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沈沧海忽然住了口,厉无痕的眼眸微微眯起,接着,又松了开来。
「不说便罢。」他竟不生气,微微一笑,抬起左手,拇指与食指相抵,用指甲在指腹上轻轻一划,一滴鲜血从伤口渗出。
他抬起手,把指头伸向沈沧海。
眼看挂着血珠的指头渐渐逼近自己的嘴唇,沈沧海慌乱起来,一点点地蹭着膝盖向后退避。
「小海。」
不必伸手拉住他,厉无痕轻唤一声,便叫他不敢再退。退是不退了,却抬起眼睛,用惶惑不安的眼神仰看着厉无痕,他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说不出口。
凝视着他的眼神半晌,厉无痕淡淡地开口。
「小海,我知道你有话要说,说吧。」他明知道不应该,但始终忍不住给沈沧海一个开口的机会。
他表现得那么地从容不迫,沈沧海却要深深吸一口气,才能鼓勇气说。「无痕哥,我......我不要。」
厉无痕温柔地看着他,反问。「不要什么?」
沈沧海跪在地上,仰起头,眼睛却不敢看他,只是左右飘移着。
「无痕哥,小海愿意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侍候,只求......只求无痕哥不要这样,我一直都将无痕哥当作最亲的亲人。」
「今日之后,我们依然像亲人一样,而且关系只会比之前更加亲密。」微微一笑,厉无痕看着沈沧海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宠溺,就像父母看着不解世事的孩子一样。
「不是!是不同的!」沈沧浪着急地摇头,俯前身子,乞怜地摇他的衣袖。「无痕哥,不要这样,这么多年来,你照顾小海,小海尊敬你,喜欢你,把你当作师父,当作哥哥一样......」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没有人会和自己的亲人做......这种事的,难道,你会对教主做吗?」
厉无痕不可觉地皱一皱眉头,摇头说。「你不是我的兄弟!我教你功夫,也不是要你感激我。」
说着,话语间已有几分不悦。沈沧海当真急了起来,抖着唇说。「无痕哥,求你不要逼我......小海宁愿像小时候一样为奴为仆,也......」
「也怎样?」
厉无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千刃崖上的奴仆还少了吗?会需要多你这一个?你能有什么用?」
他渐渐感到不耐烦,语气也冰冷起来,俊脸虽然带笑,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寒气,沈沧海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伤了,抖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看着他。
厉无痕也看着他,双眼如潭水般深邃,亦如潭水般冰寒。
「既然我和大哥的说话你都听见了,也省得我多说一遍,小海,我只问你,你愿意吗?」
沈沧海全身都僵硬了,半晌后,颤声说。「什么事你都独断独行。你根本不是真心问我的。」
看着他充满委屈与指控的表情,厉无痕竟然点头。
「我的确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他笑了起来,容貌更是俊美不已,偏偏眼底深处像结着冰一样,寒得彻骨。
「我想做什么就做了,何必要问你的意见?小海,或者我实在太纵容你了,令你竟敢违抗我的意思。」
听着他的话,沈沧海觉得心被刺伤得更痛,双手攥紧了衣摆,呆滞地看着他,不懂得反应。
厉无痕也不想再从他口中听见任何令自己难过的话,一把把他抱起来,横放在祭坛上。
大红的衣服被用力扯开,珍珠钮扣弹到地上,跳了两跳。
清脆的响声在偌大的空间中回响,却不能引起两人的丝毫注意。
厉无痕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沧海白腻如脂的身躯,沈沧海又惊又怕地看着他着了火的眼神。
「小海......」厉无痕喃喃地唤了一声,弯身,在光滑的裸肩上落下轻吻。
