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 上————忙里偷闲
忙里偷闲  发于:2009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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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小的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喂猪,吃什么都香,真是好命。”墨无痕不止一次跟庆王爷念叨,总惹得庆王爷雄狮一样笑得得意。“我们家的孩子,当然都是生龙活虎的了。”......


好多年过去了,生龙活虎的袁鸿锐和同样生龙活虎的墨玉青,又把头埋在碗里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的晚餐是清清爽爽的一桌菜。红尘有雪,风满烟澜,蓝风有约,菩提信子,雨过沙滩,暮色荷塘,……春天容易上火,吃些清淡的,对身体有好处。

墨无痕盯着墨玉青去夹第三块排骨的时候,抢先下了筷子。

墨玉青从小就被他爹抢惯了,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轻轻笑着移开筷子去吃别的菜。

墨无痕吃着从墨玉青筷子下抢来的一块蒜香牛排,眼睛看着庆王爷的筷子。庆王爷正在夹滑溜鳝段,夹起来一块,瞥见墨无痕的目光,就把筷子拐了弯,送到墨无痕的碗里。然后再给自己夹一筷子。


墨无痕东一口西一口的吃着,总觉得自己吃到的不如别人碗里的香,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喝口甜甜的果子露随意问道:“青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情况吧,这趟差事比较棘手,搞不好要耽误些时候。我们尽快就是。”没等墨玉青张嘴,鸿锐又抢过话头回答。想想要干的大事就热血升腾,激动得吃饭都格外有劲。


“路上差不多一个月吧。”墨玉青捡起盘子里最大的那块莲藕扔进鸿锐碗里,堵住鸿锐的嘴。

庆王爷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筷子有些警惕地看看墨无痕,墨无痕今天又笑得春风满面花好月圆的,让人心里不踏实。

然而墨无痕却没再说什么惊人之语,只埋下头喝他的桂花果子露。

用完了晚膳,墨无痕回了西院,墨玉青去洗澡休息,鸿锐跟着庆王爷进了前院书房。

“鸿锐,带上这个,也许能用的上。”庆王爷把一枚印信递给鸿锐。

鸿锐接过来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手里的印信是庆王爷平日随身携带的手戳。其权力如同兵部大印,有节制地方军队的威力。仅凭这枚印信,就可以在没有皇命的情况下,调动五万人马不必通报。

父亲把这样重要的印信交给自己带着,可见这次的任务有多艰巨。

“鸿锐,这是个硬骨头,别人去我都不放心,所以我才让你去。”庆王爷看看一脸严肃的鸿锐,鸿锐努力点点头。重任在肩,正是考验自己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能不负众望,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青儿一直想建功立业,我也想给他一个机会。他武功不错,如有万一,……关键时刻他也能帮得上你。”上阵亲兄弟,沙场父子兵。庆王爷再看鸿锐,阴沉沉的脸上是山雨欲来前的风涛。


“请父亲放心,鸿锐明白,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定会带好青儿。”

庆王爷点点头,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也要注意你们自己的安全。”……

鸿锐收好印信告退离去,庆王爷又看了些公文才起身回西院去休息。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沸反盈天般的热闹。

进了门,就看见西院前厅外青砖铺就的空场里正在唱大戏,一群花红柳绿的莺莺燕燕舞动着水袖迈着碎步在空地上跑圆场,中间一对碧人正嗯嗯啊啊地邀指着天上的月亮舒情达意海誓山盟。


锣鼓配器在一边催命似的紧忙活,一边还要看着台上人的唱腔,有问有答。手忙脚乱中透着节日特有的热闹欢快,连无意中弹错的音都好像是刻意安排来逗人发笑的。

乐音清脆,淋淋漓漓,或高或低的音符象下雨时四溅的水花,挂满了枝头树梢。渲染得满院子都是鲜活的喜庆。

墨无痕坐在上首太师椅上,吃着点心品着茶,摇头晃脑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指指点点跟旁边的人说两句什么。旁边的人点着头,拿了纸笔飞速记下墨无痕的话。

