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冰兰 皓若星辰 第一部 谈笑风云——杜翔冰
杜翔冰  发于:2009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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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气吞山河之豪迈,心含天下之胸怀,惊人夺魄之气度!以天下为己认之英雄即可!然何以这班人都无法为帝王?只因为缺少一番勾心斗角谋害人心的奸狠!

项王之于天下,英雄也。破釜沉舟,灭秦于灰飞烟灭间,然终得乌江自刎,以告天下!反观高祖,却收得一方高士而得天下!何也?霸王之心计难一高祖相较!

纵观三国,以黑厚论,孙仲谋,不黑不厚,乃为英雄;刘玄德,虽厚不黑,乃为枭雄;曹孟德,黑而不厚,乃为奸雄,然三者皆只得三分天下。只有司马氏父子三人,即黑又厚,乃得晋之一统!

论气度,论胸怀,翔雷皆可谓当世极品。可论心计,怕是连戎王也比他强!陆冰正是看清这一切,因而才在犹豫!

然而这犹豫却会使得他在不知不觉间已跨向迷局,就拿我去西戎这件事来说,其实陆冰早已知晓皇上的意图,却还是上演了那出戏,不外乎是为了联合众人之力。

甚至可以说,他是为了让我去西戎,才演出那场戏的,毕竟要逼得南宫家出手,也只有如此手段!”

“那陆冰岂不是太……”阴险了!傅琴心只觉浑身冰冷,世间险恶果真难以预测。

南宫逝轻声一笑,世人若听到此,怕都会那般想法,然则并非如此!微微摇头道:“不!陆冰那样做,只不过是将一个无法改变的坏结局,变得有利于众人而已!此番行动欠缺的便是时间,若我能去西戎,稳住西戎大军短时间内不能兴兵中御,便保得一半胜算!

况且先前他与戎王的那番挑逗,定让拓拔怀难以忘怀,这倒可以保我短时间内不受其干扰,只需把握时间,便可全身!”

这番话下来,说得傅琴心不绝哑然,只得长叹一声,如此精妙之决算,世间当真难寻!可若那人真踏入此局,此生怕是再也无回头之路!

琴心……南宫逝明白傅琴心所感叹的是什么,然而事实是容不得他们有任何怜悯的,于是正色道:“要解此局的关键便在陆冰身上,只要他肯介入,则可保万事无忧,若不肯……则威矣!因而,你要千方百计将他拉入局内,就算与心不忍,也只得这么做!”

“为何要我?难道一个翔雷还不够么?”当真不愿见如此人物落得那般下场,傅琴心推脱着。

“不够!”南宫逝怅然得吐着这词。

“难道他不爱翔雷么?”

爱?闻言,南宫逝只觉苦涩无比:“对于爱,陆冰的心,我看不透!若真爱,他不会袖手旁观;若不爱,又为何如此犹豫!也许他的爱已超越我所能想象的境界……是那种比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更要浓烈,更要深切的爱!

我一直觉得陆冰是故意接近翔雷的,一切我们看似无意的东西,却都是他一手安排好的!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但我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很深很深的牵绊!”041DE默:)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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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那么深的牵绊,为何还要我出手?” 傅琴心诧异道。

“我总觉得陆冰并不想接受翔雷的爱,更在刻意得压抑着他对翔雷的爱!因而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台阶,将他拉下来!”

呵……傅琴心不知道为何,竟会在此等时刻笑出声来!原以为陆冰只是个清淡脱俗仙子,却原来竟被红尘牵绊得如此深。

多年以后,当傅琴心再次想起这番对白时,不禁为南宫逝那番卓越之洞察所折服,更为陆冰那摆脱不了的命运而感叹!

“傅兄!”见傅琴心半日未语,陆冰笑而出声道,却不料听得对方道:“子幽真愿为翔雷摆脱此困境么?不悔么?”

笑容顿时凝结,目光刹时深邃,仿佛能将人心看透!这番话倒是见得对方已而知晓了些什么,正欲思索对策,却见傅琴心一番诚恳,陆冰心中一颤,苦笑道:“若真能后悔,又还会在此第么?”

