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的玩笑————蓝莉娅
蓝莉娅  发于:2009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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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人对韩玥已经醒来毫不在意,看向他的眼光则像是在打量一块石头。
这是韩玥到得中原以来从来没有的经历,那人的眼中虽然没有惊艳,倒像是在看让他颇为满意的一件商品。韩玥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在桌边坐下,状似悠闲的把香炉拿起来把玩,道:“阴司门门主齐裂天,以后你叫我主人就好。”声音也不难听,但这一开口更让韩玥觉得奇冷无比。
“为什么要叫你主人,我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韩玥一运气,登时吓得他差点再昏过去,体内练了五年的内力竟然无影无踪,要是没力气也还罢了,总能休息的回来,这内力可不是能休息回来的,“你们把我怎么了!?”

齐裂天抬高手中香炉,道:“你觉得这个香炉怎么样,这气味可还好闻?”
韩玥如果能动,绝对会把那香炉抢过来扔到他头上去,“你聋了吗,回答我的问题!”
砰的一声,香炉重重的落到桌子上,齐裂天眼中的寒气足以把韩玥冻僵,他身后那人厉声道:“要是再对门主出言不逊,有你苦头吃!”
齐裂天随即把手按在香炉上,道:“王灼,你告诉他。”
“是,门主。”那个叫王灼的应声道,“这暗柔香让人中毒最是费力,不能把你一下子迷倒,但一旦用足时辰,即可让你手脚无力,神智昏迷,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停止呼吸。若是一直都闻下去,等你闻足了七天七夜,便会永远废去全身功夫,比常人还不如,只能任人摆布,是不是很妙?”

韩玥大惊,那之后连墨宇不是也闻到了吗,不管是那种结果,都是他所不愿见到的,“那你们还闻?有解药?”
“当然有,不然我们怎么会没事,不过,你是不用想的。秦儿,这么多年未见,你长得居然比门主推算的还要好,确实是我门中少见的极品,不亏门主当年让五堂主花钱买来。本以为你逃出去就落水而亡,如今你在此缺人之际重回我门,真是幸运。你杀了五堂主,就是因为他买的你吗,他养了你快一年,你也下的了手?”

“呸!秦儿当年逃了出去就是因为你们那个五堂主侮辱了他!我不杀他怎么对得起秦儿的亡魂?”韩玥怒道。
王灼疑惑的看向齐裂天,“门主,您不是下令在养好之前不许碰他的吗?”
“哼,那厮必是耐不住偷偷动手,混帐东西,杀的好!”齐裂天转向韩玥,“你还不承认你是秦儿?你背后的刺青是我看着刺上去的,紫色只你这一朵,还会有错?”
韩玥从来不知道自己背上还有这么个东西,自己从来不和师兄一起洗澡,自然不会发现,师父也没提起过。但不知道不代表没有,这个身体看来确是秦儿的无疑。要解释吗?谁会相信你!

王灼又道:“紫色表示你是我门中最好的侍童,是要培养成极品货物,送给最高地位靠山的。”
齐裂天起身道:“我会派人给你送饭喂水,等七天一到,我亲自教你怎么服侍人。”
王灼跟在一边向外走,还加了一句:“要不是急着用你,门主怎么会这么优待你。”
门开了,又重重的关上。
韩玥冷汗直流,内力全无,连动个手指头都费力的自己,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怎样?连大哥他们也不知道是否平安,可不可以指望他们来救呢,是否可以抱有希望?

