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听令!”
“风满楼身为都护官,他的武功怎样?”
“与属下不相上下,可是,只要多派几个人跟去,属下断定,他一定会束手就擒。”
“你要派几个人去就派几个人去,但,我不要他束手就擒,我要他死——!”
“属下得令!”
“还有……官府散播消息——那我们就压,能压多少就压多少,不能压就把他们全都给杀了!”
“……属下一定办妥!”
“哼!凡是阻碍我的人,全都得死!”
走了几天山路后,沉夜他们转行官道。
沉夜决定要走官道后,焱影有过微词,他说走官道的话,很容易引起那些暗杀者的注意,不安全。
沉夜知道焱影是在为他们着想,但他仍然反对了。
沉夜笑着解释:“不走官道不行,我们带的干粮快吃尽了,再不找个集市把我们采到的药材卖掉再买些干粮,我们就没东西可吃了。更何况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暗杀者不会想到被暗杀过一次的人还会这么大方出现在大街上的。前几次我们不也是没事吗?”
“可是……”焱影还在犹豫。
“好了,焱影大侠,就算有事,武功高强的你不是会保护我们吗?”沉夜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太过于担忧。
“对啊,对啊!”小小的景儿也来附和一下,“这次焱影叔叔没有受伤,焱影叔叔一定很快就把他们打跑的。焱影叔叔的武功很厉害啊!”
“吱吱吱!”这次是圆滚滚的雪团在发言。它也在对焱影说让他放心、放心。
“但是,焱影叔叔怕的是万一啊……”揉揉景儿的嫩脸颊,焱影的表情看上去就是还没有放心的那种。
“那干脆这样吧,我们就要找个小集市把药材随便卖后买些干粮就继续走山路。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最后,沉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次,焱影也只能点头。
走上了官道没多久,沉夜他们就因为疲惫而坐到了开设在道路旁的一个小茶棚里喝凉茶解渴并祛疲。
这时,道路里有一个妇人挑了一篮子的甜橙停放在茶棚的稍远处,焱影看到后,便回头对坐在他的身边,脑袋刚好探出茶桌的景儿说道:“景儿,想不想吃橙子,焱影叔叔买给你吃。焱影叔叔有钱哦!”说罢,他真还掏出了一个装得颇满的钱袋,抖了抖两下,里头发出银锭子碰撞后的啪啪声响。
沉夜见状,蹙紧了眉:“焱影,你是不是拿你一起随身带的那个玉佩去当掉了?”焱影没有钱他是知道的,不过,因为曾经要帮焱影疗伤检查过他的身体几次的原故,他知道焱影一直贴身戴着个看上去非常值钱的玉佩。现在看到焱影拿出这么多钱出来,沉夜头个想的就是焱影把王佩拿去当了。
“啊,是啊。”焱影愣了一下后,才点头。他可能没想到沉夜会知道他会突然有钱的原因。
“那个玉佩对你很重要吧?”说这句话时,沉夜低下头品饮茶水。
“没事。”焱影笑道,“我已经记下了那家当铺的地址,等一有钱我就把它赎回来。”
“……你觉得没事就好。”沉夜仍旧没有抬头。
见到沉夜的默然,焱影低低一笑:“沉夜,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因为要报恩才这么做的哦!我呀,再怎么说本来都还是个富家子弟,哪能受这种风餐露宿的苦啊。所以,就用玉佩换了些银两,随时准备受不了的时候大吃大喝一顿罢了。”
焱影一脸老人相却又装出纨绔子弟的轻浮,看上去是那么的滑稽且不伦不类,逗得忍不住看向他的沉夜笑出声来。
知道焱影这么说是不想让他想太多的沉夜心里还是颇受感动的。
焱影看到沉夜不再板着脸后,才又冲一直乖乖地听他们对话的景儿说道:“好了,景儿,你要不要吃橙子啊?不可以说不吃哦,因为待会儿焱影叔叔要买好多好多,如果你不吃的话,那就浪费掉了。”
望着焱影明媚的笑容,确实也想吃的景儿用力笑着点头:“景儿要吃橙子!”