翔雷无意于天下,无意于争斗,然此等身份,即便是不愿,也会不得不参与。因而愿意在暗处为他谋划一切,愿意为他背负起所有罪恶!

子幽!你究竟是为何呢?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的深陷,我却还要推你一把,不忍啊!傅琴心在心中无奈道。

两人尚在沉默间,突见一人匆匆走进,在傅琴心耳边微微说着。陆冰抬眼,便见傅琴心的脸色渐渐难堪,便出声询问何事?

“暗探来报!皇上将裕玲小王爷宣进宫去了!” 傅琴心知道事态严重,赶忙道。

闻言,陆冰倒是没有任何诧异,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却不料身后竟传翔雷饱含怒意的话语:“你确定皇上真将云儿招进宫去了?”

“一个时辰之前!” 面对翔雷的怒火,傅琴心突然意识到这南宫逝所说的那个契机,心中虽不忍,却也只得狠下心说着。

一言即出,翔雷当然是愤怒无比,当即便要赶去皇宫。陆冰见此,已而不顾前途如何,出声道:“王爷切务急噪,子幽自有破解之法!”

真是“一朝露真情,从此陷囫囵,此后夜夜常凋泪,无人知晓伤心事!”

墨荷香还在伊人却已无所寻 素衣曼舞影记忆中温暖笑颜 广陵散绝唱侧帽风流的传言 歌罢花如雨苍天未老看月色独照孤影
      漫天飞絮依稀诉说着那曾经的风华绝代无双 恨不能相逢在桃花林但求不是君王不是臣 千山起风雨看明珠光华惹轻尘 凌烟阁埋藏深邃的幽蓝曾有过的温存
      漫天飞絮依稀诉说着那曾经的风华绝代无双 一花就能化成个世界满池荷踪但见黯销魂 江山如画抬首看不见浅笑和煦悠悠风雅绝艳
      以为承诺是一生一世却发现离别悄然已相随 漫天飞絮依稀诉说着那曾经的风华绝代无双 一花就能化成个世界满池荷踪但见黯销魂
      依依杨柳望江南梦好不见故人相偎春风笑倚 给你的爱纵有千万分执手相爱却从不见灵犀

第十五章

车辚阵阵,在寂静的洛阳城中缓缓行驶着;宫门低沉,古老的雄浑在夜空中回荡!穿过那幽黑深长的甬道,多少曾经的梦想,曾经的希望从此一去不回!

今朝皓月一览无余,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天涯静寂寥,诡异的静,诡异的凉充斥着这世间最华丽的存在。

那便是皇宫——一个充满希望却可以断送一切的地方!

然车中的翔云却并未感觉到这一切,他的眼中只有即将成功的喜悦,宛如翔若般精致的脸上,充满的是妖媚的笑容。

再次处于御书房,当初翔云所见的那番陈设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室随意丢弃的奏折,胡乱悬挂的地图,到处可见的酒坛。

惟独正经陈放着的,是正中央那只擦得雪亮的碎花瓷罐,如圣物般被虔诚的供奉着。翔云不由一笑,当初的选择果真是正确的。

久久立于房中,主人却迟迟未现身,怕是在某处暗自观看吧!翔云在心中冷笑,一念头立即浮上,伸手去触及那瓷罐!

“住手!”沙哑却冰冷的声音从阴暗中响起,缓缓出来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颓废,然而触及那人眼神时,依旧为那天生的王者气度所震撼。

“朕不喜欢任何人碰我的若儿!”向翔云冷冷得发着警告,而目光却在触及那瓷罐的瞬间,转为柔和,若爱人般静静凝视着。

文嘉帝的那番气度让翔云久久不能回神过来,然而终归是出生于王侯之家,倒常人还是多那么点自制的。长吸口起,调整心绪道:“皇上该不是找我来叙旧的吧!”

“当然!要叙旧自然是去找若儿,反正过了今晚,我也能见到他了!找你来……只是想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文嘉帝冷笑着。

“我不懂皇上的意思!” 翔云回视着对方,明明已知道结局,居然还有这番行动,令他迟疑万分。

呵……文嘉帝凝视眼前这位少年,论痴情,此人可堪一流,论才智么……不过是痴情的附身品!于是笑道:“亲眼见证一个帝王的没落,不是你想看见的么?”

