,谁都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一种折腾,光要在这惊涛骇浪中对付糟糕透顶的天气就已经是相当勉强的一件事,更何况大家都清楚辰获救或葬身鱼腹的可能性是对半开,而无论何种情况下,能找到他的几率都是微乎其微。
      人的渺小就好比尘世中的一粒沙子,与这浩然大海相较,根本不足一提。我的执意最终没能扭得过铁肖,在极端焦躁的影响下坚持了一天一夜,即使亲临现场也没能缓解半点恶性的情绪。第二天的时候,便只得抱着失落的心情返回了雷岛。
      "堂主!"直升机降落在别墅前的空地上,肖警戒地瞥了眼四周,发现了异样。我也在同时注意到了大门前积水的泥地上留出了两行明显的脚印,没有任何的修饰,堂而皇之地延伸进里屋。
      真是个招摇的家伙!我心想,和肖打了个眼神。
      "堂主,要不要我先进去--"铁肖谨慎道。
      "不必!他既然有那个胆,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我跳下飞机,直步向屋里走去。
      能找到这个岛的家伙可见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怎么说我都该佩服他的!雷老头称它为雷岛并不仅仅是因为四周布满了难以排除的雷区,雷是座长年漂浮在海上的移动岛屿,虽然迁移的速度并不快,可就算同一天要在相同的位置上找到它也确属不易。挑剔的雷老头会选择这里作为他永久的墓地正是仰仗了它得天独厚的屏障功能。
      "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半天了!雷晋!"沙发背上小露一撮红发,转头给了我个吃不准的微笑。
      "怎么是你?"要是还在两个星期前,我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么快就能和耶米列垭巴再次见面。他的脸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刻,倒是气质带来的"嗅觉"很见出挑,然而今日也稍许有点不同。
      "很奇怪吗?我来找你!"他坐在原位,斜了下眼睑。
      "哎?这么大风大雨的天,跑来我这孤岛上,有什么事吗?"脱下一身的湿衣服,我转手递给铁肖。要是在心情好的基础上的话,我或许还能心平气和地夸奖他几句,毕竟能来岛上的人应该算是稀客中的稀客了。
      "没!只是来和我的情敌打声招呼而已!"他回答地轻巧。
      "招呼在中土的时候不就早打过了吗?"我对此不屑一顾地冷笑。
      "之前卡密的招呼太过温和,我想我还是应该亲自来和你见上一面,免得你真听信了他的话,以为我死了!"他撩撩发,沾了口酒,随后舔了下唇。
      看到桌上开封的酒瓶我才发现那酒是藏在柜里多年的陈酿。我不是什么吝啬的人,虽说那酒原本是用来祭老头的,但还是对他的自说自话有些不爽。
      "难道不是吗?"我对他的演戏不感兴趣道。
      "哼!卡密那家伙的确是巴不得我死,好完全控制这个身体,不过,他也确实成功了一半。如果他没有在飞机上作多余的手脚把怀特推下海的话,我或许真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耶米列垭巴眼中闪过一阵嘲讽。
      "把--辰推下海?你说你把辰--"听到关键的地方,我一下子弹跳起来,拽住他。
      "不是我,是卡密!"
      "我管你是谁!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MD!双重性格的BT!不该把辰交到他手上的!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早点发现,真是TM蠢到家了!
      "你放心!他很好,卡密把他击下海的时候是我救了他。"他说着推开我。
      "那他人呢?"
      "在一个安全的,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告诉我,否则,现在就杀了你!"用前臂顶住他的脖子,我威胁他道。
      "你对我,是不是太早下定义了?"才见他笑意从嘴角扩大,我的身体便如同做自由落体运动般地摔了出去,六年来能把我这样扔出去的家伙,我以为已经不多了!
      "我还当有个象样点的人来代替了我,看来是我错了!"轻易地托住我的颈部,把我制压在墙上,这小子的手仿佛不是人类的构造,坚硬地有种金属物的触觉。
      "真想看看杀了你,怀特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他的手逐渐缩小握力的范围,仿佛要捏碎骨头般。
      "咳--咳--咳咳--我和他--已经分手了!"瞄了眼在一角蹲着,蓄势待发的肖,我丢了个眼神,暗示他不要出手打扰我的私事。
      "听说他为你砍了一次手臂。"他摇着头,戴着手套的袖管露出了一截银黑色的机械管。
      "啧啧!真是让我痛心呢!想不想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可是为了他把两条胳膊都换成假肢了!"
      "咳咳--那--又--咳--怎样?"我忍不住嘲笑道。
      "到最后--他--还是--背叛了--你!咳--不--管--你有多--爱--他,他--都--"
      "我会让他爱上我的!只要替代品消失的话!"他眼中放出阴狠的光,左手一挥,抛开了我。
      "咳--咳咳咳咳--"颈脖突然获得了自由,涌入的空气让我咳地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
      "哼!真没意思!这样的力量完全没有资格作我的对手!"拍拍衣服,他披上遮雨的外套,冷然地转向大门。
      "等--等等--咳咳咳--告诉我!辰--辰--在哪里?"稍微缓和过来后,我急忙追问道。
      "呵!有本事就自己找吧!"勾了个傲慢的笑容,他迈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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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格陵兰,临近冰天雪地的北冰洋,厚厚的冰层把银装素裹的大地高高地托起在海平面上,沿着人迹罕至的北海岸前进,惟有到达西海岸的南部地区才偶见聚居的人群。夏令时分,那是座神话的日不落岛,然到了这严冬之季,漫长而又遥遥无期的极夜包围着整个国度,除去了夜灯的照明,全不见天日。
      一路循着导航系统开车南上,街上传来阵阵烹饪海豹的腥臭味,食欲本不佳的胃更有一种翻腾、作呕的感觉。辰失踪后,耶米列垭巴那小子算是把"人间蒸发"这四个字玩到了极至,不管动用了何种手段也没能发现半点藏匿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了解到他的生活习性近似于血蛭,我也不会按兵不动到现在。一个常年在黑暗中吸食污血的家伙,安说,唯一能侵入他食物链的途径就只有随着血液进入脾脏。
      "你还真老实,一个人来赴约!"
      车子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外,门口走来一个棕发绿眸的中年男子,带着渔夫帽,暴露在毛皮大衣之外的肌肉保养地很是结实。
      "他呢?"摇下车窗,我脱下墨镜问他。
      "不在这里!"那人回答,扫了我上下一眼。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单手拎起副座上的行李包,我干脆地扔出窗外。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他谨慎地拣起包裹,拉开袋口,把手伸入其中,摸了几下,而后,满意地合拢拉链,背上左肩。
      "路有些远,借你的车搭一下!"
      "上来吧!"我爽快地按下副架车门的锁扣,迎他进来。
      "车不错!"他上来后赞赏地说了一句。
      "去哪?"
      "3号码头--老渔港口,我的船在那里。"他摘下帽子,把椅背调整到舒适的位置。
      我一言不发地打着方向盘倒车,一个急转,狂踩油门飙了出去。
      "可以问个问题吗?纯属个人好奇。"在车内闭了会眼睛,他突然开口道。
      瞟了他一下,我没作答。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对你的问题没兴趣!"拒绝对话,我专心开着车。
      "他是个六亲不认的家伙,在他眼里,永远没有信任这个词,老实说,作他的手下真像是一场噩梦。黑骑党倒台以来,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再见到他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灾难又回来了。他周围的我们都是被死神缠了身的,想逃却逃不了。我很少看到像你这般,自动送上门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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