“啊,焱影叔叔就知道景儿最乖了!”焱影捏了下景儿的圆脸颊后笑道,“那你们在这里等焱影叔叔喔,焱影叔叔这就去买。”
“嗯!”景儿再次用力点头。随后,他但举目望着焱影冲那位摆着甜橙坐在道路旁的妇人小跑过去的背影。
沉夜看到焱影停到那位妇人面前后才把目光收回。他看到景儿的茶碗已经见底,但他并没有为他添茶,因为待会儿景儿还要留肚子吃甜橙呢。因此沉夜只是为自己添了些茶水,对于甜的东西他不太喜欢吃,不过,许久不吃橙子了,吃吃也无所谓。
景儿不停望着焱影那边,沉夜又径自在喝茶,他们这一桌就开始变得清冷,也因此,邻桌的谈话声清晰的传入他沉夜的耳里。
“……哎,真是惨啊,跟药王有过接触的人全都被那些神秘人给杀害了。真没想到,宫廷的纷争竟是那么的血腥。只不过不想药王进皇宫里救治皇上的病而已,就杀了那么多人……”
“我听到别人说啊,死得最惨的是一对姓陈的夫妇。他们的尸体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听说,他们死之先还被那些人折磨着要他们说出药王的事,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说,就这样被一直拷打至死呢!……”
茶碗掉到桌面上后哐啷哐啷地不停滚动,而正好提着一大麻兜橙子回来的焱影恰恰好看到了沉夜呆愕住时,惨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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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呵呵呵呵!!!
佩服我吧,用四个多钟头赶出来的这章——呵呵呵!!
至于错字方面,大家将就将就吧~~~~我现在看到的字几乎都是一个样的,要改起码也得等我恢复,不过大家能等吗?最少要等一个星期后……
10
“沉夜,你真的决定要原路返回吗?”焱影急切地对已经在动身准备的沉夜说道,“可是,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了,更何况,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陷阱而已啊!”
自从听到陈氏夫妇已经惨遭毒手之后,脸色就一直黯淡的沉夜没有理会焱影的话,头也不抬地整装准备出发。
“沉夜,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为景儿想想啊,你难道不怕景儿会出事吗?”再也看不下去沉夜的沉默,焱影用蛮力把沉夜的身子掰正,面对他。
或许是焱影的话引起了沉夜的注意,只见沉夜渐渐地,把目光投到了满面焦虑的焱影身上:“我怕……”
“那么沉夜--”焱影一听,打算趁热打铁正继续劝说,沉夜的下一句话当下让他哑口无言,“所以,焱影,你就留下照顾景儿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被沉夜的顽固搅得无可奈何的焱影叹息:“沉夜……”
“这是我自己造成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不必插手进来。”沉夜接着往下说,“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很有可能是那些暗杀者或是官府设下的陷阱,这一去安危难度,所以我不会让景儿跟我去。焱影……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过份,但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如果我真的出事--我求你好好照顾景儿……”
“沉夜……我只求你不要去……”焱影用接近哀求的脸色对着沉夜,乞盼他的回心转意。“就算陈氏夫妇已经被杀了好了,你回去已经于事无补了啊。你忘了今天那些人所说的话了吗?陈氏夫妇是不想透露你的消息才被人行刑至死的,如果你回去,万一出事了,你不就枉费了他们为了保全你而做出的牺牲了吗?”