“可我更想看见的是那群人的死!” 翔云展颜一笑,妖媚之及,已不似往常的单纯可人。

他的好永远只在心爱之人面前展现,至于别人面前,看到的可是一个蛇蝎美人!文嘉帝在心中暗笑!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得道着:“朕该做的已经做到了,没有成功只能怪你不够火候!”

这言即出,翔云当即变了脸色,原以为陆冰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却不知万般计划竟被他搅和成如此情形,只消除去了一个丹少紫,其他人却安然无恙!

想到此,翔云不由恨此心生,文嘉帝暗笑着将这情形收入眼底,亦不忘煽风得指着地图道:“陆冰倒当真让朕吃惊,这短短的几月时间,竟能将天下兵马如此不动声色的调动。等朕发觉时,大军早已压境,真是妙才!”

冷冷得回视着文嘉帝,翔云的眼眸中透露着噬血的本性,微微一笑道:“这兵马调度王兄要擅长不知多少,陆冰不过是个摆饰而已!”

是么?文嘉帝端详着那少年,翔雷虽会调兵,可若要调得如此诡异,非陆冰莫属,翔云……你也未必看得起翔雷了!

翔云见文嘉帝不语,继续冷笑道:“不过是为了那廉价的友情而已,我可不认为陆冰真能改变一切,充其量也只能担当搅局这角色!”

呵……文嘉帝再次暗笑,你看得清是陆冰在搅局,却看不清他在局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你可知,陆冰完完全全掌握着你们未来生死!

寂静在两人间荡漾着,诡异无比,就仿若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这局面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打断了一切。

“启禀皇上!西骑营,东林营两路军谋反,破西霞门,东华门而入内城!”来人话语急切,又仿佛夹杂着隐约的刀剑声。

这倒让在沉思间的文嘉帝为之一震,嘴角荡漾出许久未见的乾心笑容!终于来了么!那注定纠缠的宿命终究带来了这一切,若儿……黄泉路上,你……是否在等朕?

许久的等待已让文嘉帝丧失了所有耐心,当即下令道:“敞开正中的玄武门,命御林军分绕西鹤门,东乾门夹击围之!”

“遵命!”话音未落,那人已离去,似乎无任何迟疑,仿佛这是注定会发生的。

然翔云站于一边,心情已而与方才相异,初闻消息的喜悦,已被文嘉帝的反扑所诧异,为何还会有能力如此做。

方在惊怒间,但觉一灼人视线,抬首视之,便见文嘉帝正笑意阑珊得望着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奇怪了?朕可不想当困兽!”

可恶……翔云在心中暗咬着牙,为何会这样?然嘴上却依旧不饶道:“你以为王兄会那么轻易,便中了你的计么?”

“你说呢?” 文嘉帝饶有兴趣得望着那少年的反应,明知是无力得,却依旧去无谓的抗争,像极了当年的若儿!

凝视中,文嘉帝的视眼渐渐模糊!少年的那张脸,让他依稀找到了当年翔若的感觉……

初遇时,那个清纯无稽的少年,学艺不精,却依然不厌其烦得向人挑战着。想见那人红着脸,生气的样子,于是欣然接受了挑战。

却未想,那人竟有百折不挠的犟脾气,一次又一次得向他挑战。终究那人没有战胜他,却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得掳走了他的心!

为了再见那纯真的笑容,为了守护那得来不易的爱!原本无意于皇位的他,投入了那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世界。

一番泥泞中徘徊,一番生死间挣扎,终于将江山,天下揽于怀间。然再次回眸那份清纯,却已无往日的期待。

那清澈的明眸已被无尽的忧思所取代,少年的纯真已被成熟的忧虑所包围!为何?那人竟会爱上别人,爱上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他的人!

于是失望愤怒取代了理智,不顾一切的占有了那曾经的美好,不惜用那人视之为生命的人要挟!然后即便得到了又如何,遗失的心再也无法找回。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那人的无视,执起刀亲手斩断了两人间唯一的牵绊!那是痛,无穷无尽的痛……

直到那一天,那人永远永远的离开时,才知道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无法弥补记忆的伤痕!只得怀抱着那人的骨灰,独自黯然垂泪……

多少梦中得见那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身隔天涯;多少次想伸手抚摩那人,却怕一触及,便已烟消云散!

