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台箫音————云梦涵
云梦涵  发于:2009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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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不可能,水宴飞告诉我你住在这里……你不是,那麽然呢?难道水宴飞是骗我的?难道……然已经……死了?”在心里暗叹口气,段子楼压下破碎的声音,仿佛茫然的问著面前急於躲避的人儿,然而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著那早已称不上绝色、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
“……”
“死了……死了?”猛然的放开钳制住水宴然肩膀的双手,段子楼故作蹒跚的转身离去,“原来你到底还是死了……那我还活著干什麽?!”
正当此时,一个响雷骤雨倾盆而降,闪电中段子楼突然提掌向自己天灵猛地拍下──!!!
盲人的听觉往往较常人敏锐,掌风轰然又怎能逃过水宴然的耳朵?
“──!!!不──子!!!啊!”
水宴然不要命了般的扑上去──撞到了桌子,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但是他依然努力的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睁大没有焦距的眼睛,摸索著三步一跌五步一撞,颤抖的爬向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子,子!你别吓我,子!你没事吧?──子!!!”
──!!!
颤抖的身子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熟悉的手臂紧紧的拥住他:“……然,你终於肯承认了,我绝对没有认错,天下间就只有你会这样叫我……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我……爱你啊!”
“……”茫然的抬起头,水宴然几乎无助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你……没事?”
“嗯,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你混蛋!”──怎麽可以这样吓我?!
泪,无止尽的宣泄而下,终於放下几乎被震碎的心,水宴然猛地扑到那刚刚差点就把他吓死的罪魁祸首怀里,捶打著、怒骂著、诅咒著、痛哭著……直到他哭累了,终於沈沈的睡去……

──还好,他没死……

──白雾蒙蒙,一夜的狂风骤雨之後,凤凰台上难得的平静──段子楼紧紧的拥著怀中依然昏睡著的人儿,一夜未眠──不敢睡,总怕睡著了再醒来就会发现他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总怕醒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昨夜是自己吓坏他了吧?今天的他又会如何对待自己?以他的坚持,恐怕是会继续赶自己走路吧?
“唔……”
正想著,怀里的人儿缓缓睁开了双眼──没有焦距的茫然抬头,良久才几乎无力的垂下眼帘:“……你走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水宴然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所以,你走吧!”
──果然!
段子楼这个气啊!虽然预料到了,但是!哎,看来两年前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真是不小,从前怎麽也不会想到水宴然也有如此鸵鸟的时候。叹口气,摇摇头,看来……这个心结还是要自己解开的:“……真的是天底下最蹩脚的谎言。昨夜还不顾自己安危的扑过来确认我的情况,怎麽一转眼就对我绝情绝义的如此彻底?想我段子楼也是闻名天下的铁血帝王──这样的谎话恐怕连三岁的孩子都骗不了,你……还打算用它来骗我吗?”
“……”
“然,你不相信我──我承认,初见时让我震惊的的确是你的绝世姿容,但其实我绝对不会仅仅因为一张皮相爱上一个人,我段子楼决非那麽肤浅的男人。我爱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冷笑著对我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冷面人啊!只要你依然是你,我又怎会在意你的容貌变化?”
捧起默默不语的爱人的脸,段子楼的眼中闪著泪光:“然,你听清楚:我爱你,很爱、非常爱、一直都爱!爱到可以一生一世,爱到可以同生共死,爱到……不论你曾经怎样对我,我都一直爱著你并会继续爱下去……我是如此的爱你,你变成什麽样子又怎麽会影响到我们呢?所以,然,别再把自己关在这个茧里了,你要知道,不管你在里边呆多久,我都会永远的等著你,哪怕等到白发苍苍……别不理我……”
怜惜的抚摸著低著头的爱人美丽的长发,段子楼一任奔涌的泪水划过脸颊。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在感情上一向羞涩的自己,居然会有如此赤裸裸的向他坦诚爱意的一天;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不善言辞的自己,居然会有如此勇敢的说出所有的一天……在他终於想要逃走的时候。
“……你……这又何苦?”