焱影的这段话让沉夜久久不语。
焱影看到沉夜低头沉思,便知道他方才的话起了作用,于是他说道:“沉夜,不要回去了,我们谁也不要回头,只要往前就好。你还记得吗?你还说要去北方采一些冬季的北方才生长的药材啊,还说跟景儿一块去逛那里的庙会的啊……”
沉夜终于不再沉默,他抬头,对焱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焱影,谢谢你的关心。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决定要回去的。不管被杀掉也好,还是进宫帮皇帝治病也好,我已经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我而死了。焱影,我看得出来,你也很疼景儿,所以你--我拜托你,帮我照顾景儿,如果我还能回来,我就去找你们,如果不能……”
“沉夜,够了,不要再说了!”焱影用力地闭起了双眼,“我真的不管怎么都劝止不了你的决定吗?”
“是的。”沉夜坚定不移地点头。
“那我、我还能说什么呢?”焱影慢慢张开了双眼,望向沉夜幽深的双眸,“你要去就去吧。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景儿的,一定会。”
“谢谢你,焱影!”沉夜冲焱影露出感激的一笑后,背起行囊走向床边。
为了不让景儿知道他的离开,沉夜给了景儿一些药吃下去,让他沉沉睡去。
沉夜坐在床边,宠爱地深深注视着稚儿红润的脸庞,最后,沉夜在景儿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后起身。
“沉夜……”看到他的这个动作,焱影不由地又唤了声。
“焱影,景儿就拜托你了。”头也不回地说完这句话后,沉夜打开客栈的门走了出去。
目送着沉夜离开,当沉夜耿毅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之后,焱影的眼中无限阴暗。 风满楼现在正独身呆在那对被人严刑拷打后被杀死的陈氏夫妇的房屋里。
当知道这对夫妇生前曾被那些神秘人用刑逼着说出药王的事情之后,风满楼就强烈地感觉药王一定会回到这里来。
他们的关系如果不深的话,还有谁会为对方做这种事呢?
这么一想后,风满楼便决定这个地方由他亲自把守,等待药王的到来。毕竟人越多就越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并不确定药王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所以在等待的期间,风满楼没有让自己闲着。他在这个不算很大的屋子里到处转悠,想找找看那些神秘人有没有遗留下什么会泄露他们身份的证据。
房翔说过要在宫里头打探看能否知道那个暗中操纵宫里一切的人是谁,可是近来都没有看到房翔的回信,是不是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呢?
当风满楼检查到厨房的时候,一些包起来,分成几份的药材引起了他的注意。
药王曾经在这里呆过,那么,这些药材很有可能是药王用来医治陈氏的重病的药喽。
风满楼边想边拿起其中的一包药材打开了来。
也不知道药王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治病会这么神奇,更让那么多老百姓敬重他。
戏谑地想着的风满楼的视线因为看到其中的一味草药后完全镇住。
呆滞了许久,风满楼才用不停打颤的手拿起那味令他震惊的草药……
“哈!满楼,知道痛苦了吧!谁让你以为凤罗虫不起眼就小瞧它们的啊,哼哼!活该!不过,也幸好有我这个大神医在,才让你可以药到病除。要不然,外头那些个庸医怎么会知道医治凤罗虫的虫毒呢!那时才有得你有受的……呐,这就是解药了啊,要按时吃下去--听到了没?满楼!……”
盯着手中那被细剪过的紫红色草药,风满楼的脑海完全被空白淹没,根本不能思考。
……这也是巧合吗?
渐渐地,风满楼想起了前段日子见到的那个背影。
……纯粹的巧合?
可是,怎么解释当年他看到的那个尸体……
风满楼脸上的血色刹时褪去,他腿软到几乎站不稳身子。
突地,屋外传来了人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让全身僵硬地风满楼仿佛被雷击一样惊醒后冲了出去--是药王来了吗?!