吻一直向下滑落,落到胸口,淡红的樱桃被含进口中,如针刺的微弱快感传来,令沈沧海的身体微微颤抖。
露蛇似的舌尖缠着娇嫩的樱桃,厉无痕的手掌也一直在他赤裸的身躯摩挲,年轻的肌肤像豆腐一样又软又滑,指头只消轻轻用力,便留下一个个淡红的手指印来。
像散落的樱花花瓣一样,美得叫人心醉,厉无痕细细地赏玩着,指尖一路留下痕迹,最后梳过小腹薄薄的青草,扶起软垂的欲望。
青涩的欲望被薄皮覆盖,顶端和上身的乳首一样是稚嫩的淡红色,厉无痕用手指轻轻一扫,小小的铃口就张了开来,渗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珍珠。
用指腹来回摩挲,珍珠滴落得更多更急,指头渐渐湿润。沈沧海心里莫名害怕,然而身体是诚实的,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因快感而抖动,腰身不由自主地弓起,迎向带来快乐的源头。
「唔......」细碎的呻吟不觉自唇瓣流泻,厉无痕笑了,手指更加快地磨蹭着娇嫩的欲望,不消片刻,沈沧海全身剧震,一道体液射了出来,沾得他满手浊白。
厉无痕把手凑近唇边,伸出舌头,浅尝那青涩的味道。沈沧海一双风眼迷蒙,在水光后看着他鲜红的舌尖轻轻舐过白液,刹那间满脸羞红,眼眶里的水光更盈。
伸手握住他的下巴,厉无痕细看起来,那滚动着水珠的星眸,在欲望之下半张,发出细细喘息的朱唇,泛着薄汗与潮红的双颊,配上羞赧惶惑的神色,天真与艳丽,在他身上完美地浑然为一,美得令人心颤。
那个雨夜,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既瘦又小的孩子,谁能联想到,几年后,会变成如此绝色。
「小海......」厉无痕叹息一声,凑近头,吻上他的唇。
唇压住唇,舌尖缠住舌尖,吸吮香甜的蜜汁。
被吻,对沈沧海面言算不得什么,令他害怕的是再次沿着他的腰身向下滑,滑向后方的手掌。
「无痕哥......不要......不要......」沈沧海慌乱地扭动身躯推拒,然而刚刚经过快感洗礼的身体酥软无力,细微如蛇的扭腰,反而更加诱惑。
一股热气从体内升起,厉无痕再也按捺不住,握住他的右足足踝,向上抬起。
「啊!」一条腿被举了起来,凉风从臀瓣吹入,沈沧海惊叫起来,踢腿挣扎。
被踢了两脚,厉无痕微愠起来,喝令道。「别动!」
积威之下,沈沧海全身僵硬,不敢再动,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无痕哥,不要......」
抓紧他的足踝,把他牢牢地固定在祭坛上,另一只手抚过丰腴的臀瓣,探向小小的菊蕾。
小小的菊蕾在寒流中颤抖着,缩得极紧,刚被指腹摸到,沈沧海的腰肢吓得跳了起来。
「放松了!」淡淡一言,厉无痕湿润的指尖便钻了进去,指头分开狭窄的肉襞,缓缓地深入其中。
可怕的异物感令沈沧海全身发颤,偏偏不敢挣扎,唯有颤着声音乞求。
「不要......无痕哥,不要......」
泪眼朦胧地看着厉无痕,只见他的神色与平日截然不同,双眼着了火一样地看着身下无暇的胴体,俊脸微红,露出欲望与占有的痕迹。
「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眼泪从眼眶不住地涌出来,沈沧海喃喃地说着同一句说话。
几近绝望的哀求,只换来无声的侵占,厉无痕凑近腰身,胯下的火热抵在微张的初菊上,挺腰进入。
凄凉的惨叫声过后,喘气与哭泣呻吟声混杂。
不断的挺进与侵略,鲜血与体液从密合的交接处疯狂涌出,沈沧海漂亮的丹凤眼肿得像烂杏一样,眼里的星光被水影掩盖,空洞地看着上方。
渐渐地,连哭声也微弱下去,只有发鬓厮磨时,隐隐听见从不断蠕动的唇瓣中吐出的话。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声音细如蚊呐,几不可闻,却似一盘冷水当头泼下,厉无痕沉醉在欲望中的容颜僵了一下,半晌后,收拢满是薄汗的臂膀,把沈沧海牢牢抱紧。
「小海,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像咒语一样,厉无痕也喃喃说着,再次把指头划破,强硬地插入沈沧海红肿的唇瓣里。他无法抵抗,只能任由腥浓的血液流人喉头。