“是啊,何苦?你又何苦苦苦守著这个凤凰台,守著这把焦尾……然,我八岁的时候爱上你,而今已经十八年了──十八年,人生苦短有几个十八年?我们已经错过太多太多了,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供我们继续错过下去。然……离开我你不会幸福,我离开你又怎麽会快乐?为了我们……哪怕只是为了我,你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字字肺腑,句句惊心。抬起头,唇上滴落咸咸的泪水──很热,热得仿佛烫伤了水宴然的心。泪潸然而下:我终於等到了吗?等到你对我说爱我,等到你对我说不在乎我的残缺?但是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再与你比翼的如今,我又怎能拖累你一辈子?
“……你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不能害你一辈子!”颓然一叹,水宴然不再争辩,只是低下头默默的咬著嘴唇,表情矛盾而且脆弱。
“唉~~~~~然,什麽叫做拖累呢?我是心甘情愿与你相伴,怎麽能叫拖累?……更何况……”
发现了水宴然的软化,段子楼的眼里闪现出狡黠的光芒,“更何况你不光偷了我的心去,也早就强占了我的身子,你若不肯负责,我便到你们大宋的皇帝那儿去,告他的国舅对我始乱终弃!为了造就这个既成的事实,我就只好乘人之危,先下手为强,霸王硬上弓了……”
“──!!!”水宴然一闻之下目瞪口呆,只能感受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慢慢的靠了过来,然後,唇上印上了一个温热的吻。
“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耳边响起爱人故作娇媚的声音,一阵感动涌上心头,水宴然一个翻身便把爱人压在身下……

“唔……呼……别,咱们等等还要出这个房门,你、你总不能让我裹条被单出去吧?”
旖旎的春色扩散在凤凰台的房间里,再次被水宴然压在身下啃咬爱抚著,段子楼底气十分不足的呻吟著开口。
拜那双装饰用的眼睛所赐,懒得摸索著解去衣物的水宴然焦躁之下竟然用撕扯的方式让他们离体。段子楼一见之下马上喘息著制止──开玩笑,等等水宴飞他们一定会过来,虽然自己和然的关系大家心照不宣,但……难道让自己衣衫褴褛的见客?也太没面子了!然而话刚刚出口,就感觉到水宴然动作一僵。
──该死!
看出爱人的想法,段子楼不禁心里一痛,暗骂自己混蛋,明知道他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眼睛,怎麽还──唉,索性今天就“奉献”个彻底吧!
搂住爱人比以前更加纤细的腰肢,段子楼轻轻的翻转,压在爱人的身上,温柔的吻落在微微僵硬的肩膀:“然,我自己来就好,偶尔……也让我好好服侍你嘛……”
感受到段子楼火热的身体已经覆上了自己的,水宴然不禁一愣──他这是要干嘛?
!……也罢,他本就是叱吒风云的男子,被自己困在身下实在是委屈了他,而今自己早就目不能视,一切……就由了他吧!
……
……
……
──怎麽还没有动静?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他能够听得见不变的黑暗里悉悉窣窣的脱衣声,也能够听得见段子楼越来越是剧烈,隐含著痛苦与欢娱压抑不住的喘息。但是……没有道理,这些动静都与自己无关吧?
“……子?你在干什麽?”
“……等等,嗯──等等就好了……”有点奇怪的,夹杂著剧烈的喘息的声音,仿佛极力忍耐般的响起。
好吧,那就等等。
……
……
“……子?”依然好久没有动静的情况下,水宴然忍不住转过头──虽然没什麽用处。
但是回应他的依然是段子楼更加剧烈的喘息:“对不起……我没有……这样做过,所以……嗯──再等等就好……”
“……”
没有这样做过──什麽意思?大理後宫三千佳丽都是摆设吗?太好了……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看过猪走路吧?难不成他对多年前在这里的一夜风流全无印象?不大可能啊!