郑州徐家。
“墨宇,你还没完全恢复,别这样乱动,还是安心等探路的人回来吧。”徐建达拉住走来走去的连墨宇,道,“坐下来,看的人心烦。”
连墨宇颓然坐倒,看着大堂里的众人,道:“何时能回来,我们能及时赶到救出玥儿吗?”
“我们也是心急,但受伤的人这么多,虽然都是轻伤,可打了这么久,还是要恢复精力的。”说话的是范家老大范青峰,也是相貌堂堂,身材魁梧,说话沉稳有力。
连墨宇急道:“等我们恢复了精力,玥儿不知糟了多少罪!”
“心急也没用,我不知你和师弟是何时认识的,但我的担心不比你少。再说范家老六范青思也可能是被阴司门的抓了去,人家也没你这么沉不住气。”此时开口的是郑渤,身旁正是他追了许久的连碧宇。

连碧宇道:“多亏了我们及时赶到,不然你们定是凶多吉少,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没错,正当连墨宇肩头中剑,徐建达与范家兄弟体力不支,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之时,范青峰率领手下连同郑渤连碧宇及时赶到,除了逃了个三堂主和贺万刀,阴司门众都进了鬼门关。

原来连碧宇找到郑渤后,两人互诉衷情,后来郑渤提起范家之事,两人便同去范家帮忙,正好范青峰出远门回家,才听自家小弟失踪,见郑渤来访,问了个清楚,急忙率领家丁与他们同行找人。

郑渤自从一年前教训过阴司门,杀了个二司主,一直都很注意他们的行踪。得到消息,有门徒在建阳村附近出现,同样从村人那里打听到了破庙这边。听到林中打斗声,幸好救得众人。而连墨宇所中毒香,也多亏了郑渤从二司主那里得来的解药,这才无恙。

19 最后的选择(再见了,大家)
郑渤道:“师弟七天之内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只是我们务必要在七天不到就把他救出,不然可就难办了。范大哥,你派出去跟踪贺万刀的人确是比我们都更胜任吗?”

范青峰道:“你放心,他隐藏行迹的功夫,连鸟雀都可骗过。不是我信不过你的功夫,但要说到不被人发现,能万无一失的跟到敌人老巢,绝对非他莫属。我不叫大伙跟去,就是怕打草惊蛇。”

郑渤点头,不再怀疑。
连墨宇问:“为什么,怎么会有个七天之期呢?”
郑渤答道:“你中的那暗柔香除了用足时辰能把人迷倒,让人神智昏迷,十二个时辰之内若无解药便取人性命之外,若是一直都闻下去,闻足了七日,便会永远废去全身功夫,任人摆布。但在这期间却不能受伤,否则必死无疑。他们捉住师弟不可能要他的命,所以他还能平安一阵子。”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那阴司门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生擒玥儿?”连墨宇此时还不知道底细。
郑渤看着连碧宇,连碧宇把脸转向一边,两人都不出声,坐在一旁的范青山再也忍不住,道:“你不是韩兄弟的义兄吗,怎么会没听过阴司门,韩兄弟和阴司门的恩怨你都不知道吗?”

连墨宇和范家人都只是闻名,此时只是初次见面,互道了姓名后,也没再多说话,见有人问起自己,便道:“我和玥儿也只是初识,我们在一起不超过三天,还没说到那么多。还望告知详情。”

范青山看看大哥,范青峰微微点头,范青山便把从韩玥和郑渤那里知道全数说了出来。
郑渤没有阻止,连碧宇无言的握住他的手,两只手在一起竟微微发抖。
一番话听得连墨宇通体冰凉,“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猛然想起一事,“那个把玥儿背走的人说什么他背后有紫色牡丹,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范青山也不知,道:“那要问问郑大哥了。”
郑渤缓缓道:“颜色代表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阴司门里的男童背后若有刺花,表示那是他们养来献给一些朝中大臣之类权贵人世的,玩——物!”最后两个字是咬牙切齿的讲出来的。

嚓的一声响,连墨宇座椅上的扶手被捏得粉碎,“天都亮了,探路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如同从阴曹地府里传来的声音,那扇背后仿佛藏着无数恶灵的室门再次打开,齐裂天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依旧跟着那个王灼。
虽然都不发一言,但韩玥感觉到两人仿佛都是满腔怒火,尤其是那个齐裂天,能冻死人的怒火席卷而来。
王灼停在门边不再前进,但瞪着韩玥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把他活活烧死,齐裂天则走到床前,慢慢伸出手来。韩玥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怕,不要怕。”但那默念的声音似乎也在发抖。