看穿戴做派,那人应该是这戏班的老板了。

周围廊下站满了府里的下人,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听得明白听不明白,都在伸着脑袋瞧热闹,拍着手叫好。

庆王爷知道,这是府里的戏班子。因为下个月太后要做寿,专门排练的一出歌舞大戏,到时候是要送到宫里去的寿礼。

这台戏的剧本是墨无痕亲自操刀特意写的,词曲配器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外面早就传扬开来,都等着看庆王爷的这道顶级贺礼。

别的都还在其次,最最稀奇的是,据说主角们戏服上的图案都是墨无痕亲手绘制的,一出戏主角们前后要换十几套衣服,当真让人大开眼界,饱足了眼福。

外面传得热闹,好多人跑来打听细节。而偏偏墨无痕就要卖个关子,平日都让戏班子在一个密闭的偏院里练功,只有和台的时候,才拉出来做足整套。

开始和台都还简单,只是走过场串台词排练步法。等到后来,道具服装才渐渐增多,越来越花枝招展鲜艳夺目,眼花缭乱到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今晚又是和台的日子,所以才在这里摆场子亮家伙。而且,估计离最后完成已经不远了,否则也不会一唱唱到半夜。

庆王爷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墨无痕的身体。怕他劳累过度,损了元气。

看见庆王爷进来,墨无痕做个手势停下锣鼓点。

戏台上没了锣鼓点,就象附体离了身,刚刚还哭笑怒骂闹得死去活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瞬间变回凡胎。一个个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给王爷见礼。

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下人,象耗子见了猫,擦擦口水知情识趣脚下提气嗖嗖地往外溜。

墨无痕站起身,伸个懒腰,揉揉后背,对走过来的庆王爷露出一个比三月的春风还柔美的微笑。“怎么样,还不错吧?”

庆王爷面如春风拂过的湖泊,波光粼粼阴晴不定。点头嗯了一声,顺路丢给旁边管家一个眼色。

管家早侯在一旁,得了上命,赶紧把王爷的示下转达给众人,扭头吩咐戏班的班主,“今儿就到这里,都收了吧。”

戏班的班主领命,不敢多言,赶紧行了礼,带着一群人退潮似的走个干净。

墨无痕看着这情景也不说什么,笑意不减,跟着庆王爷往内院走。

直到院门在背后关上,墨无痕才拉拉庆王爷的衣袖,“走那么快干嘛?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啊。”

一脸不善的庆王爷停住脚步看看天上。天上半颗星星都没有,哪来的月色!再看看憋着笑的墨无痕,板起脸威胁:“你要是再不爱惜自己,我就撤了戏班子不让他们进宫。”


“别啊!”墨无痕憋不住,抬手攀住庆王爷的肩轻笑出声。“置办装备我可花了不少钱了,我还等着皇太后一高兴,连本带利的给我赏回来呢。……”点钱的感觉特别舒服,三宫二脉都特通畅。墨无痕笑得花枝烂漫。


看着这样的墨无痕,庆王爷阴沉了一天的脸上也多少渗出了些笑意,摇摇头,“你怎么就能肯定皇太后一定会赏你,没准她比你还吝啬呢!”

“什么?她敢不赏我!我咒死她个老妖婆!”墨无痕恶狠狠地叫,张牙舞爪差点把庆王爷的耳朵给咬下半个来。

庆王爷暗自叹头,说轻了他不听,说重了自己又舍不得,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没办法归没办法,可也不能由着他这么胡说,庆王爷只好拿墨无痕的身体说事,“你这么多话,腰不疼了是不是?”也只有这样,墨无痕才肯听上一句半句。

不出所料,墨无痕立刻安静了下来,悻悻地闭上了嘴。

墨无痕心里清楚,旁边这人荤素不吃,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这几天自己都推说腰痛没跟他做那事,今天可别呈一时口舌之快惹得他翻旧账,一起补回来,那自己还不得死无全尸!……