若儿……轻声低唤着,却猛然见得那人在灯火阑珊处嬉笑涟涟,迟疑得伸出手,竟觉得无比真实,然那人却无比妖媚得笑道:“可我相信我哥哥!”

心猛然一颤:“为何?为何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样的话!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的付出?”话语间,已紧紧将那人搂住。

“皇上!你……该不会把我认做王叔了吧!”虽被文嘉帝钳制在怀中,翔云却愈加媚笑着。

方才趁文嘉帝出神,翔云仔细掂量了一番形势,竟为他发觉其中漏洞,当即心中切喜,又见文嘉帝如此行动,心中自然便清楚缘由,也就有了方才那番话。

见文嘉帝迟疑,翔云当然不会放过,继续笑道:“皇上该不会忘记西鹤门与东乾门的守军可是西骑营与东林营兵马,如此一来,您不是作茧自缚么?”

一番话将文嘉帝从混沌中惊醒,定睛而视,不由自嘲,竟会将如此蛇蝎的翔云当作翔若。若真论与翔若相似,怕只有那似冰兰般淡然傲立世间,却似星辰般浩瀚璀璨夺目的陆冰吧!

于是收敛心神低笑道:“朕当然知道!因而……朕准备了场好戏给他们!”语罢,未等翔云反应过来,已将他压倒在地,少年那如丝质般润滑的玉肤,够起着文嘉帝浓浓的欲望。

文嘉帝的所作让翔云的内心深深恐惧着,为何会被识破?欲挣扎却只觉身子早已无法动弹,慌乱间翔云只得勉强展颜媚笑道:“皇上果真如此思念王叔,要知道过了今晚,您可就能见到他了,倒时候若是这模样,怕王叔也会恼吧!”

是么?文嘉帝不由再次端详眼前的这位少年,满脸媚笑,而身子却无比僵硬着,心中但觉玩味,伸手从翔云衣襟中掏出一物道:“今夜过来,你不是为了玩一场好戏么?怎么……?想放弃?”

脸色再也无法维持方才假装的镇静,今日之来皇宫,他已预料到这将是一切的结束,然而终归过于仓促,怕众人准备不足。因而翔云才携带着媚药,进得宫来,到时候让文嘉帝服下那药,他自己便趁机杀掉文嘉帝。

然却不知文嘉帝已识破他的计划,而他也被钳制在对方手中,心中不由大惊,只得乞求众人能早点到来。

文嘉帝也不管那少年的脸色如何变化,贪婪得吮吸着对方的肌肤,感受那身子无力的挣扎,征服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未见得任何人进来,翔云心中的希望在一点一点得被磨蚀。十多年来从未在展现在人前的身体,在被一点一点的侵犯。

人无力的喘息着,心无声的哭泣着……

然而此时欲望隐没间的文嘉帝突然停了下了动作,对着他狂笑着,口中不住道:“天意啊!天意……”

寂静而宽敞屋子里,久久回荡着这笑声,如夜魅般撞击着心灵的弱处。狂笑之后传来得却是文嘉帝无比沧桑的话语:

“翔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话朕知道你不想听,可还是要讲给你。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强求的,年少时朕为爱情疯狂过,痴迷过,现在朕为爱情放弃江山,放弃性命。但朕最终也没有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人的心,是需要一颗同样真挚的心去换取的,任何手段,任何权势都无法得到的。”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也许你现在无法明白,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只可惜翔云尚处于慌乱间,如此的真挚话语,他并未听进去。文嘉帝长叹一声,对着那未知的黑暗道:“中御的未来便交给你,不要像朕那样,为了爱人,丢弃江山!”

黑暗里隐约传来一丝颤动,然而却立刻被另一阵疯狂所替代,突然间失去钳制的翔云,拔起刺在文嘉帝背上的匕首,狠狠的戳着尸体,就仿佛一受伤的小豹,做着垂死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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