几根手指接触到韩玥的脸上,接着是大半个手掌。死人!这是韩玥第一个反应,不,不对,死人的手也比这暖和。
齐裂天面无表情的抚摸着韩玥的脸,开始用比冰还冷的声音说话,“皮肤很好啊,长得更是能诱惑人心,但就算这样,损了我门四个堂主,七十多个兄弟,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韩玥还来不及高兴,就觉得脸上的骨头快要被压碎了,差点痛出声来,那个王灼突然道:“门主,不要便宜了他。”
齐裂天放开了手,嘴边竟泛出笑意,韩玥登时觉得自己已经被从头冻到了脚,“我不会让他受伤的,我要在他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死了?”
王灼问道:“门主,您不打算把他送出去了?”
“哼,光是送给一个人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众兄弟,走,我们好好合计合计怎么用他!”齐裂天转身道,两人一起出门而去。
室中越来越明亮,可见到了中午。
韩玥等两人出去过了许久,才“啊”的轻叫一声,等待自己的,绝对是地狱般的日子。怎么办?既然阴司门死了那么多人,那连大哥他们八成是脱险了,不知能否等到他们来救。
算算时间,自己应该是昨晚被抓来的,现在是第一天,七天以后就会变成废人一个,只能任人摆布,绝对等不到那个时候。那就等到第七天,如果还没人来救,那就自己想办法吧。
齐裂天自从第一天来过两次以后,就一直都没出现过。来送饭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韩玥想引他说话却一直都不成功,那少年似乎只对韩玥的“饱了”,“渴了”,“够了”等发音有反应,等喂饱了韩玥,立刻收拾碗盘离开,从不多停留一刻。

韩玥认为会有人来救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每顿饭都吃,并且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努力让身体动起来,可惜收效不大,每次都是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在床上挪动一下,然后就累得气喘吁吁,休息半天才能动第二下,真是要命。

室内黑了白,白了又黑,终于,第七个白天来临了,除了送饭的少年,韩玥没见过任何人。韩玥眼睛不眨的看着桌上的香炉,天窗上的光射进暗室,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连香炉上细细的花纹也看的轻轻楚楚,再不自己想办法,那可真是要糟糕了。

门响了,韩玥有些奇怪,还没到中午,怎么就来送饭了吗?
进来的是王灼,这次没有齐裂天,王灼走到桌边,俯身打开香炉看看,然后对着韩玥恨恨地道:“从今天晚上起,我们要你陪过所有的兄弟,然后再送给每个权贵玩一个月,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王灼说完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玥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渗了出来,早知如此,从第一天就开始绝食好了,七天绝对给他饿死。现在自己动一下都难,还有什么办法好想?
门再次被打开,这回是送饭的少年,那少年把碗端到韩玥嘴边,拿起勺子就要给他喂饭,韩玥一阵激动,扬起手啪的一声,整碗饭都被打翻在地,那碗也裂成好几片。
那少年还是不说话,蹲下去收拾,又要给韩玥喂水,韩玥大叫:“滚!不要让我看到你!”那少年也不多等,端起托盘走了。
韩玥只想拼命动上几下,结果一个翻身,滚下床来,这大概是几天以来最大的动作吧,韩玥苦笑着抬头,却发现床沿下有一片没被收去的碎片,看着那碎片尖锐的边缘,韩玥心下有了决定。

努力把那碎片拿在手里,再休息了许久爬到床上,平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此时竟要了他这么半天功夫。韩玥喘息良久,打量床上,扯下硬枕上的软布,终于在那竹制的枕头上找到一处裂痕,再把那碎片嵌于其中,尖角朝向。

韩玥趴着休息了一会,回想起连墨宇的笑容,回想他最后那一声呼唤,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韩玥自从被抓以后,心里再沮丧的时候都没有哭,总是告诉自己总会平安无事的,总会再见到大家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就让他最后再哭一次吧!