看看四下无人,正是月黑风高私语时。墨无痕把头歪在庆王爷肩上赖赖的闭上眼装瞎子,任庆王爷牵着自己一步步上台阶,抬腿进屋,再一步步走去后室沐浴。

对墨无痕而言,生活就是眼前这样的日子,每天都是新鲜的,都充满未知的乐趣和忧伤。

第十七章

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庆王世子袁鸿锐和墨玉青到了东北部最大的州郡安吉地界,离郡府渠州城还有整整三天的路程。

这一队人马在黄昏的时候住进了小县城里的馆驿。府衙的人早得了消息,收拾好了上房迎接两位贵公子的驾临。

嘱咐了地方官员不必伺候,袁鸿锐和墨玉青面对面坐下,不慌不忙地享用简单的晚饭。

吃完饭,随从们有的被安排了任务,匆匆离去;有的负责整理行装用具准备第二天赶路,剩下的人把马匹交给马夫照料,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墨玉青冲完澡回房,一进门就看见鸿锐歪在自己的床上。两个手抱着脑袋,正在出神。

墨玉青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当胸拎起鸿锐,跟抓个枕头似的把鸿锐扔到床边梳妆台的椅子上。“说过多少回了,别上我的床!……瞧你把我的床弄得跟鸡窝似的。”说着话,扯下肩上的布巾就开始掸床。


鸿锐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抚平自己被扭得烂七八糟的衣服,嘴里嘟囔:“真小气,躺一下又坏不了。”

鸿锐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了墨玉青的床。总觉得青儿的床跟自己的床不一样,感觉特舒服,床单上、枕头里,还有种好闻的味道。而自己的床无论怎么布置,都找不到那种感觉。


于是鸿锐就经常不请自来地赖在墨玉青的床上,直到被人拎下去。

“青儿,你的后背都湿了。”

“知道。”

“换件衣裳吧!”

“不急!”

鸿锐看着墨玉青背对着自己弯腰整理床铺的背影,有些愕然。

青儿的胯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因为弯着腰,胯骨的轮廓整个展现出来,上窄下宽,不大不小,一个非常完美的梯形。

屁股上的两块肉翘翘的,连着下面笔直修长的腿,在裤子下面若隐若现,感觉非常匀称而又有力量。真想上去摸一摸。

墨玉青铺好床,直起腰,脱下湿漉漉的单衣,赤裸着上身擦了擦头发。

鸿锐就着桌上闪亮的烛光细看墨玉青的腰身。

墨玉青的腰很细,却很坚韧,没有一丝肥肉。侧面看,腰、腹、胯、臀轻巧玲珑的组合在一起,该收的收该放的放,该鼓的鼓该平的平,和谐流畅的线条让人看在眼里挑不出半点毛病。


再配上修长的四肢,薄而宽的肩膀,还有挺拔的脖颈,此刻的墨玉青就象夏日雨后丛林里一头刚刚长出花纹的小梅花鹿,迅捷灵动威猛阳刚中还残留着些尚未蜕尽的纤细妩媚。


那种朝气中的一丝娇嫩让鸿锐觉得很亲切,眼前的人儿虽然长大了些,可骨子里还是从前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奶孩儿。只要他爹身体不好,他就归了自己。

他会跟在自己身边,听自己的话,会崇拜自己,会感激自己对他的照顾。他是属于自己的责任,就好像他爹是属于父亲的责任一样。……

鸿锐的心情十分舒畅,不再计较墨玉青对自己的粗暴。

“青儿的身材长得可真象你爹”,鸿锐想着,就把话说出了口。两个眼睛尺子似的,在墨玉青身上横量竖量,看得肆无忌惮。

“废话,你不也象你爹么?”腰线转动,墨玉青在鸿锐面前展示自己紧实的腹肌。看!这是自己这两年来苦练的成果呢,难得有机会展示一下。

鸿锐点头,嘴角含笑一块块地欣赏。

好漂亮的腹肌,整整齐齐,见棱见角,豆腐块似的规矩,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最下面的两块隐没在裤腰里看不到全部,鸿锐伸手去把墨玉青的裤腰往下翻了一节,隐没的腹肌露出来,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上面还长着两根卷曲的小毛,若是把裤腰再往下拉拉,就应该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了吧。鸿锐看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紧了起来。赶紧咽了下口水,嗓子里咕咚一声。好像喉咙差点错了位。


墨玉青以为鸿锐看够了,就放松了肌肉,伸手去拿妆台上叠放的衣服。浑圆的肚脐在鸿锐的鼻子前面晃来晃去。

“青儿,你的腰可真细。”鸿锐说着,就伸手上去比了一比。固定住了那个浑圆的肚脐。

也就二尺吧。两个手几乎就握过来了。鸿锐看着自己的手,回味着刚才触摸青儿皮肤时那种微凉而光滑的感觉。跟小时候的不一样了呢!