疑惑重重之下,早没了刚刚紧张羞涩的氛围,伸手摸索到段子楼赤裸的肩膀,水宴然尽力稳住他颤抖的身子:“子,告诉我你到底在干什麽?”
“……”一问之下,本就全身火热的段子楼一下子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由得庆幸:幸好水宴然看不到。
“你到底怎麽了?”
“……那个……做准备啊……”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的回答却依旧逼红了段子楼的脸。
什麽准备能准备这麽久?百思不得其解的水宴然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是问你具体在做什麽。”
“……我没……”这麽露骨的问题,段子楼哪里还能说得出口?
不耐烦段子楼的沈默,水宴然决定自己寻找答案。双手摸索著向下探去──坚硬的胸肌、小巧的红樱、平滑的腹肌、茂密的森林……然後是勃发的欲望──没有问题啊,他到底在干什麽?突然,水宴然心念一动──莫非……一双柔胰缓缓向後探去,嗯……紧翘的臀部,然後……不属於自己的手指深深的陷在菊穴里……呵呵,原来如此……
被水宴然这样的抚摸著,段子楼几乎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罢了,他知道了也好──到这一步上自己都已经做不下去了,接下来……咬咬牙,把身子轻轻贴上爱人的身体:“然,接下来……接下来该怎麽做?──啊!”
“……呵呵,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然後,暧昧的吟哦,满含春色的喘息,就这样毫不被遏制的传遍日上三竿的凤凰台……

风止雨停,又是一个清晨。
昨天两人共赴巫山云雨之後,也许是因为终於放下心来不会再被抛弃,也许是因为这两年以来的压力太大,也许……是因为水某人快两年的时间没有碰过任何人……积蓄得太多……总之,等到他们疲惫不堪的睡下的时候,都已经月上柳梢头了……然後,理所当然的一夜无言至今。
水宴然睁开眼,毫无意外的看到窝在自己怀里的爱人的睡脸──入鬓的剑眉、狭长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可惜的是眼下有那麽一抹淡淡的黑影──快两年的时间,他是累坏了吧?然後是英挺的鼻子、略微苍白的薄唇──人都说唇薄之人薄情,看来分明是胡说。他看起来不仅比两年前还消瘦,更比两年前憔悴了不少。但一想到他如斯的憔悴就是为了自己……心痛之余又感到完全的满足。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呢!
一笔一划的用手指勾勒出爱人分明的五官,水宴然温柔的笑开,轻轻的吻在爱人光滑的额头,然後满足的长叹一声:“子,你居然真的在我怀里了……”
而怀里的段子楼许是被累坏了,居然迷糊的如同孩子般,不堪其扰的抹抹额头,嘤咛一声便将头缩入水宴然怀里继续酣睡。
仔仔细细的看著难得这样可爱的爱人,水宴然微微一笑,谁能想到闻名天下的段氏武皇居然会有这麽幼稚的动作呢?──就只有自己,就像只有自己能够尝得到他激情时的泪水一样。
想著想著,水宴然的恶劣便又回来了。於是,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缓缓划过段子楼光滑的背脊,然後按摩著极有可能会酸痛的腰部,最後滑到极有弹性的……双丘中间──终於惊醒了梦中的爱人。
朦胧的睁开眼睛,段子楼抬头茫然的判断了半天,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脸孔──水宴然也就笑著随便他“乱来”──等著他自己想起来?好像主意不错,但是……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怎麽,不认得和你共度春宵的良人了吗?”