泪水渐渐浸湿了床单,韩玥心里也一片空明,慢慢撑起身来,看着那碎片的距离越来越远,秦儿,我借用了你的身子这么久,真是谢谢了,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可不可以见到你。
韩玥全身放松,脖子对准了碎片尖锐处,整个人倒了下去。


20 再一次相见(其实也没分开多久,但比起在一起的日子,却是太久了,足有几倍之多)
刺痛传来,接着韩玥就感到随着他身子的下落,那碎片也向下陷去,待得他完全落到床上,碎片仅在脖子上划了一道伤痕,便掉入中空的竹枕里。
韩玥见此情景,悲从中来,老天,我想死你都不如我所愿,究竟想让我怎样?
侧过身,看着枕上裂缝,这回想把碎片取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真是蠢,怎么不找个更牢靠的地方,韩玥不停的自怨自艾,忘记了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虽不致命,但也是因为抵到了骨头,才把碎片抵了进去,还是颇深,而且碎片滑动也把伤口拉大,所以此时血流不止,染红了了半个竹枕。

血渐渐的渗到视线所及之处,韩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暗道失血过多一样能死,还算运气并未白费功夫,这才感到整个脖子像要断掉一样的痛。韩玥死志已决,也没想着要管那伤口,还怕血液凝固,努力抬起手摸索,才刚一碰就痛得韩玥一哆嗦,手上力道全无。韩玥暗骂自己没用,怕痛就不要去寻死,鼓起勇气就要把手指伸向伤口。

“当啷”的一声,门外传来一声响动,韩玥吃了一惊,手也停了下来,眼看那门被缓缓推开。

连墨宇等人在徐家等了又等,每日都备好骏马在城门等候,但整整六天过去,那派去跟踪的人竟然音讯全无,这期间连墨宇一天比一天焦急,要不是郑渤看不过眼,有时晚上点了他昏睡穴,否则他绝对不会闭眼。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范家兄弟虽然着急,却相信大哥派出去的人,强迫自己安心等候。郑渤虽不怀疑范青峰的能力,但也已经后悔怎么没跟上去,自己虽然不是跟踪的行家,但轻功也算一流,小心一点不见得就会被发现。幸亏连碧宇在旁安慰,再加上连墨宇的太过自虐让他警醒,郑渤才能稍微镇定一点。

终于,第六天傍晚,远远看见有一瘦小人影骑马驰向郑州,马声嘶鸣,众人齐抢上前,一人一马皆汗水淋漓,也不下马,直接道:“快随我来。”
范青峰道:“鲁飞,我多带了一匹马,你换乘一下吧。”
鲁飞也不多说,跃到范青峰身边的空骑之上,众人齐齐扬鞭策马,跟在鲁飞之后。
范青峰和连墨宇一左一右紧跟鲁飞,鲁飞大声道:“我也知道各位等得心急,但那贺万刀逃走以后去了阴司门的一处分堂养伤,我探了许久都没发现普通门徒以外的人,又不敢打草惊蛇,只好等下去,直到昨天早上,那贺万刀恢复了几分元气,才离开分堂。我一路跟踪过去,总算是跟到他们的总坛,我在入口处见到了一个身份打扮与众不同的人,贺万刀还向他行礼,那人应当就是什么门主了。我一刻没停的就赶了回来,不知道有没有误了大事?”

范青峰道:“还不算太晚,希望来得及,那里有多远?”
“这样的马连夜赶路八九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连墨宇一惊,道:“那你多少天没休息了,熬得住吗?”
鲁飞笑笑,道:“多谢公子关心,我连个几天眼睛不合都没关系,只要事后大睡三天就好了,现在我还精神的很呢,只要不负大少爷所托,那就谢天谢地了。”
后面的人听到也尽皆佩服。
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直到日头高照,越过几座青山,隐隐看到一处山坳,鲁飞扬鞭一指,道:“过了那里就是,是半山腰里依山而建的隐秘所在,大门藏在几棵大树之后,还有门徒把守,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要乔装一下?”

范青山答道:“没时间乔装,过了今天就来不及了!”
范青峰沉着道:“下马,我们几个先施展轻功过去,骑马会及早让他们有所防备,让马从山下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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