以自己的鲜血喂哺的同时,厉无痕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露出白花花的牙齿,缓缓地凑近沈沧海泛着红粉的脖子。
轻轻吻了一下后,他猛然噬了下去。
「啊!」沈沧海发出尖锐的痛叫,感到自己的一小片血肉在瞬间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厉无痕松开嘴,牙齿被染得鲜红,诡异的血色配上剑眉下一双深邃的黑眼,令沈沧海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只有瞳孔急剧收缩起来。
厉无痕抱着他,他的耳边一字一字地说。「小海,盟誓已成,从此以后,你血中有我,我血中有你,我俩生死与共,永不分离!」
这么多年来,沈沧海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中有了起伏,仿佛真的很快乐很快乐似的。
沈沧海没能回应,疼痛怨愤气恨种种情绪交迭,加上不停地失血,他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沧海已经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他的神智模模糊糊的,还未清醒过来,呆呆躺着半晌,伸手揉一揉眼睛。
手臂刚刚举起来,忽然瞧见手臂上无数点鲜红暗红的痕迹,他怔了怔,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奇怪的红痕。
脑海里渐渐地浮起一些情景,像走马花灯一样,缓缓流转。
沈沧海的脸色倏地刷白,终于把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想起来。
可怕的凶器捅入体内,身体痛得像被撕开似的,脏腑被挤压移位,血一直流出来,不管怎样哀求,乞怜,厉无痕还是坚定地占有了他。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不单止是身体上的疼痛,沈沧海更感到自己的心灵受到前所未有的创伤。
苦苦挣扎逃避了多少日子,始终还是逃不过这种可怕的事,沈沧海对厉无痕的尊敬,喜爱,都是单纯的,他愿意永远永远留在厉无痕身边侍候,尊敬崇拜他如师长,如神一样,但为什么他偏偏要对他做这么可怕残忍的事情。
厉无痕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了。
原来他要的只是一个听话、顺从、任由他摆布的傀儡。
屈辱与伤心同时侵蚀沈沧海的心,他不停地哭泣着,终于完全地明白过来,他的意愿,他的希望根本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他想起锦瑟对他说过的话,他想起教主厉狂天在背后对他的评价。
每个对他好的人都不是真心对他好的,他们对他好,只不过是看在厉无痕的面上,而厉无痕对他好,是因为......是因为......
迷蒙的眼睛看着遍布身上的吻痕,抓痕,他心里痛得像被人用针刺用刀割一样。
厉无痕的霸道,父母的惨死,自己身心被侵犯的痛苦,种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同时升起,交织成深深的怨愤与忿恨。
他不要就这样下去!不要一辈子随厉无痕的心意喜怒而活!
挣扎着爬起来,双腿间倏然传来剧痛,他狼狈不已地滚下床,跌在地上。
沈沧浪感到鲜血从自己的下体流出来,滑过内腿,疼痛得像被撕开一样。他咬着唇,忍着痛,一直爬到桌边,抓起纸笔。
抖动的手指缓慢地移动笔尖,在雪白的纸上写上满篇同样的字。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一边写,眼泪一边落下,溅湿信纸,令墨色晕化。
他已经绝望了,只能够向唯一不是站在厉无痕那边,也是他唯一知道的人求救。
许多年后,当沈沧海回顾一生,才发现年少的自己是如此地天真可笑。
小小的坏,就令他把好人当成坏人,小小的好,就令他把坏人当成可以依靠信任的对象。
只可惜,当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太迟......