墨玉青撇了撇嘴,笑鸿锐的傻样。“我是练剑的,腰当然得细点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胖子使剑的?那耍快了还不得跟片烤鸭似的把自己给削了?!”

说着话墨玉青套好了衣服,坐到床沿上继续擦头发,并不计较鸿锐刚刚的举动。

鸿锐低下头,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剑式讲究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不以力量见长,要求的是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快慢相兼,刚柔相含。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的


青儿使的是一路《乱花剑法》,这套剑法招式极其复杂,舞起来非常快却也非常好看。激烈时剑气可以搅起地上散落的花瓣,再将花瓣当利器打出去。方圆一丈之内,不论对方武功高低,遇者必伤。


青儿的武状元,就是靠着这一手快剑搏得的。

正因为这套剑法威力巨大,所以它对使剑者的身体要求也极其苛刻。必需是四肢修长腰身窄瘦灵活柔韧且内功又好的人才能达到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的境界。这也是为什么余独行踏遍千山万水,只独独看好了墨玉青,仅收他一人为徒的原因。


鸿锐身体条件不合格,只有羡慕的份,不服也不行。

两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墨玉青一个劲打哈欠,催鸿锐回房,快去睡觉。

鸿锐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却脚下生了根一样不想回去,就想跟青儿再说说话,多待一会儿。

可是看青儿话越来越少,睡眼朦胧的实在困了,又觉得不忍心。最后还是起身出去。

鸿锐前脚刚出了房门,墨玉青就在后面吹熄了灯。

鸿锐回头看看,有些伤心,却也不好发作,自己摸回房间。上了床,和衣而卧,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再过两天就要到郡府了,那些人见到兵部令函会如何反应,各派势力实力如何,自己这边能否控制得住局势,都是未知。

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办啊。自己该做哪些准备,又要如何调度人手,都要事前仔细地想清楚。

青儿虽勇,但毕竟年幼,恐怕是斗不过那些老狐狸的。所以自己一定要让青儿待在自己身边,就象墨无痕照顾青儿一样,让他寸步不离自己的视线,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而自己还要多用些心思去研究那些老狐狸,务求沉稳扎实一劳永逸。这次要是让他们跑了,那再找机会就更难了。

自己既要完成使命又要照顾青儿,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根本没有心思睡觉。

然而,一路走来,颠簸劳顿,毕竟是有些累了。一会儿功夫,鸿锐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似乎刚刚睡着,半梦半醒的,猛然听到一阵琴声悠悠传来。声音不小,并非幻觉,并且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好像倾盆大雨下在外面,眼看就要破窗而入,泼在自己身上。


鸿锐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猛然睁大了双眼看向窗外。

然而,那琴声却忽然暗了下去,似乎是一只章鱼退缩回去的触手,软软的划出天际,不知去向。

鸿锐身子没动,安静地躺在床上,全身心的去捕捉那琴声的方位,等待琴声的再次临近。

过了片刻,琴声再次高昂,蟒蛇一样遥遥地伸了过来,好像就盘踞在对面的房顶,叩击这里的门窗。耳膜被震得发麻,空气都在嗡嗡作响,好象随时要破门而入。……

鸿锐轻轻地坐直身体,不弄出半点声响,缓缓伸手去摸床头的兵器。

然而那琴声逗留片刻后又不见了。

再片刻后,轻灵舒缓柔软缠绵的悦耳琴声远远的传来,飘忽不定,四处游弋,不急不徐时大时小,诡异非常。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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