“啊!!!”段子楼可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突然听到水宴然说话吓得急忙往後一退──不动还好,一动之下顿时清楚的感觉到了两股之间流出的温热液体──这下,他不想清醒都不行了。抬头看看水宴然一脸了然的笑容,段子楼不禁面上一红,喃喃道:“昨天……昨天,那麽久你还不够啊?还以为你会收敛一点,结果却更变本加厉了……”
“呵呵,收敛?要是你一个欲求不满出去找顶绿帽子给我戴怎麽办?”轻轻在脸颊上偷个吻,欣赏著爱人羞红的双颊,水宴然笑得一脸奸诈,终於醒了啊?可惜醒的不是时候,不然已经被我吃掉了。
“──!!!你!唔~~~~~”
感受到紧贴在一起的身子的激动,段子楼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搞什麽?这个家夥昨天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天就开始不正经的像个花花公子,不、是采花大盗!不由羞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之下不觉动了真气,一把推开了水宴然──然而,不料水宴然抱得太紧,他这一推却反倒……扭到了颇为尴尬的地方,引起了某个秘密部位的撕痛。
水宴然一见可心痛坏了,连忙抱紧,轻轻吻在脸颊上:“小心,昨天你那麽热情,今天身体多少会有点受不住的。”
看著段子楼满脸绯红的别过脸去,水宴然一笑,一脸宠腻的扳过爱人的脸轻轻的吻下去:“……子,我爱你,嫁给我吧?”
“──!!!”段子楼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著他,“你……你在胡说什麽啊?嫁、嫁给你?我、我是男人又是大理的……怎麽嫁?!”
“呵呵,倒也是个问题,让我想想哦……”看著情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水宴然一阵好笑,故意逗弄道,“……可是,如果我没记错……当朝的天子可也是披著大红的嫁衣,八抬大轿嫁到我们水家来的哦!”
“──!!!!什麽?!”段子楼整个呆住──虽然早就知道水家老四和宋朝皇帝的关系,但──让皇帝披著大红的嫁衣,八抬大轿嫁到水家……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嘴巴合上,小心飞进去蚊子。”趁著段子楼呆愣的时间,水宴然又奸笑著偷了个香,“我只要一个答案──嫁不嫁给我这个丑男人?”
“你、你这是在逼婚!况且、况且,你哪里丑来著?”语无伦次的,段子楼真的慌了,他是有想到要和他一生一世,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向他求婚,而且还是要自己嫁过来──这,这……!!!
“好、好、好,我的子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个西施呢?”
“什麽这不是什麽情人眼里出不出西施的问题,就算你很──啊!!!你──你、你!!!”
“?我怎麽了?”看著怀里爱人呆如木鸡的表情,水宴然不禁皱眉──怎麽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接受自己的求婚?怎麽了吗?
“──你的脸!!!”
“……”听到这样突兀的一句,一瞬间水宴然不禁黯然──是啊,他原本一见锺情的就是自己的绝世容颜,昨天暗地里看不清楚,如今……只好强颜欢笑道,“昨天晚上不是领教过了吗?做什麽这麽吃惊?”
“不、不是啦!你的脸、你的脸恢复了!”
──!!!!
“……是吗?那个我到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你了,千真万确的看到你了!”
“──!!!这麽说,你的眼睛也恢复了?”
──两人面面相觑。
突然水宴然眉头一皱,拉著段子楼起来穿好衣服,走向香炉,却看到里边正躺著一颗已经快要熔尽的药丸,发出阵阵异香。
──这是什麽?段子楼一愣。
然而水宴然却放松了一般,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看爱人呆板的样子,满是忧心的叹口气道:“子,恐怕你要提前见公婆了──我爹和义父回来了。”
段子楼一听不禁大惊失色──水宴然的爹爹和义父?那岂不就是多年前堕入魔道的武林盟主水商宴和上一届的水门门主雁南雨?
第十章t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後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後!

大红的喜帕,大红的嫁衣,凤冠霞佩的坐在大红的龙凤帐内。一双抱著苹果的骨感双手微微颤抖著──很怪异的,摆明了被樱桃小口啃过一口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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