第五章
日落后不久,一身夜行衣饰,蒙着脸的人在花园的假山与树荫间问电插,避过往来的奴婢,从窗外跳入厉无痕的寝室中。
小心翼翼地关上窗,伸手把头上的黑巾扯下,满头青丝泻下,仿如流水,蒙面人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秀丽如画的脸孔。
「沧海!沧海!」一直站在床头架子上的鹦鹉扑着翅膀飞起来到他的手臂上,沈沧海随手摸了它一下,走到桌边,在灯火之一下提起毛笔,在手上和白绢小心地加上附注。
绢上本来就画满道路机关,他再提笔加注,就更显得密密麻麻。
沈沧海把白绢拿近细细阅览,俊秀的脸孔上神色异常专注认具,确定没有遗漏之处,才微微放松下来,对着白绢吹了吹后,卷成条状绑在鹦鹉的脚上。
拍一拍鹦鹉的头,它便从窗口飞出,转瞬飞远。
「小武,你一定要伶俐一点,把这张地图平安送到凌大哥的手上......」喃喃说着,沈沧海脸上浮起淡淡的湟然。
自己现在做的事,若被别人知道了......沈沧海的心倏然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看一看天色,他匆匆脱去靴子,褪下夜行衣饰收好,钻进被窝不久,房门就被推了开来。
从外走进来的脚步轻细若无,沈沧海只当作听不见。
脚步声在他的床边停下来,沈沧海连大气也不敢吸一下,双手紧紧抓着被衾装睡。
黑影笼罩着他,形成沉重的压力,心越跳越快,心跳声也益发响亮,就在快站不下去的时候,站在床边的人终于开口。
「小海,明知我回来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声音温和而语调平板,如此独特的嗓子只属于厉无痕一人,沈沧海无法装下去了,睁开眼睛,却不抬头看去。
「小海,今天感觉怎样?好点没有?」厉无痕掖起衣摆,在床边坐下。
「好。」沈沧海僵硬地点点头,定睛看着被衾上的花纹。
「听锦瑟说,你睡了一整天,连午饭也没有起来吃。我叫厨房煮了燕窝粥,你先吃一点开胃,等一会儿锦瑟会送晚膳过来。」
厉无痕边说,边拿起身旁的青花瓷碗来,碗里浮着燕窝丝与几颗银杏,他舀起一匙,小心吹凉,送到沈沧海唇边。
粥香扑鼻,沈沧海忙了整天,确实饥肠辘辘,迟疑半晌,凑近头去。
大约吃了半碗,便不吃了,厉无痕不以为然地皱一皱眉头。
「你最近瘦了很多,再多吃一点。」说着,便把汤匙送上前去。
他的话语虽然淡淡,却从来是不容拒绝的,沈沧海咬一咬唇,又吃了半碗,一直到碗底朝天,厉无痕才把瓷碗放下去。
「小海,这半个月来,我都比较忙碌,山下聚集了......」厉无痕本来想说千刃崖下聚集了不少武林正道的人士,意欲对他们不利,但迟疑半晌,始终没有说出口,改口说。「既然你不舒服,这几天你留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四处走动。」
自从武林联盟发出英雄帖要与他们圣教为难后,这半个月来山下聚集大批武林中人,凌青云身为武林盟主当然身在其中,厉无痕不想沈沧海与凌青云再扯上关系,思量过后,索性不提。
更不想说出口的是,由凌青云带领的武林正道忽然在山下聚集,是否与沈沧海有关?厉无痕微一晃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天魔教被武林正道称为魔教,自入关以来,记不得已经被围攻过多少次,但凭着山崖天险机关,总能化险为夷,这次厉狂天闭关,由无痕主理教务,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已暗暗召回遍布各地的分坛好手,不日便到,到时再依布置而行,厉无痕有信心必能一举把山下的乌合之众击溃。
到时,定要亲手把凌青云刺死!
心里虽想着血腥杀戳的事,但厉无痕脸上的神态依旧儒雅温柔,笑着对沈沧海说。「大哥答应了我,之前你下山虽然不能把冰魄神珠找回来,但等他出关后,一样会正式任命你为光明护法,到时在教中便能与我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