当沉夜来到昔日他们借宿的房子前,看到那不再具有活力的屋子时,他的胸口窒痛抽紧着。
真的,真的出事了……
这么一想后,沉夜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面上。
深呼吸,稳住自己,沉夜轻轻地挪步正要再进一步走向那间他跟焱影、景儿呆了三天的屋子察看时,一个人冲出了屋子。
沉夜一惊,抬头一看欲看清是谁时,却整个人呆掉。 风满楼真的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一时之间,他以为他在做梦。
对方也在震撼,不过,他的反应比风满楼还要快,在风满楼还未回神之时,他已经转身欲要离开。
怎么可能还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风满楼条件反射地跃过去,挡在了对方面前。
对方因为快步跑了一会儿后在喘气,风满楼也在喘气,不过,是因为过度的激动。
“你……”想开口,却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风满楼焦虑又紧张地盯着他看。
当风满楼看到对方眼里那难掩的痛苦之后,他不再多说什么,一展臂把他紧紧搂入怀中。
感受怀中的温热,风满楼突然想放声大哭。
“你没有死!太好了,你没有死……”风满楼没有落泪,但他的声音透露了他的泣然。
怀中的身子在慢慢僵硬,最后,仿若由最深的谷底传出的静默声音在风满楼的耳边回荡:“你认错人了,请你放开--”
“你够了!”风满楼悲愤地拉开他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你没有死却不来找我,还瞒着我躲着我,这已经够让我难过了。现在,你还来说这种话--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好啊,你想躲着我我就告诉你,就算你化成灰了,我也可以一眼就认出你来!你就算想躲也没有办法!”
被风满楼大吼的人听着听着,泪水流了下来。他的唇颤动着,张开了又合上,最后,他还是唤了出来:“满楼……”
听到这声久违了的呼唤,风满楼抑止不住心中的狂热,再次把他搂入怀中。
在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去想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在经历众多风风雨雨之后,泪水可以证明一切,哭出来才能解脱。
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失声痛哭,那最真挚的声音洗刷着以前的痛苦,让遍体鳞伤的心得到慰藉。 时间,飞快的流逝,当沉夜与风满楼总算是冷静下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此时两人都坐在屋子里,风满楼则紧紧地贴坐在沉夜的对面,急切地想追问他这几年来所发现的事情。
可,当风满楼拉起沉夜的手想要握住他,感受他的温暖再次确认他的存在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异样。
对了,这种感觉在方才抱着他时就有了。风满楼想了想后,话语脱口而出:“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你的武功呢?难不成……”惊悸地望着沉夜,风满楼不怎么想他心中的想法被他证实。可是,他看到了对面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的武功在我家出事的那年也一并被废掉了。”沉夜苦笑,“为了不让我反抗,我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听到他的话,风满楼慌乱地拉起他手捋开衣袖,果然看到了手腕上依旧纠结的伤痕。
风满楼顿时又红了眼眶,他柔柔地抚摸着沉夜手臂上的伤痕:“他们好残忍……一定,好痛……”声音颤抖,为当时的人儿承受如此的痛苦悲痛,憎恨当时的他为何不在他身边,让他一个人把一切都承受。
“过了这么久,都忘了。”每次看到这些伤痕,最多的,还是当时的场面出现在他的脑海,折磨着他。当时,好像也不怎么痛,因为,心中的伤更重。
望着沉夜无言地叹息,风满楼的手滑到沉夜的手心,感触到他的手中那厚实的茧子。
这些年,他都是辛苦熬过来的吧。心想着,风满楼的鼻子又是一酸。
“那我去找你时,看到的那具尸体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他的确没有看到那具尸体的脸,那具尸体在他看到时脸已经被人划得模模糊糊,他是凭那具尸体身上的那块他一直都戴在身上的玉佩认为那个人就是他的。
“……”讲到“尸体”二字时,沉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反问风满楼,“满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里的主人双双被人所害的事是真的吗?”刚才因为与风满楼的相会,他差点忘了他此来的目的。
听到沉夜这么问,风满楼蹙紧了眉:“你会来这里……难不成--你就是药王?!”风满楼盯着沉夜看。
沉夜浅浅地摇了摇头:“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的确曾经在这里呆过,并救治了这个屋子的男主人。”
风满楼叹息:“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还活着,我不用猜就能知道药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